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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燕雨把一些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了魏局。
“哦?13号?我有所耳闻,他是监狱里的领导核心吧?看样子你们确实有成绩。”魏局神色不动,缓缓拿过燕雨递过来的材料,看了大概七八分钟,轻轻点头,“不错,这个人能拿下,对于案件办理,有决定性作用。”
说完,魏局看了看大家:“这样,你们先忙着,这个材料呢,我就先拿走。我先到的你们这里,一会要去C市市局,有一个碰头会。我先过去。”
说着,魏局脚底生风,很快就离开了,给大家搞得有点懵。
“这就走了?”刘俪文探头往外看了看,“没影了!我去!”
“他来这边肯定要去局里的,能理解。”燕雨道。
“那先来这里干嘛?”刘俪文有些好奇。
“应该是……来给我们打气吧……”燕雨说这话自己都不信,但是她对于魏局的日常不是很了解,“魏局人很不错的,确实很关心同志。”
“而且有真才实学!”寇羽扬道,“两次大比武第一,还是天华市那种弱省市,难以想象。”
寇羽扬对数据是比较敏感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次的排名里,天华大概在第16名左右,分数还没有辽省一半。
“确实很好,如沐春风。”陆令道,“这下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开展工作了。”
“我得先联系一下苏翔,看看他们那边对于东南地区是怎么处理的。”燕雨没有想太多,直接给苏翔打了电话。
苏翔这会儿不忙,接起电话后,二人很快沟通了起来。
聊了几分钟,挂了电话之后,大家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因为都听到了燕雨说的话。
挂了电话,燕雨道:“形势非常艰难。”
“你讲讲吧。”陆令道。
“最近失踪人口变多了,有些人被骗偷跑了过去,就彻底失联了,他们调查了好几个,目前全都没有音信。前阵子,有早期的在东南地区的失踪人员在拉丁美洲被人发现,器官全没了,从尸体上检测的DNA和失踪人口吻合。”
燕雨说完这个事,接着给大家讲了讲那边的一些其他情况。
真的有很多中国人,被骗了过去,从此就变成了奴隶。尤其是一些年轻女性,她们成了最好的工具。
首先,她们有朋友圈、亲人圈,可以利用他们要钱,甚至把家人、朋友骗过去;其次,她们可以用来接客,没有成本,只需要喂口饭吃;再次,她们在国内被保护的太好,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控制成本极低;最后,她们还可以去当电信诈骗犯,实在是不行了,还可以拿去卖器官。
“这个事我也听过,现在这种事很严重吗?”陆令沉思道。
“据说相当严峻。最关键的问题还是,那地方我们管不到,之前他们出去的,也只能找当地政府帮忙,但现在难度越来越大。”
“好吧,忙完这里,等去了桂省和苏队他们当面聊吧。”陆令倒是感觉没什么,他的阈值也在不断提高。
这也是警察悲哀的地方,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多,就会不自主地越来越冷血,能“饮冰十年,难凉热血”的毕竟是极少数。
“你是不是该出来了?13号的事情也结束了。”燕雨道。
“不行,我不能出去,”陆令道,“下一波人进来之前,我得守着。我不在,我不放心。”
“也好,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你们了。明天2组就都走了,我们也撤了,不在接待室待着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好。”
从这里离开,陆令带着青山,先回了宿舍。
他太累了,他需要睡觉,好好地、安心地睡一觉。
跟所有人说完,把事情也都布置好,他找了一间狱警宿舍,和青山在一个屋休息,无比安心。
青山也累,精力上的消耗远大于体力消耗,二人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监狱里,除了管理得更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只是所有人,聊天都变得小心翼翼。绝大部分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些可能相关的人员,更是夹着尾巴做人。
陆令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天还没有亮。到了这个时候,暑气已消,凌晨时分非常凉爽。
青山还在睡觉,陆令一个人在床上坐了会儿,刷了刷手机,享受难得的安宁。
“陆哥,你醒了。”青山也醒了,看着陆令那边手机亮,说道。
“你也醒了?不是我吵醒的吧?”
“我晚上12点就醒了,这又睡了一觉。”
“那就好,这几天可以休息几天了。”
“陆哥,我有点睡不着。”青山道,“我想去那边救人。”
“怎么去?辞职吗?”陆令问道。
“我觉得这是警察应该做的事情。”青山道,“警察不就应该保护她们吗?”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你这个性格,去了很容易被人暗枪杀了……”陆令叹了口气。
“陆哥,我不怕死。”青山道,“我觉得,那是我应该活的地方。”
“你……你给你师父打个电话吧。”陆令没有反对青山。
“嗯……那好……”青山看着黑暗的天花板,没有再说话。
陆令一直也没有打断青山的思考,自己去洗漱,然后出去转了转,一直到食堂开饭。
食堂人很少,陆令没有看到青山,就帮青山带了饭,结果回到宿舍,青山并不在。
陆令把早点放在桌子上,离开了宿舍,去了这边狱警的活动室,果然发现了青山。
“先别练了,先吃饭。”陆令看到青山,说道。
“来了陆哥。”
回到宿舍,青山吃着东西,陆令就在一旁看着。
一直到青山吃完饭,陆令也没说话。
“陆哥,”青山吃完东西,收拾了一下,“我刚刚和师父打电话了,他年纪大,起床早。”
“和你爸打了电话吗?”陆令没有问结果,反倒是继续问道。
“我爸……”青山沉默了,“还没说。”
“看你的样子,乔启师傅同意了?”陆令倒是不怎么惊讶。
“嗯,师父同意了。师父说,那其实是我的战场。”青山道,“我跟他说,我不是想去打仗,我只想救人,我觉得他们都是中国人,我应该把他们救回来。”
“你师父的意思,是让你当雇佣兵?”陆令眉头皱了起来,这一点他是反对乔启的。
乔启是特种兵出身,可以说当了半辈子兵,并且杀过人。在乔启的世界里,军人不应该只是和平时期的威慑力量,军人应该上战场。
“我……我不知道……”青山道,“但是,陆哥,我想去。”
“我不怕你死,”陆令站了起来,看着青山,“我怕你迷失自己。我相信你有铁一般的信念,但是我怕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了谁。如果有你救的人,在你疲惫的时候捅你一刀,你会怎么样?”
“我救的人为什么会捅我?”青山有些不解。
“你也当了这么久的警察了,难道没见过吗?”
青山点了点头:“那我也不会后悔。”
“好。”陆令点了点头,“我不同意你去。”
青山看着陆令,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青山还是说:“陆哥……”
“要去,也是我们一起去。”陆令看着青山,神色自若。
“陆哥,你们不要跟我去,你们和我不一样,还有,你去的话,会有很多人牵挂你……我们队伍离不开你。”青山连忙拒绝。
“青山。”陆令道。
“嗯。”
“你等着,我给你师父打电话。”
陆令说完,当着青山的面,给乔启打了过去。
简单聊了几句,陆令却沉默了。
乔启也要去。
已经五十多岁的乔启,想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想过去建团队……
挂了电话,陆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哥……”青山再次喊道。
“还是不要去,”陆令摇头,“等我安排,相信我。”
第545章 出狱
针对青山的想法,陆令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闲暇之余,还是给燕雨说了青山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疯了吗?”燕雨道,“怎么感觉和他们一比,像是我们没有信念了一般……你看岳师傅和李梦,为了正义主动把自己搭了进去,而乔师傅和青山,为了救人也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监狱的事情查完之后,咱们飞一趟桂省,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现在都是纸上谈兵。”陆令道。
“这么复杂?”
“前阵子,我听闻,南疆的其中一个边境县,他们抓偷越边境线的人,也就是在勐邦等地跑回来的人,你知道抓了多少吗?两万多人!”燕雨道,“这些人多是自由身,但是,非自由身有多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你这么一说,我开始理解青山了……”陆令道,“我们现在的舆论问题太严重了,那些宣传东南地区凄惨、悲惨事件的视频、帖子会被疯狂举报。偶尔能上新闻的,也是部里解救回来几个人这种事。而这种新闻,公安部门又非常乐得宣传,这其实……好也不好。这给人一种感觉:那边虽然很危险,但是祖国强大,万一我出事国家能把我救回来。这样的宣传,其实东南地区反倒是乐得多一些……”
这就好像,某个地区是龙潭虎穴,危险系数很高。你不去宣传他多么血腥、残忍、暴力,反倒是宣传有几个人陷进去被救了。
往小了说,这些年很多国内探险者深入深山,遇事就报警,经常会出现几百警察、消防搜山的事情。警察找到人之后,往往会发通告,也算是有了成绩。但不得不说,这某些方面,让探险者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并不在乎浪费公共资源,他们脑子里就只有自己。
2021年,一位64岁老人去医院做手术,身边无一人陪同,医生了解才知道,这位正是张宁海的父亲。2010年12月10日,魔都名校的18名“高材生”探险出现问题报警,年仅24岁的张宁海在说完“我为你们照亮”之后,坠入山崖壮烈牺牲。
当时,救援队找到那些高材生之后,说要等救援装备上山之后再下山,但高材生们非常心切,要求立刻下山。
在这个过程中,为了给一名女高材生打手电,张宁海用手抓住树枝给女生让路,树枝突然折断,张宁海坠崖牺牲。
张宁海的追悼会,这些人一个没去,还有不少人在网上阴阳。后来这些人被喷,这18名高材生里,有人说他们要为张宁海养老,但后续大家也看到了,老人做手术都没有一个人去。
目前,关于东南地区的舆论也是如此,宣传救回来几个人,其实不一定是好事。
“是啊,舆论目前被压着捶……东南地区的网络水军奴隶工厂成本太低了。我们以为我们打掉了一个侦探社,却没想到那个只是更加专业一些罢了,我都怀疑,以后T国会在网络上被塑造成‘程序员的天堂’、‘IT行业的放松之地’,到时候他们针对性绑架一堆程序员,未来的战争更难打。”燕雨思考道,“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个真正了解那边的人。”
“真正了解那边的人?”陆令想了想,“这个有啊。焦护国现在还没枪毙吧?之前,13号不是说焦护国曾经去过洋奴工厂,而且是为数不多逃脱的人吗?在他枪毙之前,我要抓紧把这些信息掏出来。”
“焦护国?他没什么实话吧,撒谎成性,搞不好临死之前还想耍你一把,他可没有向斌那么洒脱。”
“没事,他撒谎对我没啥用。现在,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他在洋奴工厂待过了。”
“行,我帮你联系一下辽省那边,可别正好这几天把人枪毙了。等你出来,你先回去一趟。”
“行。这几天我也多和青山沟通一下。”陆令道,“魏局来了之后,很多事情顺利吗?”
“嗯,昨天魏局来了之后,尤其是中JW也来了领导,很多事情开展非常顺利,所有目前怀疑有问题的人都被带走了,一些高层也被留置了。昨天晚上,严支队主动站了出来,实名举报了17位领导,并且还主动交代了自己的一些事,我是真的没想到……”
“这样吗……他们牺牲好大……”
“严支队还好,不仅没有被处罚,此事结束之后,大概率要被调到外市当个一把手了,领导很重视。”燕雨道。
在我国,副处级是非常特殊的级别。只有到了这个级别,才可以各种跨地区调任,正科之类的是很受限制的。严支队是副处,但不可能留在此地了,此番事了肯定要离开的。
“老岳呢?”
“老岳应该也没什么事,虽然被留置了,但是他还是想办法,抵押房子把钱都主动上交了,应该不会被处罚,毕竟他也是被迫的。就是李梦,不可能回到之前的位置了。”
“行,我知道了。我去找李梦聊聊天。”
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