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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快坐吧，多喝点水，今天不喝酒。”陆令笑道，心中却有些疑惑，李梦不是C市的吗？啥时候是东北的了？
“来你家从来不用怕这个，你这酒量我清楚。”
“是吗？”陆令指了指青山，“要不这样，今天晚上，我请青山好好陪陪你们？”
夏子望探头看了一眼，接着道：“我去厨房炒菜去了。”
李梦确实是喝多了，陆令还得搀扶着点，让他坐好，给他倒了水，拿了水果，让他休息会，接着，陆令妈也回来了。
陆令妈妈叫林素敏，爸爸叫陆学斌，林素敏天天研究做菜，厨艺是很好的，但是家里厨房不大，不允许三个人忙活，林素敏把菜往厨房一放，也就解放了。
“这次回来好久啊？”林素敏问道。
“能待两天，不是很急。”陆令道，“不过也待不了太久，我大后天走吧。”
“那边还有事吗？”
“嗯，有案子，我同事他们还在忙。”
“那你这样，明天住一天，后天一早就走，”林素敏是个很识大体的人，“我早听说了，你那个职业警察，三年啊，和当兵一样，特别辛苦，这还有两年多，等忙完了，你就随时回来。”
“妈，你都知道啊？”陆令看了看厨房那边，“我姐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知道。我天天看你们辽省的新闻，之前你上电视那一次，我还看到了。”林素敏看了看儿子，满脸的骄傲，“长大了。”
“知道了，妈，我明天在家好好陪你……”
陆令和老妈聊着家长里短，姐夫和外甥女陪着青山聊着天，李梦喝了不少水缓过来大半，也和青山聊了起来，而姐姐和夏子望还在厨房忙活。
夏子望尤其擅长江湖菜。
比如说邮亭鲫鱼，陆令就是跟夏子望学的，在苏营镇派出所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好吃。
江湖菜乡土气息很重，手法粗犷且豪爽，用料多，口味偏重，对火候要求极高，一般很快就能出锅。因为烹饪时间短，肉质往往非常细嫩。
就比如说同样的炒鸡，鲁省的炒鸡，每一块都很大，往往还需要炖煮一阵，量大味足。而渝州这边的江湖菜，鸡块非常小，甚至还没有小拇指的一节大，这样的鸡肉块，很容易熟也很容易入味，短时间就能烹饪结束，麻辣不燥，味浓鲜香。
很快地，屋里就飘出了兔肉的香味。
李梦闻着味，状态好了七八成，感觉自己又能喝了：“陆令，你有啤酒吗？我透透。”
“有，给你拿。”陆令立刻起身。
“你找不到，我去拿。”姐夫连忙起身。
这个时候，两道菜已经端上了桌，姐姐也出来了：“大家可以过来吃了，人都齐……”
突然，姐姐环顾四周，一脸疑惑：“妈，我爸呢？”
“啊？”林素敏突然想起了这茬，“把他忘了！等我给他打电话！”
说着，林素敏给陆学斌拨通了电话，因为陆令就在旁边，林素敏直接开了扬声器。
过了七八秒，电话那边接了起来，只听陆学斌说道：“三条……喂，好多事？”
“你儿子回来了，回家吃饭吗？”
“儿子回来了？”陆学斌很高兴，“回去回去，等我等我，等我……我抓紧打完这一把……嗯？三条！”
说着，陆学斌立刻把电话挂了。
陆令一脸黑线，他估摸着，老爸是不是又把一个杠打出去了……
因为要等陆学斌，所以也没人动筷子，桌上的菜就越来越多，等老爸回来的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满了，色香味俱全，即便是青山这样木讷的人，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别发给燕雨啊，她那边还忙着呢。”陆令道。
“好。”青山点了点头。
家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陆令和陆学斌都喝不了酒，林素敏倒是能喝一些。除了陆令和他爸以及小外甥和姐姐，其他五人都喝的啤酒。
吃着这些菜，陆令感动得都要哭了，他已经太久太久没吃到正宗的渝州菜了，整个人都有一种升华的感觉，那股麻辣鲜香，像是把他的基因链都激活了一般。
“你这人哪都好，就是不能喝酒，”夏子望喝了些啤酒，感觉很舒服。
“陆哥……”青山打算说些什么。
陆令连忙给了青山一个眼神，青山就没有接着说，而是笑着道：“你这别客气，拿这里当自己家就行，酒不够了自己拿……”
说着，陆令又给青山递了一瓶啤酒。
吃完饭之后，陆学斌又走了，儿子哪有麻将好玩？
陆令姐姐也得走，晚上才能过来，她还得抓紧送女儿回学校，姐夫也要上班。
林素敏说是出去买水果，但是她似乎是看出来儿子有事，所以不知道要出去多久，看样子，也准备去打两把麻将。
屋里就只剩下了陆令、青山、李梦和夏子望。
“你们俩过来，是找我们的？”夏子望坐好，和陆令说道，“之前燕雨给我打过电话。”
“嗯，找你们的，”陆令看了看李梦，“你没喝多吧？”
“放屁！”李梦一听就不高兴了，“我中午才喝了三瓶啤酒，就透透，漱漱口！”
“……”陆令仔细地看了看，确实没什么问题，接着道，“我听说，你们俩想跑东南地区？”
青山一听，立刻就激动了，他想去！他来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事，难道现在就要准备队伍了吗？
“有这个想法，”李梦道，“我现在太爽了，啥事也没有，陆令，你是学心理学的，你知道，没有牵挂的人最可怕了。”
“是啊，会闲的蛋疼。”
“你什么意思？”李梦还是有点酒劲的，“我这是多么伟大的事情你知道吗？我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你懂个屁！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不用把打着灯笼拾粪说的那么高尚。”
“啥意思？”李梦没反应过来。
“没意思。”
“靠！我告诉你，我就算死，我也能拉好几个垫背的，不要小看了我的本事。”
“你最大的本事，是指纹方面的对吧？”陆令认真了起来，“你去那边干什么？比对那些人的指纹吗？你能拉几个垫背的？你很会打吗？”
“我怎么不能打了？”李梦道，“我打你绰绰有余。”
“别吹了，监狱这两年，你这身子骨早就垮了。”
“咱俩在这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夏子望在一旁看傻了，这俩是冤家啊？这都要动手了？
不过，夏子望看了一眼青山，发现青山没什么反应，也就没轻举妄动。
果然，陆令和李梦互相掰扯了半天，谁也没动手，谁也没赢谁。
一如他俩在监狱里刚见面的那段时间。
吵了半天，硝烟散尽，青山才把陆令在饭桌上不让说的事情说了出来：“昨天，陆哥接了燕队的电话，应该就是聊你们的事情，接完电话后就状态很差，一口喝了一杯啤酒。”
“一杯啤酒？”李梦嘲笑道，“就这？”
“一杯啤酒？”夏子望吓了一跳，看着陆令，“你找死啊！”
“没事，我去医院，很快就好了。”陆令道。
“都上抢救了。”青山实话实说，“我都吓坏了。”
“啊？不至于吧？”李梦也不开玩笑了，过来检查了一下陆令，随即捂住了嘴，“我这有喘气，不会让你过敏吧？”
“没事没事，哪有那么严重……”
酒精的过敏“精度”还没有那么夸张，毕竟自然界中就存在酒精。很多稍微有些发酵的水果里就有，所以人类一般是能适应酒精的，这也是演化的结果。
反倒是青霉素这样的东西过敏，那才叫厉害。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是打了青霉素的病人，在厕所尿尿，尿滴溅到了旁边的人皮肤上，导致旁边的人过敏性休克。
“你是怎么了？听说我们要去东南，后悔把事情告诉我了？”李梦道，“问题是，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啊，我现在烂命一条，有地方用才是好事。”
“你烂命一条？”陆令一下子火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烂命一条？”
“怎么了？”李梦不知所以。
“你知道，现在C市，铁厂的事情已经破了吗？你知道你当年的案子，又重启了吗？你知道多少人被抓了吗？这些都是你拿前途换的！你的名字可能不会被C市人知晓，但是你，李梦，你绝对不是烂命一条！”
第566章 代价
屋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这个屋里，现在有两名警察，两名原警察。
两名警察没什么可说的，而这两名原警察，某些方面高度相似。李梦和夏子望在一起聊天喝酒，不喝多才怪！
当然，此刻每一位都非常清醒。
过了大概半分钟，李梦看了看大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咋说啊，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夏子望拍拍李梦的肩膀，“你距离成为英雄，就只差牺牲了。”
这种玩笑，也就夏子望有资格说了。夏子望说完之后，李梦一下子笑了，看着陆令道：“咋样，这回是不是我牛逼？”
“……”陆令也是无语，“有点正形行吗？能不能学学我？”
“哈哈哈，”李梦笑着指了指已经收拾好的餐桌，“拿点啤酒和瓜子，再喝点。”
“别喝了，”陆令叹了口气，“C市那边，燕雨告诉我，你之前办理的案子，还要找你回去呢……”
“我回去干嘛？”李梦摆了摆手，“有事找我师父，我师父啥都知道。”
“找岳师傅？”陆令有些疑惑，“我记得当初的案子，是你办的啊。”
“是，但是找我有什么用？”李梦看了一眼陆令。
陆令一下子明白了李梦的意思。
老岳之前也“犯了错”，没有提前和组织报备，虽然立功，但是最多也就是个功过相抵，以后能保住公职的话，也会被边缘化。但是，如果当初那个命案让老岳去负责，那老岳很可能再次回到刑警队！有严支队和李大队保老岳，老岳以后在刑警队的生活才叫生活呢！
反倒是李梦，现在立个一等功也没啥用。
“行吧，”陆令点了点头，“那边我跟燕雨说一声，让她去安排吧。”
“你和燕雨怎么样了？”夏子望突然问道，“你们俩到底谁是队长？”
“我这种人当不了队长，带着办案子还行，但是整体工作做不好。”陆令道。
“切……”李梦嗤笑了一声，“他俩夫唱妇随，哪有什么队长副队长之分，我早看出来了。”
“别乱说。”陆令瞪了李梦一眼，李梦毫不在意。
“话说，你是什么想法啊？”夏子望看了看青山，接着看了看陆令，“那姑娘不错。”
“太不错了。”陆令看了眼夏子望。
“很特殊？”
“很特殊。”
“你就是想太多。”夏子望道。
“这个还真不是想太多，”李梦拦了一下夏子望，“阶级这东西，看得见、摸得着。你要是看不见，是你眼神不好。”
“前几天，我去找辽东市东安县局的游少华，他今年压力就很大。他在县局刑警大队长的位置上，和以前的感触完全不同。以前，他很想进步，很想去市局，那会儿他只是个县局的副大队长，正股级，心高气傲。当他当了一把手，副科级以后，他做事反而是处处受阻，因为根本没有同级别和高级别的资源，也没人护着他，你们也知道，县局的刑侦大队长，看似位高权重、朋友很多，实际上，还不是领导眼里的大头兵？”陆令道。
“真麻烦，”夏子望随便骂了几句，“还不如回来跟我一起开饭店，上个月赚了四万五。”
“我给你讲个真事，”李梦道，“我认识一个女的，学习极好，是我们省高考前十名，人又很漂亮，考上了上京大学，后来读了研，毕业去了某大银行总行，年薪40万，被一个县令的儿子看上了，谈了三年，被人甩了。人家嫌弃她家太穷。”
“县令这么牛吗？”夏子望有些不解。
“……”李梦有些无奈，“你这人啊，比我单纯太多了。”
“你？”陆令看了看李梦，忍不住揭穿李梦，“你说的这个女的，是不是当初把你甩了？”
“艹……”李梦伸手就想打人，“你tm能不能把你的读心术关了？”
“你说这个，我是信的，”陆令道，“个人努力是真的有天花板。”
“你别给我打岔，”李梦道，“你给我保证，以后别用你那个读心术看我。”
“我这是被动技能。”
“行吧，你也别笑话我，你最终结局不见得比我好。”李梦笑道，“豪门饭又不好吃。”
“我又没说我要吃，”陆令道，“现在多开心？”
“那你有没有可能，自己进步很多，从而达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