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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从头顶的广播器里传出来,弄得哈利不得不连忙捂住耳朵,试图缓解耳膜上传来的疼痛。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女声响彻整个实验室:
“警告,培育区出现外溢风险,编号062,出逃。警告,培育区出现外溢风险,编号062,出逃。警告……”
培育区?062?
哈利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迅速排查并清理着现场,清一色的漆黑制服与模糊不清的五官,半透明的身影在灯光下泛着种怪诞的青灰色虚光,让他们看起来如同刚从黑暗中跳出来的无面鬼影般令人恐惧。
很快,为首的清理队长官注意到了他,于是将他带去了休息室让他在那里等待,并告诉他,诺曼·奥斯本先生很快就会来。
可哈利明明听到刚才从他对讲机里传来的父亲的声音,只说了让他在这里等,并没有提任何很快会来的话。很显然,他的父亲在忙别的事,忙到连他这个儿子不在身边了都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太在乎。毕竟诺曼的语气听上去仍旧那么平静,完全没有孩子不见了以后,作为父亲该有的担忧或惊慌。
他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等,窗外是霍金斯小镇的森林,层叠茂密的铁青,压抑如这座实验室的环境,以及他此刻的心情。
也许直到天黑,他都不会再见到父亲了。毕竟每次只要他一忙起来就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哈利顿时觉得很委屈,也有点怨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如此漠视他,不管他怎么努力表现,怎么乖巧听话都没有用。
曾经那个对他无比疼爱的诺曼·奥斯本,好像随着母亲的死去而一起被埋葬进那座冰冷的坟墓里了。他现在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巨大的难过与不安淹没了他,哈利将自己缩在宽敞沙发的一角,低头埋进臂弯里忍不住轻声啜泣着。他一直不敢在诺曼面前哭,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哭出来了。
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落,哈利边哭边用手抹着脸,满手的潮湿让他想起某个纽约的雨夜,他独自去寻找跑丢的爱犬“慕斯”,管家与佣人们惊慌失措地跟在他身后,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了回去。
可对于哈利伤心欲绝的倾诉,诺曼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或动容,只淡淡地吩咐佣人帮他换了衣裳,然后便嘱咐他该去睡觉了。
第二天,管家抱着一条新的小狗来房间找他,告诉他这是奥斯本先生给他买的新礼物,还说了一些别的什么,哈利不记得了。
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慕斯”,他的“慕斯”永远回不来了,而诺曼对此的处理方式是,直接塞给他一条新的小狗,没有任何安慰也没有哪怕一个拥抱。
他讨厌这些源源不断的,可以轻易被买回来搪塞他的“更新更好的”东西,他讨厌从别人那里听到“奥斯本先生其实很爱你,只是……”这样的话。
因为他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呢?
哈利抱着自己的手臂,小小的身体轻微颤抖着,却不敢再接着想下去。
这时,一阵细小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像是有人在试图开门进来。哈利猛地抬起头,透明泪水从浅碧色的漂亮眼睛里滑落下来,眼神里仍然不自觉地带着一点希冀:“爸爸?”
下一秒,门锁被彻底撬开,闯进来的不是诺曼,也不是任何其他实验室的成员,而是一个比哈利大不了两岁的小女孩。
她有一头凌乱的红铜色长发,这是哈利自进入这个实验室以来,看到的第一抹暖色。她还穿着一身沾满灰尘的皱巴巴病号服,赤着双脚,身材纤瘦伶仃,嘴里还咬着一根细细的铁丝,显然是刚才撬锁用的,手里拿着一截不知从哪里掰断下来的……铁质长棍?!
哈利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吓了一跳,哭过的嗓音里带着种明显的沙哑感:“你是谁?!”
小女孩显然也是一愣,似乎同样对这里有其他人而感到很意外,还轻声呢喃了一句:“这倒是跟预感不一样。”
“什么?”哈利没明白她的话,但本能已经促使他想要去抓桌上的对讲机来通知外面的人。
发现他的意图后,女孩毫不犹豫地反锁上大门,然后几步冲过来扣住哈利的手,将他推按到沙发上。
一瞬间,哈利完全失去声音,大片红铜色扑面而来覆盖住他的脸,将他困在身下的沙发软垫与女孩的瘦弱身躯之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与那双荧光蓝的眼睛对视上。
过于明亮到几乎在发光的蓝色,像是燃烧的大海那样强占着他的视线。有一瞬间,哈利以为自己被溺死了,呼吸困难,眼睛移不开。
胸口处被对方用手肘撞击并重压着的地方闷痛异常,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对方明明是个女孩,可力气却不小,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完全摆脱,反而还被她情急之下一把掐住喉咙。
“不准动!”她直接跨坐在哈利的腰间,以全身重量压制着让他不能起身,用那双灿烂至极的蓝眼睛紧盯着面前惊慌失措的男孩,将声音刻意压低到一个不会引起外界注意的程度警告对方,“不然我就把你打晕,再把你从窗户丢出去!这里是二楼,你会很痛,你想那样吗?!”
七八岁的孩子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她这番话里的可操作性,毕竟她怎么看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真的拖得动哈利。但他还是被这番威胁吓到,睁着泪意朦胧的浅碧色双眸惊恐地看着对方。
见他不再试图叫喊,女孩微微松了松桎梏在他脖颈处的手,又抓起他的手腕看了看,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但什么也没找到。接着,她保持着那样过于贴近的姿态询问他,说话时连呼吸都扫弄在哈利的脸上:“你是几号?我之前从没见过你。”
“我不知道什么几号,我叫……叫,哈利。”哈利弱着声音开口,哭腔浓重,胸口的疼痛和恐惧让他的眼泪一直朝外冒个不停,“哈利·奥斯本。”
女孩直勾勾地打量他一会儿:“你有名字,不是这里的孩子。”
“我不是……”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跟着我爸爸来这里的。”哈利难受地颦起眉头,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望着对方。
那双蓝眼睛,如此璀璨鲜净,充满生命力,让他乱七八糟地想起怒放的矢车菊,万里晴空下的海面。还有那些黏腻在自己视线和脸上的红铜色乱发,像是某种梅子果酱的色彩。
很美丽,美得让他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你爸爸是谁?”女孩又问。
“诺曼……诺曼·奥斯本。”哈利的声音都开始哆嗦了,胸口处的闷痛还在折磨他,腰部被女孩的体重压得有些发麻。
“奥斯本?从来没听说过。”女孩喃喃自语着,似乎正在思考,而她的眼睛则因为这种沉思而变得越发明亮,如同阳光下的蓝钻石般熠熠生辉。
片刻后,门外逐渐开始有其他脚步声正在靠近,这让哈利心里生出一丝希望。女孩抬头望向大门顿了顿,然后再次看着他:“看起来你得帮我个忙了。”
说着,她从哈利身上跳下来,一把抓起他挡在前面,慢慢朝门口挪动过去。
她的手还掐在哈利的脖颈处,另一只手伸过去开门时,哈利慌乱地瞥见她的手腕处有一个黑色数字纹身:
062。
他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广播里的机械女音的警告,培育区出现外溢风险,编号062,出逃。
她就是那个062号。
此时,天光大亮,印有银灰色“奥斯本”字样的豪华私人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了肯尼迪国际机场的专用停机区域内。
随从而来的保镖礼貌地敲响了飞机主卧的舱门,提醒哈利他们已经到达纽约,可以准备下机了。
旧梦醒来中的少年从床上坐起身,转头望向窗外,浅碧色的眼睛里映照着纽约的秋日阳光,满目冰凉精细的灿烂。
他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地叹口气,开始起身穿戴衣饰。
和英国的阴冷多雨不同,纽约的深秋虽然已经逐渐凉了下来,但还没到需要围巾与羊毛风衣的时节。因此,哈利只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便走出舱门,很快坐上由诺曼助理开来的劳斯莱斯,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出了机场。
阳光越过公路两侧的树木溜进车里,将哈利胸前那条戴了多年的银链照亮。
银链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只有一个吊坠,上面刻着几个数字。
062。
第18章
兼职超级英雄的代价之一就是; 彼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一个清净的周末了。
虽然没有精确的数据统计作为支撑,但实际体验情况是,这些犯罪分子们似乎真的有种莫名的行业默契; 每到周末深夜或清晨的时候就总是格外活跃。
“拜托,这才几点啊。难道你们是有什么只能在周末早上才能完成的奇怪kpi吗?”彼得一边蹲在路灯上,用蛛丝熟练快速地将那几个抱着装满现金的皮箱的持枪份子裹束住; 一边忍不住念念叨叨; “怎么就没个人性化的强盗首领来管教一下你们; 顺便规定周末早上只能在十点以后实施入室抢劫,凌晨一点以后就不能随便登堂入室打扰别人睡觉呢?难道说劳动法不管强盗这份职业吗?”
说完,他思考一下;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劳动法确实不管,只有刑法才管这个。
搞定这边的银行抢劫事件,彼得在返程的路上又顺手救了一个差点被车撞上的残疾老人,接住了一个因为想要爬出阳台去找气球而摔下楼的孩子; 护送了一位喝醉到路都有些走不稳的女士回家。
做完这一切后; 新一天的太阳终于从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群背后缓缓升起; 浓稠热烈的金色晨光将整个纽约照亮; 也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没等彼得坐在市中心一座参天大楼楼顶休息片刻,缓解一下因为昨晚熬夜修改发射器设计; 清晨又不得不起了个大早来解决这场恶性抢劫案的疲惫,广场大屏幕已经准时亮起。
j·乔纳·詹姆森开始了他每日必有的宣告演讲; 从诋毁蜘蛛侠开始,字字句句都把他说得像个反社会的危险分子; 该被抓进监狱去判无期徒刑的全民公敌; 随时会趴在无辜民众家外偷窥别人隐私的心理变态。
说真的; 如果他真有这么变态的爱好,那j·乔纳·詹姆森不应该是最危险的吗?
彼得翻个白眼,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别那么在意对方所说的话。可响彻整个中心广场的刻薄言辞一直在折磨他过于敏锐的听力,让他本想在这个视野不错的高楼顶层稍微休息下的计划彻底泡汤,同时也让彼得感觉有些窝火。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好还是先闭上嘴休息下吧,先生。”说着,他抬手朝向大屏幕,几张雪白蛛网从发射器里飞出去,正好封在詹姆森的嘴上,让他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滑稽又怪诞。
起身拉住蛛丝荡离原地,彼得没用多久便回到了家,从自己房间刻意开着的那扇窗户钻进去,一边略带疲倦地叹息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战衣扒下来,再草草换上昨天刚洗干净,都没来得及折叠整齐就被胡乱堆在床上的t恤和卫裤,然后将自己砸进床上那团被子里。
房间的另一面墙壁上挂着吐舌头的爱因斯坦海报,彼得困意朦胧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睡觉,可窗外逐渐嘈杂起来的鸟类啁鸣声,汽车疾行而过的声音,行人来往奔走的脚步声,全都在撕扯他本就不算安稳的睡眠。
被子蒙过头的效果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彼得翻来覆去地尝试睡着却最终失败,最后只能焦躁地爬起床,低声诅咒着自己如今这种过于敏锐却又无法自控的五感。
也许自己需要一点助眠用的药物,彼得皱着眉头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可据他自己的观察,他如今的新陈代谢速度可比常人快太多了,大部分药物甚至是酒精对他的作用都很微弱。
上一次睡得好的时候,好像还是他因为大量项目实验与城市巡逻连轴转而累到睡着。
但即使如此,他也要面临随时会被蜘蛛感应弄得一激灵而突然醒来的困境——比如在因为睡着前忘记将腕间的发射器取下来,而自己的睡相又太差,所以会把蛛网弄得自己一头一脸的前一刻。
为什么那只蜘蛛在咬自己的时候,没给自己弄个超能力启动开关呢?他现在只是想先好好睡个觉。
烦闷的情绪积涌在略带昏沉的脑海里,让彼得在撑着桌面起身时一时没注意控制住力气,直接在硬木书桌上捏出两道裂纹以及几个清晰且带着指纹的凹陷。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指尖上被生物静电吸附着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