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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我劝你还是少感慨点吧,寻思多了只能是自寻烦恼。唉,一个荞麦三个棱,一人一个命,还是自我把心态放平为好,不要太心高妄想——没用的。”
“你说我这是心高妄想?我哪有啊?我要真是心高妄想,我还能看上你这样的?从上一年级你就净抄我的作业!你还记得有多少回老师拿我做例子批评你吗?——‘韩志海同学,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以后跟丁素梅同学好好学着点行不行?你到底长耳朵了没有?’嘻嘻。”
“哎呀我的妈呀,你又来了!我算也看明白了,我落在你手里的这点把柄啊,得让你拿着笑话我一辈子。”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突然,草垛后面传来一声老头似的咳嗽声。
韩、丁二人顿时一惊,一下子气都不敢喘了,一动也不敢动。
又是两声咳嗽。
闻听得这两声,韩志海一眨巴眼,释然地一拍脑袋,一推丁素梅让她起来,随后自己也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草垛后面走去。
丁素梅伸手欲阻又止,又一时不敢动,只是心下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很快地,韩志海在那边语气轻松地喊道:
“过来呀,你过来看看吧。”
丁素梅疑惑不安地走到垛后,一见垛后并无什么老头 ,韩志海正蹲在垛跟扒拉一堆烂草,不禁纳闷地问:
“这哪有人啊?咋回事?”
“你来看,就是它捣的鬼。”说着话,韩志海从烂草中提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给丁素梅看。
丁素梅凑近一看,诧异地:
“呀!是个刺猬!”
“刚才就是它捣的鬼。”
“是吗?”
“没错。不信你就等等看。”
说着,韩志海把刺猬放在地上,让其爬走。刺猬朝垛跟刚爬了两下就停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咳嗽——嗨!听起来声音还真像是老头咳嗽!
丁素梅不由得笑了,道:
“嘿 还真的是它!哎呀我的天,刚才可把我吓了一跳。这该死的东西。”
韩志海笑着解释道:
“刚才乍一听,我也以为是有人来了,也吓了一跳。可我再一听时,突然想起听人说过,刺猬这种东西,它感冒了就容易咳嗽,声音听起来很像老头;我又一寻思,这会子不可能有啥老头到这里来,没准就是刺猬咳嗽,果不其然。”
“那你咋不早说?”
“早说啥?现在说也不晚——你不是还没逃跑吗?嘿嘿。”
“去你的!我才不跑呢。我怕啥?”
“怕是不怕,就是有点紧张是不?嘿嘿。”
“你就少贫了。我只是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咱俩的关系,不想让别人碰见罢了。”
“这话倒还实在。嘿嘿、、、、、、哎,素梅,你猜猜看,刚才我乍一听咳嗽声,你猜我以为是谁来了?嘿嘿。”
“这我上哪猜去?我又没钻你心里看看。对了——听你这问话,你是不是憋着啥坏?对不对?”
韩志海忍俊不禁地:
“嘿嘿,那哪能呢?嘿嘿、、、、、、”
“那你就快说说呀,老呲牙乐啥?准憋着坏呢。”
“没有没有。嘿嘿,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要生气、、、、、、。”
“我生啥气呀?别耍鬼弄狮包的,快说。”
“那我可就说了——我呀,嘿嘿,我刚才乍一听,我还以为是你爹来了呢。嘿嘿。”
“我早知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又想占我便宜。”说着,丁素梅就抬手欲打韩志海。韩志海赶忙做了一个招架的动作,嘴上争辩地道:
“你可别冤枉好人,抬手就打,不信你就自己再好好听一下,看看这刺猬咳嗽声是不是像你爹。嘿嘿。”
恰巧这时候,爬进烂草里的刺猬又连着咳嗽了两声。
丁素梅仔细一听,也觉得实在有那么点相像,禁不住失笑,但还是在韩志海的肩头上捶了一小拳头,随口道:
“你这家伙,真坏!”
两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韩志海想起了什么,沉吟了一下,不由得叹出了一口气。丁素梅见状,问道:
“你咋了?叹的哪门子气?”
韩志海又叹了一声,这才开口道:
“素梅,说真的,刚才我确实有点怕——怕真是你爹来了、、、、、、唉。”
“怎么,你还在担心我爹娘他们会反对咱俩这事吗?”
韩志海点了点头,说道:
“素梅,尽管你老是劝我不要担心顾虑多了,可我这心里老就免不了犯嘀咕。尤其最近这一阵,那媒婆大刮风老往你家跑,我这心里、、、、、、要是事情真像我担心的那样,那咱俩的事情恐怕就、、、、、、唉。”
丁素梅斩钉截铁地:
“志海,我还是那句话,我家里这头的事有我呢,你放心就是。反正你又使不上劲,担心多了顶啥用?。啥情况我也早都寻思过了,我不怕,就等着看他们的!真要犯到那一刻上,我有八百句话等着他们呢!”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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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争吵
丁老万家。锅屋里。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丁素梅从自己睡觉的屋里来到锅屋。
一进锅屋,看到已是在桌前坐着的父母,丁素梅的第一直觉就是屋里的气氛有些异样——似乎父母是专门等着她进来,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跟她讲。
顿时之间,丁素梅的思想中毫不费劲地也就意识到了点儿什么。但她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只是眼帘一低,默不作声地在饭桌前坐下,伸手拿起笸箩里的煎饼,开始吃起饭来。
饭桌前的父母——丁老万始终就是一付愁苦的神情,即不动手吃饭,也不抬眼看谁,只是那么闷着脑袋。而母亲却是注视着在桌前坐下吃饭的丁素梅,暗暗地在肚子里把“腹稿”又翻腾了几遍之后,这才开口对丁素梅通报起转亲的事情、、、、、
没等母亲完全摆明转亲的事情,丁素梅那里已就按捺不住自己,红脸涨筋地冒火起来。
“啪”地一下——丁素梅将手里的煎饼一把摔在饭桌上,忽地一下从桌边跳起身来,冲父母就怒吼道:
“没门!想打我的主意,你们就等着吧!”
丁老万仍然是苦眉愧眼地低着脸,无言以对。贵宝娘却是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没门?你说没门就得依着你了?没那事!臭丫你给我听着:只要还有我和你爹站着,这事就还由不得你说没门!”
“由不得我?那你们就看着吧!要是你们出心往死里逼我,别啰嗦,现在趁早就把话挑明了!”
贵宝娘一下子接不上话来、、、、、、
丁素梅显然并不想就此罢休,而是气愤填膺地接着道:
“、、、、、、在你们的眼里,从来就只有你们的宝贝儿子,口大早就搁口里含着了!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闺女,这会儿你们倒是看着我了!摸摸心口问问自己: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心亏吗?!”
贵宝娘急赤红脸地强词夺理道:
“臭丫!你、你别没良心,拳着舌头说话,哪个孩子是爹娘不惯就能长大的?你、、、、、、”
丁素梅打断母亲的话,夺过话头说道:
“我没良心?我拳着舌头说话?哼!亏你也能把这话说得出口!你们对我的那份娇惯,对我的那份好,你们心里明白,我也心里有数!就看你们给我起的这个小名——臭丫,天底下什么名字不好起,单单给我起这麽个好听的名字?(说至此,抬手一指自己右眉那儿的一块月牙状的疤痕)还有这块疤,它是怎麽来的,你们难道忘了?这还不是当年我正吃着饭,你们那宝贝儿子在一旁发诨,我气不过,就推了一把跌哭了他,你当时冲我就不乐意了,骂我不安好心,想谋害你的宝贝儿子,还二话没说就抓起饭碗砍在我脸上留下的?当时你恨不能一碗砍死我你才解恨呢!这你难道就忘了?你能忘了我忘不了!”
说到这里,激愤的丁素梅已是两眼迸泪,失声哭泣起来。
贵宝娘显然脸上很有几分挂不住,但一时又无言反驳,只是嘴唇嗫嚅着说不上话来。
丁素梅看来还不想就此罢休,而是穷追猛打,继续气咻咻往下说道:
“、、、、、、你们把宝贝儿子从小娇惯得上了天,好歹不识,上学就只会调皮捣蛋,老师一给管严了点,你们还去跟人家不乐意。他中学考不上,自己也不想去上,可你们宁愿去花钱托关系,也想让他去混个中学毕业生。而你们对我呢?好歹让我上完个小学,初中你们就对命也不让我去上了,老师都跑到门上来劝你们了,说我不上学实在可惜,我也苦苦求你们,我最后都给你们下了跪,可你们呢?你们就是一个不答应!还、还把我的书本都给我扔进了粪汪里!我、我、、、、、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娇惯,对我的好!这个好,我忘不了!”
贵宝娘神情窘促地:
“你、你、、、、、、臭丫!你别得锅上炕的,你还有完没完?你、、、、、”
“我得锅上炕?我还要上墙爬屋呢!你们只要想打我的主意,我就没完!没完到底!、、、、、、惯儿如杀子。你们如今把宝贝儿子娇惯得不成个东西,就想急着快给他娶上个媳妇拴住他,却就是碰不上个瞎眼的,到头来你们就想打我的主意,把我往岳家沟那种鬼地方打发,亏你们怎么想来!你们自己说说:天底下有你们这麽不讲情理的爹娘吗?这样做,你们就一点不觉得理屈心亏吗?你们说呀!”
贵宝娘气急败坏地:
“你、你、、、、、谁叫你是个女人的呢?、、、、、、。”
“你、、、、、、是你让我是个女人的!你以为我愿意是个女人啊?我是个女人又咋了?难道你自己就不是个女人吗?”
“我、、、、、、我是个女人。可我、我恨自己是个女人!我、、、、、、。”
听得此言,一直低着头不吭气的丁老万不由得就是心下一颤,拿眼偷偷一扫贵宝娘,心虚地又低下头去。
丁素梅显然还不想就此罢休,她接过母亲的话,开口又说道:
“你恨那是你的事,管我啥事?你要嫌我是个女的,那你当初怎么不刚生下我时一把掐死我拉倒?也省得让我在你们手里受这份苦难!现在你们想打我的主意,拿我当垫底的,我就是那句话,没门!不信你们就看着!”
说完这话,丁素梅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哭着冲出了锅屋。
遭受了女儿劈头盖脑地一通无情抢白,贵宝娘显然是颇有些承受不了了。正在这个当口上,旁边丁老万的一声痛苦难耐的哀叹,正好给她提供了一个发泄口,她毫不客气地就冲丁老万开了口怒道:
“你个老东西又吃屎了还是喝尿了?刚刚你装啥死狗去了?半天你也不放一句屁!奥——你这会上倒想装好人啊?狗屁!跟你说吧,你要是能在她臭丫身上赚出好人来,狗屎也能摆宴席;我头倒着走给你看!我可跟你敲明白,别得罪人的事就算我一个人的,丑角让我一个人唱;说到底,我这是为了谁?我图起个什么?说千道万,宝儿他可是你丁家的儿子——你丁家的根苗!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又不姓丁!我可警告你,宝儿这事,你要是再净给我装死狗,那我也不管了!”
丁老万羞愧难当地:
“我、、、、、、我算是瞎了眼了,怎么养了宝儿这么个东西!”
一听这话,贵宝娘可就登时抓到了有把的烧饼,张嘴就把丁老万又给啃上了:
“你瞎眼?你现在才知道你瞎眼啊?你眼早就瞎了!想当初,我一时没给你们丁家生下儿子,你和你爹娘那俩老东西也不想想:地里种上麦子它能长出穇子来吗?可你们那时就只会一味地怪罪我,差一点没把我给挤做死啊!我、我如今这头痛病、眼病都是怎么得来的?唵?还不都是你们一家老少当初对我干下的好事吗?这会你倒说你自己眼瞎了,你还有脸说吗?你瞎眼也是你自找的!你是活该!”
“你、、、、好,我是活该,千错万错都是我该死行不?我这就去死了算完!”
说完话,丁老万似乎真要起身欲走。
贵宝娘眼睛不眨、毫不示弱地:
“你去死?那好啊!你去吧!高的悬梁矮的井,不用多了,任选一样就够你受用的!谁不去谁是*养的!”
“你、、、、、、”
贵宝娘的一个将军,反倒让丁老万一下子没了脾气,只是颓然地一屁股跌坐了回去,两手抱住了脑袋,成了一个闷头老窝瓜。
贵宝娘仍是不依不饶、恶狠狠地:
“你以为我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