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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向来就胆小软弱,一直都是在丈夫姚铁的手底下畏畏缩缩地生活着,甚至多说一句话都不敢。但她这次却敢于自作主张,不害怕姚铁知道了会对她怎样,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她现在只想这么做!!
泪眼目送着兰子的瘦削身影踽踽远去,辫子伫立在那儿半天未动、、、、、、
辫子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她们姐妹俩今生今世最后的一次交往与相见!
而兰子离去时让人看着倍感扎心的那个瘦弱、孤独的背影,也就从此铭刻在了辫子的脑海里!
即使到了多年以后,辫子的儿子都结婚生子了,有一回,辫子还跟儿子说叨起这事来,深情地对儿子说道:
“当年,我还没怀你的那会,你二姨还惦记着跑来打问。那天我送她走,她那越走越远的背影让我看着好不心酸。直到现在,我总就忘不了,只要一想起来呀,就好像还在眼前一样、、、、、、。”
送走兰子回到家,辫子的心里老就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直觉得呆在家里憋堵得慌。
于是,辫子便拿起镰刀和筐出了家,到村东岭上去了。
她想割点喂猪草回来,顺便到自家的花生地里看看,要是地里又长起草来了,也好薅一薅。
来到花生地,见地里又有一些草长大起来,辫子就把筐头和镰刀放在地头上,顺着沟垄在地里薅起草来。每当她间歇直一下腰身时,目光也就不免朝别处扫上一眼。
突然,辫子看到在自家这块花生地东边,十多步远的那条南北小路上,从南往北正走来一个人,还推着一辆空着的独轮车。
刚看到头一眼时,辫子还没在意。到再定睛一看时,她的心里不禁就是“咯噔”一下——敢情她看到那个走来的人似乎是秦大路!
乃至确认走来的就是她意念难忘的大路哥,辫子一下子直愣在了那儿,两眼注视着秦大路渐渐走近,心里却是突突地激动起来、、、、、、
渐渐走近来的秦大路,他显然也看到了站在地里对自己注视着的女人是辫子,不由得也就边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辫子。并且脚下越走越慢,在走到与辫子直线距离最近的地方时,不知不觉的,他的脚下也就停止了下来,内心也一直是五味杂陈地激动、、、、、、
见秦大路停了下来,辫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她先是眼睛四下一撒目,见此时正好四野无人,她便直接朝秦大路走了过去。只是她也未敢走得过近。在距离大路三两步远的地方她便停住了脚。
两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四目相对,激动地看着对方,互相传递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能感知的那些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心情、、、、、、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一句顶一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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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一句顶一万句
书接上回:自从那次去看望起石头受伤的二哥岳二全时,没能看到秦大路,辫子一直就不曾见到过。
今日一见,辫子突然感觉她的大路哥好像一下子憔悴苍老了许多。这让辫子不由地顿时联想起大路表姐惨遭不幸的事,觉得肯定跟这事有关。
但是,辫子一当注意到了大路那上衣的右衣袖上缝着的一圈白布条,猛然想到了什么时,她脑子里禁不住“嗡”地就是一声响、、、、、、
按乡间风俗,男子给亡故的父母穿白戴孝有好几种方式;其中一种就是在衣袖上缝一圈白布条——父亲死了就缝在左衣袖上。反之则说明是母亲亡故!
一当注意到了秦大路右衣袖上缝着的一圈白布条,辫子马上便意识到:大路的母亲没有了。而这让她实在感到意外,一下无法相信这一事实,不仅一下睁大了眼睛,还脱口而出问大路道:
“大路哥,你这、、、、、你家表婶她、她、、、、、、”
本就因为激动而眼圈泛红的秦大路,在辫子惊愕地疑问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由不得眼圈更红,遂见泪光闪烁,悲哀地低下了脸、、、、、、
对秦大路来说,最心爱的辫子出嫁了,新郎却不是自己,这对他的刺激和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好在表姐及时地走近了他的生活,用自己的温情爱意呵护着他伤痛滴血的心灵。
前文已述:大路自小对表姐就印象不错。感情也挺好。只不过那基本就是一种姐弟之情,自然不能等同于他与辫子之间的那种男女情爱。
所以,他刚刚跟表姐定亲那阵,两人之间的感情转换,让他一时总不免有那么点不适应,觉得有点儿别扭。
但表姐的善良贤淑,对他家境的毫不嫌弃,却是赢得了他更多的好感与敬重。
由此,尽管表姐算不得是他最心爱的那个女人,可他对表姐的那份良好的情感,毫无疑问是相当深厚的。
他原本也以为能够跟他相伴一生的女人就是表姐了,天知道表姐竟惨遭厄运,转眼间就离他而去,阴阳两隔!这无疑是生活又给了他一次极其沉重的打击。
刚开始那阵,表姐的死去,使他情不自禁地更是想念起了表姐生前的那些好,这让他大有痛不欲生之感。为此,他还曾偷偷跑到表姐的坟前哭过两回——那还松软着的坟土被他的双手都抓出了两个深深的坑!
然而时过不久,他也就只能拼命从悲伤哀痛中挣扎出来,不让自己沉浸其中,因为他的母亲出了状况!
大路娘一向就喜爱大路表姐这个侄女。这么些年来,娘儿俩的感情可不一般。
自从大路跟表姐定亲后,大路娘更是跟人一说起来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当大路表姐来到跟前,她巴不得一把搂在怀里就不松开。
对大路娘而言,大路表姐的突然遭难,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因此,她从开始的不吃不喝、日夜哭泣、呼唤,到变得越来越精神恍惚,神经兮兮的——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她时不时就无端地听到有院门的响声,或者是自行车推进院里来的动静,于是她就喊着让大路出去看看——是不是表姐来了。而她自己,也是瞎瞎摸摸地从床上起身跳下床就往外跑。
由于两眼失明,她有好几次被东西一下绊倒,摔在了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鉴于母亲的精神状况,为预防不测,大路只得把果园里的活计干脆辞掉不干了,专心在家里看护着母亲,生怕她发生了什么意外。
而母亲无休无止地折腾,这让大路日夜寝食难安。精神和生活的双重折磨,使得他到了简直欲哭无泪的地步,人也就眼见得憔悴而苍老、、、、、、
是在前些天的一个晚上。因为母亲的反复折腾,陷入极度疲劳的大路,一躺在床上,不觉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啥也不知道了。
直到一睁眼时见天光大亮,大路心里就是一激灵,赶忙爬起身,跑到母亲屋里去看看。
一见屋里没人,大路急忙大喊了一声“娘”,眼睛急切地四下搜寻母亲的身影。
当他目光一看到了那敞开着的栏门,他突然就头皮一炸,几步奔了过去,从栏门口朝栏里一看——就仅仅是看了这一眼,他便陡然直了眼神的同时,双膝“咕咚”一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一眼看到了母亲那在粪汪里已经漂浮起来的尸体、、、、、、
就这样,大路的母亲怀着深深地痛苦与遗憾撒手人寰——一段由一块小小的豆腐开启的人生历程,刚起初时还被人们所看好,但最后却是以如此悲惨的方式宣告了它的终结!
呜呼苍天!
大路娘死后不几天,大路的舅姥爷——一位九十高龄的风水老先生,虽因年事已高,早已不再操持旧业。但他在听说了大路娘的死讯后,联想到大路爹的壮年亡死,大路未婚妻的惨遭非命,他疑心是大路家祖上埋葬的地方有问题。
再说,毕竟又是亲戚。是亲三分向,是火就热炕嘛。于是,热心的他,便让儿子送他来到大路家住了两天。
经他实地勘察后,他认为大路祖上的埋葬之地,风水确实于后世有碍。并且给重新勘定了一处墓穴位置,嘱咐大路明年寒食之日动迁。
事情办完后,他本想昨天下午就赶回去,但拗不过大路的苦苦挽留,只得延至今天才被大路送了回家。
大路用手推车把舅姥爷送回家。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在回来的路上,竟与辫子相见了、、、、、、
如今且说:大路与辫子相隔几步站在那里,除了在大路娘的事情上,两人你问我答地简单说了几句话,两人几乎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流泪眼对流泪眼、、、、、、
直当大路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出现,这才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气氛,开口对辫子说道:
“你、、、、、、忙吧。我走了。”
说完话,大路意欲脚下动步,只是一时似乎不免有点迟疑、、、、、、
辫子没有马上接话。直到大路脚下真的走动起来了,她这才急切地喊了一声:
“大路哥、、、、、、”
大路停住脚,转回脸看着辫子。
辫子深情地凝视着大路,嘴唇嗫嚅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能顶一万句的话:
“大路哥,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大路使劲地点了点头。
之后,目光看定辫子滚过泪水的脸庞,大路声音似乎沙哑地回了一句同样言简意赅的话:
“你、、、、、也是、、、、、、。”
“什么!你说什么?你没毛病?让我也去查查?你、、、、、、你他妈天生不中用的东西!你自己不中用,还想来跟我胡搅蛮缠是不是?”
喝罢了小酒、正要开始吃饭的姚铁,一听得辫子说了自己去医院查体的事情,立马就冲着在对面陪着小心坐下身来的辫子,瞪起了眼珠子。
辫子斗胆坚持地:
“我、我不是、、、、、、医生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医生怎么了?医生说的就行了?放他娘的狗屁!我、、、、、、我何用去查什么?我能有啥毛病?我、、、、、、”
姚铁看似嘴硬地这么说。但说着说着,他似乎不免也就显得一句不如一句有底气、、、、、、
虽然从心理上讲,姚铁一下子还并不情愿接受辫子所说的事实,但他毕竟也清楚一点:当下的医学水平,对治疗癌症啥的尽管还没有把握,可对付像生个孩子、查查身体这类事情的能力,那还是相当具备的。
并且,姚铁还忽然间联想到了一个人,这让他更是不禁心生惶惑,没了底气、、、、、、
姚铁忽然间联想到的这一位不是外人,就是他们村上的,人送外号“老婆贩子”。
这个“老婆贩子”,他外号的由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曾先后娶进过四个老婆。
而他如此频繁地更换老婆的理由无多,唯有一个,那就是嫌弃老婆不能给他生孩子!
他娶头两个老婆时,说来也巧,都是老婆跟了他几年,一直就是不开怀,男毛女丫没生下一点。可偏偏又去跟上了别的男人之后,人家当年就能喜得贵子!
为此,有人便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本身有毛病 ,但他这个一向自恃身强体壮的老犟驴并不以为然。在他又娶进第三个老婆之后,见老婆还是无生,他依旧不愿怀疑是自己有毛病。
于是乎,他便又娶了个第四任老婆。
说起来,他娶进的这第四任老婆,跟他的历任想比有一大不同;不光是个二手货。并且生育能力也绝对是毋容置疑的——跟前夫生活时,一憋气的功夫就生下了两对双胞胎!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跟上他之后照样也是光见种地,不见收成!这下他才开始对自己怀疑了起来、、、、、、
姚铁一当联想到这个“老婆贩子”,他嘴硬归嘴硬,但心里由不得也就犯起了嘀咕,心里话:
“难道、、、、、难道真是我有啥问题吗?、、、、、、。”
姚铁失魂落魄地走出县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刚刚在医院里,当医生告诉他检查的结果——说他是什么无精症,也就是先天性的没有生育的能力。顿时之间,他仿佛被人在头上猛地打了一棍似的,脑子里轰地就是一声响,随即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至于那医生接着又说了一些什么,他就完全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有了老婆不愁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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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有了老婆不愁孩(1)
出来医院门口的姚铁,神思昏乱地正走动着。
突然,一辆小汽车在他面前“吱”地一声刹住车,随之车门一开,一个年轻轻的司机伸出了脑袋,冲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