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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导致他在这件事上不禁陷入了举棋不定地矛盾之中,一直就是迟疑不决,总没能咬下牙来。
现在,他终于咬定牙关,打定主意了、、、、、、
就辫子来说,从她自己去检查之后,对姚铁可能会有点啥问题这一点,她在思想和心理上并非是毫无准备的。
只是,她也觉得,在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男人或女人,在生理上暂时有点啥毛病并不算稀奇事,经过治疗后照样生儿育女的大有人在,所以,她一时也就没把这事很觉得不得了。
乃至当她得知姚铁的毛病竟然是先天性的——直接就被医生给判了“死刑”!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击晴天霹雳;这就意味着:她今生今世绝不可能拥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孩子”了!
因为自己无法生养孩子,固然可以去抱养一个——这种事情也并非罕见,但那跟自己亲生的孩子总归是两码事!
一皮隔一皮,一拃不如四指近——说到根上,那是“人家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但是,现实毕竟就是现实,依不得你个人的意愿,而且也无法逃避!
所以,辫子在一阵痛苦之下 ,也就只得退而求其次了——心想等瞅机会抱养一个孩子也就是了,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然而,让她万没料到的是,作为丈夫的姚铁,已经给她想出了“其他办法”!
刚起初,辫子对姚铁的“其他办法”,因为实在有些意料不到,所以也就难以一下子把鼓槌打在鼓心上——她懵懂不明地问姚铁道:
“你、你不是不行吗?你这、你这让我怎么给你生啊?”
姚铁拧着脖子执拗地:
“我不管你怎么生。我就是让你给我生!”
“、、、、、、你这不是逼我吗?你既然不行,我、我怎么可能、、、、、、”
“我不管你怎么生,反正我就是要你给我生!”
姚铁斩钉截铁地又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此之下,辫子好像突然间也就明白了姚铁的意思,一下子呆如木鸡、、、、、、
直愣着半天无语之后,辫子浑身哆嗦着,嗓音颤抖地对姚铁开口道:
“你、、、、、、你这不是往死里逼我吗?你、你这还把我当人看了吗?我、、、、、、我可是你的老婆——你的女人!”
都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别看辫子向来软弱,又胆小怕事,但此时的她,却也不禁显示出了自身从未有过的愤怒与刚强。
姚铁并不退缩地:
“你他娘的少废话!你是老子的人,老子就想让你给我生一个!再啰嗦老子收拾你!”
辫子浑身筛糠似地哆嗦着,那迸出眼眶的泪水哗哗流下她都毫无知觉、、、、、、
嘴唇哆嗦了半天之后,辫子这才说出了话来,怒不可遏地对姚铁道:
“你、、、、、、、你也就只会冲我这么有能耐、、、、、你、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我、我是人,我不是畜生!”
“去你娘的!敢耻笑老子,翻天了你!反了别人也反不了你!”
突然恼怒起来的姚铁,嘴里骂着,抬手就狠狠地给了辫子一个大嘴巴子。
辫子的嘴角顿时流出了鲜血。
辫子不由得用手捂上自己的嘴。
她目光怒视着姚铁片刻,之后赌气地哭着跑出屋——跑出了家门、、、、、、
哭泣抹泪地辫子,踉跄着跑出村去、、、、、
夜霭四合的原野小道上,辫子的脚下渐见沉缓、迟疑,显示出她内心的彷徨与犹疑、、、、、、
此时的她,直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茫茫海洋上的一叶小舟,四顾不见可能让自己依靠和登岸的地方、、、、、、
最后,她终于停止了移动不定的脚步,瘫软地一屁股跌坐在了路旁的地堰沿上,万份伤悲而无奈地一捂脸,哀哀恸哭起来、、、、、、
天哪!、、、、、、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辫子口问心、心问口地不停问着自己、、、、、、
辫子首先想到了是否能求助于谁。
但到底能求助于谁呢?辫子想来想去,又实在想不出个合适的人选。
再说,像这种事情,自己又如何能够跟别人开得了口呢?而且,辫子也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尤其不能让娘和二哥知道了为她伤心难过!为她牵肠挂肚!
何况,丈夫姚铁本来就是个邪性人,要是自己把事情说给别人,姚铁一准又会误会自己,以为自己把事情说给外人,又是在出他的丑,又是在臭他——到时候他还不活劈了自己!
更何况,一往就难见这个邪鬼能够听进谁的话,这次的事,他既然已经下了“绝心”,恐怕也就更不会听进别人劝的。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还好咋办呢?
辫子觉得:如果自己就按照姚铁的意思去做,那自己就得去跟别的男人、、、、、、可是,那样一来、、、、、、
天哪!自己从来可就是一个安分守己、从不花心的女人——压根就没想到过自己这辈子,还会去跟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发生“瓜葛”、、、、、、、
再说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要是事情到了满城风雨、人人皆知的地步——像娘家那村的桂香那样败坏了名声,落得个人人耻笑,背后戳脊梁骨,那、那自己可怎么再有脸在这世上活下去!这、这、、、、、、
他个邪鬼!他这简直就是往死里逼我呀!、、、、、、
想到“死”字,辫子忽然间似乎也觉得: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一了百了,啥事一下子也就过去了;活着既然这么苦难,死了倒还落个干净。可是、、、、、
自己要是寻了无常,娘她会咋样?娘还能活下去吗?我二哥呢?我要是没了,这转亲的事情会落个啥结局?二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他还能、、、、、、还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吗?、、、、、、
不——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我要活着。我得、、、、、、活下去、、、、、、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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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被逼无奈
对辫子来说,既然欲死不能,那也就只得来打算活下去的事情。而要活下去的路,明摆着就在眼前——
要是跟别人去怀孩子的话,自己能够去找谁呢?自己长这么大,接触的男人本就有限,这、、、、、、
再说,这种事情,它又绝不像平日里干活时工具不够用,可以随便就去跟别人家借用一下。这、这可如何去张嘴,如何、、、、、、
辫子忽然间想到了秦大路、、、、、、
不错,自己曾梦想着跟大路哥生活在一起。但那是在以前。自打结婚后,自己尽管心底里一直装着大路哥。可、可那也仅仅是感情层面上的事,自己压根就没寻思过今生今世,还会跟大路哥发生什么男女之事!
但现在、、、、、、
辫子反复掂量,思来想去,她打心眼里觉得:
要是自己非得把身子交给丈夫之外的另一个男人的话,那她情愿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大路哥,而不是其他的任何男人!
可这样一来、、、、、、大路哥他会怎么想呢?他会怎么看待这事?他会怎么看我呢?这对他又算是怎么一回子事呢?他、、、、、、
“天哪!你告诉我,我该咋办?我到底该咋办哪!”
——仰面星点寂寥、天色灰蒙的夜空,辫子的心底里,再一次发出了撕裂心肺地痛苦呼喊、、、、、、
姚铁家。院子里。
姚铁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不停地抽着烟,看他的那样子,气恼愤懑之中,似乎也不无那么一点忐忑不安的成份——眼睛不时地朝院门口扫上一眼、、、、、、
忽然,院门口那儿似乎响动了一下。
果然,辫子在夜暗中,动作蹩躄地慢慢出现在了门口。
此时的她,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神情萎顿,浑身一丝走动的气力都没有了、、、、、、
先是扶着门站住,迟疑了一会,辫子这才脚下艰难地进了门来,朝迎面的姚铁挪步向前——她又恢复到了往常那副软弱胆小的可怜的样子、、、、、、
一当看见辫子回了家来,姚铁不独像吃了定心丸似的感觉到了踏实,而且还像一下吃了枪药似的,顿时就火大气壮起来——
不等辫子走到近前,姚铁便是忽忽上前两步,抬腿一脚便把辫子踹倒在地,随之又接连踢了两脚,嘴里恶狠狠地:
“去你娘的!有本事你就死在外头好了,还回来干啥?滚!滚!”
如此之下,再看我们那可怜的辫子,她一时竟没有吭声,也没有哭泣,更是毫无反抗——她像一条装着谷糠秕草的烂口袋一般任人蹂躏!
当怒气不减的姚铁还要踹脚时,辫子——我们那可怜的辫子!她突然哭出了声来,一把抱住了姚铁踢来的腿,哀哀哭求地:
“求求你,别打了、、、、、、我听你的、、、、、、。”
关于生活,有人说,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而对于生命——对它在现实生活当中所显示出的那种脆弱与坚强,我们往往会哀伤它的脆弱,感叹它的坚强。
但也会有的时候,我们面对着这份坚强,更多地还不是感叹,而是一种难以言述的心痛与悲哀、、、、、、不是吗?
辫子走在回娘家的路上。
她的这次回娘家,跟她历次的回娘家都截然不同;这次的回来,她是要去做一件对她而言是破天荒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脚迈出去,等在她前面的是阳光灿烂、海阔天空,还是万劫不复地地狱深渊。
但她决计要迈出这一步——她知道,自己既然还要活下去,这一步就得走出去啊!
但是,决心的下定,还远远并不意味着行动上就能一往无前,快刀斩乱麻。
我们可怜的的辫子!她的心里、、、、、、难哪!!
、、、、、、进了村,走在秦大路家门前面的街道上,远远地,辫子的目光一当看到了大路家的院门——院门好像还敞开着一扇,显然秦大路正好在家里!
顿时之间,辫子的心里便起了火一般刺辣辣地发热,心脏也陡然间失速一般狂跳起来,让她不免顿时有一种嗓眼干裂、甚至似乎恶心欲呕的感觉;并且,她那周身的血,仿佛也一下子都涌到了脸上,涨得她脑袋发蒙眼发晕、、、、、、
辫子看见大路家前面的那盘石碾,此时也正好没有人在推碾——她意识到:这就是她去接触大路哥的一个好机会!
然而,尽管她来时也已无数遍地下定了决心,也告诫自己放下顾虑,豁出一切。可事到临头,她却几乎完全丧失了去实施行动的勇气——越接近大路家,她的腿就越是哆嗦得厉害,迈不动步、、、、、、
就这样,辫子在街上越走越慢,脚下直磨蹭。乃至好不容易快要接近了大路家的门口了,恰在这时,却见正好有一个妇女用簸萁端着点什么、领着一个孩子朝碾盘走来,显然是要来推碾。
本就心虚慌乱得要命,如此之下,她更是没有去跟大路接触的勇气了、、、、、、
她只得打算先到母亲那里去、、、、、、
最心爱的小女儿来了,母亲自然是高兴得很,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就不想松开,忍不住就问长问短起来。
辫子虽是在母亲面亲尽量克制、掩饰着自己的内心情感,可母亲注视着她憔悴的脸庞,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便关心地问询她。她只得谎称自己这近几天有些感冒,肚子也有些不好,以此瞒过母亲。
当母亲又问起姚铁是否去检查过身体的事情,她搪塞说还没得空去。母亲闻之,劝她说道:
“还是尽早让他去查查的好。有点啥毛病也好让大夫早想法子给治一治。娘真盼着你们能赶紧有个孩子。那样,你们自己就能心理安稳地去过日子了,娘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辫子无心跟母亲谈论这些,她也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透漏出点什么破绽来,所以她就故意把话题岔开、、、、、、
当听母亲说二哥家现在做玉米棍的生意搞得挺好,她便借口去看看,离开母亲,到二哥家去了。
自从丁素梅去市里买回了玉米膨化剂,这做玉米棍的生意遂即也就开张了。
在附近这一带地方,二全两口子可是头一份来干这营生的。
刚起初,为打开市场销路,他们把做出的玉米棍自己拿到集市上去买,去批发,也送到各村小卖部和乡里的门市部去让人家给代销。
在人们的经济条件和生活水平都还相当低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