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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山自选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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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白杨的中指,这是她向他发出的信号。她期待白杨一把抓住她的手,并死死攥住。不料白杨被烫了似的把手快速地移开了。大梅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她下意识地瞟了眼白杨。白杨的目光正越过自己去瞟另一侧的杜鹃。大梅烦躁地在座位上动了动身子。杜鹃趁机抓住了大梅的手,从那以后,两个女孩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电影的人物和情节。活跃起来的两个女孩,把这种僵硬的氛围打破了。

    电影散场时,四个人从电影院里前后脚出来。杜鹃和大梅两人形影不离地挎在一起,似乎两人已结成了同盟。

    林斌冲白杨点了下头,最后把目光定在杜鹃脸上,微笑着道:再见!

    杜鹃没有应声,倒是大梅替杜鹃回答了,还挥起手冲林斌招了招手。林斌跨下台阶,迈着军人的步伐消失在人流里。

    白杨把手插在裤兜里,吹了声口哨,冲两人:回家……

    然后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去,洁净的三节头皮鞋在路灯下发出幽幽的光,伴随着铁掌敲击水泥地面发出的咔咔声,白杨潇洒地向前走去。

    大梅和杜鹃挎在一起,表面上有说有笑,却各怀心事的向文工团宿舍走去。

    挑战

    白杨认为,林斌喜欢杜鹃就是对自己的挑战。

    此时立功的林斌,已被军区一纸命令调到了军区作战部任正连职参谋了。

    文工团驻地就在军区眼皮子底下,林斌就在军区机关上班,女孩杜鹃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白杨感受到了来自林斌的威胁。白杨要有所行动了。

    那个星期天的上午,白杨出现在军区家属院的小白楼前,这是林斌的家。林斌的父亲是军区原副司令员,资格老,级别高。退休前就住在这里,退休后仍然住在这里。白杨对这里很熟悉,他站在小白楼前,叉开双腿,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他抬起头在喊林斌。林斌在二楼一扇窗前闪了下身子,他看见了白杨,不一会就出现在白杨面前。

    白杨不说话,梗着脖子瞥着林斌。他们在上中学那会,每次约架,大都是这个样子。林斌比白杨高两个年级,平时压根没把白杨这些小破孩当对手。他们之间从来没约过架,大院的孩子一致对外,但大院里的孩子,对约架的形式一点就通。此时,他们已经是成人了。

    白杨见林斌走了出来,转头就走。林斌犹豫一下,还是跟在了后面。白杨不用回头,就知道林斌跟在了后面,他有些兴奋也有些激动。仿佛,他们又回到了约架的少年时光。那会儿大院里的孩子遇到矛盾和误解,都是通过约架解决。如果被约的拒绝约架,就意味着认输装怂,后面的所有条件就好谈了。

    白杨径直把林斌领到体工队的拳击训练馆,星期天,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拳台落寞地等在场地中央,台下的架子上,挂着各种颜色的拳击手套。

    白杨走过去,抓过一副拳击手套。见林斌没动,他抓过另外一副,扔给林斌,然后转头翻身上了拳台。

    林斌站在台下,提着拳击手套,望着白杨:白杨,咱们都不是孩子了,有什么话你就说。

    白杨把两只戴手套的拳头相互撞了一下,淡淡地:一会说。

    这也是约架的规矩,不分胜负前,并不说事,说了也白说。

    林斌见白杨这副架势,只好把拳击手套戴上,翻身上了拳台。他对视着白杨,不耐烦地:是你先动手,还是我来。

    他话刚一出口,白杨已经出手了,一拳击在林斌的面门。先发制人是白杨的逻辑,小时候和人约架,他从来都是第一个出手。

    林斌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开始反击了。

    两个男人,在拳台上你来我往,白杨的鼻子流血了,林斌的嘴角也破了。最后两人扭摔在台上,一会你上,一会他下。两人似乎耗尽了气力,各自躺在台上呼呼哧哧地喘着粗气。

    林斌望着天棚,咬着牙道:白杨,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杨翻身坐起来:这轮咱们算是平手。

    他踉跄着站起来,把拳击手套摘下来,扔到拳台上。他盯着林斌:有本事跟我走。

    白杨说完,跳下拳台。

    林斌也把手套扔到拳台上,跟上白杨就走。

    这次白杨把林斌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白杨从角落里拿出一副围棋,放到桌子上,盯着林斌:刚才是武的,现在敢不敢来文的?!

    说完他拈起一枚棋子,啪的一声放到棋盘上。

    林斌只能应战了。

    黑白棋子慢慢地差不多把整个棋盘占满了。

    林斌把一枚棋子放到一个空格处:说吧。

    白杨打劫成功,收复了一块失地,他把林斌的棋子从棋盘上捡出去,扔到棋子篓里。他并不抬头道:以后你离杜鹃远点。

    林斌也打了白杨的劫,把白杨的棋子也吃掉一块,他一边往棋盘外捡棋子一边说:为什么?

    白杨:因为我喜欢她。

    林斌盯了一眼白杨,白杨不甘示弱地望着林斌。林斌一怔,又一笑:世上没这个道理,许你喜欢,就不许我喜欢?

    白杨把手里几颗棋子扔到棋盘上,无赖地盯着林斌:我白杨就是这个规矩。

    林斌也把棋子放下,拍拍手:杜鹃答应你了?

    白杨站了起来,林斌也站了起来。两人像两只公鸡似的盯着对方。

    白杨突然笑了,有些莫名其妙。

    林斌:你笑什么?

    白杨收了笑:林斌,我会让杜鹃答应的。

    林斌:那好,咱们谁追到算谁的,这样公平吧?

    白杨梗着脖子,从办公桌后走过来,他上下地把林斌看了,又抬起头盯着林斌的眼睛:林斌,这话可是你说的?

    林斌别过头去望着窗外:当然。

    白杨伸出了手,林斌没和白杨握手,转身走出白杨办公室。

    白杨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笑了。他对追求女孩子充满了自信。从初中开始,他就被人称为情种,他有这样的自信。

    杜鹃和大梅

    在军区文工团舞蹈队,杜鹃和大梅应该说是最好的朋友,她们是一批被招到军区文工团的,那会儿她们才十二三岁,同吃、同住、同训练。从当学员那会儿起,两人就同一宿舍,少年的友谊陪伴她们一起成长。相濡以沫的友谊,让她们成为了闺蜜,她们以前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因为白杨的出现,让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那晚看电影回来,她们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大梅知道白杨在喜欢杜鹃,杜鹃知道大梅喜欢上了白杨。

    星期天的早晨,是舞蹈队演员难得的清闲时刻,不用练功,不用出操。虽然生物钟让她们准时醒来,但她们谁也没有起床的意思,偶尔赖会儿床也是幸福的。

    大梅从被子下探出半个身子,瞟眼另张床上的杜鹃。杜鹃倚在床上正望着窗帘透过的光线想着心事。

    大梅就说:林斌挺不错的,这么年轻就是正连职参谋了。又立过功,以后肯定大有前途。

    杜鹃笑了笑。

    大梅见杜鹃没有搭茬,这在以往的聊天记录中很少见,大梅这天就不好往下聊了。大梅努力地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白杨其实……大梅字斟句酌地找着关于白杨的话题。

    杜鹃突然坐起来,把被子拥在胸前笑着对大梅说:大梅,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喜欢白干事。

    杜鹃一句话,让大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梅望着杜鹃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杜鹃突然又躺下了,望着天棚:大梅,喜欢白杨你就去追。

    大梅欠起身子,盯着杜鹃嗫嚅地:那,那,你呢?

    杜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床一抖一抖的。

    大梅干脆坐起来:杜鹃你笑什么?你喜欢那个林参谋?

    杜鹃收了笑,天真地:我干吗非得要喜欢男人?告诉你大梅,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跳舞。

    杜鹃说的是实话,她考文工团之初,父母是不太赞成杜鹃学跳舞的。杜鹃的父母都是教师,当初把杜鹃送到文化宫的舞蹈班,是为了培养孩子毅力。让父母没有料到的是,杜鹃第一次穿上红舞鞋便欲罢不能了。她从小在心底里就有一个梦想,她要做一只白天鹅,只有在舞蹈中才会让她梦想成真。一直到现在,只要她一穿上红舞鞋,就觉得自己成为了一只高贵优美的天鹅。

    杜鹃被军区文工团选中,父母并不支持。杜鹃以死相逼,父母只能妥协,以为孩子是心血来潮,吃苦受累一阵子,自己会改变主意。没想到,杜鹃坚持了下来。在她们那批学员中,她的业务数一数二。她全身心地爱上了舞蹈,爱上了她梦中的白天鹅。

    大梅的想法和杜鹃的想法不在同一个道上。大梅很现实,她知道,作为一个舞蹈演员是暂时的,说白了就是吃青春饭。总有一天跳不动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团里当一名编舞,留下一身伤痛,告别舞台,为**为人母,过平常人的日子。大部分舞蹈演员,只能改行,转业到地方。没有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到各种级别的文化宫当一名辅导老师,教一帮孩子跳舞。过往的青春靓丽早就不存在了,她们很快成为普通人。

    大梅一进入舞蹈队就想到了这些,就连父母亲戚朋友都劝她,趁年轻漂亮,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以后的日子才会顺风顺水,吃穿不愁。

    白杨调到文工团后,大梅看中了白杨。白杨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他不是演员,事业上没有制约,且白杨的父亲是军区的宣传部长,正师级干部。宣传部又管着文工团,白杨的事业一定会顺风顺水。

    大梅把自己的人生当成了一盘棋,她要走一步看三步。她看中了白杨,这是她迈向成年的第一步。

    杜鹃和大梅的人生选择大相径庭。一个活在理想的梦里,另一个是清醒的现实世界。

    那个星期天的早晨,杜鹃大度地冲大梅说:大梅,你喜欢白杨你就去追。我现在不谈恋爱,更不会结婚,我要跳舞。

    大梅对杜鹃的舞蹈梦是有所了解的,见杜鹃这么说,大梅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在她的心里,杜鹃不是她的情敌,还是她的好朋友,好闺蜜。

    之所以那天杜鹃去赴两个男人的约会,完全是因为一个是文工团机关的领导,而林斌虽不是她的领导,却是英雄。杜鹃那天从电影院回来,每次想起来,自己都笑得不行。同时赴两个男人的约会,显得好笑和不靠谱。

    攻势

    白杨并没把林斌的挑战当回事。他对自己在女孩面前的魅力充满了自信。他是文工团的干事,天天和女孩子们打交道,他自信自己有近水楼台的优势。

    从那天开始,人们经常可以看到白杨身穿红色运动衣裤,脚踏回力牌白球鞋,运动衣上印有“中国”二字。他像一名运动员一样,绕着文工团的操场跑步,此时文工团员们,已经早起练功了,拉琴的,练声的,踢腿下腰的,一副活色生香的景象。舞蹈队的练功厅的玻璃窗就面对着操场,练早功的女孩子们,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白杨健美的身影在操场上健步如飞。红色的衣裤,让白杨像一团火,青春朝气。

    几圈之后,白杨已满头大汗了。他脱下运动上衣,斜搭在肩上。他把身体倚在运动器械上,面朝着舞蹈队练功房的方向,他开始朗读莱蒙托夫的爱情诗篇:

    南方的明眸,乌黑的眼睛。

    我从目光中阅读爱情,

    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白杨背诵一首,又更激昂地换成了另外一首: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大海上,

    它既不寻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向前航行,

    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

    从上初中开始,白杨对爱情诗篇就已烂熟于心。上高中时,他那么讨女生喜欢,就是因为他读诗的样子。他总能找好情境,选出一首适合情境的诗,情景交融的朗读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一点,白杨总能恰到好处。白杨朗读诗的样子也是全情投入的,他就像一名演员,松弛或紧张,完全看诗的意境,当年他的情诗能迷倒所有乳臭未干的小女生。

    白杨在操场的朗诵果然招来了许多女演员,当然也包括男演员打开窗子向外张望。

    舞蹈队练功厅里,大梅走到窗前,她推开窗子把头探出去,她向白杨挥手,大声喊着:白干事,再来一首。

    白杨看到了大梅,他冲练功厅方向打了个响指,甩一下头发,汗淋淋地站在操场上,声情并茂地又开始朗诵普希金的诗了。

    大梅把杜鹃拉到窗前,白杨看到了杜鹃,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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