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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梁景玉受伤的消息,现在网络上的键盘侠以及公司内部的人都在各种怀疑猜测凶手这么做的动机。
很不幸,话题女王梁笙又被牵连进了其中。
甚至还有人臆测捅伤梁景玉的犯人可能是受了她的指使也说不定。
对于这种毫无根据又十分滑稽的揣测,女人只能回以四个字——妈的智障。
而应巧跟郁茗就没有她那么淡定了。
看到网上那些恶意满满的言论,郁茗是一边刷屏一边冷笑,“妈的,我真怀疑这帮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大概他们妈怀他们的时候,没少把妇炎洁洗液当自来水喝吧?”
一旁的应巧也是一脸的惋惜,“在我的字典里,已经找不到词可以形容他们的愚蠢了,可能进医院产房被医生丢掉的不是胎盘,而是他们,谁说一准呢?”
两句笑话,让原本心无旁骛工作的梁笙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闻言,郁茗立马用隐含刀子的眼神射过去,“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应巧点头,顺便竖了个大拇指给她,“我真想为你的淡定点个赞。”
梁笙耸了耸肩,“那要我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我提着40米的大刀,先让他们跑39米吗?然后再砍他们吗?”
停顿了一下,她又叹了一声,“流言这种东西,你越跟风起的就越厉害,可你越不去管它,时间长了慢慢也就淡了。”
“可我就是不爽那些除虫药吃多了的键盘侠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的做法,他们难道不知道网络言论对人的影响有多大吗?”
这句话是郁茗说的。
女人有一瞬间的怔愣,可能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比自己还要激烈百倍。
应巧也是顿了一顿,然后顺手拿过桌面上的一杯水递给她,“说了那么多应该渴了吧。”
郁茗猛地给自己灌了两口又继续骂道,“就算是没办法止住这些谣言的扩散,老娘也要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说完,她又把头低下去,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跳跃扒拉,噼噼啪啪。
默了半晌,梁笙突然来了一句,“帮我也创个号,顺便把帖子的链接发我。”
另一头,城东派出所。
隔着窗明几净的玻璃,梁邵成静静的看着外面眉目清浅的男人。
他倏的扯唇,良久才说了一句,“是你。”
陆淮淡淡的扫了眼梁邵成覆满伤口的手臂,唇角带着一抹不知名的意味,“看样子您在里面也没有过的很好。”
男人的眼神里堆着嘲讽,梁邵成握紧拳头,用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他,“你想干嘛?”
“想干嘛?”
陆淮一脸兴味的咀嚼这三个字,蓦地笑了出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邵成咬牙切齿,“装什么傻?梁家会出事你比我清楚,说,你接近阿笙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信不信对我来说不重要,”陆淮停顿一下,慢条斯理的说,“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些的,我就问你一件事……”
梁邵成看着男人眼底渐渐覆起的寒光,莫名心头一慌,不安感瞬间加剧。
“十三年前的绑架案,你有没有参与?”
陆淮的声音在这偌大的会客室里回荡,像刺骨的寒风,刮的人皮肤一阵阵的疼。
尾音才落,漆黑的瞳孔有明显一缩的痕迹。
他缓了缓,尔后对上男人那深不见底的眸,笑的不清不楚,“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为什么?
陆淮靠着椅背,双腿肆意交叠,模样看起来像只慵懒的贵族猫。
就这样看了他几秒,男人的一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声音浅淡如风,“因为你对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要在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以后,还想要得到他的承认。
就是因为怕她伤心,所以他到现在都还不敢做出伤害梁邵成的事情。
梁邵成蓦地一怔,泛着精光的眸子瞬间黯淡,整个人看起来也沧桑了许多。
好半晌,他蠕动着唇,艰涩开口,“阿笙她……还好吗?”
活了半生,他最愧对的人,大概就是这位视他为信仰而存活的女儿了。
如今的他,堕落至此狼狈不堪,又哪来的脸去求到她的原谅呢?
梁家出事以后,他在这密不透风的四面囚笼里想了很多,也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都是当年他一手造下的因。 所谓因果因果,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第123章 我在做能得她欢心的事
要是他能抵制住诱惑,就不会被刘玫牵着鼻子走,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要是他再坚持一点,也不会跟赵淑仪落到这种山水不相逢的地步。
要是他没有把名利这种东西看的那么重要,又怎么会跟亲生儿女陷入针锋相对的局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不怨任何人,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用余生好好弥补梁笙跟梁毅。
可是,他意识到错误的时间似乎有些晚了。
陆淮静静的看着玻璃窗里面满眼充斥着挣扎与后悔的人,默了几秒才慢慢的说,“没有你,她过的当然好,起码比在你身边好。”
男人的声音清淡如风,可细听却像是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快准狠的捅进他的心房,瞬间血流如注,止都止不休。
梁邵成怔了怔,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随后低低的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曾经附加在梁笙身上的痛苦,都是他加注的,是他亲手造下的孽。
现如今,她怨他都来不及。
短暂的沉默之后,梁邵成抿了抿唇,然后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小毅他……醒了吗?”
陆淮敲着膝盖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抬眸,带着凛光的眸扫了眼梁邵成,菲薄的唇掀起一抹浅显的讽刺,“梁先生希望我怎么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呢?”
听他这么说,梁邵成的一颗心极速下沉,他甚至都听见了它跌入谷底的声音,“他还没醒过来,是吗?”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没有否认。
陆淮冷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断掉,梁邵成激动站起来,拍打着那面玻璃窗,愤怒的咆哮着,“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能救醒他?”
一直守在门口的狱警在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后,旋即破门而入。
他一把将情绪激动的梁邵成按回到桌面上,大声喝道,“给我安分一点!”
梁邵成不断的挣扎着,他的眼底覆着一片灰烬,满眼乞求的看着玻璃外面无表情的男人,竭力嘶喊,“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求求你救活他,求求你……”
陆淮看着被狱警牢牢箍住动弹不得的梁邵成,微动嘴角,声线冷的毫无温度可言,“我是医生,但不是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华佗。”
“我也想救活他,阿笙更想救活他,可他不愿意醒,我也回天乏术。”
话落,梁邵成眼底仅存的一点希冀,终于被碾灭的无影无踪。
*
从会客室出来以后,明媚的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黑幕之中,就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上了车,盛子煜便侧首问他,“什么情况?”
“跟调查出来的结果无差。”
话落,男人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根叼在嘴边,打火点燃。
雾青色的烟雾在指尖缭绕。
陆淮浅吸一口,尔后把手搭在了车窗边,缓慢的吐着烟雾,眼底复杂的光芒被一圈圈要散去的烟掩盖的模糊不清。
盛子煜轻轻敲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喟叹一声,“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第77节
接下来啊。
男人又把烟往嘴里送,似陶醉般的抽了一口,然后才不疾不徐的,“看守所里太多的臭老鼠,先逮出来几只给那些人一个警告。”
盛子煜一顿,微微蹙眉,“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知道,我在做能得她欢心的事。”
“那你也别忘了,梁邵成可是当年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你竟然还想着帮他?”
“帮?”陆淮嘲讽的笑了出来,“你想太多,我只是在向我爱的人邀功而已。” “陆淮,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但你这样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反倒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陆襄衡,付鹏程,以及董事会的那帮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已经多了一个软肋,不能再多第二个了。
”
盛子煜忍了忍,终于没能忍住,把这段时间压在心口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他一直视男人为兄弟甚至亲人,所以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而再次走进腥风血雨之中。
他能明白陆淮这般偏执的原因,但是他做不到袖手旁观,做不到。
盛子煜的声音在车厢里盘绕,男人突然忆起一些很不好的回忆,直到滚烫的烟灰掉在指尖灼痛了他的指腹,他才蓦地从过去的回忆里挣扎着抽出思绪来。
墨褐色的眸,像是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他狠狠的吸了口烟,烟雾弥漫在整个车厢里,盛子煜看不清陆淮的表情,只听见他清浅的声音徐徐传来,“我一点也不怕自己危险,只要她平安,我怎么样都不重要。”
落寞的声音落下,盛子煜身体猛地一阵。
隔了好久,他忽然笑了出来。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陆淮的病,就是因这个女人而起的呢?
这世间,除了她这一味解药,再没别的办法克制他病入膏肓的想念了吧?
盛子煜顿了顿,突然想到很多年以前,在一间四面封闭的房间里,陆淮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眉目黯淡毫无光亮可言。
那个时候,听见医生讲,他病的很厉害。
他常常会自言自语的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叫,梁笙。
后来盛子煜才知道,八年时光,这个女人的音容笑貌,已经刻印在这个男人的心底,思念如涌潮一般泛滥的无边无际。
可惜啊,她不知道他的存在。
甚至心无旁骛的跟别的男人热情拥吻。
晃过神,盛子煜发觉眸底晕起一片湿意,转而低低的笑道,“陆淮,我真是服你了。”
身旁,一直在抽烟的男人也忍不住勾了勾唇,不过眼底却是一片寂寥之色。
“解决完看守所里的臭老鼠,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呢?说说你的计划。”
“陈文和蛰伏了那么久,也该有动作了。” 盛子煜愣了一下,一脸的疑惑,“这么快?你不是打算利用陈文和把那帮老狐狸一网打尽的吗?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第124章 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有数的
陆淮碾灭烟,声音凉薄,“我可是不信,当年矿井失事一案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你是想让警方介入,重新调查五年前的那件矿井失事案?”
“嗯,我们不方便动手的事情就留给警方,”男人笑了笑,眼底渗着一片冰凉的意味,“你说陈文和要是知道自己卖命的对象就是当年险些让自己送命的人,他会怎么想?”
盛子煜一怔,忽然明白了陆先生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
敢情他是想要一个鹬蚌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的美事啊。
盛子煜啧啧两声,这世界上论阴险,只怕没人及得过他了。
毕竟一个死了五年的人突然好端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任谁都会觉得可疑。
“对了,巷口的闭路修好了,那天袭击梁毅的几个痞子也抓到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态度模糊。
“那你是打算把他们交给警方还是……”盛子煜又问。
陆淮平静的打断他的话,“像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需要麻烦警方吗?”
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盛子煜眉心发抖,随后阴阳怪气的说了声,“人现在就在郊外的一座废弃木屋里,您是打算,现在就过去处理这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吗?”
他故意把“小事”两个字咬的很重。
男人斜他一眼,那个眼神,饱含危险。
嗯……玩笑似乎开过头了。
盛子煜脊背一凉,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发动车子,一边扭钥匙一边讪笑,“这什么鬼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
另一头,安静的有些恐怖的书房。
赵秘书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昏暗中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陆襄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