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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气的光芒,知她心里不服,心里更堵:“我说那么多,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之后会继续努力的。”
裴飞烟言不由衷地敷衍着沈永珍,心里非常不认同。沈永珍又不是聋子,就跟老师抓上课打瞌睡的学生似的,严厉地说:“你不要把这不当一回事!你还年轻,不懂其中利害关系。付家很复杂,几百年的基业传到战寒这一代表面上热热闹闹的实际上只剩他一个单传。偏偏我们赶上了好年头,钱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底下那些人岂有不惦记着的?你肚子里这一个,不光是你和战寒之间的小孩,而且还是付家未来的继承人。如果付家没有继承人而四分五裂的话,就像大树倒下地动山摇,这个国家的经济也会受到波动,而首先受到影响的,是战神集团上上下下几十万海内外的员工!”
她一句比一句严厉,听在裴飞烟耳中,暗暗心惊。
小门小户尚且希望有个孩子继承香火,到了战神集团这种和国内外政要都有牵扯的财阀家族,一个继承人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生物上的意义。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付战寒不惜耗费时间人力物力来完成自己的承诺,好让裴飞烟也完成交易的原因吧!
裴飞烟垂下的眼帘抬起,注视着沈永珍:“我知道错了,母亲。”
这一次,语气要诚恳得多。
沈永珍松了口气,悠悠地说:“我也不愿意给那么大的压力你。老实说,小烟,战寒带你回来,我觉得很意外。因为你离我的儿媳妇标准相差太远……不过,既然战寒喜欢你,那么我当然也要接纳你。哪怕我们家和裴家多么天差地别,门第悬殊。只要你和战寒好好的过日子,把战神集团的基业发展好,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沈永珍她……并不知道付战寒其实并不爱她。他只是要找一个人来生孩子而已。
裴飞烟听着沈永珍难得的肺腑之言,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默默地做个听众。
“在我心目中,战寒和莳萝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怕你再不高兴,我也要这样说。所以你最好乖一点,好好做好付太太的本分。否则的话,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狠,拆散你和战寒。”沈永珍抓起裴飞烟的手,警告意味十足地拍了拍,“你明白我意思吧?”
………………………………
267、狼子野心
裴飞烟点点头:“是。”
……
“付战寒最近在清城忙着围那女人转?”
海城某处别墅,这里可以俯览整个海城山景,透过盘山公路,无数车子在脚底下甲虫般穿梭,站在这个地方很容易生起芸芸众生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两鬓花白的男人手握红酒,神态悠闲。
“是。”
“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的小侄子也不例外啊。”
说话的是付叔年,付仲年最小的弟弟。也是当年战神集团呼声最高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奶奶出其不意地改变了立场转而支持付战寒并且把手里的9%股份全数转到小孙子手中,如今的战神集团和付家就属于付叔年了。
跟着他的人,名叫付七。他的心腹。也是那个给付战霖传达命令的人。
“付战霖的遗孀清理干净了吧?”
“清理干净了。”
事情隔了几个月,众人的注意力过去之后,付叔年才派出付七去把付战霖的遗孀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大家都只当成那是一起非常普通的车祸而已。
付叔年满意微笑:“很好。这一笔账不要忘记放出去让付战寒背了。”
“当然。”付七恭恭敬敬地说,“您只是一个身体不好的长辈,深居简出。和那位叱咤风云的大总裁势力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年来,付叔年都托病,极少出门。实际上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实力,盘算着能够一朝翻盘!也是老天爷垂怜,他这些年一直要苦苦寻找机会,付战寒身边却水泼不进。没想到从天而降一个清城丫头裴飞烟,竟然让他疏于防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付叔年的计划可以提前实施!
付七讨好地说:“付战霖的股份如今也落在三爷你手上了。等把其他几个人的股份都拿到……到时候,股东大会一开,就算是付战寒也无力回天呢。”
“呵呵,先别高兴太早。走,我们下棋去。”
“是。”
付叔年说是下棋,实际上他是国手级别,付七怎么斗得过。三言两语之间,部署了下一阶段要怎么走。付七受了吩咐,乖觉告退。
付七走后,付叔年又打了一个神秘电话:“是不是确认,裴飞烟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是的。”
“很好,接下来,就要让我的侄子乱一乱心神了。”
……
黑色的信封送到付战寒手上,引起男人墨眸微黯。辛伯吃惊地捂住嘴巴:“这是付战霖的遗孀……”
“车祸?”付战寒看了看讣告,“治丧委员会也成立了。”
“先生,那您回去吗?”
裴飞烟还在小月子中,论理不应该走动太多。但是当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坚持要让付战寒出席付战霖遗孀的葬礼。
沈永珍那番话对她触动很大,哪怕她和付战寒迟早要离婚,如今始终坐着付太太的位置。如果处理不好,被人说闲话,会连累付战寒。
她力劝付先生:“我没事的。小月子而已,四姐的汤水很有效,你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呢!”
她伸出食指放在自己脸蛋上,按按自己最近变得圆回来的小脸。
小脸蛋胀卜卜地,成了小笼包子,鲜嫩诱人得很。
付战寒还在踌躇:“要不我去出席一下,你在家吧。”
“不。你说什么傻话啊。”裴飞烟坚决摇头,“我可是付太太。这种场合,应该夫妻二人一起出席的。”
她那么懂事,倒让周围人动容不已。太太年纪轻轻的,长得漂亮又聪明,更难得识大体。先生真是做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那好吧。”最后付战寒还是依了裴飞烟,“不过你不能出来吹风。除非必要的场合,不然都得给我乖乖在屋子里呆着。”
裴飞烟鸡啄米地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
……
倒春寒随着葬礼日期临近呼啸而来,下了飞机,裴飞烟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冰箱。
“妈妈啊,怎么海城这么冷?!”
她下意识地八爪鱼般巴到付战寒身上,付战寒用大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地,飞快钻进来接他们的车子中。
裴飞烟从未见过这样阴冷深沉的城市,春天的海城天空灰沉沉的,雾气浓重得要压死个人。路面上和建筑物表面都凝着一层水汽,潮乎乎的好像能拧出水来。高达90%以上的空气湿度让人呼吸困难,那种寒气针扎似的往关节里钻。
难怪听辛伯说,海城的人年纪大了95%以上都患有风湿病。而他那膝关节在来到清城之后已经一年多没有发作过了,就冲着这一点辛伯都想要老死清城,半点不留恋海城。
车子在湿湿的路面上四平八稳地开着,一路疾驰。
没有回付家本家,而是直接去了一个陌生小区。
“这是什么地方?”
付战寒说:“先去打个招呼。”
小区中央最豪华的房子曾经属于付战霖,如今给付战霖夫妇在一年内先后去世,房子例外格外凄清。老远看到黑色和白色纱线布置起灵堂,震天哭声从里面传出。
付战寒带着裴飞烟下了车,他说:“伤心一点,又不必太过。拿捏好就行。”
这是因为按照辈分,付战寒夫妇属于付战霖兄长。哀而不伤即可。
治丧委员会已经成立,一个坐着轮椅的清雅男人出来迎接:“战寒,你怎么才来?”
裴飞烟看见付战寒瞳孔蓦地收缩,像是见到什么不想见到的人,他语调变得低沉:“三叔……我在治丧委员会的名单上看见你名字了。”
这个清雅男人正是付叔年。他在几年前某场事故里被烧断的横梁砸到了腿上,从此只能依靠轮椅来行动。传说,那场大火和付战寒有关。他的妻子也在大火中丧命,付叔年受到巨大打击从此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如今为什么会突然冒泡,为了一个远房侄子来张罗?
付战寒看着眼前的男人,表面上平静无波,实际内心早就转了几千几百道弯弯,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就像之前他们无数次的明争暗斗一样。就在上个月,付战寒才处理了一个商业间谍。那人咬死自己是白氏的人,实际上付战寒早就查明他早年受过付叔年的恩惠。
老狐狸狡猾,一条暗线布下十年才用,抓不住丝毫把柄。
——起码,暂时来说抓不住把柄。
………………………………
268、这丫头和传说中不大一样
付战寒注视着他,付叔年神情哀伤:“你们都忙,战霖家里又没人了。我这个闲人也就对付着出来,尽一点心意吧。”
那双鹰利墨眸锐利无比地看着他,竟生生把付叔年看出一身冷汗。
这侄子年岁一大,身上气场愈强,威重令行,渐渐地他长辈的样子都拿捏不利索了。
付战寒身边的年轻女子悄然艳立,出色的外貌和干净的气质让人一眼难忘。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和善地看了一眼裴飞烟,说:“战寒媳妇,不大适应这儿吧?我瞧你脸色不大好,也是辛苦你奔波了。”
他的眼神表情都很和气,可是裴飞烟有种直觉般的危险,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莫名地想要离付叔年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记着付战寒的嘱咐,乖乖巧巧地垂眸,轻声说:“哪里,这是我作为付战寒妻子应当的。”
付叔年看着她,感觉这丫头和传说中不大一样。
之前,在别人口中听到的裴飞烟,是不知规矩、飞扬跋扈、恃着付战寒的宠爱就是个闯祸精。
然而,眼前的她,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肌肤吹弹可破,五官赏心悦目。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睫毛极长极密,眼睛标准的杏核眼,澄澈的眼神如一泓秋水,顾盼之间显得她整个人的气质十分干净舒服。
倒是个少见的美女。
付叔年那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得裴飞烟颇不自在。她退缩一下,躲在付战寒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付叔年见状,说:“你害怕我的腿吗?”
他两条腿整整齐齐地放在轮椅上,一身西服,黑皮鞋铮亮。膝盖上放了一条羊绒毯子。
裴飞烟摇摇头:“不。”
“她身体不大好,怕冷。”付战寒帮她圆了谎,裴飞烟十分感激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抓紧了些他的胳膊。付战寒握紧她小手,说,“你到里面暖和一下吧。我和三叔商量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裴飞烟巴不得这一声呢,赶紧答应了,在佣人的指引下去了休息用的屋子。
“小烟太太,请在这里歇息。”
屋子里已经挤了十来个女人,都是付家各房来吊唁的。裴飞烟一个都不认识。屋子里人多,又关密了门户,她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觉得气闷不已,索性走到外面走廊上透气。
付战霖在付家算是比较有能力挣钱的,他在生时候在战神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统筹工作,还暗地里跟着付叔年捞钱,家境殷实。所以这个房子里里外外都十分精致考究。裴飞烟看着那修整整齐的小花园,心口烦恶之感渐渐消散不少。
等待的时间格外冗长,她等了一会儿,肚子也饿了。她小月子之后低血糖厉害,付战寒随时随地准备零食在手边。如今她一打开手包,里面有好几样真空包装的小点心,摸出一个就吃起来。
点心香甜,很快就吃完一块。她又拆开一块,正想要送进口中,忽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针刺般的感觉。她一怔,回过身来,却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小男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呃……确切来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零食。
裴飞烟视线转移到自己手中,那男孩的目光仍然没有收回……他的眼神犀利,远超同龄人。长得粉妆玉琢地,非常可爱。
她把手里的零食递到男孩面前:“你想吃吗?”
男孩咕的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却没有伸手去接。
“我请你吃吧。”裴飞烟说,“我还有好多呢。来,我们一起吃。”
男孩这才露出喜色,接过零食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饿坏了,吃得太用力,一下子呛到了自己,裴飞烟赶紧拍拍他心口:“别急,慢慢吃。”
男孩一口气吃了三、四块点心,才开口道谢:“谢谢姐姐,我饱了。”
裴飞烟见他长得可爱又有礼貌,很喜欢他,就问:“你是谁家的小孩啊?你家大人呢,怎么任由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