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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源梓意识到,裴飞烟失忆,并不是傻了,空口白牙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碰并不能让她信服。他板起面孔说:“你真的忘光光了啊。你不是一般人,是裴家的大小姐,家里几十亿身家的啊。但是你因为你爸给你娶了后妈,跟你爸关系不好,叛逆得很,到处花天酒地的。那次好像是你和人飙车把对方的车子给撞伤了,那人摔坏了腿,你急需十万块赔偿又不好问家里要,就问我借了。我可是把从穿开裆裤开始存起来的钱全部挖出来才够借给你的呢!”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裴飞烟不由得不信。
而且那些号称她以前的朋友,王诚也好、付战寒也好,也全都很有钱的样子……
她信以为真,喃喃地说:“真的啊。那我过段时间想办法还给你吧。有欠条吗?”
“嗨,一场同学说什么欠条啊。你只要记着就行了!”
大门哗啦打开,一群黑衣人簇拥着气场威严的付战寒走进VIP病房。人高马大的付九提着柏源梓后颈把他抓小鸡似的拎起来。
柏源梓双脚离地吊干尸般左右摇晃,发出惨叫:“哇啊!”
男人冷电般的目光直接怼穿他:“捉弄她很好玩,嗯?”
柏源梓尴尬笑道:“不就是开个玩笑么,没想到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飞烟这才知道柏源梓竟然在开玩笑,满头瀑布汗:这什么人啊,像话么。
………………………………
374、凌乱的发间露出两道恨意四溢的眼光
她看着付战寒,刚才噩梦中的记忆片段霎时成为真实,脱口惊叫:“付战寒!怎么会是你!”
那语气,那神态,不是岑佳依,而是裴飞烟惯用的!
一时之间,大家全都狠狠怔住!
柏源梓和付九,一个站着一个挂着,齐刷刷地转脸看向付战寒!
付战寒清俊的面容上没有半分血色,眸光流转,写满惊讶和欢欣。那么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啊,竟然情不自禁地透出那么高兴……
小烟想起他了……
这个狠狠爱过他,又狠狠伤害过他的女人!
腹部的刀疤突然一痛,在短暂欣悦之后浮上来的,竟是浅浅恨意……
他就那么神情复杂地看着裴飞烟,挥挥手,付九识相地拉着柏源梓退了出去。十秒钟不到,房间里的保镖已经撤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和裴飞烟两个人。
付战寒走到裴飞烟床前,居高临下看她:“你想起来了?”
裴飞烟心口急促起伏,不知道那小小的脑袋瓜里到底在转什么念头。
付战寒看着她,正想要说什么,突然之后女孩猛地蹿起来伸出尖尖爪子猫一样疯挠过来:“付战寒,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袭击猝不及防,男人一怔之下本能侧身躲开,顺势轻轻一推,裴飞烟小身子哪里经得起格斗高手付战寒的一推,整个人飞回床上,嘴角顿时流出一丝鲜血,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付战寒微惊:“小烟!”
想要上前,又裹足不前。
裴飞烟凌乱的发间露出两道恨意四溢的眼光!
她是恢复了记忆,却只恢复了付战寒害死叶茹心的那部分记忆!其他还没有想起来!在她心目中,付战寒是设计杀害她妈妈的凶手,而她一刀捅入他肚子之后,跳崖自杀!
那些痛苦的过去仿佛千万只虫子一样噬咬着她的心,难受得要发疯……
付战寒眸光低沉下来:“小烟,你冷静点。”
他上前一步,裴飞烟后退一步。
“我怎么冷静?你哄我嫁给你,你个骗子。”
他的所有柔情付出全都被她理解成阴谋。
付战寒忍着怒气沉声说:“那你在新婚当日就跟着男人跑了,这笔账又怎么算?”
裴飞烟说:“那是因为你欺骗我,而且你身上还带着蓝莳萝的照片!你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付战寒一步一步一步逼近,病床上已经无路可退。极度的愤怒让她爆发出巨大潜能,她四肢并用从床上爬起来,嗖一下在付战寒身边窜了出去。
“别走!”付战寒回身去抓她,可裴飞烟仗着体型灵活,根本就不让他沾身。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离开这个魔鬼!
她再也不要见到这男人了!
“小烟,停下来!”
付战寒低沉的厉喝在身后响起,裴飞烟慌乱中哪里肯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我才不要停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前面是墙壁!”
已经迟了!厚厚的白墙猝然出现面前,慌不择路的裴飞烟一头扎了上去。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她撞到了墙壁上,立刻头破血流,晕倒在地上!
……
裴飞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昏迷了多久,再次醒来,她脑袋上多出了一大圈厚厚的绷带。
“好痛……”
“太太。”旁边传来苍老的女声,抬眼,是个圆圆面孔胖乎乎的中年妇女,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恭敬笑容,“太太,您醒了。”
“你是……”
中年妇女说:“我是四姐啊,你不记得我啦?”
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佣说:“我是露丝。我们以前都是服侍你的女佣啊。”
裴飞烟却不大记得起她们了,事实上,就算想起付战寒的那一点,也仅限于他们自相残杀时的那幕而已。她礼貌地笑了笑,拘谨地说:“你们好。”
外面天色昏暗,她问:“我昏迷了多久了?”
“有一天一夜了。”
这么长时间!她吃了一惊,想要下床:“我得和我父母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露丝和四姐对望一眼,心想太太的妈妈不是早死了吗?和家里都断绝关系了,怎么又来个父母?怕不是撞坏脑子了吧?
付战寒吩咐过她们,要牢牢看管着太太,不许她离开,也不许她乱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四姐就上前阻拦她:“太太,您才醒过来不久。医生说要多静卧休息,您还是先躺躺养好精神再说吧。”
“不客气,我现在就是头有点痛而已。我打个电话就回来。”
四姐坚持说:“不要了,刚醒过来容易低血糖,要是晕倒了怎么办?还是先睡一会吧。”
裴飞烟意识到四姐是不想让她和外界联系,她警惕地转脸:“怎么这个医院连打电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四姐没想到她直觉那么敏锐,一时语塞:“这也不是……”
“我就打个电话告诉我父母交代一下。”裴飞烟坚持,“用不了几分钟。”
正在相持不下间,徐天阳来了。露丝顿时见到了救星,迎上去:“徐特助,太太醒了要出去打电话,可是先生吩咐过让她安心养病的……你口才好,快帮我劝劝她吧!”
徐天阳进门时见到那情形就猜到了,太太的固执任性可是一等一的,区区四姐怎么可能劝得住她。好在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上前对裴飞烟说:“我们已经亲自致电岑工了,跟他们说我们现在被困在泽县。等冰冻解除之后由先生亲自护送太太回去。岑工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太太不必担心。”
他说话一板一眼,很有说服力,裴飞烟不由自主就相信了。她再三询问得到徐天阳确定之后,才放心:“那就谢谢徐特助了。”
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怎么都叫我太太啊?”
她只记得那个片段,自己那时候穿着婚纱的,可是婚礼不是没完成吗?那就不算付战寒的妻子吧?
徐天阳语塞,怎么叫她太太?自从她一来到付战寒身边,就是付战寒的太太啊!这个称呼简直就是如同叫漱口装水的那个容器做杯子,叫头顶那个玻璃瓶子叫输液瓶一样天经地义,正常不过。
………………………………
375、不明白为什么裴飞烟要问出这种问题
他才不明白为什么裴飞烟要问出这种问题呢!
徐天阳摸摸鼻子,讪讪地说:“因为……呃,这个问题,你以后亲口问先生比较好。”
那个开过国际玩笑的柏源梓这时候又来了,身边站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儒雅的戴眼镜的大夫:“这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脑内科教授程之美医生,是你的主治医生。”
“程医生……”
徐天阳说:“太太,请你跟我们去做个全面检查吧。”
裴飞烟说:“检查?”
“是的。我们想要找出你失忆的原因。”
她被送进一个超级大的仪器里,全身上下做了无数扫描。最后报告出来的时候,付战寒也来到了。
裴飞烟一见到付战寒立刻发出仇视的目光,柏源梓见状,怕他们又起冲突,就轻声劝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起来多少,但付战寒是我们惹不起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忍着一点。”
他的话,裴飞烟多少还能听进去一点,她转过脸,不再理睬那个帝王般的男人。
程医生翻着报告:“我们刚刚给你进行全脑扫描,这是你的脑部扫描图片。”
幻灯片打在荧光屏上,大脑周围分布着很多不均匀的浅浅阴影。
柏源梓一看,脸色就变了:“啊!”
裴飞烟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啦!”
程医生责怪地瞥了柏源梓一眼,柏源梓自知失态,讪讪笑道:“没什么,其实也算正常。”
“确实,非常幸运,你跳下悬崖,刚好遇到山洪暴发掉入水中捡回一命,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但是那么高的地方掉落水里,冲击力也是非同小可的。很多跳水运动员会有颈椎和眼角膜的病变就是因为长年从高处落水被冲击造成。不过他们是长年累月造成的职业病,至于你这种偶尔一次性质又比跳水严重得多的,就是对脑部造成冲击。这些都是当时冲击的时候大脑周围形成淤血血块,非常小,当时却不同程度地压迫着你的大脑。”
程医生一边解释着,裴飞烟听得云里雾里。
只见他又打开一个仪器,出来一个3D投影,上面是一个大脑,大脑周围笼罩了很多不规则的淡淡红云。
“这是我们通过扫描采集数据虚拟出来的你的大脑投影。”程医生用教鞭虚指,“这些就是你大脑里的淤血。按理说一般人大脑里有这么多淤血的话,肯定会造成某种功能缺失的了。这又是你的另外一个幸运之处,这些血块没有给你的大脑造成影响,除了这一块——”
这样看着自己的大脑,理解起来就容易多了。
程医生调整角度,让大脑颞叶对准大家,上面有一大片薄薄的血块,好像防护罩一样罩在颞叶外面。
“这是你大脑里最大的一块血块,也是你失忆——用学术语言来说,叫做暂时性记忆障碍。它就是罪魁祸首。它压迫着你的海马区,令里面的网状结构产生改变,也就造成了你记忆的紊乱。人类经由外界接收到的讯息通过神经传递到人脑,在经过大脑皮层筛选之后要在海马区进行暂时存储,停留在那里的时间由几秒钟到几个星期不等,然后经过感官判断是否重要,由海马区传递到长期记忆区。这个血块压迫在这里久久不能消散,导致海马区和长期记忆区的输送处于停滞状态。让你的记忆只存在在出事苏醒之后。”
裴飞烟眨着眼睛,她听明白程医生的解释了。
——但是……
付战寒问:“那么也就是说,把血块打散,她就能够恢复记忆了?”
他平时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然而现在提问似乎很是猴急,按捺不住。
“道理是这样。”程医生缓缓地说,“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可以采用这种手段。但现在血块已经在这儿一年多了,也就是说这条回路阻塞已经一年。一年不畅通的地方贸然打散,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你我都没有保证。”
裴飞烟听着,感觉不大妙?
她颤抖着问:“那,最坏的结果是怎样?”
“会造成大脑大量出血,而你——变成白痴,又或者植物人。”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气氛压抑得令人难受。
程医生见付战寒和裴飞烟脸色都不好看,为了宽慰他们,说:“也不要太悲观。我们可以尝试用中医的针灸,一点一点地把裴小姐大脑里的血块打散。这样的话大脑缓慢疏通,经过一段时间,也就可以调节过来。这是一个漫长又昂贵的过程。”
付战寒眼前一亮,好像黑暗中行走的人看见灯光:“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始吧。”
只要能够让裴飞烟恢复记忆,钱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在意。
“不要。”
女孩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大家错愕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发出声音的本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