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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车到的时候，雍甫会的大门紧闭，挂着打烊谢绝待客的牌子。
林宁刚准备让司机掉头去外滩，前排的唐慧开口说道。
“先等等。”
似乎是看出林宁的疑问，托尼笑着解释道。
“小慧她爷爷是厨师界的泰山北斗，徒子徒孙多了去了，她肯定是让她爷爷给打招呼了。”
“是哩，听说他家的草头圈子和普洱茶红烧肉鼎鼎有名，这次特意来尝尝。”
前排的唐慧回过头，笑着说道。
第九十一章 雍甫会
雍甫会这个名字林宁听起来就觉得挺有格调，加上一品国际顶楼的沪菜他一直很喜欢吃，所以即便是刚到酒店时吃过饭，这会儿对唐慧介绍的菜品还是表示有所期待。
很快，一个衣着便装自称是行政副总厨的人笑着走了出来，亲切的打了招呼，问了句唐老爷子可好。
唐慧腼腆的点点头，叫了声王伯。
几人跟着王伯向主楼走去。
听王伯说，主楼是三十年代建的，西班牙风格，曾被多国当过领馆。三层，做的事本帮菜，一楼主厅，两个包间和庭院露台，二楼一中，一小两厅，和会员专用的阳光房。
剩下的诸如装修，装饰，什么古董文物，林宁懒得听，还不如自己找度娘来的实在。
说这么多，林宁也不知道王伯在那开心个啥劲儿，兴许是身在其中的与有荣焉。
一地的青砖绿苔，知道这是在搞情怀搞历史，但总把人带着往这儿走，对穿着5厘米细高跟的林宁也是一种考验。
林宁走的小心翼翼，心里急得不行。眼瞅着越来越晚，王伯还越讲越来劲。
好一会儿，几人总算进了一楼靠庭院的小包，桌上摆着六个菜，卖相一般，没想象中那般精致，这大晚上重豉重油的林宁是实在没什么胃口。
草头圈子，拨了拨，有点下不了口，放置餐碟。
八宝葫芦鸭，戳了戳，没戳烂。
蟹粉狮子头，再戳戳，恩，散了，有肥肉，不吃。
普洱茶红烧肉，四块，每块都带皮，带五花，带软骨，夹起来豉油都粘筷子，有点淡淡的茶香。咬了一小口瘦的，林宁嚼了小半天，用了两张纸。
东星斑，林宁吃不出来好坏，挺嫩的。
大乌参，呵呵。
汤是五谷牛肉汤，主食是蟹粉小笼包，林宁本来就不怎么饿，所以没吃。
起身的时候，沙发座椅把丝袜给钩毛了，也不知道是座椅的问题，还是这大几百块的丝袜不结实，也不敢说。林宁没有给包里装备用丝袜的习惯，也没的换，好在是大晚上，又是黑色，只是起了毛，也看不出来什么。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会儿林宁算是深有体会，也理解王伯为什么一直强调情怀，讲历史了。
但必须肯定，这店的环境格调是真的好。
三人出来的时候，剩了不少。
托尼加了道炒饭，吃的挺快，应该是饿了。
唐慧是吃一口皱皱眉，林宁观察了一会儿，基本每口都皱。
一顿饭三人吃的挺好的，走的时候王伯无论如何都不收钱。
因为是包车，酒店的宾利慕尚一直在门外等着，三人上了车，相视一笑。对于先前的饭，一句评论都懒得给。
百年看沪，千年看西。
被誉为“东方巴黎”的外滩是全沪市人流最大最密集的区域，外滩十八号、和平饭店、外白渡桥、人民广场、南京东路等都聚集这里，风格迥异的中西建筑物看的林宁和唐慧是眼花撩乱，托尼应该是常来，到是有些习以为常。
特设了个观光台，大半夜的居然还有不少歌手拿着吉他一边对着手机喊着666，一边撕心裂肺的唱着情歌，就是不知道受过多少次情伤，不然哪有那般充沛的情感。
外滩夜景再漂亮，也耐不住脚疼，5厘米的高跟鞋逛外滩实在不是个好选择，三人逛了蛮久，就连托尼都直嚷着要回去休息。可任务上外滩打卡后面的问号一直都在，林宁也有些无奈。
“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大宝贝你这鞋跟人家看着都累，回去吧。”
“再转一圈。”
“好。那小慧你困了就先回酒店。”
托尼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直打着哈欠的唐慧。
“真不好意思，我很少熬夜，就先回去了。”
唐慧没矫情，道别离开。
“你在找什么？”
刚刚唐慧在，有些话托尼不方便说，这会儿就他们俩人。
“你说，他们总说外滩打卡，打的是什么？”
林宁有些失神的看着对面的东方明珠塔，轻声问道。
“我们这不就是打卡吗？”
“不是。”
林宁很肯定，因为系统任务里，外滩后面那个问号的确还在。
托尼看着林宁，连打了几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先回去吧。”
林宁声音很轻，说完找了个长椅，抱着双膝坐了上去，怔怔的看着对岸，有些迷茫。
“你起来。”
托尼没走，上前将林宁一把拉了起来，从包里拿了条丝巾铺在长椅上。
“坐吧。”
静谧的凌晨，一大一小的两人，抱着自己的双膝，背靠着背。
“好久没有这么坐过了。”
“这些年就像是爬楼梯，一层一层一层的爬啊爬。”
“从学徒洗发小工一直爬到现在，当初一起做学徒的人，有的转了行，有的在家门口开了自己的小理发店，有的在连锁美发做主理，有的去搞了微商卖洗发水，太多了。”
“我那会儿可厉害了，腿也特勤快，嘴还特甜，哪像现在这般。记得那会儿还有个女孩可喜欢我了，追了我几年，后来嫁人了，我给她盘的发。”
“店大了，心也大了，我就想去上面看看。”
“结果现在，收费越来越贵，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第一次给客户剪发时的满足。”
“你说好笑不？”
“。。。。”
“凝凝？”
“大宝贝？”
“睡着了？”
托尼摇了摇头，一手撑着林宁的背，缓缓站起身，另一只手穿过林宁的腿弯，轻轻的将林宁抱起。
“看着挺高，没想到这么轻。。。”
酒红色的宾利静静的停在来时的地方，坐在副驾的托尼，回头看着蜷缩成团的林宁，心中五味杂陈。
第九十二章 打卡
林宁是被梦惊醒的。
梦里自己被关在笼子里，被最熟悉的两人，推来让去，直至最后被丢入大海。
身上的异样，让刚起身的林宁又缩了回去。紧紧的抓着被子，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梦里梦外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交替。
发了疯似的冲进浴室。林宁将自己的脸埋进水里。
镜子中的林宁狼狈极了，那身走秀款早已不翼而飞，庆幸的是束身内衣和丝袜还在。
林宁有些忐忑的走出浴室，不懂为什么昨晚会睡的那么沉。
水沿着发梢低落在地毯上，小客厅茶桌上的白色信纸格外刺眼。
林宁很怕，他怕那张信纸上写着自己的秘密，哪怕托尼不介意。
“吓到了？衣服是小慧帮你脱的。你好轻啊，两个哑铃那么重。话说丝袜穿在内衣里上厕所不麻烦吗？我们早7点的航班飞湾岛，所以就提前给你说早安啦。大宝贝，别那么累，快乐就好。早安。”
“字真丑。”
将信纸叠好放进包，林宁长出了一口气，给托尼发了条微信，随即转身进了浴室。
头发吹了蛮久，出来的时候太阳照得暖暖的。
套了双新的丝袜，换了身新的内衣，睡裙，高跟。林宁蜷缩在窗前一角的懒人沙发上，微眯着眼。
任务里外滩的打卡后面还是问号，显然没有成功。
林宁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找到问题出在哪。
漫无目的的刷着手机，托尼的微博里多了一条新的。
昨晚小慧帮托尼和自己拍的合照。背景是对岸的夜景，照片里的自己笑的很甜。
内容是“和大宝贝打卡外滩成功。”
点赞的不少，转发的没几个。西京中老年群里的到是尽数点了赞。评论也差不多，林宁翻了翻，大概就是大宝贝真漂亮，托尼脸真大之类。
托尼的微博给了林宁灵感，抱着试试的想法，林宁点开了林老板。发了第一条微博。
照片和托尼发的一样，内容是打卡。点击，发布。
果然，任务打卡点外滩完成了。
林宁兴奋的挥了挥拳，差点从懒人沙发上滚下来，笑的像个傻子。
沪市的洋房老街很多。林宁少有的穿了旧衣服。
真丝衬衣的袖子挽在手肘上方，下摆塞进牛仔裤，淡蓝色的牛仔裤后兜上还漏出小半个红色手机。大拇指插在口袋的林宁，怡然自得的漫步在满是香樟梧桐的老街。
扎着简单的马尾，没有名贵的装饰，没有包包，没有墨镜，没有口罩，也没了那么多对着自己拍照的人。
以前那种为了任务而任务的日子，受够了，也累了。任务没的选，但怎么做，林宁要自己说了算。
便利店买了根雪糕，林宁看了眼手机上的导航，一边吃，一边向着东方明珠塔走去。
身边的人大多行色匆匆，似乎有忙不完的工作，走不完的路。每一个公交车站都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井然有序的排着长队。林宁看了有一会儿，也没见一哄而上的情况发生。
路边很少见抽着烟吞云吐雾的人。
林宁进便利店买过雪糕，在路边买过炸串，还站在宠物店的橱窗外看了不久的猫和狗，幻想着自己的第一只猫，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茶茶。
店家热情的推开门，笑着叫林宁进里面看，林宁笑着摇摇头。
讲着一口沪市话的阿伯很热情的给林宁指着近路。骑着电瓶车，车筐装着菜的阿姨，笑着表示距离不近可以捎林宁一段，林宁没有拒绝，回以微笑，坐在一脸和善的阿姨身后，第一次坐电动摩托，双腿还有些无处安放。
下车的时候，阿姨很不放心的让林宁加她的微信，不断叮嘱着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联系她，笑着说她的儿子警官大学毕业不久，在某区经侦工作，家里有两套房子，吓得林宁落荒而逃。
东方明珠塔附近的摩天大楼很多，相比之下有些陈旧。林宁在网上买了套票，跟着一众游客的身后走了进去。
人很多，恰好赶上一个童话数字艺术展，带着小朋友来的家长更多。小朋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父亲偶尔有些不耐烦，母亲眼睛就没从孩子身上离开过，不时的呵斥几句，不要乱碰，不要乱跑，不要走丢了之类的话。
林宁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得跟着走偏了。
高科技的声影结合，童话般的互动式体验。打怪兽，喂火烈鸟，让一众小朋友们几近疯狂，喝了毒药水，掉进兔子洞，又让不少疯狂的小朋友慌了阵脚。
这种利用镜像原理打造的镜面空间，和孩童们的叫喊，让林宁有些不适。
摇摇头，林宁离开的身影有些不舍，步履也没了先前的轻快。
城市历史发展陈列馆，林宁顺势走了进去，本以为只是几个沙盘和旧照片，没曾想里面却是别具洞天。巧妙地场景复原，见证了这座城市从一个小渔村发展为华国最发达城市的变迁。
茶水铺里听评弹，老弄堂里走几步，林宁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宁静。
出来的时候，大厅排队的人依然很多，林宁躲在人群里默默的低着头。维护秩序的小姐姐上前热情的提醒大家，旋转餐厅的套票有绿色通道可走。
林宁尴尬的笑了笑，小声的道了谢，在小姐姐的帮助下，买了张新的套票。
电梯到263米主体观光层得时候，林宁的脚跟有些疼。沿着楼梯指示标走到267米旋转餐厅。跟着服务员的指引，坐在了窗边的位子。
侧过身，选了个最好的角度，林宁自拍了几张照片，身后的球体玻璃贴了膜，有点灰蒙蒙的。
挑了张相对好看的，发了微博，标了打卡，任务里，东方明珠塔后显示了成功的字样。照片旁，多了条餐厅套票有绿色通道可走的文字提醒。
因为没有认证，先前也没发过，所以林老板微博的粉丝不多，也没几个人发现包括托尼在内，西京本土的明星大腕大都在粉丝列表里。
即便有人恰好看到照片，也只会觉得是盗图吸粉，没几个人会信拉法女神的粉丝数才几千，也没几个人会去无聊的翻看这个小号的粉丝都有谁。
第九十三章 东方明珠
林宁发了微博，揉了揉发酸的脚踝，好一会儿也没见服务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