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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览而过,杨荣心中对李天已无半分不满,急忙跪倒了地上,懊悔不已道:
“老臣给陛下添麻烦了。”
“事已至此,子荣你就不要给朕说这种话了。”亲手把杨荣搀起,李天推心置腹道:
“东厂早就向朕奏明了福建之事,朕若不是想着李敏和子荣你交情不浅,朕今日就不是在御书房,而是在东厂大狱见他了。”
杨荣满眼泪花,心中现在只有对李天的愧疚,掩面而泣道:
“老臣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何至于让陛下做到如此地步啊。”
看着就差把忠心二字刻在脸上的杨荣,李天心中稍安,脸色转而一正道:
“不,子荣,你值得朕这么做。不但是你值得,士奇,仲常,宗于也都值得,朕心中还有无数大事要做,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朕不依仗你们还能依仗谁?”
“陛下。。。。。。”杨荣泣不成声的跪倒在地,杨士奇也偷偷抹着眼泪,江保甚至看的恨不得现在把心挖出来塞到皇上手里。
拽了杨荣两下拽不起来,李天收回了手,俯身道:
“好了,不要哭了,朕的堂堂阁老,就该威风八面的帮朕治理天下,岂能做个哭鼻子软货。”
“老臣遵旨。”杨荣用力擦着满脸的泪水,站起身道。
“这样才对嘛。”笑着拍了拍杨荣的肩膀,李天神色微正道:
“谨身殿大学士,资善大夫,太子少傅杨荣听旨。”
“老臣接旨。”杨荣大声应道。
“朕今授你为天工院院长,兼天工局局长一职,赐团龙蟒服,配紫纹金印,可自由出入御书房,理政殿,暂定三品,直接对朕负责,你可愿意?”
虽然不知道天工院是个什么衙门,但杨荣大概猜到定是皇上的又一道新法,连忙高声应道:
“老臣领旨。”
这次气氛不对,杨士奇没有像黄准任职时那样打趣,拱手一礼道:
“陛下,这新设的天工院和天工局是何衙门,还请陛下教授。”
知道皇上今夜定是要和两位阁老秉烛夜谈,江保作势就要告退,李天抬手一招,回身坐定道:
“江保,去让御膳监传几道夜宵过来,今夜你给朕做笔录。”
“老奴遵旨。”
……
李天不着急说正事,将一张桌案拉到了后阁正中间,吩咐杨士奇拿来纸笔,搓了搓脸道:
“两位爱卿还是缓缓心情,填饱肚子,今夜朕之所言,将使我大明天翻地覆!”
使大明天翻地覆?
杨士奇二人闻言皆是脸色一正,户改局设立的时候皇上都没这么严肃,看来这新设的两个衙门当真大有名堂。
御膳监有人当值,仅仅是几道夜宵,不一会儿便成菜出炉,江保掏出银针试过毒后,便领着几个御膳监小太监往内阁传膳。
五道清淡的夜宵进了李天三人腹中,江保也已持笔待书,豪饮两大口浓茶,李天嘴角挂上了几分淡笑,沉声道:
“朕先告诉你们,何为天工!”
第57章 何为天工
“《尚书皋陶谟》中说天工人其代之,朕深以为然。人乃万物之灵,智慧无限。
秦有始皇帝筑长城,在山岭之上建起人工天堑;隋有二帝疏运河,在南北之间造就万里河道,与大自然鬼斧神工相比,丝毫不逊其色!”
听皇上说起长城和运河,杨士奇二人眼皮直跳,连手中端起的茶盏都停在了嘴边。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皇上也要效仿秦始皇和隋炀帝,搞开天辟地的大工程?
想起皇上先前说要让大明天翻地覆,杨士奇二人心里都打起了鼓,先帝五征蒙古,郑和七下西洋,朝廷哪还有银子搞大工程。
不过身为堂堂阁老,杨士奇二人自然是耐得住性子的,等皇上说完了再劝也不迟。
抿了口茶,李天继续道:
“所以朕希望我大明的天工院,也能造出可与自然争辉的器具,譬如一日千里的马车,数年不坏的驰道,能打上百步远的大炮。”
李天一番话说完,杨士奇愣了,杨荣愣了,就连江保也愣了。
皇上这是魔怔了?
一日千里,那是天上神仙才能办到的事情吧,就是兵部的八百里加急,用宫里的御马,千里那也得最少两天半,而且跑完之后,马匹必定会力竭而死。
还有数年不坏的驰道,京城唯一一条全部由青冈岩铺就的永定大街,人车来往,那也是月月补缺换新。
至于射程上百步的大炮,那就更是异想天开了,先帝耗费近百万两银子打造的神机营,其火铳二十步内能十发五中就不错了。
“你们愣什么,以为朕在开玩笑吗?”李天皱眉反问道。
杨士奇讪讪一笑,有些不忍开口道:
“陛下可不就是在开玩笑,一日千里的马车,数年不坏的驰道,百步射程的大炮,这些哪是凡人能办到的事情?”
李天撇嘴无奈一笑,自己这已经是收着了,要是告诉他们几百年后的高铁一天能跑八千里,他们怕不是马上要叫太医给自己瞧病。
“朕不过是展望一下来日,何必如此计较。”
展望来日?那皇上您可太能展望了,杨士奇抿了抿嘴,不再言语,
见杨士奇和杨荣皆是一副不忍开口的模样,李天也不在意,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他方才所说的那些确实太惊世骇俗了。
杨士奇和杨荣到此时,也终于明白天工院是个什么衙门,不就是匠人们的国子监,匠人们的书院么。
稍理思绪,杨荣吐气开声道:
“陛下此举,将会大大提高匠人地位,若是引的其他户籍不满可该如何是好?”
杨荣这么一说,李天便有些头疼。
朱元璋为方便统治,给天下万民都划了户籍,还规定子孙必须继承父业。
比如大明两百万的军户,爹是当兵的,儿子就必须当兵,还有什么灶籍,医籍也都是这般。
至于他为何这么着急设立天工院,其实就是这段时间被福建明教造反一事逼的。
从京城到福建,一来一回就要二十多天,等朝廷查明了,恐怕反贼和勾结其中的犯官早就跑完了。
当然,李天也不是觉得设立一个天工院,高速公路就会马上从京城修到福建,但有了天工院,起码代表着一种可能。
心中盘算着废除九籍制的利弊,李天稍加思索道:
“无妨,待天工院兴盛起来,朕自然可以再设立医工院,灶工院,再说了,朕并不认为九籍制不可废除。”
杨荣闻言怔住了神,皇上今夜怎么竟说些怪话。
医工院听上去倒还尚可,灶工院算是个什么?教天下的厨子如何烧菜?
“子荣你怎么又愣了?难不成是觉得朕设立天工院不妥当?”见杨荣又两眼出神,李天有些不满道。
“陛下误会微臣了。”杨荣歉然一礼,神情有些复杂:
“微臣只是想不出灶工院会是何场面,难不成是上百个火灶同时烹制菜肴?”
杨荣话音刚落,李天登时眼神一亮,他没想到杨荣居然一语就将后世烹饪学校的教学场景描绘出来了。
摩挲着下巴,李天觉得以后要真开设灶工院,倒也可以让杨荣负责。
回过神来,李天咳嗽了两声道:
“那些琐事以后再议,子荣你和士奇二人先帮朕把天工院定出个章程。”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李天把握方向,杨士奇和杨荣这两位青史能臣很快便补出了条条细则。
看着洋洋洒洒近万字的天工院总章程,李天喜不自胜的眯起了双眼,大声叫好道:
“子荣,你就按此章程照办便是,工部那边朕明日下道旨意,让吴尚书全力配合你。”
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杨荣早已口干舌燥,饮了两大口茶水连连点头道:
“微臣明日就去工部衙门与吴尚书细商。”
将商定好的天工院章程放在一旁,重新压上一张新纸,李天沉思片刻道:
“天工局衙门,是朕给天工院匠人们准备的去处。工部虽然也可,但大多数匠人毕竟不通政令,不识文字,去了工部也只会被上司欺辱。
不过天工局毕竟是朕新设立的三品衙门,如何给匠人一个合适又不遭人嫉恨的官位,还得两位爱卿仔细斟酌。”
杨士奇知道户改局给画师和匠人们官籍的事情,拱手一礼道:
“陛下,这方面有仲常的户改局可做参考,老臣明日与仲常商量一番便是。
不过陛下,户改局在朝中权势已然极盛,老臣以为不可再将天工局临驾于六部之上。”
“元辅所言极是。”杨荣接过杨士奇话茬,开口附和道:
“陛下,天工院伊始初设,天工局一时半会也无匠人入职,微臣建议不如先将天工局挂在工部之下,待天工院日渐兴盛后,再将其从工部移出。”
“两位爱卿所言甚是有理,就依两位说的办吧。”定下调子,李天转而道:
“天工局虽一时半会无匠人入职,但其属部规建却不可不议。朕欲在天工局下,设立一专利司,不知两位爱卿有何见解?”
“敢问陛下何为专利司?”杨荣十分配合的发问道。
“专利司,乃是朕为保护匠人权益而专设之衙门,譬如一匠人发明出新式水车,专利司便有权保护其制作之法,再比如……”
第58章 衙门哭丧
沉睡一夜的大明京城,随着东方天际露白,渐渐苏醒。
伴随着鸡鸣,崇北坊的民妇们三两结伴,抱着装满脏衣的木盆,准备去小怀河洗衣。
宫城内阁处后阁。
婴儿手臂粗的红烛已经燃到底座,双目赤红的江保仍在奋笔疾书,李天随手抓起茶盏想润润嗓子,却发现杯中已空。
神色一顿,李天这才发觉窗外不知何时已由黑夜变为白昼,放下茶盏用力搓了两下脸,李天不由失笑道:
“士奇,子荣,咱们居然整整议了一宿。”
杨士奇沟壑纵生的老脸上此时满是疲惫,但一双老眼仍是精光闪闪,转脸看了看窗外,打着哈欠笑叹道:
“看来老臣的身子骨还能让陛下再驱使几年啊。”
整理着桌案上数十张写满字迹的白纸,杨荣也被杨士奇引的打起哈欠来,搭着话茬道:
“那微臣比元辅强点,微臣这身子还能让陛下再使个十年不是问题。”
“哈哈哈。”听着杨荣逗趣的话语,李天不由得笑出了声,起身活动着手脚看向江保道:
“江保,朕看你这笔录做的得心应手,不如你以后就留在内阁给士奇做个刀笔吏如何?”
“算了吧陛下,就老奴这两把刷子,不挨杨首辅骂就不错了。”江保自知皇上打趣自己,咧着嘴应道。
杨士奇和杨荣闻言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天,三人相视一对,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把厚厚一沓议事记录递给杨荣,江保转身拱手一礼:
“陛下,可要御膳监传膳?”
“传吧,士奇和子荣跟朕忙了一宿,朕不管饭岂不成了昏君。”
杨士奇和杨荣昨夜已经见识过皇上的风趣,这会儿也没什么好拘谨的,朗声笑着搭起腔来。
用过御膳监精心准备的早膳后,李天顿时只觉阵阵困意袭来,擦了擦嘴,抬眼见杨士奇和杨荣也是昏昏欲睡,摆着手道:
“江保,让人把内阁的值班房收拾出来,咱四个就在这睡。”
拱手一诺,江保一摇三晃的出了房门。
因为练了固阳九式,李天其实并不觉得怎么累,但昨晚都是脑力运动,他还是想找个地方躺着歇歇脑子。
皇上和两位阁老要歇息,负责值班房的小吏自然麻利的很,不一会就把最大的四间睡房给收拾了出来
躺在不软不硬的大床上,李天只觉得浑身放松,没一会儿,便被睡意引着进了梦乡。
大明的早朝三日一开,文武群臣并不知道皇上和阁老们熬了一宿,不过等内阁处的编修待诏们上班后,皇上和首辅次辅秉烛夜谈的消息便迅速传开。
千步廊刑部衙门正堂。
刑部尚书金有德穿着两件白麻衣,跪在地上,脸有泪痕的往面前火盆里扔着黄纸,边扔边哭嚎道:
“志节,你匆然进京,惨死宫中,为兄竟没能见上你最后一面,为兄心里难受啊,你知不知道。”
在金有德身后,同样跪着两排身披两层丧服的官员,也都泣声哭诉不已。
经过刑部衙门外的官员,见刑部尚书亲自领着属官哭丧,也都面露异色,纷纷回到自己衙门打探出了何事。
这时,只见一顶蓝账小轿停在刑部衙门外,一名身穿绯红官袍的官员自轿上下来,快步走到金有德身前,一脚踢翻了正燃着黄纸的火盆,愤然道:
“退安,你活腻了不成,竟敢在刑部正堂哭丧?”
火盆一翻,盆中灰烬顿时四散飞扬,金有德脸色一滞,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怒喝道:
“杨弘平,你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我给志节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