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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朕看你好像不怎么愿意划到兵部。”
“倒也不是不愿。”梁许整了整神情,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如常道:
“只是军器营的那帮家伙仗着兵部撑腰,总是对王恭厂指手画脚,若是以后划到兵部去,老奴这个后娘养的衙门还不知道要怎么受欺负。”
嘿,感情就这么点破事,李天还以为梁许要说什么难言之隐呢,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
“朕又不是把你划到军器营下面,你有什么好怕的,朕没记错的话,神机营的主将伍大友在兵部也有任职,你管着神机营的命根子,就不会跟伍大友拉拉关系。”
梁许闻言讪讪然的笑着,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神机营那是朝廷的宝贝疙瘩,他倒是想跟伍大友拉拉关系,那也得伍大友瞧得上他才行啊。
说着话,到了火药库,梁许也没工夫再言语,赶忙打开火药库的大门引着李天朝里走去。
一进火药库,李天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火药库真特么冷啊,不过还是冷点好,冷点起码不会出事故。
诺大的火药库放眼望去,漆黑不见五指,李天只能借着门口的光亮,眯眼瞧着码放的极为整齐的火药箱。
随手掀开一个木箱,取出一团用油纸包着的火药,李天踱步到了门口摊开。
捏起一把刺鼻的黑火药嗅了嗅,李天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搓揉着干硬的火药颗粒道:
“这些火药不错,什么时候造的?”
梁许弓着腰顺手接过李天手中的油纸包,恭声道:
“陛下,这儿是丁字十二库,这里头的火药放了约莫快两年了,都是先帝在位时,王恭厂在六个月内赶制出来的。”
对火药的存储情况,李天还算满意,点了点头,随手将火药撒入油纸,搓着手道:
“做的不错,你回头找江保拿三千两银子,算是朕赏给王恭厂的。”
王恭厂虽然是机要衙门,却没什么油水,倒卖火药是暴利不假,但梁许是不敢做的,听到赏银二字,顿时激动的赶忙拜倒:
“老奴万谢陛下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92章 亭中奏对
李天今天是奔着天工院而来,巡查王恭厂纯属一时兴起,看了火药的制备流程,也进了火药库,没什么理由再转悠,遂与杨荣出了王恭厂。
梁许一路送着李天二人出了厂门五百步,李天摆手让梁许回去,转眼看向杨荣道:
“子荣,你说梁许背地里倒卖过王恭厂的火药没有?”
“郑总管带出来的手下,应该还是知道分寸的。”杨荣并不在意李天对梁许的无端揣测,随口应道。
走在青石砖铺就的阔路上,李天越看越是喜欢,大明的街道要都是这玩意铺出来的就好了。
“陛下,依臣之见,陛下还是先不要把王恭厂划到兵部为好。”
李天正美滋滋幻想着以后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却听杨荣突然说起了王恭厂,收回心神,眉毛一挑道:
“为何?”
杨荣先前在王恭厂没说是怕梁许多想,这会儿只有君臣二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当即沉声道:
“陛下可想过将王恭厂划到兵部的影响?”
李天一听,便知道杨荣在担心什么,脚步稍慢,缓声道:
“子荣你是担心朝堂误会朕要备战?”
“陛下所言不错。”杨荣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微臣正是担心此事,朝中这一月以来,三品以上大臣调动极为频繁,陛下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王恭厂划归兵部,是不是太敏感了些?”
脚步一停,李天两眼微眯,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不得不说,杨荣的担心很有道理,都察院一二把手都被自己撵回老家了,刑部礼部尚书也都刚刚转任,在这个节骨眼上动王恭厂,朝臣百官多想是必然的事情。
权衡一番利弊,李天打定了主意:
“子荣你说的没错,这事是朕有些想当然了,那就再等等吧,等天工院走上正轨,再动王恭厂也不迟。”
劝说皇帝向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见皇上这么快就允了自己的话,杨荣心中又惊又喜,连忙躬身作揖道:
“陛下圣明。”
俩人一路又走回天工院工地,见周镇还在忙活不停,李天暗暗点头,杨士奇说的没错,当下的大明,还是有一些尽心尽职办事的好官。
吩咐王福把周镇叫过来,李天满脸含笑,亲自倒了一碗茶道:
“周侍郎累坏了吧,快喝口水歇歇。”
皇上亲自斟茶递水,周镇可谓是受宠若惊,赶忙接过茶碗躬身道:
“陛下折煞微臣了。”
李天刚才已从杨荣口中得知周镇的入仕之路,对匠户出身的周镇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一个匠户能从举人一路走到三品的侍郎一职,其中坎坷不用想也知道辛苦异常。
示意周镇不用拘谨尽管喝茶,李天笑着缓声道:
“子荣先前跟朕说你是吴中的得力干将,朕想交代你办件大事,你可愿意?”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微臣自是愿意为陛下效劳。”
擦了擦沾在胡须上的水珠,周镇心中蹬蹬狂跳的拱手应道。
他虽然是匠户出身,但也浸淫官场十年有余,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石匠。
直觉告诉他,皇上要交代的事情必然与天工院有莫大的关系,说不定跟内阁最近的紧张气氛也有关联。
工地喧嚣,这里自然不是说话的地方,见不远处有临时营建的歇脚凉亭,李天遂领着杨荣二人朝凉亭快步走去。
待二人落座,李天给王福使了个眼色,王福心领神会,赶忙守在了凉亭之外。
“周镇,朕问你,你可知道朕为何要设立天工院和天工局?”
周镇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兴奋的浪花,心中胡思乱想着史官会不会将今日亭中对记于史书之上,听闻问话,急忙起身拱礼道:
“陛下新设衙门一事吴尚书曾与微臣说过,微臣大概知道陛下用意。”
周镇这话一出口,杨荣眼神顿时缩了一缩,朝李天拱了拱手,转而看向周镇肃然道:
“吴尚书都与你说什么了?”
杨阁老郑重的样子吓了周镇一跳,不过周镇也不惶恐,吴老尚书确实跟他说过皇上关于工部的宏图构想。
“下官斗胆,敢问阁老可是与数年不坏的驰道有关?”
听到驰道二字,李天点了点头,示意杨荣回身坐下,转而看向周镇道:
“看来吴中果然把你当做心腹啊,竟连与朕的密谈也告知于你,这样也好,倒是省了朕的一番口舌。”
说着李天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周镇道:
“这上面写的便是朕要交代你办的大事,你好好看看。”
按理说,周镇应该请罪,毕竟知道皇帝和重臣的密谈乃是一等大罪,但这会周镇已经被满心的激动冲昏了头脑。
回想着吴尚书那日慷慨激昂的话语,周镇咽了一口大唾沫,恭恭敬敬的接过纸条,瞪大双眼看去。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周镇却看得百思不得其解,挠了挠头道:
“陛下,这可是药方?”
药方?
杨荣疑惑的皱了皱眉,也不避讳,直接伸手拿过纸条扫眼看去,只见纸条上写着石灰岩,铁矿渣,石膏,高黏土等字眼。
俗话说一个文人半个医,杨荣虽然不懂医术,但也杂看过一些关于医道的书籍,知道石膏和石灰岩都算半个药材,但矿渣和黏土是什么鬼?
半天想不明白,杨荣也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了李天。
李天写的当然不是药方,而是水泥的简略配方,不是李天不想写详细的,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水泥的详细配方是什么。
看看杨荣二人一脸的问号,李天也不知从何说起,咳嗽了两声看向周镇:
“这自然不是药方,你只需找到这几样材料将其混合在一起后煅烧,然后注水搅拌等其晾干,什么时候坚硬如铁了,你就什么时候来找朕禀报。”
周镇以为皇上是对他还不放心,不愿全盘告知,压下心中困顿不再多问,拱手应道:
“陛下放心,微臣必定将此事办好。”
李天知道没有确切配方肯定要试验很久,不想再给周镇施加压力,转而挂上一副笑脸道:
“此事虽重大,但你也无需着急,朕自会再派宫里的匠人与你配合,祝你一臂之力。”
第93章 太有趣了
水泥驰道虽然是李天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但眼下也说不上有多急切。
毕竟水泥路这种东西,只有四通八达形成路网才有大用,在京中短短铺上一段,功用不值一提。
坐着马车走在回宫的路上,节奏感十足的颠簸让李天有些犯困。
打了个哈欠,李天抬眼看向窝在车厢角落里的王福问道:
“到哪了?”
“陛下,到正阳门大街了。”
王福掀开车帘子往外扫了一眼,回身恭声道。
没忘了内廷倒卖西洋番货的事情,想到东厂和锦衣卫这几日都没传来消息,李天有些不快道:
“江保呢?番货一事查了两天了,总得有些新动静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察觉皇上口气不爽,王福心中暗喜。
江保还好意思笑话他,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给陛下传个信儿,脑子里想什么屁呢。
“陛下您消消火,老奴回宫就差人去东厂问话。”
懒得再等下面的人来回传话,李天眉头微皱道:
“别等回宫了,告诉马夫,直接去东厂胡同,朕倒要看看,江保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正阳门大街贯穿京城南北,不管去何处都便捷的很,马夫调转车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转上崇文大街到了东厂胡同。
等着王福付完车钱,李天便迈着大步朝胡同里头走去。
这片胡同因为有东厂衙门所在,向来没有百姓敢住,东厂也因此捡了个便宜,干脆把整条胡同都改成了一个个牢房。
听着两边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李天神色如常,心中毫无怜悯之意。
东厂不是锦衣卫,能被东厂抓来的,基本上都是犯了大罪的重囚,不像锦衣卫的诏狱,一眼扫过去十个,八个都嗷嗷喊着冤枉。
一脚踹开东厂衙门半掩的大门,李天一步不停,吭哧吭哧进了东厂衙门正堂。
正堂之中,不少东厂太监正处理公文,抬眼一瞧,见宫里的王大总管领着皇上来了,个个吓的赶忙膝盖搓地,口中连呼万岁。
挥了挥手让太监们站起身来说话,李天沉声道:
“黄提督和江公公呢。”
“回陛下的话,黄提督和江公公都去锦衣卫议事了。”
去锦衣卫了?
李天眉毛一挑,有些意外,东厂和锦衣卫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什么时候也能坐在一起议事了?
不过能让东厂和锦衣卫坐在一张桌子,合议的事情恐怕也不是小事,随口勉励了一众太监几句,李天直接踱步出了东厂。
“王福,摆驾锦衣卫。”
锦衣卫的衙门在宫城之内,千步廊以西,原称北镇抚司衙门,在李天撤销南北镇抚司后,北镇抚司的衙门便成了锦衣卫总衙署。
顺着东厂胡同拐了个弯进了东安门,早有龙辇候着,上了龙辇,李天直奔千步廊。
千步廊锦衣卫总衙署。
东厂提督黄严和锦衣卫指挥使朱高煦,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争吵的原因并不复杂,主要便围绕着番货倒卖一事的幕后黑手。
刘纲跑了,纪勉死了,黄严的腰杆现在就跟插了钢板似的,没别的,就是硬。
“汉王殿下,话不是这么说的,事儿也不是这么办的。宫里那些个老太监哪个不是伺候先帝几十年的大裆,甚至有几个还是太祖爷朝的内官,汉王一句话就要把他们全抓起来。
可考虑过现在伺候陛下的太监们感受?若是因为汉王让内廷人人惶恐,咱家一定要向陛下参上一本。”
黄严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着实把朱高煦给恶心的够呛。
但更让朱高煦恶心的,是黄严的态度,区区一个东厂提督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当他朱高煦是泥捏的不成?
猛然一拍案,朱高煦大声道:
“黄严,本王最后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把牢里的羽林卫都给本王放了。
那些羽林卫都是从锦衣卫调职进去,哪个对我皇兄不是忠心耿耿,还用你东厂捕风捉影的调查?你若是不放,本王现在就下令让锦衣卫进宫抓人。”
江保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两人斗嘴,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查罪查到了自己身上,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奇闻。
“陛下驾到。”
王福尖锐的声音透过道道房门,传进了锦衣卫衙门正堂。
黄严和朱高煦二人皆是脸色一滞,然后便你追我赶疯了似的往外跑。
“老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严比朱高煦跑得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