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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严比朱高煦跑得快了些,李天还没从龙辇上下来,便跪倒龙辇前高声喊道。
黄严欲开口先声夺人,朱高煦紧随其后便也到了,瞥了眼黄准,躬身拜向李天道:
“臣弟见过陛下。”
李天不知道黄严和朱高煦一前一后在搞什么戏码,朝后看了一看,口气带着三分愠怒道:
“江保呢,为何不来见朕?”
话音刚落,李天便瞅见脸上三分心酸三分狂喜的江保飞奔而来。
“陛下,您可来啦,您再不来老奴就要被汉王和黄公公折磨死了。”
看着明显没睡觉,两眼鼓泡的江保,李天有些忍俊不禁,一跃从龙辇上蹦下来道:
“黄严和高煦折磨你?给朕说说,他们怎么折磨你了,折磨的你两天都不给朕传个信儿。”
江保闻言赶忙纳头请罪,不顾黄严和朱高煦威胁的眼神,倒豆子般快速说道:
“陛下啊,不是老奴不传信儿,是老奴被汉王给囚了两日,哪都去不了啊。
倒卖番货一事,老奴早就查出来了,就是宫里退任的老太监和十几个羽林卫联手干的。
之所以没立即禀报陛下,实在棘手非常,不知如何禀报。宫里那些老太监人人有份,但都是活着的老祖宗,东厂根本就没法抓。
还有那十几个羽林卫,都是从锦衣卫调职的,汉王根本不愿相信锦衣卫的人会倒卖番货,一直都不让东厂动手。”
江保噼里啪啦一番话说完,李天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感情东厂和锦衣卫查了两天,都查到自己身上了,这特么可真是太有趣了。
第94章 兄友弟恭
江保一番话音落地,黄严和朱高煦登时都没了脾气,脑袋瓜子一垂,只等着李天发落。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李天砸了咂嘴,一脚迈过门槛,大步朝里走去。
“都给朕进来说话。”
江保几人问讯赶忙跟上,待进了正堂落了座,李天将黄严和朱高煦二人晾在一旁,押了口茶,看向江保:
“你先给朕说说,他们是怎么把府库里的番货偷运出去的。”
皇上亲自找上门来,江保心里虽说不上惶恐,但也有几分紧张,当即躬身如实道:
“回禀陛下,番货一事有两个人出力最大,一个是宫里早就退任的老太监郭六虎郭公公,还有一个是羽林卫中郎将蒋玉。
他们二人,里外配合狼狈为奸,郭六虎借着退任大裆的身份叫走掌库太监后,蒋玉就会碰巧巡逻到司库局附近。
而后郭六虎的跟班就会以要进府库提点物料为由,让羽林卫做个见证。
因为提走的物料都是些蚊帐蜡烛,又有蒋玉作证,掌库太监回去后也不会怀疑,最多只是事后向司礼监和御用监补个条子。
实际上陛下恐怕也已想到了,那些蚊帐蜡烛里头,就藏着郑公公带回来的西洋番货,再加上羽林卫当值宫门……”
江保话还没说完,李天便皱起了眉头,耐着性子听完后,更是觉得扯淡至极。
这么拙劣的把戏就能瞒天过海,内廷所谓的章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说好的开府库御用监和司库局的人必须在场呢?
啪的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搁,李天拉着脸道:
“郭六虎和蒋玉现在在哪?”
瞥了眼黄严和朱高煦,江保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紧张:
“郭六虎在内官院,蒋玉。。。蒋玉还在羽林卫当值宫门。”
“就是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郭六虎和蒋玉屁事没有是吧。”
“这个。。。这个黄提督和汉王殿下还在商议。”
“商议个屁。”
李天闻言直接起身,眼光如电般扫视着黄严和朱高煦二人,冷声道:
“马上把郭六虎和蒋玉给朕逮过来,半刻钟内见不到人,朕就当是你们两人偷的。”
李天话一出口,黄严跟烧着了屁股似的,一下子弹起身来,拔腿就往外走:
“是是是,陛下,老奴这就让东厂拿人。”
“你去拿蒋玉,郭六虎让锦衣卫去拿。”瞥了眼还未起身的朱高煦,李天淡淡说道。
“皇兄。”朱高煦脸上泛起几分为难之意,躬了躬身子道:
“皇兄前段日子刚撤销南北镇抚司,臣弟就忙着安排没去处的锦衣卫,羽林卫中臣弟安排了不少。
这个节骨眼上拿人,臣弟担心锦衣卫中恐怕会有闲话啊。”
朱高煦居然敢往自己的亲卫里塞人?
心中一跳,没来得及细想,李天便面色不快的出声道:
“高煦你安排锦衣卫怎么安排到朕的亲卫里来了?”
李天这话一出口,江保心中便暗道不好。
果然,只见朱高煦怔了怔神,脸上难堪之色一闪而过,额头青筋跳动着道:
“陛下,锦衣卫也是陛下的亲卫啊。”
“啊,对对对,朕刚才一晃神倒是把这茬忘了,勿怪勿怪。”
拍了下额头,李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赶紧换了个话题道:
“诶对了,高煦,前些日子江保跟朕说你又添了个儿子,真的假的?怎么也不跟朕说一声?那可是朕的亲侄子。”
李天不提这茬还好,一说起这事,朱高煦心中又是一疼。
他上个月确实又生了个儿子,但刚出产房没多久就哭不出声憋死了。
江保在一旁听的不忍再看朱高煦表情,扶着额头快步走到李天身旁低声道:
“陛下,汉王殿下十二子还没睁眼就早夭了。”
“啊,死了啊。”
李天下意识惊呼出声,没压住声调。
朱高煦闻声,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强压着火气道:
“我儿无福,出世不久就在产房之外早夭,没能让陛下见上一面,还望陛下见谅。”
诶呀,当着人家爹的面说人家儿子死了,这还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挠了挠头,李天示意江保下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无人言语,一片静默,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李天顿了顿神,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看向朱高煦道:
“高煦要不你先不要干了,歇息几日?”
啥?
朱高煦闻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心里头憋闷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兵马总督没了,腾骧四卫没了,就剩个破烂锦衣卫的指挥使,现在居然连锦衣卫指挥使都不让干了?
李天不知道朱高煦满脑子在想什么,琢磨琢磨,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
朱高煦自从正阳门事件后多乖啊,兵权交了个一干二净,也不跟朝中大臣联络了,对只剩一半编制的锦衣卫也毫无怨言。
唉,自己这个大哥做得不对,打定主意,李天抬头谦声道:
“高煦,为兄绝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确实是不知道大侄子没了。这样吧,锦衣卫你就先不要管了,回府好好歇歇,歇好了朕再给你安排差事。”
李天说的情真意切,但在朱高煦眼中,这根本就是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想到自己以后只能做个清闲王爷,朱高煦一个没忍住哽咽出了声,呜呜抽泣起来。
曾几何时,他是朝臣支持的皇位最佳继承人;他是统帅天下七百卫所的兵马总督;他是一众亲王公认的大哥。
就因为正阳门外一场操练,他现在被扒的连裤衩子都没了。
“诶呀,高煦,你不要哭嘛。”
见朱高煦一个八尺男儿哭哭啼啼,李天顿时有些慌乱,摆了摆手示意江保领着王福出去,赶忙快步到朱高煦身前:
“哥错了,哥以后再也不说你儿子死了。反正国丧明天就结束了,这样吧,哥明日就派人送你出京就任封地。”
明日就出京?
朱高煦脸色一白,以为李天今日夺了他的锦衣卫指挥使,明日就要动手要他的命,赶忙俯首拜地道:
“大哥,你不能这样做,咱可是亲兄弟啊。”
第95章 养父与子
朱高煦惊慌失措的模样,看的李天一头雾水。不就是就任封地吗,朱高煦怎么这么大反应,莫非是太感动了?
将朱高煦一把从地上拽起来,李天脸上换上一副淡然的神色,满面春风般含笑道:
“瞧你这话说的,咱要不是亲兄弟,大哥能这么对你吗?”
这是什么意思,要我的命还要立牌坊。朱高煦闻言一下子怔住了神,一脑袋浆糊登时翻滚起来。
见朱高煦两眼发愣,李天微微一笑,不作他想,看来朱高煦果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吓到了。
“高煦呐,亲王外出就任封地再正常不过,你也不要太激动了,好好休养身子,等休养好了身子,朕亲自……”
不想再看李天表演下去,朱高煦咬了咬牙,鼓足勇气道:
“皇兄,你别说了,臣弟卸任锦衣卫指挥使就是了,但外出就藩一事,臣弟还请皇兄想想父皇,想想母后。”
李天刚正说到兴头上,被朱高煦突然打断,又听朱高煦说这种话,顿时有些不爽道:
“怎么能说是卸任呢?难不成高煦你以为大哥在罢你的官?还有,你外出就藩和父皇母后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李天一脸坦然的样子,朱高煦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又气又怕。
气的是都到这份上了李天还在跟他演戏,怕的是李天居然敢先拿他开刀,定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想了想自己的七个老婆,又想了想自己的十多个儿女,朱高煦心中只觉唏嘘难平,抛去那些不合实际的幻想,直接双膝跪地道:
“大哥你说吧,要怎样才能放过臣弟一马,难不成只有高煦死了,大哥才能放心?”
话听到这儿,李天终于感觉出不对劲来了,朱高煦好像不是感动啊。
见李天不语,朱高煦后背瞬间竖起一片寒毛,他果然猜得没错,大哥就是想要他的命啊。
帝王之家兄弟阋墙必斩草除根,古人不欺人呐。
李天回过神来,见朱高煦一连视死如归的神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再次将朱高煦从地上拽起来都道:
“你说这都什么跟什么,朕何时说要你的命了?朕说让你先别管锦衣卫,又不是要罢你的职,只是让你歇息几日缓缓心情。
还有外出就藩,你跟高燧不是做梦都想逃离朕的视线吗?”
一番话入耳,朱高煦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八分,但仍将信将疑道:
“那大哥为何要让臣弟明日就外出就藩,何故如此急切?”
“你他妈的,那是朕急吗?”
看着朱高煦一脸狐疑的神情,李天不由骂出了声:
“父皇七月初五驾崩,今日八月初五,明日国丧就结束了,朕不是看你急才那么说的?”
原来都是虚惊一场,朱高煦下意识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讪讪然道:
“都怪臣弟整日胡思乱想成性,让大哥看笑话了。”
李天没说话,脑海中回想着朱高煦先前的话语,只觉得浑身通泰。
原来朱高煦没了兵权之后,怕他竟怕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不过是让他出京,他就以为自己想要他的命。
历史上的朱高煦似乎不是这般模样啊,不过转念一想,李天便明白了。
朱高煦狂妄嚣张不假,但兵权才是其嚣张狂妄的本钱,没了兵权,朱高煦自然也就没了和他叫板的胆量。
“高煦,朕问你件事啊。”
“大哥你说。”没了性命之忧,朱高煦神色自然了不少,侧耳道。
“你那天拉着亲兵在正阳门外操练,到底是哪路神仙给你出的主意?”
朱高煦闻言脸色一暗,嘴唇紧抿了半天,好一番斟酌措辞后,叹声道:
“是臣弟府上的幕僚出的主意。”
“那杀马立誓呢,也是你府上幕僚给出的主意?”
“这个自然不是。”心中清楚自己已经再也没有机会,朱高煦心态平和了许多,宛如是在说别人的事情道:
“杀马立誓,是臣弟当时急中生智的无奈之举,臣弟若不那么做,恐怕今日就没机会站在这里和大哥说话了。”
心里好生感谢了一番那日给朱高煦出主意的神仙,李天两眼微眯,转而笑道:
“这么说来,高煦你确实是有篡位之念?”
朱高煦没顺着李天的话回答,顿了顿神,苦笑着反问道:
“臣弟若是说没有,大哥可会相信?”
“朕当然是不……当然是信的。”李天话说一半,急忙改口应道。
话说到这份上,李天和朱高煦都已心知肚明,谁也不再继续往下说。
“陛下,黄提督压着羽林卫中郎将蒋玉复命回来了。”
江保叩门禀报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李天顿时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继续尴尬下去了:
“先把蒋玉带进来,告诉黄严,把郭六虎也拿过来。”
“喏。”
推门声吱呀响起,江保一只手扣着蒋玉肩骨将其拽了进来,恭声看向李天道:
“陛下,这厮就是羽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