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行,不行。”王福身上冒着腾腾热气,摆了摆手,舔着发干的嘴唇看向李天快速道:
“陛下,通政司刚刚来报,南直隶徐州府彭城县衙发现了刘纲的踪迹,说是张尚书暗暗留下的记号。”
刘纲?李天闻言脸色顿时一肃:
“起驾,马上去内阁,王福,你与朕详细说来。”
龙辇又稳又快的走着,刚歇过劲儿的王大总管又小跑了起来:
“陛下,是老奴先前从司礼监回来,恰好碰上通政司的参议亲自进宫送奏本,老奴见着奇怪,就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通政司是收到了徐州府直递……”
第100章 微山四湖
皇上驾临内阁,自然有清道监的太监提早前去知会,杨士奇得知消息后,便领着一干人等在内阁门口静候。
远远看见龙辇,大小官员脸色一正,赶忙甩着衣袖躬身拱礼:
“臣等恭迎陛下。”
乘着龙辇到了跟前,踩着包了鹿皮的软梯下地,李天换上一副笑容,和煦道;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
踱步进了内阁院内,李天径直朝后阁走去,杨士奇知道皇上为何而来,赶忙给一旁的通政司左参议卢象如使了个眼色,提步跟上。
撩袍坐在主位之上,待王福斟好茶水,李天直接开门见山道:
“卢爱卿,大概情况朕已经知晓,具体你再与朕详细说说。”
卢象如是永乐十三年的进士,通政司参议却是正五品的官职,相较于普通的官员的升迁速度,已经是坐了火箭。
听得皇上问话,杨士奇顺手将一旁的奏本呈与李天案前,卢象如也闻声起身,板板正正的拱手一礼,开始禀报起来。
一边听着卢象如禀报,一边扫读着奏本,李天渐渐陷入了沉思。
在运河岸边发现了刘纲的踪迹,似是有上百人相随。。。。
抿了抿嘴,李天有些想不明白刘纲怎么会带着张仪良跑到徐州去。
徐州乃是南直隶所辖,彭城更是张皇后的老家,朝廷在那边的统治势力强的很,刘纲这是准备在刀尖上跳舞,还是故意挑衅朝廷。
合上奏本放在一边,一抬眼见卢象如还在站着,李天摆了摆手示意卢象如坐下说话,转而看向杨士奇:
“士奇,奏本你可看过了?你说刘纲这是又在玩什么把戏。”
微微颔首,放下手中茶盏,杨士奇抚了抚长须,稍加沉吟道:
“陛下,以老臣所见,刘纲很可能早就在徐州府潜伏,只不过最近才露出马脚罢了。”
“何出此言?”
“是这样陛下,徐州治下沛县与彭城之间,有大大小小数十个湖泊,其中以昭阳湖面积最大流域最广。而在京杭运河流经徐州百年之久后,南直隶,河南,山东七个州府近五十条河流更是将原本隔断的昭阳湖,南山湖,独山湖,微山湖连为一片。
在济宁府与徐州府间,形成了一个南北近两百里的大湖,湖中岛屿繁多,临近州府根本无力一一派兵驻扎,而且自永乐二十年后,微山四湖上便多有水匪,以抢劫来往商贾商船为生,临近州府虽几度派兵剿匪,但由于地形缘故,多是无功而返。”
听着杨士奇如数家珍的说着千里外的地形,李天不由得暗暗咂舌,杨首辅还是牛啊。
赞许的看了杨士奇一眼,李天眉头微挑:
“这么说来,刘纲这是落草为寇,做水匪去了?”
“老臣也只是猜测。”
没有一口说死,杨士奇伸手沾湿了手指,在茶案上简易画出了微山四湖的地形道:
“陛下请看,单就微山四湖的地形而言,绝对是刘纲最佳的隐匿之所。”
李天起身看去,见杨士奇一连在微山四湖旁勾出了数十条路线,心中顿时了然,眉头一皱道:
“这么看来,朕除非派兵把整个微山四湖围起来才能逮到他啊。”
围起微山四湖自然是不可能的,杨士奇只当李天是在感慨,神色微顿道:
“刘纲携朝廷命官而逃,绝不能任其逍遥法外,老臣有一拙计,还请陛下圣裁。”
“快快说来。”
见皇上要和首辅要商量此事,卢象如赶忙拱手起身:“微臣避退。”
“不必。”出声喊住卢象如,李天转而看向杨士奇伸了伸手:
“士奇你说你的。”
卢象如闻言神色一顿,心中却是暗生喜意,能与皇上首辅一同坐在内阁一时半刻,来年的吏部考功司想必定会给他评个上上。
“陛下,老臣此计是这般想的,应先封锁刘纲在徐州暴露踪迹的消息,朝廷对刘纲的悬赏也无需变化,后暗中派上几支假商船从微山四湖中经过,将计就计,以打探刘纲的消息,还有临近州府的乡绅豪富。。。。。。”
听完杨士奇的计策,李天盘算着成功的可能性,毫不吝啬的送上一张笑脸:
“士奇大才,好一个三管齐下,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杨士奇会然一笑,趁热打铁,又一连说了几条补充,李天不住的连连点头,当即与杨士奇细细磋商定计。
此事言罢,暂且告一段落,李天回身落座抿茶歇息,转而看向卢象如闲聊道:
“卢爱卿入仕几年了?”
卢象如的心这会怦怦直跳,根本就没想过今日进宫居然还能和皇上攀谈,恭敬无比道:
“回陛下,微臣入仕九年了。”
“九年就做到通政司参议一职,升迁倒是够快的,看来卢爱卿也是颇有能力啊。”
卢象如闻言心中虽然自得,但脸上赶忙做出一副谦逊之态:
“微臣不过是为陛下分忧,努力做好本职事务而已。”
五品官放在外面也算是一尊大员,但在李天眼中也不过是普通的朝臣罢了。
本着君臣和睦,又耐着性子跟卢象如闲聊了几句,李天温和的笑了两声,随手放下了手中茶盏。
卢象如心里明白怎么回事,脸上笑意一收,躬身一礼道:
“陛下,通政司中还有很多政务要办,微臣就先告退了。”
李天微微颔首,示意江保给卢象如开门,笑眯眯的注视着卢象如走远。
待卢象如一走,李天转而看向杨士奇,口气中带着三分愠怒道:
“士奇,为何卢象如能从正六品的兵部主事直接升到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可是朝中最近倾轧又严重了?”
卢象如先前说曾在兵部任主事一职的时候,杨士奇就发现李天脸色有些不对,当下李天这么一问,杨士奇连忙拱手解释道:
“陛下新皇即位,朝中官员更替调任实属正常,非是倾轧之故。”
杨士奇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李天并没有全然相信,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很正常,但官员更替和官员越级升迁可是两码事。
“江保,去千步廊召钱义来内阁见朕。”
第101章 小小插曲
皇权独尊,高高在上。
虽然朝中最近变法之风愈演愈盛,但在朝中大部分官员眼里,所谓的变法,倒不如说是新皇登基三把火。
对于朝中的大部分官员而言,他们并不关心变法之下有怎样的深意,他们只在乎如何才能搭上变法这辆顺风车,尽快升官。
千步廊吏部衙门外挤得满满当当的歇脚棚,便生动展示着这些官员的心理。
挤在歇脚棚里的官员,基本都在五品以下,胸前的补子上绣的不是水鸟就是黄鹂,每个人手中都捏着一封推荐信,神情各异,各怀心思。
一名胸前绣着鹭鸶补子的六品官员,独自占着一张长凳,左顾右盼,一脸小心的低声道:
“诸位,本官可是听说都察院马上就要变革了,诸位可有想去都察院当差的?”
“都察院?”
被吸引的五六个七品官伸长了脑袋,随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都察院有什么好变革的,难不成是要把御史手中的笔杆子换成金的?”
“这位老兄真会说笑,要本官说,指不定是真的,没看金刑部都被调到都察院去了。”
“金刑部调到都察院是为了准备变革?可在下怎么听说是金刑部恶了皇上,被贬去都察院了。”
“你们都从来听来这些小道传言的,本官可有确切消息,是元辅大人亲自向皇上谏言变革都察院的。”
“哈哈哈,确切消息?你个八品小官也能知道确切消息?”
“快看,那是不是内廷的江总管,江总管怎么来吏部了。”
。。。。
内阁后阁处。
吏部尚书钱义听召而来,跟着江大总管一进内阁,便赶忙躬身作揖: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元辅。”
刚从杨士奇那了解了一番钱义的生平,李天这会儿对钱义很有好感,含笑着说道:
“之融不必多礼,快坐,朕与士奇已经等你多时了。”
微微躬身,钱义自觉坐在了杨士奇下位,待江保看茶后,拱手道:
“陛下突然召微臣进宫,可是有要事要交代?”
李天本来还想跟钱义唠会家常,但见钱义屁股还没坐热就问上话了,不由莞尔打趣道:
“怎么?吏部的政务太多,钱尚书刚坐下就急着回去了?”
钱义闻言面色一顿,随即反应过来皇上是怪他太急,便老实端起了手旁的热茶,轻吹着茶汤上的茶叶,不再言语。
李天看的暗暗发笑,清了清嗓子,随口道:
“朕找你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吏部最近政务如何,是不是有不少官员都想调任新设的衙门?”
说起正事,钱义赶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掷地有声道:
“陛下放心,微臣绝不会让追名逐利之徒进入户改局和天工院。”
好家伙,五六十的人了嗓门还这么大,李天被吓了一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
“之融你激动个什么,朕找你来又不是问罪的,你看你这一嗓子给士奇吓的。”
钱义一转眼,见元辅大人果然是擦拭着长须上的茶水,尴尬一笑,面露歉意道:
“最近衙门里来办事的人太多,扯着嗓子习惯了,还请元辅勿怪。”
“无妨无妨。”杨士奇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将方帕塞进袖中,心里明白有些话皇上不好问,当即开口道:
“最近吏部文选司是不是人手不足?老夫怎么听说的有的官员也没什么建树,却一连升了两三级。”
钱义闻言神色陡然一正,心里门清,这恐怕才是皇上召他前来的真正原因。
国朝对官员的升迁考核极为严格,那些七八品的官员升迁根本不会入皇上的眼,如此说来,是这半月升任到五品以上的官员出了问题。
脑海中快速检索着近半月升任的五品以上官员,钱义嘴唇微抿,大脑宛如一台精密的仪器般,调动着半月以来越级而升的文书。
除了立下功勋破格升迁的官员,便唯有各省的三司使和各部堂的尚书举荐,方能为官员免去一年的功绩考核。
联想到最近朝中六部九卿的剧烈变动,钱义心中悄然浮出了三个名字。
礼部兵部刑部的三位尚书都举荐了五品官员,礼刑二部尚书新任,举荐一把自己的心腹应该不会惹得皇上不满。
如此说来,问题出现在兵部尚书李庆身上。
理清思绪,钱义躬身一礼,当即心直口快道:
“敢问元辅,可是兵部主事卢象如擢升通政司右参议一事?”
钱义自己在脑海中层层剥茧理了一遍思绪,但看在李天和杨士奇眼中,钱义不过仅仅是思索了几个呼吸。
惊叹于钱义的记忆力和机密,李天也不再遮遮掩掩,顺势接过话茬道:
“不错,卢象如今日来内阁送奏本时,朕与他多聊了几句,偶然得知他之前不过是兵部主事,连跳两级升任的通政司参议。”
李天话罢,钱义心中顿时了然。
不过钱义有些疑惑,杨士奇难道没有告诉陛下,部堂尚书有举荐官员之权?还是说杨士奇是故意装作不知?
粗略想不明白此中深意,钱义索性不再细想,拱手如实道:
“陛下,卢象如连跳两级是因为有李兵部举荐,并非是吏部不按章程给其升任。”
“还有这回事?”李天轻咦了一声,有些意外。
瞥了眼端坐如山的杨士奇,钱义点了点头,继续道:
“吏部最近受理的越级升任官员一共有三人,具是堂官推荐,陛下但请放心,吏部虽不能说清明如水,但微臣保证一定公平,绝不会让志大才疏之人担任要职。”
微微颔首,李天将李庆举荐卢象如一事记在了心上,转而随口问道:
“最近各衙门官员调任情况如何,可有结党拉帮的现象?”
钱义揣摩着李天问这话的用意,稍加沉吟拱手道:
“陛下,自从都察院前任都御史刘清和杨洛被罢黜后,各衙门的官员调任确实是频繁了些,不过目前还在微臣掌握之中,还未出现结党拉帮的迹象。”
“如此甚好。吏部掌天下官员任免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