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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知道张皇后从南京搬来北京后就没出过宫,莞尔笑道:
“这是顺天府独有的街厨,一些人家有的时候不愿做饭,又嫌酒楼花销不费,就会自备材料让街厨做上一顿,只花个柴火钱。。。。。。”
李天领着张皇后一路闲逛,不知不觉间便又到了永定大街。
没办法,永定大街就是自皇城永定门起始,离皇城的偏门仅有不到一里。
现在还是清早,永定大街两边全是卖早餐的小贩,闻着空气中各种早食的香味,李天食欲大开,咽着口水道:
“伶儿,尝一尝百姓的吃食如何?”
张皇后虽然对那些带着豁口的瓷碗有些难以接受,但看皇上这么有兴趣,也只能点头附和。
李天拽着张皇后找了个干净的小摊坐下,小摊的主人便赶忙凑了上来,腆笑道:
“两位贵人吃点啥”
李天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十两的宝钞,学着纨绔子弟的架势,啪一声拍在了矮桌上,放声道:
“小爷有的是银钱,你看着上。”
摊贩的主人一把将宝钞揣进怀里,仰头高喊:
“得嘞,您等好。”
小贩一早上也就赚个几百文钱,李天的一张宝钞让小贩宛如打了鸡血,不一会儿便有数十种吃食端上了桌。
炒肝,豆汁,焦圈,面茶。。。。
看着这些熟悉的玩意,李天笑出了声,谁能想到几百年后北京人吃的还是这些东西。
豆汁李天是受不了的,这玩意又臭又酸,他确实驾驭不了,但炒肝面茶,李天却是吃的兴起。
张皇后也从未见过这些吃食,但一口豆汁下去,张皇后便被其独特的味道所吸引,也学着一旁的百姓,沾着焦圈呲溜起豆汁来。
。。。。
“小姐,你看那是谁?”
与周围百姓格格不入的李天,一眼便被人看了清清楚楚。
看到李天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大早退房,准备换个便宜客栈的张家护院张阿七。
顺着壮汉手指的方向看去,张清欢一声轻呼,她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还能见到李天第二面。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张清欢快步走到李天身旁,低声道:
“王爷,可还记得小女?”
李天一转头,见是张清欢,也十分意外,这永定大街足有十里之长,能再碰面,属实有缘分。
“清欢姑娘也是来吃早食的?”
李天随口问道。
张清欢听到李天问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她发现李天身旁这次多了一个人,虽穿着简单的长裙,但依旧不能掩盖其雍容华贵的气质,想来是王妃吧。
张清欢暗叹了口气,有如此动人的王妃,怪不得上次自己枕席自荐,都没能打动这位王爷。
张皇后也瞥见了张清欢,见张清欢身姿苗条,举手投足间不像是普通百姓,张皇后误以为是皇上在民间的风流债,低声道:
“陛下,臣妾来处理吧。”
陛下?
听到这两个字,张清欢脑海空白一片,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第18章 皇权之威
好半天,张清欢终于冷静下来,踉跄着跌坐在了矮凳上,心中复杂难言,深吸了口气,大着胆子道:
“小女敢问陛下,为何要将我父打入诏狱?”
张清欢出身宦官世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老百姓,她知道全天下的锦衣卫都只对一个人负责,那就是当今圣上。
看着眼神决绝的张清欢,李天尴尬的擦了擦嘴。
这事闹的,恐怕现在在张清欢眼中,自己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吧?
张皇后也反应过来,眼前女子似乎真不是什么皇上的风流债,放下手中的焦圈,开口道: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父若真有冤情,拿着这信物晚些来宫里说吧。”
看着玉佩上御率六宫的字雕,张清欢再傻也明白眼前坐着的,就是母仪天下,统率六宫的当朝皇后。
努力镇定着情绪,张清欢颤抖着接过了玉佩,胸口起伏不定,好看的眸子中登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小女谢过皇后娘娘。”
张皇后看出了张清欢外表之下的憔悴与心酸,不想再多说什么,温声道:
“晚些过来便是。”
张清欢用力点了点头,不再打扰皇上皇后二人体恤民情,起身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而去。
看着张清欢明显轻快了几分的背影,李天叹了口气道:
“南直隶兵部尚书张仪良的女儿,他爹涉嫌前些日福建山民造反一事,被刘纲抓起来了。”
最近一直帮着李天批阅奏本,张皇后对福建一事也有所耳闻,接腔道:
“福建之事臣妾也觉得有几分蹊跷,似乎有人故意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而捏起了张皇后没吃完的半个焦圈,一口塞进了嘴里,转而道:
“朕心里有数,不必担心,快吃,吃完了朕带你去别处逛逛。”
张皇后也不想把珍贵的二人世界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抿嘴一笑道:
“若是以后能常跟陛下出来转转就好了。”
反正政务有杨士奇和黄准几个大学士顶着,李天也不着急回宫,吃饱喝足罢便带着皇后继续闲逛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匆忙过去,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脚踝,李天不由得感叹,女人逛街的本事,果然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提着十几个装满各式各样东西的包袱一进皇城,李天赶紧扔给一旁的小太监,瘫着身子躺到了龙辇上。
“伶儿,你先回坤宁殿吧,晚些时候朕去找你。”
逛了一个上午的张皇后脸上丝毫没有疲惫之色,满脸笑意道:
“妾身遵旨。”
正在印绶监休息的王福,得知帝后二人回宫,一个猛子从软塌上窜了起来,拎起一旁的三大包湿土,推门而出,撒丫子就跑。
在一顿玩命的疾跑下,龙辇刚进内宫,王福便追上了。
“陛下,老奴接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看着一脸涨红还提着三包湿土的王福,李天扶额暗笑,这个王福还真特么来劲。
自己让他挖南城门外的土,他还真给挖回来了。
是真不明白自己啥意思,还是装不明白?
“行了,是朕没有通知你,起来吧。”
王福闻言口中连呼不敢,起身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道折子,恭敬呈到了李天面前道:
“陛下,这是顺天府孙知府的折子,昨日陛下就寝坤宁殿,老奴未敢打扰。”
点了点头,接过奏本,李天快速扫看着。
在看到昨日封城一个时辰都未在京城中发现明教的字眼后,李天不置可否的合上了奏本,他本来就没对顺天府的封城抓捕抱有多大期望,京城这么大,顺天府才多少巡捕,几百个人巡捕想在上百万人中找几十个人,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之所以还是下了令封城,李天只是想看看这天子脚下到底有多少明教信徒,毕竟就朝廷对明教教众的抓捕力度而言,若是京城中教众足够多,一个时辰的封城已足够挑动他们的神经,促使他们走而挺险。
结果当然是让李天松了口气,京城中的明教教徒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多,那日他们当街救人,应该只是一时兴起。
此事暂且翻篇,李天揉了揉太阳穴,转口问道:
“王福,灵寿寺那帮王爷的银子交上来了没有?”
“回禀陛下,老奴还未收到一家王爷的银子,不过王太妃已将贪墨皇产的银子交上来了。”
听到又有三万两银子进账,李天心情好了几分,敲打着龙辇的扶手,沉声道:
“去告诉朕的那些好兄弟,每差一万两银子朕就削他们一级,藩王差一万两就削成郡王,差两万就削成国公,差三万两就削成侯爵,若是一万两银子都交不上来,那就革去藩王身份,统统贬为庶民。”
李天说的语气飘飘,王福却听的心惊肉跳,区区五万两银子就把贵不可言的藩王削成庶民,陛下好狠的手段。
当然,表面上王福是不敢发表任何意见的,只有恭声应下。
安排完了一众亲王,李天也没忘了那个头铁的吴太妃,沉声道:
“一会儿你再去一趟宁福宫,告诉吴太妃,朕有意再从先帝妃嫔中挑几位给先帝殉葬,让她自己斟酌。”
看着皇上行使皇权,王福这才对君威难测四个字有了深刻体会,脑袋几乎埋到了地上,恭敬无比道:
“老奴谨遵圣喻。”
。。。。。。
宁福宫。
仗着太妃身份而又舍不得银子的吴太妃,此时正命侍女埋头写信,找朱棣的旧臣帮忙向上奏求情。
看着侍女微微颤抖的手腕,吴太妃一巴掌招呼了上去,厉声道。
“给本宫把字写的漂亮点!”
侍女被打了一耳光,小脸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却也不敢停笔,忍者痛重新找了一张绢纸抄写。
吃着自广西柳州府快马进贡而来的荔枝,吴太妃心中暗暗盘算着还要给谁写信。
虽然先帝在位的时从未宠幸过她,但她毕竟现在是荣登人极的太妃,想来那些旧臣念在先帝的恩情上,怎么也要帮她上本折子。
第19章 七王会谈
就像张清欢说的那般,留在京中的亲王确实都属于没权没封地,只剩下一个名头的空架子。
圣喻传进了一座座亲王府,一众亲王皆是吓的两股颤颤。
他们确实没有实权,封地也只剩了一丁点,但靠着亲王的名头做买卖,数十年来也都攒下了不菲的家财。
五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们担心的,是罚银背后皇帝的削藩之心。
留守京中的亲王基本都是朱元璋一脉,而其中地位最高的晋王朱济喜府上,此刻坐满了一脸担忧的亲王。
朱济喜是朱元璋三子朱栋的大儿子,依照祖制继承了他爹的晋王王位,坐在上位,朱济喜敲了敲檀木的高脚茶案,脸色低沉道:
“想必诸位都收到了宫里的圣喻吧,都说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楚王朱孟晚叹了口气,接过话茬道:
“皇上若真是缺银子也就罢了,可皇上要是准备削藩,那可如何是好,没了藩王的身份,本王的买卖怕是就做不下去了。”
楚王朱孟晚的一番话说到了一众藩王心里,他们靠着藩王的身份在京城乃至北直隶各地,开青楼,开赌场,开当铺,开钱庄,谁也不缺那五万两银子,他们真正担心的,就是自己这身上的四爪金蟒服。
这身衣服虽然没了权力和封地,但光免税这一项特权,就能让他们每年净入十万两白银。
蜀王朱悦谦见众人皆是哎嘘叹气,站起身道:
“本王听说皇上拿了太子典藏监的钱,还查出了御马监江总管和吴王两位太妃贪墨皇产一事,你们说,皇上会不会就是单纯的缺银子花了。”
朱悦谦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众人脸色好了不少,却见简王朱逊瑞腾的一下起身道:
“朱悦谦你怕是把那狗皇帝想的太好了,要本王说,我等不如联合汉王反了算了,汉王有兵我们有钱,何愁大事不能成。”
朱逊瑞的话听着让人解气,却没一个亲王出来附和。
他们的都是历经朱允炆,朱棣,两次削藩留下来的幸运儿,靠的就是老实听话,心里早就没有了登高夺权的宏愿,只想过奢靡的富贵生活。
朱逊瑞见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恨铁不成钢道:
“我的诸位好哥哥好弟弟们,麻烦你们动动脑子,那狗皇帝缺一次银子就要五万两,我们就是产业再多,又有几个五万两能给他?”
朱逊瑞话音落地,不少亲王脸上都有些意动,他们之所以还没给皇上交银子,担心的就是以后隔三差五就要交银子。
朱济喜看着欲言又止的一众亲王,给朱逊瑞使了个眼色,长叹了一口气道:
“逊瑞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本王也不愿同室操戈,不如这样,我们暂且交一次,若是还有下次,我们就另寻出路。”
朱济喜这话一说,除朱逊瑞外,一众亲王皆是连连点头,七嘴八舌道:
“晋王所言甚妥,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确实是我等不该在给先帝吊唁之时,带着家眷玩乐,简王你何至于谋逆啊。”
“是啊,简王,也就是我等跟你是兄弟,若是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
商定好明日一起上交罚银,朱济喜招呼着送走了一众亲王,看着独留下来的简王朱逊瑞,毫不留情的斥责道:
“你先前说什么疯话,信不信那狗皇帝明日就知道你今日所言?”
朱逊瑞自知失言,老老实实的低头挨骂。
“今日你也看到了,朱悦谦那个憨货巴不得交银子,朱孟晚等着本王带头,还有朱瞻焰,朱晖夜,朱赋灼那也是三个没卵子的玩意,逊瑞,你到底要本王说多少遍,静待时机,慎言慎言。”
“三哥,我知道错了。”
朱逊瑞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