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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闻言，原本还算挺拔的身子佝偻了许多，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精气神。
“唉……”她深深地叹息一声。
“我有一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人，目的是什么？”何四海好奇问道。
老人嚅嚅几声，最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因为他是为了钱。”就在这时，屋内忽然有个声音说道。
但是何四海似乎并不意外，反而是老人有些惊讶地看向屋内。
“所以，龙诗雨的灵魂，是被你们给接走了吗？”何四海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们只是满足了一个母亲的愿望。”身后的声音说道。
然后对方从屋内走了出来。
正是那位已死去的叫埃文霍顿的牧师。
何四海缓缓转过身，向他扫了一眼，他跟普通的诡稍有不同，给人的感觉是干净，纯洁，不染污垢，浑身散发光芒的感觉。
当然，不是说他真的在发光，只是人的意识层面产生的一种错觉认知。
何四海眼前余光，还注意到客厅正中央，农村原本挂中堂画的地方，贴着一张巨大的十字架画报。
中堂下面还有一个长条供桌，供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蜡烛等物品，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你一个外国的神，管到我大夏的子民了？而且每个人的灵魂都归自己所有，即使父母也不能擅自为其做主……”何四海沉声说道。
“代行者阁下，你也是一位神灵，神无国界，上帝无处不在，荣光所照之地，皆为我主恩泽……”
没想到这个外国人，普通话说得竟然如此顺溜，可是听他不停地我主，我主……
听得何四海脑子有一种嗡嗡作响的感觉。
“你不要避重就轻，我不管神有没有国界，但是人有，灵魂就有，另外纠正一下，我是灵魂接引使，龙诗雨已经跟我建立了契约，请你把她交还给我。”何四海出声打断他的话道。
“她的灵魂属于上帝。”埃文霍顿面带微笑地说道。
“我说了，她的灵魂不属于任何人，任何神，她只属于她自己，另外，这枚硬币还给你。”何四海沉声道。
然后伸手一弹，一枚硬币直奔埃文而去。
埃文伸手接了过去，也没细看，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同时面带微笑地道：“代行者阁下，我并无恶意。”
“哦，那你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何四海皱眉问道。
“是为了让你更加了解上帝的仁慈，只有上帝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埃文说道。
“你就是这样让我了解上帝的仁慈？”何四海有点被气笑了的感觉。
埃文并没有回答何四海这个问题，而是说道：“龙诗雨是这场罪恶中的受害者，但是石小山之所以犯下错误，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何四海问道，他也很好奇石小山的犯罪动机。
“因为他需要钱给她母亲治病。”埃文说道。
石小山的犯罪动机很简单。
龙诗雨说看到一个人站在三楼抽烟。
那人的确就是石小山，因为村里给他打电话，说他母亲住了院，住院就意味着要钱。
当石小山看到龙诗雨的时候，立刻升起一股罪恶的念头。
龙诗雨家有钱吗？
当然有钱，李敏慧经营的种子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利润不小。
何况石小山还去过他们家，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所以才会动了这个念头。
石小山跟在龙诗雨的身后，随手拾起工地上的一根钢筋，本是想把龙诗雨敲晕，勒索一笔钱，没想杀人……
可是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或是太过慌乱，没能掌控好力度，龙诗雨被他一下子给敲“死”了。
慌乱之中，石小山直接跑了，跑到附近的教堂，因为母亲身体不好，他每个礼拜天都会来教堂祈祷，成为基督的信徒。
但是那天埃文不在，空荡荡的教堂里，摆放着埃文的大提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需要赘述了。
可实际上龙诗雨并没有死，只是处于假死状态，及时抢救，是还有机会的……
但最终却被残忍地活埋。
“所以，你明知道他杀了人，却不揭发他的罪行？”
“他是上帝的信徒，上帝会宽恕他的……”埃文在肩头画了个十字。
而旁边石小山的母亲闻言，神色变得非常激动。
“真的吗？上帝会宽恕我儿子的罪行吗？”她激动问道。
“你们不要论断人，就不被论断；你们不要定人的罪，就不被定罪；你们要饶恕人，就必蒙饶恕。”埃文霍顿如此说。
“你儿子诚心向上帝乞求宽恕，所以他已经得到了宽恕。”埃文霍顿又说道。
何四海：“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第525章 天堂
“上帝会宽恕你的。”埃文闻言说道。
何四海被气笑了。
“上帝凭什么宽恕我？祂又凭什么宽恕石小山？”
“他是上帝的信徒。”埃文霍顿说道。
“龙诗雨不是上帝，她父母也不是上帝，上帝有什么资格代他们原谅？”
“我们所有人都是上帝的子民，上帝创造了世界。”
艹，这天没法聊了。
“我不管上帝是不是原谅了石小山，他的罪行会得到审判。”
没想到这次埃文竟然没反对，而是点了点头。
“他的肉体将会受到人类的审判，但是他的灵魂将归上帝。”
何四海：“……”
“石小山的灵魂归谁，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管不了，但是龙诗雨的灵魂必须归还给我，我不想再次强调。”
何四海说着，手中忽然出现一柄木锤，直接向着埃文霍顿的脑袋锤去。
埃文霍顿没有避让，一道巨大的十字光辉划破天空，把他笼罩其内。
这道光芒肉眼可见，很多人都看到了，包括已经离开了的丁敏等人，一脸诧异地看向石小山家的方向。
而石小山跪倒在地，虔诚地祈祷。
感谢主……是你十字架上流出的宝血，遮盖了我们一切的罪过……耶和华圣洁的父神，便不再按我们的过犯责罚我们……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虽然天降十字，但是何四海手中看似玩具的木头锤却没有任何的阻挡，毫不停顿地砸了下去。
圣光、空气、虚空在木锤之下如同玻璃一般，纷纷破碎。
原本神色淡定的埃文霍顿脸色终于严肃起来。
空中声势宏大的圣十字不停地收缩，最终埃文霍顿的身影根本看不清了，只有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十字架。
周围的一切都沐浴在圣光之中，心生欢喜，原本枯黄的植物疯狂生长抽芽变绿。
特别是石小山的母亲，原本苍老的面容竟然隐隐开始褪去，恢复青春的模样。
但是何四海不管不顾，也就挥舞着锤子砸了过去。
“代行者阁下，上帝面前人人平等……”
洪亮的圣音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为什么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在前，人在后？
按照何四海的理解，上帝就是唯一的神，人都是他的子民，他可以宽恕任何人，审判任何人……
这种观念其实跟古代帝王没有什么区别，上帝掌握着一切权柄。
见何四海不听其解释，埃文霍顿身上的圣光忽然如同水波一般，产生荡漾，向四周扩散。
最终埃文霍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石小山的母亲同样都消失不见了踪影。
要不是周围入目一片绿色，刚才发生的一切会让人觉得都是幻觉。
埃文霍顿逃了，何四海并没有沮丧。
而是再次举起锤子，在空中猛地一锤。
虚空如同镜面一样被其锤碎，露出一个门户出来。
而刚刚消失的埃文霍顿正站在门后面一脸惊讶地看着何四海。
这是一片乳白色的世界，里面的人或站、或坐、或躺……
人人面露幸福和安乐的笑容。
何四海甚至还在人群中看到了龙诗雨和石小山的母亲。
不等埃文霍顿有所反应，何四海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然后眼前原本乳白色的世界消失了。
变成一片绿色的草原。
无数的精灵一样的动物，在空中飞舞。
“要有树。”何四海心想。
于是眼前出现了一棵参天大树。
何四海走到树下，心想，“要有一块野餐垫。”
于是一块野餐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要有数不尽的食物。”于是野餐垫上出现了满满的食物。
何四海在垫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一块食物放在口中，非常地好吃，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
要是晚晚也在这里就好了。
“四海。”刘晚照从远方向他跑来。
“萱萱和婉婉呢？”于是萱萱和婉婉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再来一点微风。”
于是一阵微风掠过草尖，掠过他的发梢、掠过树梢，飞向远方……
叮叮……叮叮……
何四海的耳边响起急促的叮叮声。
“老板，这个好好吃哦。”萱萱拿着一块饼干递给何四海。
“hiahia……这个好辣，我好像哭呀。”婉婉眼睛红红地傻笑道。
何四海接过萱萱递过来的饼干，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温润而又细腻的触感，无不告诉他一切的真实。
“四海，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一片花海，等会你一起陪我去看。”刘晚照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看着眼前的人儿，何四海笑了，伸指往虚空一弹。
然后伸开手掌，一枚硬币落在了他的手中。
周围的一切立刻如同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而埃文霍顿正站在他的面前。
“埃文牧师，这是我的硬币。”何四海笑着说道。
埃文霍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里是天堂。”他说。
然后背后展开一对洁白的翅膀。
“我知道。”账本出现在了何四海的手中。
红色锁链澎涌而出，伸向虚空，把整个白色空间钻出一个巨大的洞，露出外面现实世界中的景色。
就如同上次在广德和尚的世界一般，现实世界的虚空延伸出一条肉眼不可见的红色锁链，和账本喷涌而出锁链连接，然后开始侵袭这个世界。
但是埃文霍顿很显然比不上广德和尚，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所谓的圣光全被锁链给吸收。
而何四海心中一动，把账本翻至七十八页送子娘娘图鉴。
伸手轻抚图鉴，灰色的气息缠绕而上，他瞬间变成身着月白大袖长袍，袍子上绘有百子图，胸挂铜镜的形象。
何四海一挥手，背后立刻出现一颗巨大的槐树虚影。
槐树的根系全都扎入虚空之中。
然后枝叶和树干开始疯长遮天蔽日，叶尖绽放光辉。
而周围那些依旧沉浸在幸福美好世界中的人们纷纷化作“人参果”挂在了树干之上。
这时天际出现了一位身穿战甲的天使，祂举起圣枪，刺向树干。
耀眼的圣光划破天际，直奔树干而来。
大槐树树枝树干立刻在空中蜿蜒虬结，结成一张圆形大网，形成一个巨大的球。
而扎入虚空中的根系纷纷吸收养分，原本绿色的树叶开始向金色转化。
但这还并不足以抵挡刺过来的圣光。
第526章 找到家
眼看圣光就要刺在树干上。
何四海掏出木锤，凌空向圣光砸了上去。
因为有神力的加持，一柄巨大木锤的虚影出现在了半空当中，锤向了圣光。
半空中碰撞，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而此时红色锁链织成一道大网，不停地开始吞噬这个世界。
凌立在空中的天使显得有些慌乱，也顾不得何四海了，收回手中的长枪。
双手平肩持枪，竖立于眉心的位置，形成一个十字形状。
圣光随即绽放，如果说之前埃文霍顿所发出的光芒如同皎月之光，平静而柔和。
那么现在这位天使所绽放出的光芒，就如同烈阳，何四海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都能感到肌肤上灼烧的疼痛。
好在身后槐树不停地向他输送神力。
巨大的十字圣光，组成一道巨大的光壁，想要阻挡住红色锁链吞噬的步伐。
但是很显然，这只是徒劳，在如此圣光的照耀之下，红色锁链没有丝毫的停止之势，两下无声无息地碰撞，红色锁链直接吞噬了圣光。
大片大片的空间被侵袭吞噬，而这些锁链，好像是有意识地避开何四海，让出一片空间，让他和身后的槐树吞噬养分。
基本上一面倒的战斗，何四海没再继续关注，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地面。
地面上有根洁白的羽毛，这是埃文霍顿消失后留下的，他直接被红色锁链给吞噬了。
何四海弯腰拾起这根洁白的羽毛，羽毛如若玉石一般，有种水光荡漾的温润之感。
何四海略皱眉头，翻开手上的账本。
上面并没有埃文霍顿的图鉴。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