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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看了一眼,原本不觉得什么,可是一回想,那句‘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青荧荧’却是契丹萧皇后作的,话说这永宁府也姓萧。。。。”弄影笑容越发僵硬,索性低下了头,让额前那长长刘海直直垂下,遮住自己整张脸。
这戴表元,宇文虚中,叶晋卿,都是对朝廷不满的人,更何况那宇文虚中跟叶晋卿,还跟金人来往甚密。
“这不过是巧合而已,有什么不对。”杜若衡侧头皱眉看着她。
“分开来当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凑在了一起。。。你们却跟这些人厮混在一起,这不是要。。。。要。。。”谋反那两个字,便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杜若衡看着鄢弄影,眼里变幻着冰火一般的色彩,弄影便觉背上寒意更甚。
“我,我一个老实生意人,京城那皇位,谁坐都一样,只要不欠我庄子上的茶钱便好了,我们只管种花种茶,别的事情,一概不管的。”鄢庄主声音开始发颤。
杜若衡依旧一言不发,屋子里一片寂静,唯有如水月光,照在两人脸上。
过了半响,杜若衡突然哈哈一笑,收起了那凌厉的目光,身子往前挪了一步,看着弄影道“我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笨呢。”
只是弄影却被笑得更加身上发毛,心中一凉,却想,我该不会说中了他们的意思,这杜若衡要杀人灭口了罢。
“杜公子,话说除了我,世上就再没有第二人能让那??姑娘醒来了。”鄢庄主想到此处,到底稳住了阵脚。
杜若衡却微微一笑,静望了她片刻,这女孩,虽天赋异于常人,但终究年纪太小,所有人情世故,又均来自她庄子上的书本跟那几个拎不清的花仆,根本不晓得这样的话,说出来,换其他人听到,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杜若衡心中一怜,便去伸出手去,将弄影面上散发拂开,指尖在她面上一划,轻声道“我在想,你师父,怎么会忍心将夜茗山庄交给你,我若是他,总要将你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才能放心死去。”
鄢弄影呆了一下,却没想到杜若衡会这样说,但觉这话,温暖无比,胸口一热,便道“杜公子,你便收了小可做徒弟罢,我从小就勤奋刻苦,绝不会辱没了门第,每年清明重阳,那极好的茶叶鲜花,总是会留下来孝敬你老人家的!”
她这几句话,说得诚恳无比,杜若衡哈哈大笑了起来,携了鄢弄影,便往外走去,“回去罢,已经三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很好了,便这样罢,我这一生,不会有后来,所以也不会有徒弟的。”
“什么叫不会有后来,不愿收我,直说便是,我断不会求你第三次的。”鄢庄主也是有骨气的。
“若我能在十年前遇到你,哦,那时你才五岁罢。”他这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眼中笑意便渐淡了下去,如一湾深不见底的寒塘。
“难道十年前,你便会收我做徒弟么?”弄影却暗自沮丧,师父挑徒弟,自然都是要捡那小的,方好打下根基,她这个年纪,确实有些大了。
杜若衡一言不发,似在沉思着什么,不知不觉之间,二人已经走出了垂草阁,沿着石板铺就的小径,绕过一处石林,又穿过一堵山墙上的月门,前方,滢滢一片光亮,却是回到了湖边。
“这门,是为了方便这世子看望徒弟,另外开的罢。”弄影突然道。
“是。”杜若衡此刻,已经不再吃惊。
“这萧公子,太过不该,既然决定了要娶那谢家二小姐,就应该及早将这门堵上,才是君子所为。”弄影一脸的凛然。
“想嫁给渐漓,有些东西,就要忍,何况??只是个徒弟。”杜若衡依旧一副淡然模样。
“哈,也是,嫁给个会写浓诗艳词的小王爷,然后跟一群侧室姬妾齐聚一堂,日夜吟诗作对,其乐融融,倒是欢快得很,哈哈哈。”弄影想着那场景,便不免乐了起来。
她庄子上历届庄主,都是说那雁成双,蝶成对的,若那人有二意,须当拉杂摧烧之。
“你这样说渐漓,未免又太刻薄,他不是你想那般。”杜若衡携着弄影,便向码头走去。
萧渐漓是哪般的人,那时的弄影,自然无心去理会。
二人走到码头,她才发觉不对,便带着几分诧异问道“你要走?”
“对。”说罢,杜若衡微微一笑,便走到那木桩前,蹲下身子,去解那栓船的绳子。
弄影却没想杜若衡竟是个比她还要率性的人,说来即来,说走即走,洒脱之极,毫无半分拖泥带水。
心下纳罕,正待再问,却见月光之下,傅扬波跟孟斓轩施施然走了过来。
“不见你二人,便猜到会沿着这湖畔赏这月色,”孟斓轩边走边说,眼中带着调笑之色,却突然看到杜若衡要离去的样子,便也诧异道“这么晚,你便要走?”
“嗯,趁着船还没有被凿沉,及早离开方是道理。”杜若衡站起身子,看着鄢弄影,眼中依稀带着松散笑意。
鄢弄影眼睛一瞪,却又无法发作。
杜若衡哈哈一笑,跳上了船,对傅孟二人道“等渐漓回来,我再来。”说罢,也不看弄影,便弄起了浆,向那荷田方向划去。
远远的,依稀传来他的歌声“怒恼白蛇,忙唤青儿,代领着虾兵蟹将,这才水漫金山。。。”
弄影却不禁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江左四子,果然有些不同常人之处,却不知另外三人,又是如何。
她心中这般思量,却也不理会满脸纳罕的傅孟二人,踏着月光,转身向西边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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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鄢弄影要使坏了,嘿嘿嘿
这第三日早,鄢庄主依旧抱了个木匣子,去给??姑娘解毒,这一日,??面上的疹子,已经只剩下了浅浅的印子,人也知道喊疼了。
到了下午,鄢弄影走出??的房子,下得楼来,却见傅扬波跟孟斓轩二人,正坐在临湖的一张桌子上迎风喝酒。弄影心中略有不平,她自己整天累死累活,这两人只需奉命看住她便可,实在太过逍遥。便也不客气,往二人身边的一张石凳上一坐,闻到那淡淡的青梅酒的味道,嘴一馋,就去抢那两人杯中的酒来喝。
傅孟二人跟她相处了这些时日,知她心中一片天真烂漫,毫无男女之嫌,便也笑笑由了她去。这三人,便两个酒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这青梅酒,味道虽淡,喝多了,却也觉手脚有些微软,弄影便放下了杯子,道“??姑娘,后日或许便可醒来。”
“正好,过三日,渐漓也该回来了,若??能在他回来前醒来,便最好不过。”傅扬波道。
“我却觉得应该在??未醒来时回来才显得情深意重,唔,也不好,”弄影低头思量了翻,“他终究是要娶那小谢姑娘的,你们这世子,却是个多情的哈。”先是喜欢了姐姐,后来却要娶妹妹,家里还有这么个美貌的弟子,真混乱得有意思。
“看来昨晚若衡,跟你说了不少嘛。”孟斓轩笑着道。
“对了,那个杜若衡,他却是什么来历,跟那个但有井水处,便有杜家铺的杜家,有无关系。”弄影望着孟斓轩道。
“他昨晚没跟你说?”
“没说。”
“他便是那富可敌国的杜家老铺的主人。”孟斓轩笑了起来。
鄢弄影便呆了一下,心中却将那八卦算珠拨得噼啪乱响。
“他家最早原是这盐商,后来又做上了丝绸跟瓷器的生意,人们只知道这但有井水处,便有杜家老铺,其实又何止中原一带,他后来又把这瓷器,卖到了西洋,把这绸缎,卖到了波斯,他半年前才从西域惹了一身骚回来,仇家一直追到杭州。”傅扬波还记得清明后江边那批刺客。
“奇怪了,他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生意人。”她鄢庄主好歹还随身带个小算盘,那杜若衡,行动举止,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母亲是会稽王家的人,跟渐漓的母亲是表姐妹。”那会稽王家,跟那陈郡谢家,却是当朝最出名的诗书世家。
“噢!”弄影点了点头,“怪不得,怪不得,”话音一转“那他可有妻子?”这样的男子,却不知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若那杜夫人,也喜爱那花花草草的话,她鄢庄主大可狠狠的赚上那么一笔。
孟斓轩看着弄影,突然哈哈一笑,道“你这等关心若衡,莫不是喜欢上他了罢?”
弄影一扬眉,眼睛从那垂下来的长长刘海望过去;便瞪着孟斓轩。
“昨日见你俩在一起,我跟斓轩就纳闷了许久,若衡论才论貌论家世,都不逊于我师兄,鄢庄主年纪小小,眼光却果然狠辣啊。”傅扬波一本正经的带笑赞叹。
鄢弄影被呛了一下,便不停的咳了起来。
“江左四子,各有独到之处,但论貌,还是渐漓跟若衡最佳,他二人时常同行同止,人称连璧,渐漓风流多情,若衡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过真情,昨日他那般对你,不由得让人诧异啊。”孟斓轩望着粼粼湖水,生出无限感慨。
弄影将将咳完,抬起了头,强忍着一肚子怒火,正色道“其实老身恋慕的,却是你二位公子,昨晚,便是向那杜公子打探你二位为人家世,准备过完重阳,便请陆先生,带上庄子上最好的茶叶鲜花,来府上提亲,将你二人一并带回庄子,做,做那押寨,押庄夫人。”
这二人不想鄢弄影竟会反将一军,一愣之后,随即哈哈一笑,孟斓宣便道“难得鄢庄主竟有此意,庄主聪明美貌,世所无双,却也不用那茶叶鲜花,待??好了后,我们跟渐漓说一声,便跟了庄主去罢。”
鄢弄影气得只觉胸口发闷,她哪知到这几人,均是那习惯了风月的,这类调笑话,早已说得烂熟,无可奈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败下阵来,沮丧道“论厚颜无耻,老身终究还是不及你等二位公子哪。”
这傅扬波孟斓轩径自拿这夜茗山庄第十七任鄢庄主取笑,却不想,这夜茗山庄的人,什么时候是肯吃亏的。
鄢弄影冷冷笑了一番,心中念头转了几转,面色终究缓和了下来,便又道“其实,昨晚那杜公子,是向老身请教那园中布局的。”
“杜若衡向你请教?”傅扬波转了转桌上酒杯,有点不太相信。
“哼,”鄢弄影心中更是不悦,冷言道“有道是人各有所长,这园子,恢弘大气,又不失婉转雅致,虽人工所成,却宛若天开,且园中带园,一石一木一亭一台均可见用心,但是”,弄影心中哼了一下,“就风水卦象上来说,却有几处硬伤,若改了,这园子,便无可挑剔了。”
这一下,傅扬波跟孟斓轩倒是提不出什么异义。
他二人深知,这小庄主,虽有点莫名其妙,但就八卦易象的造诣上来说,确实有独到之处,过了半响,孟斓轩便忍不住问道“有哪几处硬伤?还请庄主说来听下。”
鄢弄影转过身子,背对着湖,遥指远处山墙上的那扇月门,道“昨晚便跟那杜公子说过,那扇门的位置,开得就不对。”说罢,将腰间那八卦珠取下,翻过面来,却见那背面,竟是一块标记了各方向运势的八卦图,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傅孟习武之人,对这八卦并不生疏,但仍然无法完全看懂。
“你看,湖在北面,外接扬江,最是开阔,生死休伤,位置正好是开门,这点你家园子倒是放对了位置,但这扇月门,却是对着伤门,”她一指手中那八卦图上一字,接着道“强出伤门易见血光,不知道这小世子,自从开了这扇门之后,是否有过凶兆,当然了,据说这小世子武艺颇为不错,或许是别人的血光之灾罢了,你们大可不必理会。”
她昨晚从杜若衡口中,依稀可以得知,这萧渐漓近十年来,颇多事故,不管如何,她今日,是定要把这园子糟蹋一翻的――且不说永宁府的人强行把她从庄子里带走,还扬言解不了毒就要她的命――就凭他傅扬波孟斓轩二人今日拿她这般取笑,就不能这般放过,否则她这堂堂庄主,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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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鄢庄主是好人
果然,她这话,傅扬波跟孟斓轩听了,心中俱是一凛。
萧渐漓这十年来,确实波折不断,且不说身上伤痕多了不少,就是那面上忧虑之色也较以往为多,且经常莫名其妙就失踪一段时间,除了杜若衡,极少人知道他的去向。
“那庄主意下是将这门封堵?”傅扬波便虚心问道。
“正是,”她手朝另一边一指,道“那里却是休门位置,乃最吉之位,似世子这样的人,不求财不求名,虽身不由已,有难言之苦,但最向往的,莫过于心中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