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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仙去了,魂魄都要回来继续研习。
她师父做鬼都如此勤奋,她又如何能倦怠,于是便打起了精神,端端正正坐好,一会看看那画,一会翻翻那经书,继续搜寻那可疑之处。
就这般,不晓得过了多久,远远的已经听到敲那三更鼓的声音,弄影还未罢休,突然,听得急匆匆的脚步之声,一抬头,却见凌云跟寒剑两个人,冲了进来,嘴里大声叫着“庄主,不好啦。”
“慌什么?”她庄子里的人,尽管经常在外人面前做出那各种蠢相,但却从未在她面前慌乱成这个样子。
“几个黑衣人,蒙着面,说是夜雨阁的,要庄主将东西,马上拿出去给他们,要不,他们就要放火烧我们庄子。”凌云慌张道。
“夜雨阁?”弄影心中一凉,一把扯过寒剑,急忙道“你能赶紧再雕个假的章并仿制一幅假的画出来么。”
寒剑不停的晃着脑袋。
“别晃了,你们出去,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我好像想到什么了!”弄影说罢,也不理寒剑凌云,撑着头,眼睛继续盯着那幅画不放。
――――*――――
此刻,夜茗山庄的庄门外,已是乱作了一团。
一辆马车,停靠在门外,马车式样很普通,老旧的车厢,挂着灰蓝色的幔帘。
只是若你细看那拉车的四匹骏马,便知道,马车的主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马车两边,各有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一样的装束,面上均蒙着黑纱,一手持缰绳,一手举火把,腰间均别着一把佩剑。
马车里,同样坐着两个黑袍男子,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背上披着黑色的氅子,这便是我们见过的,夜雨阁的主人。
另一位衣服上连着很大的兜帽,即便坐在车上,兜帽都未曾取下,整张脸,隐藏在深深的阴影之中。
四大花侍一言不发的并肩贴着庄子的外墙,站在一起,梅笑雪打着哈哈弯着腰拿眼角悄悄撇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脑子里不停想着拖延之计,老刘紧搂着簌簌发抖的小怀,也靠墙站着,节华则不停的跟面前的一位骑在马上身着黑衣的男子说道“庄主就出来,就出来,我们骗谁,也不敢骗夜雨阁的。”
这夜雨阁,夜茗山庄的人是听说过的,其实全名叫西风夜雨阁,江湖上人图个便利,便简化成了夜雨阁,历史有多久,谁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既不是江湖门派,也不是什么帮会。
这不过是个杀手组织,养着几位当世最凌厉的杀手,只要夜雨阁接下的活,就没有失手的,而且,肯定不留活口。
如今,却不知道他们庄主这出去一趟,惹恼了什么人,竟买了夜雨阁的杀手来找她。
十有八九,跟那幅画有关。
“你说她会老老实实将东西叫出来么?”马车内,带兜帽的男子问道。
“肯定不会,所以不能给她时间,拖延下去,她必定会搞出名堂。”夜雨阁主人的声音透过金属传出,怪怪的。
话说这个夜雨阁的主人,不是没有吃过那鄢庄主的亏的。
那日这小庄主离开西山隐谷的高台后,他却也松了口气。
她不走,自己便不晓得要如何离开她。
这样的感觉,这十年之内,再未曾有过。
这十年内,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有心,只是那曲高唐赋尚未奏毕,他就知道,自己其实还是有心的。
只是,他有怎么能够有心呢。
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明媚洒脱的少年了。
而且,他甚至连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幸好,她自己走了,走得那样的仓促,他便是想留,都来不及。
那时,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少年书生是谁了。
当弄影卖弄地说出那反套奇门之法时,他就猜到,这闯进来的陌生人极可能就是那位在京城里瞎逛的鄢庄主了。
当再看到抚在琴弦上的那一双手时,便又更加肯定了。天下会这反套奇门遁甲之术的女子,又喜欢易容出行的,又没有半丝内力的,除了那夜茗山庄鄢庄主,再没有第二人。
他这几日,没有少听她的名字,也一度被她整得狼狈不堪,原以为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小心眼爱捉弄人的乡野孩子,不想今日方知,她竟是这样的一位敏感剔透女子,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心想法,她却从他的琴音中听出,他想都不敢想的高唐赋下半阙,她竟能琢磨出那合奏的办法,且跟他不用练习,便一同将其奏出。
他不禁想象,日后她若换了女装,如这日这般乖巧的坐在他身边陪他弹琴,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一想,却又觉得烦躁不已。
那种情景,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那高唐赋,也永远不可能再演奏第二次了。
幸好她走了,她停留的时间越长,只会让他越心烦。
………………………………
第四十七章 灰烬
那日到得晚上,越小裳明显看出主人心绪的烦躁,想必跟今日出现在隐谷高台的那位少年有关,不禁问了几句,这时,在一旁侍候的老仆,却插了句口:“今日老奴在那妙过堂买画时,也遇到了位少年,跟你们说的,倒颇有几分相似。”
他这话一说完,那夜雨阁的主人心中便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询问了那老仆几句之后,便急急遣人下山找那妙过堂的店主问了个究竟,当回报那少年买走了一张小画后,心中便明了,那幅画,被那鄢弄影抢先一步买走,然后还胆大包天的跟踪老仆,来到了西山隐谷的高台处。
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庄子里,要跟着?胶险庹蚧炅畹幕胨?亍?p》 夜雨阁的主人叹了口气,此刻东方已发白,若不赶紧将那画拿回来,小姑娘一定会参破其中秘密,那时,又麻烦许多了。
――――*――――
此刻,他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那一群男女老少,不禁想起她昨日说的那番话‘从小到大没有人照管,做了错事,虽没有人打骂,但也没有人替你担当,庄子上的人犯了错,还要我去受责,’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忍,身上哪个地方,似乎在微微的痛。
她终究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无依无靠,却不知道她这十来年,是如何过来的。
思量间,但听身旁男子说道“即然如此,那便不要迟疑,尽早将东西拿回是正经。”
“你们教主,是让你来监视我的么。”夜雨阁主人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浅笑。
“怎敢,教主是让我来帮助你的。”戴兜帽的男子同样带着浅笑说道。
“是么。”夜雨阁主人说完这两个字,不禁笑了出声,然后便轻轻吹了声口哨,马车旁一位骑在马上的男子驱马靠近车窗,听得他主人吩咐了几句,便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庄子门口,用那手里的火把,点着了一根香,然后将那支香,插在墙缝上,对聚集着的庄子上人朗声说道“这柱香烧完,若你们庄主还不把东西交出来,你们这庄子,今晚便将化为灰烬。”
这人身材高挑,腰身细细,说话声音极其婉转好听,只是那阵阵寒意,却从他嘴里直渗到庄中诸人心中。
“穆桂英,这便是那穆桂英。”小怀颤抖着低声对老刘说道。没错,那男子,正是那越小裳。
“别瞎说,赶紧再去催一下庄主,夜雨阁的人,不是开玩笑的。”老刘推了一下小怀,小怀便撒腿朝庄主的小楼方向跑去了。
“夜雨阁只放火不杀人,好像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吧。”那兜帽男子挑起门帘,看着车外一举一动,缓缓说道。
“我不想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夜雨阁主人淡淡的说道。
“是么,不会是有别的缘由吧,听说那鄢庄主,其实是一个长得颇动人的少女。”戴着兜帽的男子语气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凉意。
“哦,是么,只是我连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说会有什么缘由?”夜雨阁主人冷冷说完,便转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
“这便好,所有想得到镇魂令的人,都要死,不能因为小慈悲,害了天下苍生。”那男子扶了一下头上的兜帽,面上的阴影便更加深了。
车内的两人,便不再言语,默默的看着那支越来越短的香柱。
香眼看便要烧到了尽头,终见一个人影从门口钻了出来,却是那叫小怀的孩子。
“我们庄主说了,她,她在梳洗打扮,一会便来,还请穆,穆大人,再烧几支香,那香钱,我们庄子上出。”小怀慌张的对那骑在马背上的越小裳说道,差点便要将他唤作那穆桂英。
梅笑雪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越小裳便一言不发的驱马来到马车前,车内的男子叹了口气,看了眼即将熄灭的香柱,便朝庄子方向抬了下下巴,遂不再言语。
四位手持火把的黑衣男子,便一齐下了马,走向庄子院门。
“大人,再缓缓,我再去催催我们庄主罢。”梅笑雪此刻也无计可施,唯有哀求。
“谁动一下,就杀谁。”越小裳冷冷说道,说完,手一扬,手中火把,便飞向了门房墙角处堆着的一堆落叶处。
另外三位黑衣人,也纷纷将手中火把掷出。
他们庄子上的人,五花八门的本领会很多,但唯独武功一项上,一直都是薄弱,只是百年来,且占着庄子里机关众多,那毒药迷药的本领又天下无双,是以也未曾害怕过谁。
只是这夜雨阁的人,明显清楚他庄子上的门道,根本不让这些人近身,而机关再多,对于这火攻,却是毫无抵挡之力。
此刻正直深秋,秋干物燥,而这庄子建筑,又多是木制,加上那花木众多,都是极好起火之物,须弥间,便听见那噼啪声响,紧接着,几道火光便冲上了天。
“你们庄主不出来前,谁也不许去救火。”越小裳继续冷冷说道。
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开恩了,今晚出来执行任务,连主人都亲自来了,却竟然不用杀人,越小裳表示很不习惯。
火势随着秋风在迅速的蔓延,一时间,庄子里其余的奴仆跟帐房陆先生,还有那庄子上开私塾的张老先生,都哆哆嗦嗦的跑了出来,黑妞跟其余的畜牲,也吓得直往外跑。
一时间,各种喊叫声,嘶鸣声,乱成一片,梅笑雪等人板着脸,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大火一点一点吞噬。
别的人倒还好,小怀却开始抽抽搭搭了起来。
“哭什么,烧干净了,正好给你盖新的房子。”梅笑雪边训斥着小怀,边着急的向庄内望去。
火势蔓延极快,火舌卷着触碰到的一切,顺着风势,向庄内扑去,几处火点相互靠近,看样子很快就要融合到一起,将出路封死。
那时,庄主跟寒剑他们,便是想要出来,怕都困难了罢。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这四百年的庄园,在一点一点的化作灰烬。
火光深处,依然不见动静。
她不会那倔脾气发作,宁愿被烧死,也不出来罢。
夜雨阁的主人长长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走下了马车。
银色的面具,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不停变幻的冷光,宽大的披风,在身后随风微微飘摆。
所有人不自禁的都看着他,越小裳快步走到他跟前,但听主人贴着自己的耳边,低声说道“去将火――”话未说完,便卡住了,越小裳顺着主人的目光方向望去,却见火光中,冲出来了三个人。
就着火光看得真切,是左右两个男子,中间架着一个小女孩,正是那寒剑凌云,拽着他们庄主出来了。
这三个人身上都在冒着火苗,他们甫一出来,便先急着将那女孩身上的火苗扑灭,接着又去拍打对方身上的火苗。
“庄主!”被逼在墙边不让动的庄上诸人一起叫了出来。梅笑雪朝那三人跑了两步,一位黑衣人便将刷的一声身边佩剑拔出半截,梅笑雪只得停下了脚步,退了回去。
庄子烧了便烧了罢,唉,庄主出来了,才是最重要的。
弄影将将站定,没有理会庄上诸人,挺着直直的背脊,看了眼站在前方的那个带银色面具的男子,便怒气冲冲的冲了上去。
她的面庞被火熏得漆黑一片,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怒气的发挥。
那夜雨阁的主人,便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怒气。
尽管她整张脸,被黑色的烟灰覆盖,额前的头发又散乱的垂下,覆盖了大半张脸,但是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熊熊燃烧着的怒火。
她冲到他面前一尺处站定,恨恨说道“给你!”声音冰冷又急促,这次她没有用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