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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微弱之极,若有若无。
然而,心脉终究未断。
“怎么、怎么回事?”他微微松了口气,过了好久,终于能够出声,只是他的声音,同样在微微颤抖。
“师父!”岑?此刻却再也忍不住,松开抵在弄影胸前的手,扑进萧渐漓怀里,一手指着?问贤的尸体,痛哭了起来。
杜若衡却没有理会躺在血泊之中的?问贤,只二话不说,来到岑?原先的位置,一掌抵住弄影胸口。
杜若衡的真气较岑?来说,自然浑厚多了,弄影胸口的呼吸,渐渐有了明显的起伏。
叶楚材范增义两人驾着一辆马车,此刻也赶了过来。
看到眼前这一切,叶楚材终究亦是吃了一惊。
?问贤早已死去,??的长虹宝剑贯穿了他的胸口,弄影面色苍白的躺在陈天启怀中,一动不动。
“弄影!”叶楚材也来到弄影身侧,俯下身子,轻轻唤了一声。
听到叶楚材的声音,弄影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几下,眼睛又微微睁开一道缝。
恍惚中,见到杜若衡跟叶楚材,于是她便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只是眼角余光扫到拥着岑?的萧渐漓,那笑容又消于无形。
其实只是岑?拥着萧渐漓,萧渐漓恍若不觉,只一直看着弄影,但是朦胧中,她哪里分得清那么多。
耳边隐约听到萧渐漓的声音,低沉又急促“带她上车,先回离园。”
“不、不去那、不去。。。”弄影挣扎着一口气道。她怎么能去离园,怎么能去!
“好,不去那,去我那。”杜若衡伸手抱起了弄影。
“你那?探、探花楼么。。。我却想吃那。。。。”还没有讲完她想吃什么,一口气又上不来了。
“不是探花楼,是我家。”杜若衡紧抱着全身冰冷的鄢弄影,走进了马车。
他自己每到春季,寒疾发作,身体冰凉无比,此刻弄影身子,竟比他还要冷上许多。
萧渐漓一言不发看着两人上了车,然后推开岑?,来到傅范增义身边,低声道“你先驾车去杜府,我们随后跟来,慢点走,千万不可颠簸。”
说罢,转身来到了?问贤的尸体旁边。
“到底怎么回事?”他低声问身边的陈天启。
“我跟范增义急着赶路,就走了这条路,远远看到??的银雪停在庙门前,就进来看一下,不想正好看到?问贤这厮一掌拍向鄢庄主,然后??一剑刺向?问贤,我拖着鄢庄主向后退了数丈,但是?问贤这一掌的力道实在太强,”陈天启缓缓摇了摇头,突然看着萧渐漓又道“对了,她昏死过去前,竟我告诉你一句话。”
萧渐漓浑身一颤,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道“什么话?”
“她说,谢姑娘的毒,不是她下的,渐漓,到底怎么回事?”陈天启难掩满面的疑惑。
萧渐漓双手微微发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刻原本木立在原地的岑?,却缓缓走到?问贤的尸体旁,从他身上抽出自己的宝剑,来到萧渐漓身旁,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双手高举长虹,一字一句道“师父,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我已经死而无憾了,我对不起鄢姑娘,她要是死了,我也无颜活下去了!”
萧渐漓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岑?,突然急促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不会死的,你说吧。”
“是小谢姑娘,是小谢姑娘让我来这里的,那柳絮风,也是她让我去夜茗山庄偷的,是我捉了鄢姑娘一起带到了这里,如不是她,我已经被?问贤杀死了,我,师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道这里,岑?已经泣不成声。
一瞬间,萧渐漓,叶楚材,陈天启三人,都似被雷击中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过了好半晌,萧渐漓才喘了一口气,一手扶起岑?,低声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这样做?你又怎么会听她的?”
岑?突然沉默了好久好久,方抬起头,看着萧渐漓,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她,她答应我,会说服你,让我做,做你的――”下面的话,侧室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口。
“傻孩子。”萧渐漓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来到?问贤尸身旁,刷的一声,腰间长剑出鞘,只见寒光一闪,?问贤的人头已经被割下。
“走罢。”他提着人头,来到夜狮前,将人头往马背上的囊袋里一塞,旋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朝前追去。
夜狮如疾风般的向前奔去,很快赶上了马车,萧渐漓撩起垂下的门帘,向内张望了一眼。
杜若衡坐在车内,小心翼翼的拥着弄影。
但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萧渐漓眸色微黯,似乎这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安静的样子,就像一朵幽谷百合。
杜若衡缓缓抬起头,看了萧渐漓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萧渐漓略松口气,轻声道“我去趟谢府,你先带她回去。”
杜若衡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看着怀里气息微弱的少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得萧渐漓渐渐远去的声音,杜若衡伸出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弄影额头的印记。
“千万不要是你,千万不要正好是你,如果真的是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喃喃道。
………………………………
第一百一十章 鄢庄主,你真是太客气了。
谢府二小姐的闺房里,堆满了各色衣裳首饰脂粉,梳妆台上的菱花镜中,映出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
镜中的女子眼里露出满意的微笑,突然,像似突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什么,微笑瞬间凝固,变成了惊讶。
“渐漓,你怎么来了?”谢疏桐面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是仍难掩饰笑容后面的惊慌。
大婚前,男女双方是不应该相见的,更何况,他竟然是从窗户里跃进来的。
很多很多年以前,她也曾带着满满的羡慕,见这个男子从窗户里跃入姐姐的房间,只是她自己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他从窗户里,跃入自己的房间。
“你为什么要让??去十里桥外的菩萨庙?”萧渐漓倚着梳妆台,站在她面前一尺处,表情淡漠的看着她。
即便是这副冰冷模样,依旧带着不可抵挡的吸引力,若在以往,定会看得谢疏桐面上发红,心中慌乱。
只是此刻,她竟感到一阵濒死的恐惧。
“我,我很久以前曾在那里许过一个愿,若能,若能嫁给你,就要去烧香还愿,我,我――”她面色变得苍白,话语也无法连贯。
“那?问贤,也是替你去还愿的么?”萧渐漓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梳妆台上。
手一扯,包袱系在一起的四角松开,露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萧渐漓!你这是什么意思!”谢疏桐猛地后退了两步。
“??命很大,遇到了弄影,她没有死,你很意外吧,是谁教你这样做的,毕延云么?”萧渐漓沉声喝到,身子却向前逼近了一步。
谢疏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全身发软,手无力的撑在桌角。
“你听好,明天我依然娶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做永宁府的世子妃,该给你们谢家的,我都会给,”萧渐漓冷笑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白玉凤钗,然后又重重放下,低声道“只是,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再碰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不许离开你的屋子,就连离园,也不许你踏足,我的话,你给我一字一句的记住了。”
“萧渐漓!”谢疏桐终于站稳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你知道我这些年爱得你多苦么,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爱的人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宿在别的女人身边的!萧渐漓,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的!”
萧渐漓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一个字,拎起桌子上的包袱,一转身,又如一只大鸟般飞出了窗外。
谢疏桐惊魂未定的看着窗外,过了好半响,缓缓去拾起桌上那根玉钗。
手刚碰到钗头,却见那根钗子,瞬间化作了粉屑。
――*――
弄影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斜挂在西窗。
她眨了两下眼,然后看到岑?趴在她床头,一只手被她紧紧握住。
身上的被褥轻巧松软,屋内的装饰简单考究,好像不是她的小木楼。
“这是哪?我、我怎么啦?”弄影有气无力的问道,此刻她脑子尚有些糊涂,不太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是杜叔叔的家里,你醒来了,太好了,我,我好害怕――”说罢,岑?的眼圈便又红了。
“杜,杜若衡?我要回庄子上去,我要回庄子上去,今年还有好几批茶叶要――”她依稀记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于是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这一挣扎,触动了伤口,一阵剧痛袭来,人又昏了下去。
岑?吓得心中一凉,焦急大声喊道“鄢姑娘!鄢姑娘!”边说,边一手抵住弄影胸口,将自己真气,灌注弄影体内。
弄影这次不过是一时痛得晕过去,很快便又转醒,但觉一口温暖气息在心头游走,好不舒服,不禁拼着力气赞道“岑姑娘的大乘八宗心法,老夫真心、真心佩服,若姑娘不嫌弃老夫,就收了,收了老夫为徒罢,每年清明重阳――”
她说话断断续续,着实费力,一口气跟不上,气息又开始混乱。
岑?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急忙道“你别说话,你别说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说话。”
弄影这下倒愣了一下,她原本只是习惯性说说而已,却没想到这次拜师如此顺利,当下大喜,望着岑?,便用那微弱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喊道“师父,师父。”
弄影睡的这间房,是杜府书房附带的一间暖阁,??方才的那两声喊叫,却让聚在书房处的杜若衡等人急忙冲了进来。
“鄢姑娘嚷着要回园子,一闹,就脱力了。”岑?急急向众人解释道。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庄子,等伤好了,我们就送你回去。”叶楚材站立弄影身侧,弯着腰低声对她说道。
“不行,今年的茶叶,还有鲜花――”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公子们哪里晓得她身为花农的苦。
“你庄子今年的茶叶鲜花我都买下,唔,别动。”杜若衡轻轻拍了下她的脸。
“这多不好意思――”鄢庄主迷糊之间不忘客套几句。
“也没有啥不好意思,他转手再卖不会吃亏的。”陈天启笑了起来。
弄影看到陈天启,倒有些记起发生的事情来了,再一看,江左诸子中除了萧渐漓,竟都在旁,傅扬波跟孟斓轩也站在一旁,人人俱是一脸关切。
这一下,她倒有些良心发现,回想自己既往诸多胡闹,此刻竟是这些人搭救,于是那清醒之际绝不会说的话,此时倒是很流畅的说了出来。
“老夫今日、今日身遭此难,不想竟承蒙诸位搭救,着实感激,感激不尽,老夫既往多有胡作非为,得罪了诸位公子,诸位公子以德报怨,老夫深受感动,感动,回去后,必将痛改前非,再不人后说诸位不过是徒有虚名的老男人了,咳咳,每年清明重阳,那鲜花茶叶,定当遣人送来的。”她不顾听者一脸的愕然,只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废话,气又有些上不来,只不停的喘了几口气,又待说,却听到一阵熟悉且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萧渐漓的声音耳边响起“弄影。”
弄影怔了一下,心头袭来一阵痛。
“不要,我不要见他。”她紧闭着眼睛,说罢,就要翻身朝向里,一动,牵扯伤处,呲牙咧嘴的又是一阵剧痛。
“不见不见,轰出去了。”杜若衡低声哄道。
“你们这么多人,挤来观看,却是没看过快死的人么,等我死透了,再排得这般齐整来看也不迟。”鄢庄主脾气上来,方才自己情真意切检讨的一翻话早就忘记。
幸好一干人都不陌生这鄢弄影的脾气,见她性命无大碍,便纷纷退出屋外,房间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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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疏桐之死
弄影终究气血太虚,眼睛一闭,又昏睡了过去,等她恍惚中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时分,身子微微一动,竟感觉手似乎被谁握着一样,眼睛一睁,却见萧渐漓也抬起了头,望着自己。
他半跪在自己床头,一双手握着自己一只手,抵着他的额头。
四目一相对,弄影便怔了一下。
望着那双寒溏般深不见底的双眼,弄影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想将他骂出去,想转过身子不去看他,竟然就是无法做到。
好罢,自己堂堂一介庄主,行事岂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