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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太诡异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她匆忙将头发放下,遮住自己半张面孔,然后坐回到书桌前,心脏竟砰砰跳得厉害。
眼前的八十一个数字依旧散乱无章的排成九排,弄影盯着这些数字出了一下神,突然低低的啊了一声。
这九九宫格,其实就是九个九宫格组成的一个大九宫格啊。她整个人僵住了。
――*――
这轮明月同样照在千里之外的金国中都府。
鞑靼人大军兵临城下,城中百姓各自逃生,店铺也都早早关门,曾经繁华喧闹的城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孤零冷清。
为数不多的几家客栈虽还在营生,却也因没有了旅客而一片黑暗。
萧渐漓与叶楚材坐在黑暗中的一座凉亭内,亭子颇有些年代,立柱上的漆都已经斑驳脱落。
两人相对屈膝坐在凉亭的扶手上,各自背靠着一根柱子。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酒壶,壶里是这家客栈最有名的自酿米酒,西风烈。
叶楚材双眉微锁,他右手手心里似乎捏着一样小物件,黑暗之中。听得他低低的声音在对萧渐漓说道“后来我去到宫中,见到了完颜永济,还有他的七个女儿,我跟完颜永济说。只有老四岐山公主最合适,完颜永济似乎很舍不得,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就是你与弄影在五台山遇到的那一位么?”萧渐漓低声问道。
“是,宫里的人都叫她小姐姐,那么多位公主,她不是最漂亮的,但若真有人能打动鞑靼大汗,必定是她。”叶楚材说到这里,竟微微叹了口气。
萧渐漓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问道“那她自己愿意么?”
叶楚材抬起手中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望着天上明月,无言一笑,过了半晌。接着道“自然不愿意,于是完颜永济让我去劝说,我找到了她,她开始很生气,骂了我很久,我劝了她三天,然后她终于答应了。”
叶楚材说到这里。心里竟有些微微发酸,为什么当岐山公主终于答应嫁给大汗的那一刻,他竟有些为她难过。
她花一般的年纪,却要嫁给一个有无数妻妾,年纪可以做她祖父的男子。
围魏救赵,他与萧渐漓引鞑靼人来解了南朝之急。然后又让完颜永济送一个女儿给大汗解了金国眼前之困,他们想要的结果都达到了,三方均无死伤,期间不过就是牺牲了一个女孩的幸福罢了,多么完美的连环计。可是他怎么会觉得难过呢。
“她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子罢,否则大汗怎会同意明日一早就退兵。”萧渐漓仰望着天上一轮渐渐隐于彩云之后的圆月,面上一片恬静。
叶楚材没有回答,右手轻轻紧了一下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极小的锦缎荷包,上面绣着一个满文岐字。
萧渐漓亦没有再说话,此际云破月来,花弄影。
――*――
两日后,两骑骏马奔驰在盛夏江南的一条林荫小径上。
小径的尽头,连着一条较为平坦的土道,远处青青丘陵,间中散落着座座村庄。
再远处,是两条自西向东的江水,其中一条汇入了另外一条,一起向东流去。
“那里就是夜茗山庄。”萧渐漓骑在夜狮上,居高临下,指着一大片庄园向身边并髻而行的叶楚材说道。
“好地方。”叶楚材赞叹一声,胯下脚力速度却丝毫不减。
“奇怪,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湖泊。”萧渐漓突然面露微微诧异。
叶楚材举目眺去,但见一条沟渠从那条较小的江河中引向夜茗山庄,快到庄子前两里地的样子被一个石坝拦住,形成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湖泊,石坝下游的水蜿蜒流入山庄西北角的一处荷塘。
“哈哈,”叶楚材突然笑了起来,“鄢庄主吃一堑长一智,如果再有人来烧她庄子,她便可以开闸放水了。”
“我那时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再说我那时也没有想到――”萧渐漓面露苦笑,话也没有再说下去,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想不到。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庄子门口。
雪白的墙壁,青灰色的瓦,油着绿漆的大门正敞开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垂髫小童坐在门口数着一个簸箕里面晒干的知了。
他听到马蹄声由远至近,便抬起头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走在前方的叶楚材。
“叶公子!”小童面露亲切之色,放下手里簸箕,便急忙迎了上去。
那小童正是小怀,话说年前在五台山,叶楚材领着他与鄢弄影转了大半日,因此他心中对这位叶公子颇怀好感。
但见叶楚材与萧渐漓一齐翻身下马,叶楚材亦笑着对那小童道“怀哥儿好。”
小怀正笑得灿烂,突然见到叶楚材身后的萧渐漓,便登时呆了一下。
“小,小世子也来了呀。。。。。。”小怀挠挠头,仰着脖子看着萧渐漓。
“去告诉你家庄主,就说江左萧渐漓与叶楚材来访。”叶楚材弯腰对小怀微笑着道。
“是,是,这个,这个。。。”他面露犹豫之色,过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拔足向院内跑去。
只是他走没三丈远,却又折返了回来,行至叶楚材跟前,低头思索了一下,又朝院内跑去。
这次比上次倒是跑多了一丈远,待行至一株新栽的石榴树前,却停下了脚步,又折返了回来。
他如此这般,来来回回跑了三趟,叶楚材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怀哥儿,你这是作甚呢。”
小怀面露难色,看了眼萧渐漓,又看了眼叶楚材,终开口道“叶公子是我们庄主的好兄弟,我自当前去禀报庄主,可是庄主又有吩咐,如果,如果小世子来,那就不许让他进门,也不要禀告庄主。”
这确实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即便江左四子中的二子也觉得这问题不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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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敢说鄢庄主不懂事
“这样罢,就说叶楚材一人来了,萧公子就在门口等,不进去见你家庄主,可好。”叶楚材倒是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只有先见到鄢大庄主再说,他总能替萧渐漓把事情解释清楚,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假设鄢庄主头脑清楚,善解人意的基础之上。
刘小怀认真思考了一下叶楚材的建议,又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去问一位姐姐罢,庄主这一趟回来,脾气又比以前大了许多,很有威仪的样子。”说罢,低着头磨磨蹭蹭的向内院走去,过了好一会,方见他偕着一位白衣女子一同走来。
那白衣女子年约二十,身段纤瘦,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手里拿着一个蓝布裹着的东西轻快的朝二人走来。
待她行至二人面前,已是粉面含笑,但见福了一福,随即微笑道“奴婢凌波,见过二位公子。”
这位白衣女子,便是夜茗山庄的水仙花侍凌波。
萧渐漓见到凌波手里拿的那个包袱的外形的时候,心里已微微一惊,尚未作答,耳边已听得叶楚材道“在下江左叶楚材,与萧渐漓见过姐姐,我们想见贵庄庄主,还请姐姐禀报一声。”
却听得凌波皱着眉头道“二位公子大名,奴婢是久仰了,只是再不要提见庄主了,也不晓得二位公子到底哪里惹恼了我家庄主,我方才告知庄主二位公子求见,庄主竟要我今日傍晚去给芭蕉浇水,话说我庄子里的芭蕉林里的那三十二棵芭蕉树,最是邪门,好比谁要是无聊去数吧,但凡运势不好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数多一棵出来,二位公子博闻多识。怕也不晓得是为什么吧。”
叶楚材曾与鄢弄影跟刘小怀打过交道,领教过他二人东拉西扯的本领,却想不到庄子上一个侍女也这般能扯,想她庄子上风格便是如此。心中虽着急,却又不敢得罪了她,只得做出严肃状道“在下孤陋寡闻,还请姐姐赐教。”
凌波似乎颇为满意叶楚材谦恭的态度,于是点了点头道“芭蕉极阴,最易招鬼,数多了一株出来,说明自己已是灵魂出窍,尸身化作了芭蕉树,”她说到这里。略停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道“我说这些,是要告诉二位公子,这给芭蕉林浇水,是庄子里最不讨好的活计。即便小世子再守个七天七夜,都再没有人敢去向庄主禀报的,所以还望二位公子体谅我等做下人的辛苦,莫要再去滋扰庄主了。”
凌波说到这里,手微微一摆,竟是做出了个送客的姿态。
她手这么一摆,眼睛却是看到了自己手里拿的东西。突然轻轻唉呀了一声,一脸愧疚道“我居然忘了庄主交代的事情了,唔,庄主让我把这个东西给小世子,”她边说边把手里的包裹递给了萧渐漓,接着道“我们庄主说了。这个筒子她解不开,小世子还是另请高明罢。”
萧渐漓接过那个包袱,不用打开看,便知道里面裹着的是藏密筒。
“她还有说什么么。”一直未曾开口的萧渐漓终于问道。
“小世子是指我家庄主么?”凌波略作思索状,然后道“是了。你看我这记性,我们庄主还说这一年来小世子白费了不少心血,她很是遗憾,小世子雪山上中了一剑,就算扯平了。”她说罢,笑嘻嘻的看着萧渐漓。
萧渐漓依旧面无表情,指尖却微微发凉。什么白费心血,什么感到遗憾,他原以为她即便怨恨他曾做过的事,即便恨他一直隐瞒着此事,他总有解释的余地,此刻看来,她竟认定他所做一切不过是费尽心机欺骗她去寻那镇魂令罢了。
“对了,我们庄主还让泽芝去到石坝边,说情况但有不对就开闸,莫不是庄主怕二位公子不肯走想要放水冲走二位么。”凌波说罢,似乎是为庄主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一时顾不得失礼,竟掩嘴笑了起来。
“她怎可这般不懂事!”叶楚材却开始面露愠色。萧渐漓如何待弄影他最是清楚不过,她怎么能这般对萧渐离呢。
“我们庄主懂不懂事还轮不到外人来说,二位还是请回罢。”夜名山庄的人向来捍卫庄主形象,凌波见叶楚材这般说弄影,心中不悦,脸色也突然一沉,冷冰冰的朝二人行了一礼,转身就往里走,边走边说“小怀,关门,今日庄子不做生意了,你谁也别放进来。”
说罢,一拂袖子,人就轻飘飘的消失在重重树影之后。
小怀不敢违逆,一脸不好意思道“叶公子对不住了。”便将大门急急掩上。
叶楚材眉头一皱,望向萧渐漓,却见萧渐漓僵立在原地,一脸的失魂落魄。
“先回去罢,说不定过些日子她想通了,气消了,那时我们在来。”叶楚材江左名士,一直受人尊仰,难免有几分傲性,此番吃了这样的闭门羹,断不肯让萧渐漓如上次一样般死赖不走,他翻身上马,然后对着萧渐漓耳边大声道“走罢,我们先回去。”
萧渐漓依然如梦游一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藏密筒,依旧没有要上马的意思。
叶楚材无奈苦笑,正要再次催促,突然间对面树丛中一道银光一闪,一条细细的银链闪电般飞向萧渐漓,叶楚材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拔剑去挡,但是那物速度实在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已听铛的一声,萧渐漓手里的藏密筒竟被那链子缠住,紧接着脱手而出,飞向树丛。
叶楚材亦顺着银链的方向向树丛中奔去。
萧渐漓此刻方似如梦初醒,刷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反手就对着那银链一绞。
他这一招出自本能反应,出手极快,剑锋附着大乘八宗第六宗功力,非同小可,那银链乃秘银打造,本是世上最坚韧的一件器物,不想被萧渐漓手中长剑一绞,竟然应声而断。
一件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传来,萧渐漓此刻方真正清醒,暗呼一声不好。
叶楚材此际正冲向林中,听到那一声响,脚下稍一停滞,却又听得林中一男子恼怒的声音道“你们这两个蠢材!”话音未落,一白色人影从树丛后跃起,如鬼魅般飞快奔向身后树林。
叶楚材无心追他,急忙折回萧渐漓身边,但见萧渐漓蹲下了身子,手指轻触着地上的白瓷碎片。 原本包裹着碎片的蓝色棉布早就被瓷筒内的酸水烧烂。
一张貌似羊皮地图的东西藏于碎片之间,亦同样被烧得千疮百孔。
叶楚材亦蹲了下来,望着一地狼藉发呆。过了好半天,两人才抬起头看着彼此,面上均是一片苦笑。
寻找镇魂令失去了线索,冷火教的人又要孜孜不倦的追杀一代又一代的神选者。
“不对,这羊皮好像不对。”叶楚材一边拨弄着一块残留的指甲盖大小的羊皮碎片,一边皱眉说道。
萧渐漓微一敛神,注视着叶楚材掌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