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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饭盒都是菜。
徐同道笑着道谢,没跟他客气,但却说:“叔,这么多我可吃不完,您跟我一起吃吧!我不客气,您也别跟我客气,好吗?”
徐卫国摆摆手,笑着转身就走,“我不跟你客气,不过我自己还有,这些都是给你的!你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肯定能吃得了,一定要吃掉啊!不许剩!”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然后就有人七嘴八舌地打趣。
“卫国,你这事做得可不对啊!呵呵,昨晚我们虽然没下水救你儿子,但我们也都搭了把手啊!你这带好菜过来,就给小道那孩子一个人吃,不好吧?”
“就是!卫国,不是我说你!你这件事做的就有点小气了,既然做了好菜,怎么就不能多做一点?让我们大伙儿都尝尝,大家说对吧?”
“小道!这么多菜,你既然一个人吃不完,那我来帮你分担点,好不好啊?哈哈……”
……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话,徐卫国白了那些人一眼,拿出他自己的饭缸,伸到那些人面前,说:“想吃就吃我这里的,那里都是给小道的!小道昨晚可是冒着性命危险,救的我家林子!”
徐同道则是笑了笑,对刚刚说要帮他分担一点的村民说:“可以啊!”
然后那人就真的来了,笑嘻嘻地从饭盒里夹了几块红烧肉和青椒炒蛋过去。
“谢了啊小道!你小子不错!嘿嘿,比你爸大气多了,不错不错!”
这人长得干瘦黝黑,也是个老光棍,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跟老娘一起生活。
他倒不像徐恒兵那么蛮横,但偶尔偷鸡摸狗、占点小便宜的事也没少干。
徐同道心里瞧不上这样的人,却也没兴趣得罪他,没意义。
反正左右不过是几筷子菜的事。
而且,除了这家伙,村里其他人刚才虽然也说着打趣的话,但并没有第二个人过来夹他饭盒里的菜。
徐同道端着饭盒和刚刚打来的米饭,走到屋檐下,随手将装菜的饭盒放在窗台上,就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大口嚼着。
正吃得舒服,一抬头,却瞥见不远处一道同样干瘦的身影。
并且还正好看见那人对着他这边,咽了口口水。
徐同道怔了怔。
那人他也认识,也是他们徐家村的。
而且年龄也和他相仿,他记得那家伙应该是比他大两岁。
名叫徐长生。
名字取得很吉利,却是个苦命的家伙。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徐长生的亲娘,在生他的时候,就因为难产死了。
前些年,他爸再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挺会生孩子,先后给徐长生添了一个妹妹和弟弟。
于是,徐长生就成了后娘养的。
倒不是说后娘肯定对丈夫前妻生的孩子不好,但徐长生的后娘确实对徐长生不好。
就徐同道知道的,徐长生这些年一直住在他家的厨房里,在厨房放柴禾的地方,用砖头和木板搭了一张床。
不仅如此,徐同道记得原时空,他有一次去找徐长生玩的时候,徐长生正在拔鸡毛,那天徐长生家杀了一只公鸡。
他后娘坐在屋檐下打毛线衣,给鸡拔毛的事就交给十来岁的徐长生,这也没什么,但徐长生那个后娘是个有心计的。
一边在屋檐下打毛衣,一边跟左邻右舍闲聊的时候,频频说一句让徐同道之后很多年,都记忆犹新的话——“我家长生可怜哦!没口福!我家长生不吃鸡……”
但之后徐长生去厨房烧鸡的时候,徐同道分明瞧见他趁着他后娘不注意,偷偷从锅里夹了两块鸡肉塞进嘴里。
当时他比徐长生还小两岁,脑子比较简单,还傻乎乎地问徐长生,“你妈不是说你不吃鸡吗?”
……
脑中涌起这些记忆,徐同道暗叹一声,抬手对不远处的徐长生招了招手,“长生!过来!这么多菜,我吃不完,你过来帮我吃一点!快来!”
徐长生呆了呆,伸手反指着他自己,有点不敢相信,“小道,你喊我?你说真的?”
徐同道微笑点头,又对他招了招手。
这次徐长生信了,连忙快步小跑过来,脸上满是喜色,“小道!你真够意思!谢了啊!嘿嘿。”
“跟我还客气什么?吃!快吃!”
徐同道一边招呼着徐长生,一边继续回忆着徐长生原时空后来的命运。
其实他也不清楚。
因为他后来听母亲说徐长生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说是他那个后娘太厉害了,徐长生每次回家过年,辛辛苦苦一年挣的钱,都会被那个后娘逼着全部上交……
第23章 发现一群羊
“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一边吃饭,徐同道一边和徐长生闲聊。
徐长生:“吃饭啊!你看不见吗?”
徐同道:“……”
哑然失笑,徐同道正准备将刚刚的问题问得准确一点,徐长生突然反应过来,“哦,你是问我现在有没有出去挣钱是吧?唔,我现在在跟叔叔后面做小工,呵呵,也算是学瓦匠吧!”
又夹了一筷红烧肉塞进嘴里,徐长生转脸看了看徐同道,笑道:“你呢?你今年应该参加中考了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念书成绩挺好的,怎么样?这次能考上考中吗?”
徐同道自嘲一笑,“我家最近的情况你没听说吗?我爸跑了,所以不管我这次考的怎么样,都不能继续念书了。”
……
两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互相安慰。
徐长生的日子不好过,徐同道的日子眼瞅着也不会好过,两人聊着聊着,就互相同情对方了。
原时空的徐同道,在他父亲失踪之后,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很少主动和人聊天,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想凭自己的努力,改善家里的生活,所以他的朋友越来越少,渐渐成了一个没什么朋友的孤家寡人。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慢慢意识到,像自己这样的人,没什么高学历,没有什么贵人扶持,想要出人头地,其实多一些朋友……路可能会好走一些。
比如平日里做点什么事,如果有几个朋友帮忙,肯定会容易得多。
可惜,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以前的朋友早就多年不联系了。
而快三十岁的男人……酒肉朋友好交,真心的朋友,却很难再交到了。
因此,重生回来的他,心态和原时空的他大不相同。
就像昨天,他看见徐同林,他就想着改变徐同林淹死的命运。
刚刚看见徐长生,他也下意识想和徐长生走近一点。
他不想再像原时空那样,做一个孤僻的人。
他也想交几个朋友,真心的那种。
一顿饭吃完的时候,他和徐长生已经亲近不少。
毕竟他俩从小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很多,原本就是发小,好朋友。
两人吃完饭,准备找地方去洗饭盒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刚从圩埂上下来的村民惊喜地嚷嚷,“好消息好消息!嘿嘿,江里的水位降了,这一会儿的工夫,降了快一尺了,太好了!嘿嘿,队长!水位降了这么多,咱们今天下午不用挑加头埂了吧?嘿嘿。”
这个消息,让大家反应不一,多数人都是又惊又喜,且有点儿疑惑。
“什么?真的假的?二赖子,你不是在扯谎吧?就这一顿饭的工夫,江里的水位能降一尺多?这怎么可能?”
“啧啧,水位要是真降了一尺多,那真太好了!”
“不会是哪里破圩了吧?唔……如果二赖子没扯谎,那肯定是哪里破圩了,要不然不可能水位下降这么快……”
……
徐同道和徐长生没有出声,但他俩都驻足听着大家的议论。
破圩的说法,徐同道觉得很有可能,如果江里水位真的这么快下降一尺多的话。
他重生前的记忆里,今年梅雨期,确实有不少地方破了圩。
而破圩,就意味着一段江堤的决堤,意味着汹涌的江水涌进一片地区,将那个地方变成一方泽国。
也意味着千家万户会成为灾民,田里的庄稼被淹,房屋被淹,粮食、牲口被大水冲走……
这一刻,他皱起眉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因为如果水位下降的消息是真的,那他们今天下午很可能真的不用在挑加头埂了,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但同时也意味着某个圩区的千家万户彻底遭了灾。
“小道!我们去圩埂上看看去?”
身旁的徐长生低声跟徐同道提议。
徐同道点点头,转身将饭盒送进厨房,然后和徐长生一起走出去,走上不远处的圩埂。
今天午饭之前,江里的水位大概在哪里,他俩是知道的。
圩埂上还残留着原来水位留下的痕迹呢!
但此时他俩站在圩埂外缘,却真切地看见江里的水位确实已经下降一尺多。
“嘿嘿,太好了!这下咱们圩就安全多了,好!太好了!”
徐长生看见江里水位确实下降不少,非常高兴。
他可能根本没去想水位突然下降这么多,意味着什么。
徐同道心里感受就复杂多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他如今不过是个为了全家生计而奔波的小老百姓而已,无论他心里是什么感受,无论他是怎么想的,面对破圩这样的灾难,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暗叹一声,他对徐长生偏偏头,“走吧!看也看过了,咱们饭盒还没洗呢!走!”
“嗳!嗳。”
徐长生乐呵呵地快步跟上。
……
果然,因为江里水位突然降了不少,没多久队长就传达上面刚刚传下来的通知,他们队下午不用挑加头埂了。
这个通知一说,除了徐同道表情淡淡,院子里所有人都喜形于色。
挑加头埂这种苦差事,又没钱可拿,大家自然都不喜欢。
于是,下午徐同道他们这些人就彻底闲下来,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织毛衣和纳鞋底的妇女也都拿出毛衣和鞋底。
徐同道和徐长生这两个小年轻,就显得有点无所事事了。
两人坐在屋檐下,徐长生无聊地抿抿嘴、抓抓裤裆,转脸问:“哎,小道!咱们就这么干坐一下午吗?这也太没劲了!”
徐同道也觉得有点太闲了,干脆起身,“要不咱俩在这村里转转?反正现在也不下雨。”
对徐长生来说,可能这时候不管喊他去干什么,他都乐意,只要不继续干坐在这里。
“好啊!走!走!”
他当即起身,兴致盎然。
于是,两人就结伴在这村开始闲逛。
逛着逛着,徐同道忽然听见几声“咩咩”的羊叫声,目光下意识就望过去,他看见了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大院子里,竟然有大大小小几十只白羊在院子里活动。
而且,目测好像还都是绵羊。
不是他们徐家村有些人家养的那种山羊。
看着那个大院子里的几十只绵羊,徐同道的双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第24章 打听
见徐同道驻足,徐长生也跟着停下脚步,顺着徐同道的目光看去,随口问:“你在看什么呢?”
徐同道嘴角现出一抹笑意,“你有没有觉得那些羊都挺眉清目秀的?呵呵。”
“啊?”
徐长生跟不上徐同道的脑回路,愣了一下,听见徐同道的笑声,才反应过来徐同道是在开玩笑,然后也跟着嘿嘿地笑了。
徐同道没有跟他说自己刚刚闪过的念头。
不远处那个大院子里的那群绵羊,给了他挣钱的灵感。
在这之前,这两天他一直想着过几天去县城找一份工作,比如暂时做个给人配菜的切配工。
厨师的工资还是可以的,虽然苦点累点,但只要能挣钱,他都行。
只是限于他目前只有17岁,连身份证都办不了,估计最多也就能给人配配菜,想做掌勺师傅,应该没人敢用他。
但眼前那个院子里的那些绵羊,让他忽然心念一动,觉得回头自己可以县城摆摊卖烤串。
在街头卖烤串,虽然看上去不体面,但他知道只要生意尚可,挣钱速度肯定比上班快得多。
至于体不体面的事,他根本不在乎。
他现在就想搞钱,面子值几个钱?能让他全家吃饱穿暖吗?能供应他弟弟、妹妹读书吗?能尽快改善他家的生活条件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关键是在街头做烤串的投资不需要多大,一个烤炉,几张折叠桌、凳,再带点啤酒什么的,小摊子就能支起来了。
而且,这年头的城管也没什么存在感。
在街面上摆摊,是被允许的。
最主要是烤串这玩意投资不大,但喜欢吃的人却不少,在徐同道的印象中,这玩意就算是二十年后,也还是有很多人爱吃。
所以这生意可以长期做下去。
至于他会不会做烧烤?
实话说,他以前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