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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一副肩膀扛一个脑袋,用得着怕谁?
“你在家把锅碗洗了,准备中午的饭菜,其它的都不用你管!听话!”
换好胶靴的徐同道,随手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把旧雨伞,吩咐妹妹一句,抬脚就出门去了。
身后传来妹妹担心的呼唤:“大哥!大哥你别去呀!大哥你回来呀……”
徐同道听见妹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音。
但他头也没回,打着雨伞,冷着脸往村头走去。
他爸走了,很不光彩地失了踪,附近几个村都有人在传他爸带着他大伯母私奔了,还给他们孤儿寡母留下一堆赌债。
如果这一世他不做出改变,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他比谁都清楚。
他记忆中,原时空不仅今年粮食收到家的时候,那些债主还要来他家抢一次,接下来很多年,他们全家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村里那些人不仅在背后、甚至当面笑话他们家,村里几个老光棍和二流子,还想打他妈和他妹妹的主意。
都没把他和他弟弟放在眼里。
都当他们家没有男人了,只剩下两个半大的孩子,谁都敢欺负一把。
他和他弟弟当年就为这些事,不知与人打了多少次架。
打架不好,这他知道。
但事实证明,当年他和弟弟每次为这些破事打一架之后,他们全家在村里的日子就能稍微好过一点。
至少,敢欺负他们家,欺负他妈和他妹妹的人越来越少,渐渐就没有了。
至于报警?
他们不是没试过。
但警察不可能每天24小时保护他们全家,他们徐家村,毕竟只是小县城下面的一个小山村,有些事,必须要自己面对。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个道理,徐同道早就懂了。
可能城市里要好一些,但在乡下这个地方,特别是现在这个年代,一户人家想不被别人欺负,家里必须要有一个能让人怕的男人。
……
徐家村座落在一大一小两座山包之间。
一条长长的水沟从村中间流淌而过,像今天这样的雨天,山上流下来的雨水会让这条水沟里的水暴涨,哗哗地奔流着向村头而去。
最终会流入大约一里外的西河中。
至于西河?
那是汇入长江的。
徐同道打着雨伞,走在水沟边的土路上,听着水沟里哗哗的流水声,面色很冷,表情却很平静,不疾不徐地走到村头的小卖部门口。
此时一堆妇女、小孩,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这小卖部门口闲聊,小卖部的女主人王翠花坐在柜台后面笑吟吟地磕着瓜子。
这些人看见打着雨伞的徐同道冷着脸径直走过来,都神色各异地打量着徐同道,聊天的声音也慢慢歇了。
一个老太太好奇询问:“小道,你来买东西呀?你家还有钱买东西吗?”
徐同道没理她,目不斜视、冷着脸走到柜台那儿,对柜台里面的王翠花说了一句:“你家金山呢?让他出来!”
第3章 交锋
徐金山,是王翠花丈夫,也是这家小卖部的主人。
在徐同道的印象中,这个徐金山脑子比较活,除了种地,还是个木匠,而且还承包了村尾最大的一个鱼塘,另外还第一个在村里开起小卖部。
所以他家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闲暇之余,这徐金山也喜欢赌钱,只是因为比较精明,所以没听说他输过大钱,反而经常能赢点儿。
徐同道记得很清楚,当年他爸失踪之后,就是这徐金山搬走了他家的电视机。
重生回来,一台黑白电视机,徐同道无所谓。
但他今天把那些人搬走的东西要回来是其次,他真正的目的是立威。
17岁的少年要立威,听着有点可笑。
但他必须这么做,否则接下来几年,他妈、弟弟、妹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即便他能挣钱来养活他们,但村里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肯定隔三差五就会欺负他们。
他要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嗯?你找我家金山?呵,小道呀!你这个孩子今天怎么没大没小的?我家金山跟你爸妈是一辈的,你直接喊他名字?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呀?呵呵。”
王翠花上下打量着徐同道,嗤笑一声,神情不屑。
一点都没有喊徐金山出来的意思。
“他在家里吧?”
徐同道不接她的话茬,冷声追问。
他估计徐金山是在家的,虽说最近每家每户都要派人上圩防洪,但徐金山这个人太聪明,往年都是让他爹去圩上混日子的。
因为他爹年纪大了,上圩后不会分派到重活,更不可能分派到危险的活,但如果是徐金山自己上圩的话,重活、危险活他可能就逃不掉了。
“去去!有什么事让你妈过来说,你个小孩子啰里吧嗦的说什么?快走快走!”
王翠花赶叫花子似的摆摆手,不耐烦地赶徐同道走人。
徐同道无声冷笑,王翠花的话已经让他确定徐金山此时就在家里。
她不耐烦跟他说话,他还不耐烦跟她废话呢!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还没真正成年,但也不屑跟一个妇女斗。
当即就低头收了雨伞,突然沉喝一声:“徐金山!有种你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
因为喝斥的声音太大,声落,徐同道整张脸已经阴沉而胀红,一副怒气勃发的神情。
顿时把小卖部门口这些人全都吓了一跳,几个站得离他近的,已经下意识往旁边退开几步。
同时,附近不少人家门里都有人诧异地跑出来看热闹。
农村人嘛,就喜欢围观看热闹。
柜台里的王翠花也吓得倏然站起,并往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指着徐同道呵斥:“小道!你、你个小东西吃错药了?你来我家发什么疯呀?你妈呢?有什么事快去叫你妈来说!快去快去!”
徐同道冷眼盯她一眼,还是不搭理她,阴沉着脸盯着她家的主卧室房门,因为他已经听见徐金山的喝问:“谁呀?哪个小鬼东西跑到老子家里来撒野?谁啊?”
话音刚落,房门就拉开,圆脸、剃着寸头的徐金山气呼呼地从房间里大步走出来,徐金山个头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比徐同道要高一些。
关键是他家的伙食好,又是中年人,身板看上去就比徐同道壮实得多。
他一出来,王翠花就像找到主心骨,马上快步小跑过去,指着柜台外的徐同道,喝到:“是他!金山,就是这小子!这小子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跑到我们家来撒野,你快去把他赶走!快去快去!别让他杵在这里了。”
“小道?”
徐金山眉头一挑,挺意外的样子。
然后不屑一笑,大步走过来,赶苍蝇似的连连摆手,“快滚快滚!你爸差老子钱还没还呢!你还敢来我家闹事?再不滚,老子打断你的腿!快滚!!”
最后一句“快滚”加重了语气。
此时,原本在这小卖部门口聊天的那些人已经跑到对面人家门口看着这边,只剩下徐同道一人站在徐金山家的柜台前面,手里就一把旧雨伞。
被徐金山厉声恐吓,徐同道微微冷笑。
两脚跟长了根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冷眼与满脸不耐烦的徐金山对视着,冷声说:“把抢我家的东西还给我!要不然我报警告你入室抢劫!”
“入室抢劫?”
徐金山眉头一皱,顿住脚步,表情错愕,随即失笑,“呵,你爸欠老子的钱,现在你爸没种,跑得无影无踪了,你家没钱还,老子去搬东西怎么了?呵,还入室抢劫?想告老子是吧?去啊!你去告啊!老子还怕你不成?去啊!快去!!”
徐同道冷眼与徐金山对视两秒,目光往下一落,落在徐金山家的柜台上,那柜台上有一个红色座机电话,是给村里人用的,当然,每次使用这个电话,都要给钱。
徐同道也不废话,上前两步,拿起电话就在徐金山和王翠花错愕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去拨报警电话。
边拨边说:“好!那就让你看看法律保不保护赌债,只要法律不保护赌债,那你们前几天去我家就是入室抢劫!”
话音未落,报警的三个数字已经被他拨完了,随手将话筒贴到自己耳边,抬眼冷笑看着几步远的徐金山。
徐金山当时脸色就变了。
法律不保护赌债,他当然听说过。
但农村人有什么事,一般都是自己解决,极少有人遇到事会报警,像赌债这种事,还不上赌债的,被债主上门搬东西,村里人也都觉得很正常,几乎没人为这事报过警。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而且,报警的话,固然能让上门搬东西的债主受到法律的惩戒,但报警的欠债人……同样也会因为赌博而受到惩戒,坐牢都完全有可能。
像徐同道家这样……欠赌债的人逃得无影无踪,把赌债全留给老婆儿女的,至少附近这几个村还没出现过。
一瞬间,徐金山脑筋活络的天赋发挥出作用,他马上想到徐同道这小子不怕报警,但警察一来,他徐金山恐怕真的要被带去坐牢。
入室抢劫……可是重罪。
当即他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冲过来,一伸手,第一时间按住电话座机,另一只手也连忙从徐同道手里将话筒夺过去,慌忙按回座机上,恼羞成怒地喝斥:“你踏马还真打啊?欠债还钱你懂不懂?你还讲不讲理了?啊??”
第4章 硬逼徐金山
此时聚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已经很多,至少有几十人了。
男女老少都有。
从场面上看,身形单薄、个头略矮的徐同道在徐金山面前,是处于下风的。
至少乍一看是这样。
但只有徐金山能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徐同道的决心和强硬。
面对徐金山的喝斥,徐同道不为所动,冷冷地盯着徐金山的眼睛,只问:“你还不还?”
众目睽睽、议论纷纷之下。
徐金山火气噌噌地往上蹿,脸色胀红着,突然扬手抽向徐同道的脸,“你找死啊?”
徐同道终于退了一步,他年轻,灵活。
一步退让,就避开徐金山抽过来的一巴掌。
因为他俩之间隔着柜台,徐金山也冲不过来继续打。
徐同道也没有发狂,冲进去跟徐金山拼命。
他今天要立威没错,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打算跟人真的拼命,不值当!重生前,他毕竟年近40了,没那么冲动。
他相信徐金山也没有拼命的冲动,所以,他冷冷地看着柜台里面脸色涨红的徐金山,目光再次下落,在柜台上扫了扫,看见一把水果刀,就上前一步捏着刀身,将刀柄递给徐金山。
冷声说:“耍狠是吧?那就拿刀捅了我,我保证站在这里不动,来啊!捅啊!不捅你就是孬种!不捅你抢的东西就必须还我!否则我跟你家没完!捅不捅?”
最后一句出口的同时,徐同道将手里的水果刀又往徐金山面前递近一些。
这时候,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些人已经哗然了。
有人喊:“哎哟哎哟,不能动刀!千万不能动刀啊!”
也有人喊:“金山,你可别犯浑啊!你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还有人喝斥:“小道!小道你个孩子疯了?快把刀放下!”
……
有人想冲过来拉架,但看着徐同道手里的刀,又不敢真的靠近,怕被误伤。
最为难、骑虎难下的是柜台里面的徐金山,他看着徐同道这小子已经把刀柄递到他面前,脸色涨得更红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徐同道,右手蠢蠢欲动,想发狠把这小子收拾了,但听着不远处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劝,还有他身后他老婆王翠花的惊呼和阻拦,他这只蠢蠢欲动的右手,始终没敢真的去握那把水果刀。
正应了农村那句老话:狠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此时徐同道的妹妹葛玉珠不知什么时候,也跑来了,就在不远处的人群前面,看见眼前这一幕,她吓得脸色苍白,带着哭腔喊:“大哥、大哥你快回来!大哥……大哥……”
徐同道听见了,但并没有回头。
立威的事怎能半途而废?
他就是料定徐金山没有拼命的勇气。
如果换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年轻站在他面前,他徐同道肯定不敢把刀柄递给对方,还用刚才那番话去刺激。
因为小年轻热血上头之后,什么事都敢干,根本不顾后果。
但像徐金山这个年纪的中年人,而且还是个精明人,那胆子就小多了。
“还给你!还给你!小道你快把刀放下,你家的东西都还给你还不行吗?我求求你这个小祖宗了,真是疯了……”
王翠花抻不住了,冲上来,一边喊着认倒霉的话,一边慌忙将脸红脖子粗的徐金山往回拉,徐金山脸色很不好看,谁都看得出来,他快气炸了,但却强忍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