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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地底基地中的五号大厅。
当年每当他们要和轮回者作战的时候，都会在这里集合，然后出发。
又或者每逢年节或者有什么值得欢庆的日子，大家也都会欢聚在这里，喝酒庆祝。
而现在，李靖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基地之中。
“小白你真棒，直接就将通道出口定在了基地之中。”
然后李靖朝姜小白竖了竖大拇指道。
夸奖是真心的，但难免有一些拍下女儿彩虹屁的意味在内。
姜小白神情有些古怪地看了李靖一眼道：
“现在整个封神世界都处于封闭状态，只有基地这一小块地方是正常的，所以空间通道只能也只会连接到基地中，并不是我的控制有多精确。”
李靖讪讪地笑了一下。
接着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道：
“为什么空间通道就不能连接到外面？”
“因为外面被封闭了呀！”
姜小白如此回答了一句。
李靖还是听得有些不明白。
“我没听明白。”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承认道，反正是自己女儿，不丢人。
“所谓的封闭一个折叠空间，你以为是什么？就是关上一扇门，让我们进不来吗？让这个空间和现实世界完全隔绝吗？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然后姜小白开始给自己的父亲解释。
“封闭一个折叠空间，其实是让这个空间整个世界都处于休眠状态。”
“所以，现在基地之外的世界，时间的流逝已经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静止状态，就像是整个世界凝固了一般。”
“这是这个世界此时最大的规则力量，如果我们此时走出基地到外面去，同样也要受这规则力量的束缚，马上就变成两个凝固的雕塑。”
“就算我恢复鸿钧道祖的力量，也无法打破这种规则。”
“而基地中还能保持正常，是因为这个基地中有3级力场的保护，隔绝了那种规则力量的影响。”
“这也说明x公司还没有完全放弃这个折叠空间，还保留了一个这样一个能进入封神世界的基地。”
“而如果哪一天，他们彻底关闭了这个基地，撤去了基地的力场，那么我们封神世界，可能就真正消失了。”
姜小白小脸满满都是严肃的神情。
李靖皱起了眉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能救的，只有这基地中的人。”
李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闺女，为父先想问几件事情……”
然后李靖摸着自己颔下短髯，沉思了一下道。
姜小白招了招手，大厅之中突然出现了两团白色的光团，飞到了两人的面前。
李靖的心中再次涌起了熟悉的感觉。
这种白光能够带着人去往基地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唯一的缺点是当人被这种白光笼罩着的时候，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所以当初在基地的时候，李靖并不喜欢乘坐这种白光，而宁愿走路。
当然，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去到了现实世界之后，算是见过了世面，不再是一个折叠空间中的土包子，总算知道了这团白光是什么东西。
这其实是一种联邦最新的智能移动传送系统，只不过这种技术，在联邦中也才刚刚成熟不久，几年前才上市，而且价格高得吓人，像只有主神公司这样的大公司才有财力大规模采购。
只不过在几十年前，这个基地中就已经有了这种技术，甚至比联邦市场上的那些更先进许多。
这个基地中的总体科技水准，本来就要比整个联邦社会领先好些年。
像蜀山游戏世界的基地中，接运玩家的，至今还是用摆渡车。
而姜小白本来已经准备踏进那团白光之中了，听到李靖发问，于是停下来脚步，转头问道：
“你想问什么？”
不久之前，在白眉真人的洞府中，她乍见李靖拿出来的惰性熵，兴奋之下喊了李靖一声“爹”。
但在那之后，姜小白就再也没有叫过了。
李靖倒也不急，而此时他也确实没心情纠结这些事情。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一个人救醒？”
李靖比划了一下道：
“嗯，就是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
“只要那个人的身躯还在就行。”
一般修行者的身躯，就算只是道童境的修行者，死后只要尸体保持完整，也是很多年都不会腐坏的。
至于殷素知，本来柳姨娘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法，加上又是一直在那个温度极低的大厅之中，所以一直保留着死去前的状态。
“然后我在打开封神榜，找到里面那个人的魂魄，用道法让他的魂魄回到他的肉身之中就行了。”
“当然，目前为止这种道法只有我会。“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留下了肉身！”
李靖又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看过当日大战的监控视频，很多人其实都已经尸骨无存了。
像雷震子，孙行土，又或者太乙真人，玉鼎真人，甚或是多宝道人，像太乙，玉鼎两位玉虚宫金仙，是自爆金丹而亡，自然不可能留下尸体。
而多宝道人就是直接被宇宙大帝捏碎了脑袋。
那么这些人又该如何复活？
“你当初把蜀山世界的那个黄泉血魔带走，后来苏妲己不是帮你在游戏中又造了一个吗？”
姜小白看了李靖一眼道：
“折叠空间种的生灵，在他们临死之前，这个世界的主控光脑都会保存在他们的身体数据，用这些数据就能重新造一个他们的身体出来，所以折叠空间中的生灵，只要身处折叠空间之中，就不会真正的死亡。”
“死去的只是他们曾经的灵魂和记忆。”
“这也是当初鸿钧道祖炼制出封神榜这件神妙法宝的原因。”
“或许当初她还没有想明白整个计划，但是她已经意识到了最重要的关键之处，那就是要让天地间的众生真正躲过折叠空间的轮回，那就要先保存好所有人原始的魂魄！”
“不过，有两种人是复活不了的。”
“什么人？”
李靖连忙问道。
“第一种，是鸿钧道祖自己。”
“因为s级生命之所以是s级生命，是因为他们是一个折叠空间的所有规则的化身，他们的灵魂也和那些天地规则纠结在一起。”
“我们能用基因数据重塑肉身，能后用封神榜保留灵魂，但是却无法复制那些规则之力，重造出一个s级生命。”
“所以每一个s级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死了也就彻底死亡了。”
“而鸿钧道祖很明白这一点，因此在她临死之前，才会将所有的道法神通和规则之力就全部转移给我了。”
“因为这些力量如果不放在我的身上，那么就讲随着她的死亡而彻底消散。”
“那么第二种不能复活的人呢？”
“第二种就是圣人。”
“圣人死亡之后，魂魄复归天道，并不会进入封神榜中，所以我们也复活不了圣人。”
姜小白如此说道。
李靖却是心中陡然一动，然后又问了姜小白一句。
“那如果们拥有圣人的魂魄呢？”
“那自然可以复活！”
李靖摸了摸自己的手掌。
因为封神榜中，还真有一个圣人的魂魄。
那是通天教主的魂魄！
“所以，只要拥有圣人的魂魄，就可以复活圣人是吗？”
李靖再次确认了一遍！
“不错，圣人，也就是现实世界中所说的a级强者，拥有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还没有涉及到真正的规则之力，所有还是可以重塑的。”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了！”
“那么，我们先去哥哥们哪里吧！”
姜小白当先走进了那团白光之中。
身后李靖微微笑了一下。
哥哥吗？
叫得倒是很自然。
然后他也走进了白光之中。
在这白光中，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却不能阻止人思考。
然后李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一个刚才在回来封神世界之前，他就已经在问题。
如果自己回到封神世界救人，只能救一个的话，最先救的人会是谁。
如果殷素知还在封神世界的话，李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先将殷素知复活带走。
不过现在殷素知已经被小白救出去了，自然不用再考虑这个问题。
那么，自己第二个会救的人，是谁？
第六百七十三章 生有来处
李靖凝视着金吒。
如果不算当初躺在金属台上，经过这个冰冷大厅外的匆匆那一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金吒了。
在域外天地的三年。
在现实世界中的半年。
在蜀山世界中的二十年。
虽然都是不同世界的时间，比如蜀山世界的二十年，只不过是现实世界的几分钟而已。
但对于李靖来说，是实实在在在他身上流逝的岁月。
所以他真的很多年没有见过金吒了。
此刻在站在金吒的面前，发现自己的长子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一些，肩膀也比他更宽了。
当李靖不在的时候，就是这副肩膀，扛起了整个家。
而金吒那张和李靖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庞上，一对剑眉看去也比他更加锋利一些。
只是现在金吒的眉毛上，凝结着许多白霜。
这里太冷了。
李靖如此想着，抬起手轻轻擦去了金吒眉毛上的那些霜冰。
擦拭地异常仔细。
金吒闭着眼，浑然未觉。
李靖沉默从他身前伫立了一会，走到了旁边木吒的身前。
木吒也闭着眼，也长的和他哥哥一样高了，只是比金吒要显得清瘦一些。
那张秀美之处和殷素知如出一辙的脸庞上，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错愕。
那应该是他临死前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柳姨娘会动手杀死他们。
但是木吒的脸上并没有怨恨。
木吒是一个从来不会去怨恨别人的人。
就像小时候殷郊殷洪欺负他的时候，如果金吒没有发现，木吒只会默默擦干泪水和血水，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家，甚至不会跟李靖和殷素知诉苦。
一个是因为不想让爹爹和娘亲再心苦。
另一个原因也是他真的不在意。
不是木吒懦弱，而是他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但如果有人敢威胁到他的家人，他的吴钩双剑，会比谁都锋利。
就像西岐城中，就像万仙阵中，就像基地内的最后一战，木吒做的那些事情。
李靖凝视着老二的脸庞，同样凝视了很久。
都说家中如果有三个小孩的话，老二总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也是最懂事的那一个。
这话，真的没错。
李靖想起过往的那些岁月，想起当木吒还不能修行时，看着哥哥的那种羡慕又隐藏地极好地眼神，心里突然有些疼惜，也有些愧疚。
自己对老二，确实是关注地少了一些。
然后李靖上前一步，用衣袖将木吒脸上的那些冰霜，也全部都仔细地擦拭干净。
接着，李靖走到了哪吒的面前。
多年未见，哪吒依然保持着那种十六七岁少年的模样。
在陈塘关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般模样了，此后不管过了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杀戮血火，悲伤绝望，但哪吒的容颜永远如少年般纯净清澈。
李靖知道，那是因为哪吒的身躯是玉虚宫的异宝灵珠子所化，岁月难以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但更因为哪吒拥有一个如他外表般纯净清澈灵魂。
哪吒是轮回者，但是在那个宛如地狱般腐蚀人心的轮回世界中，他却一直保持着他最初的本真和善良。
这些东西，哪吒隐藏地很深，但却一直都在。
自己的三个儿子当中，哪吒看去最狂最傲最冷酷，但其实确实内心最柔软的那一个。
也是最需要被关心的那一个。
李靖上前一步，和对待两个哥哥一样小心翼翼地帮哪吒擦去了脸上的冰霜，然后又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哪吒。
然后李靖转过身，姜小白从大厅外快步走了进来。
“测试结果出来没有。”
李靖问的是那条空间通道。
只有两边都打通之后，才能确定这条通道到底可以容纳多少人回去。
“出来了。”
姜小白点了点头道。
“几个。”
“除了我们，两个。”
只有两个吗……
李靖沉默了一下。
“我们先带哪两位哥哥走？”
姜小白凝视着身前的那三个冰雕般的青年，轻声问道。
上一次，因为只能带走一个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殷素知。
但是这一次，能带走两个，却反倒更让人难以选择，三个哥哥中到底要先带走哪两个呢？
姜小白看向了李靖。
她知道李靖此刻肯定非常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