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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一名青年步履匆匆的跑到了车边:“柴哥,少宇没了,跟他一起走的两个人,也没了,其中一人的尸体在河滩,另外一人在三十多米外的树林里。”
“嗯。”柴华南听见这话,微微点头。
……
一分钟后,岳子文那边的一名青年也跑到了库里南车边:“岳哥,达子死了,跟他一起出去的那个青年,在附近的一片树林子里被找到了,肚子挨了一刀,人失血过多没了。”
“岳涛呢,有岳涛的影子吗?”
“没发现。”
“嗡嗡!”
与此同时,玉清那台奥迪A8也从远处开了过来,车停稳后,玉清推门下车,走到了库里南车边:“岳总,前面的地形太复杂,车上的两个人被我处理了,但古保民趁乱跑了。”
“我知道了。”岳子文听见这话,斜靠在了座椅上,眼神颓然。
“岳总,柳效忠怎么办?”
“他不是想在这舍命为岳子文铺路么,满足他。”岳子文疲倦的扔下一句话,对司机轻声开口:“撤吧。”
司机听见这话,将车辆启动,其余人也纷纷登车,很快,两台A8就载着岳子文远去,而玉清四下踅摸了一圈,看着刚刚报信的青年:“哎,达子呢?”
“达子他,没了。”青年抿着嘴唇回应道。
“没了?”玉清当即呆愣。
……
岳子文离开后,柴华南那边的一伙人也很快整备,驱车离开了现场,而那台作为掩体的途安商务,已经布满了弹孔,直接被打报废了,杨东开来的那台CRV,虽然受损严重,但总算还不至于影响行动,一伙人挤了一下,很快离开了现场。
半小时后,众人沿着一条便道,将车开到了吴家窑附近,停在了路边。
“咣当!”
奥迪Q7的车门敞开之后,巩辉推开车门,迈步走到了本田CRV旁边。
“辉哥,怎么了?”本田CRV副驾驶的杨东见巩辉迈步走来,降下车窗问了一句。
“东子,咱们刚才虽然是在荒郊野外动的手,但动静不小,难免不会被人发现,而且咱们这几台车都带伤,走在一起太扎眼了,分开走吧。”巩辉轻声开口:“晚上好好歇歇,明天上午去公司集合。”
“好。”杨东微微点头,没有异议。
“枪里还有子弹吗?”巩辉再问。
“没了。”
“这个给你,路上防渗。”巩辉闻言,递过来了一个弹匣和一个用牛皮纸盒包裹的子弹:“枪是吞人凶兽,也是惹祸根源,慎用。”
“我心里有数。”杨东把子弹接了过来。
“好!”
二人语罢,巩辉再次登车,随后三台车向着三个方向行驶而去,很快隐匿在了夜色当中。
本田CRV内。
杨东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天驰的电话号码。
“喂,东子?”林天驰很快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你们撤出去了吗?”杨东听见林天驰的声音,内心稍安。
“放心吧,我们已经撤走了。”
“用我接你吗?”
“没事,放心走你的,到了市里,我会联系你。”
“好。”
“嘟…嘟……”
杨东打出去一个电话,确认林天驰平安之后,内心稍安,但同时也开始犯愁,之前的时候,他选择扣住霍恩阳,是为了把人交给柴华南的,可是霍恩阳又偏偏看见李静波开枪打死了达子,并且带走了岳涛,这么一来,杨东为了保护李静波,势必就不能再把霍恩阳交出去了,可是不管是霍恩阳知道的事情,还是他悍匪的身份,似乎都让杨东有些骑虎难下了,以他的身份,想让他杀人灭口除掉霍恩阳,他肯定做不出来,但是怀里抱着这么一颗雷,杨东也难疑心暗,一时间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铃铃铃!”
就在杨东思考对策的时候,又是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杨东看了一眼拨过来的陌生号码,按下了接听:“喂?”
“东哥,是我。”电话那端空白数秒后,李静波低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
第349章 臂膀皆断,前路通向何方?
在夜路上疾驰的本田CRV车内,杨东握着电话,听见李静波的声音之后,顿时蹙眉:“你在哪呢?”
“我已经离开元台镇了。”电话另外一端,李静波在W房店市郊的一家小超市内,拿着公共电话轻声回应。
“岳涛是不是在你手里呢?”杨东追问一句。
“是!”李静波毫不犹豫的把事情应了以来,随即补充道:“东哥,岳涛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个机会。”
“李静波,你他妈的究竟要干什么!”杨东听见这话,怒不可遏的一阵喝问:“你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吗吗?”
“东哥,没人知道岳涛在我谁手里,这把火,不会烧到你身上的。”
“你觉得我跟你说这番话,是怕引火烧身吗?”杨东气的手掌颤抖。
“东哥,我李静波这辈子,没别的指望,也早就活够了,如果真要说我活着还有点什么奔头的话,那就只剩下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了。”李静波停顿了一下:“你手里需要的,不是如今这样的我,等我再次回来,就不会再是你手里的累赘了。”
“你他妈混蛋!”杨东听见李静波的一番话,刚要紧咬,头脑中开始泛起炸裂般的痛感:“李静波,我他妈什么都不需要你去做,你别胡闹,现在马上给我撤回来!”
“嘟…嘟……”
李静波根本不能杨东把话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又在超市里买了一些烟和水什么的,付完钱以后,走出了超市,随后骑在一台偷来的摩托车上,跟顾北明二人一前一后的夹着坐在中间的岳涛扬长而去。
本田CRV车内。
“嘭!”
杨东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对着车门扶手就是一拳:“自以为是的血彪!”
……
另外一边,张晓龙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沙河水中之后,憋了一口气,顺着河底窜出了二十多米,随后才从另外一边爬上了岸,消失在了河岸边半人多高的干枯芦苇荡里,逐渐远去。
此刻的时节已经到了乍暖还寒的四月初,虽然已经距离寒冬愈发远去,但是一早一晚的天气仍旧寒冷无比,张晓龙上岸后没多久,四肢就被冰冷沉重的衣服冰的有些麻木,零度左右的低温,已经让张晓龙浸水的衣服有些僵硬,阵阵凛冽的北风吹过,更是宛若钢刀隔在肉上一般。
张晓龙不行了差不多半小时左右,终于赶到了一处城乡结合部附近,顺手在一家窗口外面扯下了几件晾晒的衣服,在一条深巷中换好之后,又掏出口袋里潮湿的现金,去附近一家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白酒,猛灌了几口维持着体温,等身体条件略有缓和后,很快又消失在了附近错综复杂的小巷内,不见了踪影。
……
一个半小时后,罗汉驾驶着CRV,已经沿便道返回了市内,因为车身上有好几处明晃晃的弹孔,所以两人也没敢把车往繁华的街道上开,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将弹洞的痕迹砸掉之后,把车就近扔在了一家修配厂,随后打车向浪花街方向赶去。
等杨东和罗汉返回浪花街住宅的时候,林天驰等人已经到了,一进门,霍恩阳也在床上躺着,嘴上贴着胶带,双腿也用床单绷着,进行着简单的止血,饶是如此,溢出来的血液仍旧染红了床单,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东子,怎么就你们俩回来了,看见李静波了吗?”林天驰等杨东进门后,看了一眼被关闭的房门,开口问道。
“先别管李静波的事,这个人怎么样了?”杨东斜着霍恩阳问道。
“情况不乐观。”林天驰微微摇头:“他身上中的是枪伤,我不敢送他去医院,咱们也不认识处理这种伤的私人医院和诊所,要不咱们打电话让柴哥帮帮忙?”
“不行,这件事不能让老柴知道。”杨东打断了林天驰的话,看了一眼霍恩阳已经泛白的嘴唇:“他得马上输血,伤口也得抓紧处理,给毕方打电话吧,让他找一家在市内熟悉的医院或者诊所,我给你列张单子,你去拿手术需要的工具和药品、血浆。”
“好!”林天驰点头应和。
“撕拉!”
杨东语罢,伸手扯掉了霍恩阳嘴上的胶带:“哥们,给谁卖命的?”
霍恩阳斜了杨东一眼,沉默不语。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杨东话锋一转:“什么血型?”
“O型。”
“知道回答我这个问题,你倒是还不算太傻。”杨东莞尔一笑,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纸笔,用十分漂亮的楷体字开始一一记录自己所需的药品和工具。
……
这天晚上,杨东因为忙活霍恩阳双腿的枪伤,一直折腾到了清晨五点来钟,才能短暂休息,杨东虽然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但毕竟是中途肄业,理论基础就算再扎实,也没经过多少实践,但总算帮霍恩阳止住血,并且缝合了伤口,只是李静波的两枪,已经把霍恩阳的双腿膝盖彻底干废了,这个人能够再站起来的几率,已经等于零了。
杨东忙完霍恩阳的手术,在床上短暂休憩了两个多小时,就被闹铃吵醒,随后迷迷瞪瞪的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出门拦了一台出租车,赶往了聚鼎公司。
半小时后,杨东推门走下出租车,迈步进了聚鼎公司门口,刚好遇见了要出门的雷钢。
“来了。”雷钢见杨东进门,点头打了个招呼。
“钢哥,这么早就要出门啊。”杨东也颔首致意。
“嗯,昨晚少宇和两个兄弟没了,我得去料理他们的后事,还得去一趟少宇的老家。”雷钢伸手拍了拍杨东的胳膊:“上楼吧,我大哥等你呢。”
“哎!”
杨东应了一声,随后买不上楼,直接去了柴华南的办公室,见房门敞着,便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房门。
“来了,进来坐!”柴华南见杨东到了,招手叫了一句。
“柴哥、辉哥、成哥!”杨东进门后,跟柴华南和巩辉、小成纷纷打了个招呼。
“嗯,你做,我去拿茶叶。”小成莞尔一笑,率先起身离开。
“昨晚的事,多亏你了。”柴华南见杨东落座,微微一笑:“否则结局还真未可知。”
“柴哥,你玩笑了。”杨东听完柴华南的话,同样莞尔:“昨晚辉哥和钢哥都在,即使没有我,他们也能保你无虞。”
“不行了,我们年龄大了。”巩辉微微摆手:“昨晚那伙人明显是准备往里面硬冲的,真动起手来,结局还真不一定,就像你当初第一次见我们那次,你不是也用枪指着柴哥说过,名气不能为人挡子弹吗。”
“辉哥,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干什么。”杨东听见这话,霎时老脸一红。
“大辉说的没错,昨晚如果不是你挟持了岳子文,恐怕我都得动枪了。”柴华南点燃了一支烟:“我都这个岁数了,即使对方的人真冲进了院子,你也不能让我跳墙跑吧?”
杨东听见这话,没有搭茬。
“昨晚岳涛下落不明,咱们说不知情,但是岳子文不会信的。”柴华南直白开口:“如果他下一步见不到岳涛,你会很危险。”
“嗯,我想到了。”杨东微微躬身,拿起了柴华南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即使岳涛被找到了,岳子文也不会容忍被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所挟持。”
“你做海运业务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柴华南突兀的岔开了话题。
“已经谈好了,等着签合同呢。”
“昨晚的事,你是为我去的,后续的事情由我来处理,你就别参与了。”柴华南说话间,小成也端着茶壶摆在了桌边,趁着小成给几人倒茶的间隙,柴华南继续开口:“以后就安心做你的海运业务,少管江湖事。”
“柴哥,我如果真想从这件事情里面抽身,那我根本就不会去W房店。”杨东停顿了一下:“大忙我帮不上,但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还可以应付。”
“随你吧。”柴华南见杨东态度坚决,端起了茶盏:“如果你真想帮忙,就继续帮我查一下昨晚那伙杀手的信息吧,这些人手里的消息对我很重要,而且岳涛也可能在他们手里。”
“好。”杨东听见这话,心下一紧,开始低头饮茶。
……
市郊某地,一户荒山上用泥胚搭建的果园看护房内。
古保民孤身一身靠在黄土墙壁上,用绷带在胳膊处的枪口缠了几圈,最后用牙咬住绷带一断,将伤口勒紧,因为没有麻醉药,所以古保民硬生生的闷了半瓶白酒,饶是如此,伤口的疼痛仍旧难以忍受。
“呃——”
伤口处传来的灼痛感让古保民一声闷哼,他随后又看了看地上的一把卡簧刀和剜出来的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很快,电话难断就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