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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烟抓起宁帆胳膊，眼里满是关心。
“疼么？”
“还好。”
“快去休息吧。”
宁文烟说完这句，突然想到什么，补充一句。
“对了，我这边刚收了一根灵芝，你带回去补一补，好好休息。”
“好，谢谢二姑了。”
宁帆应下，却不动身子，眼睛落在龙形底座上。
“这东西，我能买吗？”
“嗯，行……啊？”
宁文烟愣了下，没有想到宁帆居然会提这个要求。
从道理上来说这东西到了宁元斋，外人再来说买卖这就是砸锅抢生意了。
可现在想要谈价格的居然是宁帆。
左右都是自己家人，这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买了，不就是你买了么？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不一样。”
宁帆想了想，决定还是把秘密透露一些出来。
“这个东西，关系到周朝灭亡和周天子宝藏的事情。”
“真的？”
宁文烟听到话也震惊起来。
在古玩这一行的，就没有不知道周天子宝藏的。
当年周武王姬发定都镐京，创建周朝，共传国君三十二代，三十七王，国祚近八百年。
这么多年的财富和积累，虽然记载中全部被秦国得到。
可是根据秦史记载，却是少了近半，这半数的东西，有人说是周天子为了复国早早转移到别处藏着的。
可是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发现过这个宝藏，所有人只当是笑谈。
现在听到宁帆说这个东西居然和周天子宝藏相关宁文烟完全愣住。
好半晌，迟疑开口。
“是真的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河里捞出来的东西放在哪里
“嗯……八成把握。”
宁帆本来想说死，毕竟这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这么绝对。
毕竟周朝到现在，两千多年过去了。
史料没有记载周天子的宝藏被人发现，可是万一有因为地质关系暴露出来，最后成了明藏被人搬空的，也有可能。
毕竟历史上也有因为地震把东西震出来的。
故宫博物院现在藏着的商朝龙虎纹青铜尊就是因为地质原因自己从墓里面出现在河道中。
而且东北那边不少辽墓也是受到地下河冲刷，墓室中的宝物外流，甚至一度钓鱼都能钓上来辽代金壶金碗。
这些事情，系统也不可能有记载，万一真的发生这种那个事情，宁帆也没有办法。
所以只说了八成。
没想到宁文烟听到这个概率当场脸色大变，跟见了鬼一样。
“八成？小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太低了吗？”
“那九成应该也可以，主要是不知道有没有流出。”
宁帆说完这句，宁文烟是彻底傻住。
她就想问问这东西是怎么看出来有周天子宝藏的线索的，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子直接给自己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
九成概率找到周天子的宝藏。
宁文烟只觉得自己浑身血管都凝固住，整个人说不出一句话。
“挖掘周天子的宝藏！”
多少考古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
可是理智还是让宁文烟问出心里话。
“这个宝藏，小帆你打算怎么挖？”
“挖？我为什么要挖？”
嗯？
宁文烟听到话皱起眉头。
宁帆自己不挖，找这个是为了做什么。
“给二叔，让他们去挖。”
“这种出力不讨好还有可能要被招安的事情，我才懒得管。”
宁帆随意挥挥手。
“好了，二姑，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想起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等等！”
宁文烟叫住宁帆，重新喊了徐海斯过来。
“小帆，徐老正好在这边，你和徐老说说这个东西是怎么看出来的。”
宁帆看一眼徐海斯，明白过来宁文烟的想法。
这是想趁机让自己给徐海斯说明一下问题。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停下脚步，眼神落在百龙青铜鼓座上，微微挑眉。
“徐老，你说这个东西是假的，有什么证据么？”
“有！”
徐海斯本就对不信这东西是真的，听到话后直白道。
“这不是很简单么？”
“这个器型看起来是周朝的鼓座没错，可是形状太过分夸张了。”
“周代有用过这种盘龙底座，不过一般都是少量的龙互相盘旋而成。”
“在目前出土的文物记载中有几个鼓座，都是双盘龙、六盘龙，最多一个不过是八盘龙。”
“这些规格和制式的确是周天子用的。”
“可是眼前这个东西完全对不上吧？”
“别的就不说了，一百多条龙挤在一起，这是龙还是蛇窝？”
“杂乱不堪，没有一点美感，混乱！”
“而且我看过这些龙边角链接处的工艺，完全不是周代能有的工艺。”
“这么复杂的东西，故宫博物院青铜组都不一定能够修复制作，要说当年的工艺水平，我不信！”
宁文烟点点头。
这个理由也是她犹豫的原因。
古代与大型青铜器只有范铸法和失蜡法，而这么高精度的物品基本只有失蜡法可以铸造。
可是失蜡法在战国时期才大规模开展使用，在周代出现这个技术，有点太早了点吧？
宁帆听到理由，微微一笑。
“还有么？”
“有！”
徐海斯听到问题以为宁帆被自己说服，得意说出第二个点。
“刚刚我问他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他说是山上捡的。”
“这怎么可能？”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扔在山上，必然有蹊跷。”
“那也不能判断这个是假的吧？”
宁帆看着东西反问一句。
徐海斯苦笑一声。
“这就是你不知道古玩行水深了。”
“这种拿不定的东西，八成都是别人做了故意拿来想要测试的。”
“虽然自古就是无商不奸，可是真正的商人都不会奸诈，毕竟影响后续的买卖。”
“可是一般的卖家就不一样了。”
“一锤子买卖，谁管你后面怎么样，尤其是这种随便卖了东西就走的。”
“古玩行多的出事，都是在这种地方。”
“历史上不乏有鉴宝师被人拿着半真半假的东西坑过的。”
“比如有些瓷器，知道鉴定师喜欢看圈足，特意真假拼接出来，用假的器物做旧后接一个真品残器的底座，摇身一变价格就上去了。”
“这种东西只要认证过一个，后面的名声就烂了。”
“毕竟别人可不知道你这是被骗了上套的，还以为是故意这么合伙坑人的。”
“种种原因，这东西，只能是假的。”
宁帆听到话也明白过来。
再看徐海斯的样子，嘴角微挑。
“那徐老就不担心这个东西是真的么？”
徐海斯听着话长笑起来。
“这要是真的，我只需要说一句自己技术还不到家，找补一句，总好过名声都臭了！”
宁帆一阵哑然，他到是没有想过还有这种做法。
不过也能理解这样的。
毕竟一般的鉴定师不是自己，挂逼不会看错，可是人会。
这种靠声誉吃饭的行业，出现徐海斯说的问题也就基本宣告行业生涯终止了。
这么一想，宁帆也就不再多问，重新看向拿东西来的老人，询问这东西的确切来历。
“就是在山上捡的。”
“当时我在山上找木头，路过一个……”
“假的。”
老人还没说完，宁帆就开口打断他。
“这个东西，不可能是在山上发现的。”
“我发现的我还能不知道？”
老人拍着桌子大叫起来。
“好！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就是不想买。”
“刚刚我说这个是真的东西，他说这个是假的，想要压价。”
“现在你又说我说的话是假的，怎么、又要压价了吗？”
“告诉你们，没门！”
“我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少五十万我不卖！”
宁帆听着话，面色不变，淡淡开口。
“那你从河里捞出来的东西，现在都运到哪里，你还记着么？”
话音落下，老人脸色剧变，退后半步惊叫出声。
“你……你都知道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观山封家遗宝，风水玉盘
屋内三人本来以为宁帆就是随便说说，听到这话都意识到这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纷纷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宁帆看着老人，眼神落下，在青铜盘龙座上弹指一敲。
“老人家，你说这个是山上捡的，可是这明明是水汽绿，埋在水边不远处才有的痕迹。”
“只不过土层不是很湿，所以才有土沁锈，可是底子明显是水沁绿。”
“这东西是水边挖出来的，距离水边不到百米。”
“你也不是真的靠山吃山的人。”
“常年在山上的人，不会有这么白净的皮肤的，还有手上的这个老茧，根本不是常年握农具才有的。”
“四指指腹加上拇指这一圈，这是常年握着柱状物体用力才会有的痕迹。”
“说白了，挊不需要这么大的力气，只有洛阳铲打土才这样。”
“只不过你不是盗墓的，而是淘金的。”
“对吧？”
淘金的？
屋内几人同时瞪大眼睛。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再看老者，果然看出几分端倪。
只是有个问题，淘金的不是也要风吹日晒的么？和宁帆说的面皮白净也扯不上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抽水机。”
“他做的已经不是那种小门户的沿河用笸箩淘金的方法了。”
“而是直接探测出金矿，再去附近的金河中挖沙提炼沙金的手段。”
“这是从东北老林子里面传出来的方法，看你这个年纪，应该是祖上当过响马，才知道这些的吧？”
“这些都是你看出来的？”
宁文烟和徐海斯没有说话就听到老人说出这么一声。
半晌，叹口气。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很不错！”
“老夫的身世，和你说的没有一点差错，的确是一个淘金客，这个东西也是在山上找金矿才打出来的。”
这下屋内所有人都愣住。
他们都没想过还有这个可能性。
死死看着宁帆想要听听他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
宁帆也不隐瞒，指着老人手指开口。
“他的手掌有老茧，指腹却几乎光滑，同时汇集了倒斗人和金客才有的特征，必然是从事过相关行业。”
“听他说话有东北口音，而且是兴安岭山里的那种。”
“现在的人不会有这种口音，建国之后还有这个口音的只有两种人，洗白的响马和逃出来的金客。”
“而用洛阳铲探矿，金河淘沙金也是那边传出来的方法，只有在那边部分流传。”
“很容易确定之前的身份。”
“那后面的事情呢？”
徐海斯已经完全不顾自己年龄，焦急问着宁帆。
“前几天恰好看过新闻，宝友在几个地方大兴土木做农家乐。打着脱贫的名义干挖河沙淘金的事情，正好记住了这张脸。”
这话说出来，徐海斯也无话可说。
这是堂堂正正推算出来的，他就算是有看出文物的实力，也没有办法看出这么多。
啧啧两声，感慨一句。
“后继有人！青出于蓝啊！”
宁文烟眼中也闪过一道异彩，挑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宁帆说完话，不放过老人，逼近一步，强势开口。
“西周墓，老金矿，这是从秦岭金龙山那边弄出来的东西，如果没记错，是周天子墓。”
“你探金矿的时候发现土质不对，本来淘金的心思改了盗墓的想法。”
“想要干一票，找到东西就收手。”
“没想到找到你要的东西后，额外发现了这个东西。”
“这东西就是你打算来探探路的。”
“说的五十万，其实你不管多少钱都不会卖，只是待价而沽，对么？”
宁帆说完，看向老人微微一笑。
“你……”
老人浑身发寒，看着宁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的安排和计划居然一个照面就被宁帆看透了。
半晌，狠下目光，压低声音。
“小伙子，你说的不错，不过这又怎么样？”
“这东西我咬死说是我捡到的，大不了上交了去，我照样没有事情。”
“河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交上去的话，你们这生意肯定是做不成。”
“而且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买这个东西么？”
“你舍得？”
老人笑呵呵地说完，手掌落在青铜座上缓缓摩擦，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