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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挽歌同意了。
那一个月,对他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难捱。
而他怀里,小小的高歌,就像个天使一样无忧无虑。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又大又明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她的眼睫很长,嘴唇粉嘟嘟的,不管他从曲挽歌那里承受多少白眼,只要看见这孩子,心情就莫名的变好。
他起初想给孩子喂奶粉,但是小家伙非常挑,奶粉一口不肯喝,非要喝母乳,可是曲挽歌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她甚至不肯用奶水直接喂这孩子,每次听见小家伙饿得扯着嗓子哭,他心都揉在一起。
那哭声惹得曲挽歌烦了,才肯用碗挤出一碗乳汁,小家伙喝的眼睛都眯起来,高建群看得心都化了。
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曲挽歌养好身体走得时候,高歌的五官轮廓已经清晰了不少。
她像极了曲挽歌,漂亮的像是个瓷娃娃,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动摇曲挽歌离开的决心。
她离开那天,甚至没有看孩子一眼。
她就这么走了,留下他一个单身汉,带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婴。
那段日子并不好过,他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晚上还经常被孩子的啼哭声弄醒。
起初他找了个保姆,帮忙带孩子,但是没两天,保姆就辞职了,原因是因为孩子太闹,他一开始不相信,如果不是饿了,或者要大小便的时候,小家伙基本上不会哭,所以他又找了两个保姆,但是这两位离开的原因,也是因为小家伙太闹腾。
他这才意识到,这小家伙人生得厉害,不是他抱着,就扯着嗓子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也不肯停。
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被深深需要着的感觉。
他辞了工作,带着孩子回了海城,租了一套房子,开始在家里帮人写论文,做翻译。
当初赚的那一笔钱,他始终没敢动,孩子现在小,花费少,将来长大了,上学,都是要用钱的,他还没有做好未来的打算,所以这笔钱就存了下来。
写论文赚得钱并不多,但是贵在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来照顾小家伙。
小家伙很乖,他工作的时候,将她放在旁边的婴儿车里,她自己能玩一上午,等他工作完了,走过来抱着她换尿布,小家伙就咧嘴冲他笑,这个时候,不管有多累,他也觉得特别满足。
高歌十个月大的时候,他重新开始找工作。
他的学历很高,跟着导师那些年又积累了不少经验,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份高薪工作。
他又请了保姆,找顾孩子,自己开始在工作上大展拳脚。
他有能力,眼光又好,还踏实肯干,公司老板特别喜欢这样的人才。
半年时间,就从普通员工,晋升为金融顾问,那个年代年薪已经六位数,那是相当可怕的。
高歌在一岁零四个月的时候,学会了说话,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
也是这个时候,他得到消息,曲挽歌跟萧振东结婚了,后来,遇见了以前的同学,才听他们说,萧振东结婚的时候,给他邮寄了请帖,但是他们当时都不知道他在哪儿高就,这份请帖就搁置了。
他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萧振东不知道,曲挽歌却是知道的,明知道却不肯说,只是不想让萧振东见到他,不想他破坏她唾手可得的幸福。
他选择性的忘记了那个叫曲挽歌的女人,忘记了自己曾经深爱过她,忘记了自己爱她爱到放弃尊严,他余下的生活里,只有一个叫高歌的女儿,那是他全部的爱与希望。
第614章 曾经沧海(四)
第614章
他努力着,上进着,他想为自己的女儿创造更优质的生活,他想带她开阔眼界,这样长大了,就不会轻易被男人所骗。
但是他没有了那个机会。
高歌两岁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晕倒在办公室。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
医生告诉他,他病了,他的肾脏出了问题。
他没有做体检的习惯,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病的这么严重,查出来的时候,已经相当严重了。
他当时已经是公司非常得力干将,上面对这件事也非常关心,替他联系了医院,帮他报销了打大部分的医疗费,也是幸运,半个月就找到了肾源。
等待手术的那段日子,保姆每天都带着小家伙来医院看他,原本有些难捱的日子,因为这个小生命,渐渐有了些生气。
她比别的孩子,学会走路的时间要晚,但是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稳,几乎没有摔过跤,她学说话却很快,虽然吐字不清,但是高建群却奇异的能听得懂。
有一次,他刚做完肾透析回来,躺在病床上虚弱的不能动的时候,小家伙我再床边,一双黑琉璃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动一下,或者有什么样的表情的时候,小家伙就立马过来,问他疼不疼。
她太小,并不懂事,但是看着大人们凝重的表情,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小模样小心谨慎的。
这个时候,高建群的心就变得特别的柔软,也更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
手术如期进行,但是过程却不容期盼的那样顺利,手术结束的第三天,他身体就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再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之后的两个月内,他断断续续进了四次病房,身体的透支也越来越厉害,这颗肾脏在他体内并没有很好的融合,甚至加速了衰竭。
几乎没隔几天,就要做一次肾透析,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医生终于宣布了手术失败,公司惋惜不已,给了他一笔抚恤金后,不再派人来医院看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第425节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他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接受了这个消息,然后才想起要交代自己的身后事,尤其是眼前这个才两岁大点的孩子。
他给保姆结了工资,将剩下的所有积蓄,转存道一张银行卡上,带着孩子,找到了当时在海城一个服装厂打工的弟弟——高建明。
那是他人生中做的最艰难的决定,他把孩子,连同那笔钱,一并给了高建明,告诉他,存折上的钱他可以都给他,但是要他帮自己带大高歌。
高建明当时刚结婚,妻子是在老家娶的,两人办婚事的时候,高建群正参加毕业答辩没回来,但是给了很丰厚的一笔份子钱,足够他们在当时的小县城里盖一栋新房。
高建明从小在高建群的阴影下长大,镇上人习惯拿两个兄弟比较,他初中毕业时候,念了一个中专,出来之后,分配到了一个机修公司做电焊,活又脏又累,所以他没干多久就辞职了,一心想着在外面闯荡一番事业,让老家人刮目相看。
但是外面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么好赚,他当初去京都找高建群的时候,对方给了他一笔钱,再加上结婚时候,又给的一笔,足以让他租一间小店面,做一点小生意。
而他的梦想是开公司,有自己工厂的公司,那些钱根本就不够。
本来他就盘算着去高建群那里借点钱,机会就这么来了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高建群生病的事。
开公司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尽管他一点都不想养这个孩子,所以他没有跟罗慧英商量,就答应了。
孩子被高建明抱走那天,她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一向安静的孩子,突然撕心裂肺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他狠着心让自己不去看不去听,然后绝情离开。
高歌被抱走没几天,他有一次进了医院。
这次医生下了病危通知,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突然间要结束,他突然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
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中翻腾而过,最后放心不下的竟然只有高歌。
他不指望高建明会像对自己女儿一样对待高歌,只要让这孩子,衣食无忧,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长大,给她健全的教育,让她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这就够了。
至于曲挽歌,那个偷走他整颗心,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的女人,她永远不知道自己为成全她的爱情做出了什么。
他的爱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他突然有种不甘心,深深的嫉妒,所以他将本该带进坟墓里的事情,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存放在在了照片里,藏进辞海中,交给了高建明,告诉他,等高歌长大成人之后,将它们交给高歌。
高建明并没有给高歌,不是他忘记了,而是罗慧英提醒他那里面很有可能藏着高建群给高歌留下来的遗产。
他虽然觉得有些别扭,最终却听从了罗慧英的建议。
高建群去世之后,高建明在海城买了一块儿墓地。将他安葬,而两岁的高歌,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慢慢忘记了那两年的记忆,她对高建明一直有着期盼,就是她潜意识里对高建群的记忆。
慕云泽坐在病床前,拉着高歌的手轻轻摩挲。
她头上的伤被重新处理了,伤口处的头发被剪了,露出一小块头皮上面,细长的伤口,血淋淋的,看得慕云泽心疼不已。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万幸孩子没事,除了头上的上,就是膝盖上的擦伤,应该是摔倒在地的时候磕破的。
她昏迷的时间很长,长到慕云泽有一种恐惧的担忧,担忧她会醒不过来。
他伸手轻轻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撩开,手指轻轻摸索着她光滑的皮肤,轻声道,“你打算一直让我着呢等着吗?我知道你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可是现实除了残酷,还有我,还有孩子。”
第615章 她追求的爱情,代价就是孤独终老
第615章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一遍一遍的摩挲她掌心的纹路,小心又温柔。
“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去出差,封明那边找到了合适的骨髓配型,但是那
姑娘是个旅行记者,行踪不定,而且联系方式一直换,我就亲自过去,把人带了回
来。”
说到这里,他的手指微微攥紧,关节处微微发白,那是隐忍的征兆。
“你是故意不说的不是吗?”
方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慕云泽动作顿了顿,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方糖走过来,将花放在桌上的花瓶里,淡淡道,“只要你不说,曲挽歌就会把救萧
茵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高歌身上,一个本身就不被期待出生的女儿,一个她捧在心
头的掌上明珠,曲挽歌会做出什么样选择,你心知肚明。”
慕云泽脸上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冷冷道,“这么会编故事,你可以去做编剧了。”
方糖扯了扯嘴角,“是不是我想多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其实并不太想高歌跟
曲挽歌相认吧,除了想保住孩子外,更大的原因,是你想再感情上成为她唯一的依
靠。”
“小歌是个特别倔强,又特别独立的人,我说的独立,是在感情上特别的独立,离
开了你,她依旧可以做回那个万众瞩目的高歌,可这怎么会是高高在上的慕大总裁
所允许的呢,你想成为高歌感情上最后的依靠,最大的寄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
你哪一天不爱她了,就相当于亲手杀了她,慕云泽,爱情是一件圣神的事,它跟友
情跟亲情,并不矛盾,你不能你这样太自私,也太狠心。”
如果他一开始就将骨髓找到的事情,告知萧家,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慕云泽不是普
通人,他每做一件事,肯定是能想到结果的,直到高歌今天发生意外,她心头的疑
惑,突然就明朗了。
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慕云泽没说话,撩起被子,平静的帮高歌掖了掖,转过身,淡淡道,“所以我打算
搭上我的一辈子,做她最大的依靠。”
方糖无话可说。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只是慕云泽比一般人,更加的极端。
“你就不怕她知道了恨你?”
她忍不住问道,这个男人自信的样子,让他替高歌有点打抱不平。
“我只是让她看清楚真相,何错之有?”
慕云泽回答的平静又冷漠,但是他的心却不如这般平静。
他料到了结果,却低估了曲挽歌狠心的程度,从手术室将高歌抱出来的时候,他的
手一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这是他没有料到的最大的意外。
方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一眼高歌,低声道,“小歌醒了,你通知我一下,我
再来。”
慕云泽淡淡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