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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这样简直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随着陈觉一声惨叫,老头凭着自己多年正骨的经验,先将陈觉的食指头用力掰正回原位,然后用两小块长条木板捆在手指头上加以固定。陈觉疼得五官都移位了,身子忍不住向后挣脱,老头却把他硬生生抓住,然后招呼沙子莫过来帮他按住陈觉,我见状也急忙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过去搭手。
刚弄完一根手指头,陈觉就疼得死去活来了,当老头处理他中指的时候,满头大汗的陈觉疼得几乎昏厥了过去,那场面就好像是在上刑一般,看着陈觉如此痛苦,我心如刀绞,泪水也止不住了。
手指头被固定住了,老头刚起身去拿药,陈觉就猛地挣开了我和沙子莫,一头栽倒在床上,捂着右手无比痛苦的在床上打起滚,任凭我怎么呼喊和安抚,都无法帮他减轻一丝折磨,他那惨叫声在屋子里回响良久……
最终老头给陈觉喝下了些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的药,陈觉才渐渐意识模糊起来,表现也没刚才那么吓人了,只是目光呆滞的躺在那,无力的喘息着,直到最后彻底昏迷过去。
胡柏航的情况老头也有些无计可施,为了避免发生危险,他只能喊来了街上的两个人,再三叮嘱了一番便拜托他们把胡柏航送到了医院。胡俊也服下了些药,然后就虚弱的靠在一边儿,还好他和我一样,算是比较抗打的,不过还是忍不住嘴里发出轻哼声来。
见他们都暂时得到了处置,我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屋子在摇动,早就疼得失去知觉的左脚一软,我就仰面摔倒在了地上。老头和沙子莫忙把我扶到了沙发上,我痛苦的指着左脚却说不出话来,额头的伤也火辣辣的作痛,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支撑我坚持到了现在,但我现在终于要坚持不住了……
老头给我吃了止痛药,又让沙子莫用药酒给我揉搓脚腕,然后就心急火燎离开了诊。看得出来,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他也慌乱无比,而我也意识到,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更大的不安感笼罩在我头顶。
“你们可真能作,图意啥啊。”沙子莫叼着烟边给我的脚擦着药酒边说道,我却只能疼得哼哼两声作为回应,然后伸手示意让他给我抽两口烟。
沙子莫瞟了我一眼,把嘴里的烟递给了我,我颤抖着手把烟送到嘴边猛吸两口,然后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身体的抖动也让我浑身每个关节都疼痛难忍,真有种快要死了的感觉。
“真不知道你折腾到啥时候才算完,消停过日子多好。”看着我如此狼狈,沙子莫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对我埋怨着。我硬挤了一个笑容,想起我们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和大家都过上消停日子嘛,只是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就算你再狠那又有啥用?”沙子莫呼哧了下鼻子继续说着,“打来打去遭罪的都是自己,天天还得担惊受怕的,再牛逼的人也是肉做的,一刀下去照样皮开肉绽,没准小命就丢了,你是不是觉着自己那命不值钱啊。”
“屁话……”我无比虚弱的说,“谁的命都值钱,但你要是不狠,别人就得觉着你的命贱。”
“你小子!”沙子莫瞪着他那牛眼,用手点指了我两下,“你这不要命的劲儿还真跟我以前一个德行,可你看看我现在又咋地了,天天鸡巴在菜市场剁肉、卖肉,这辈子就这样了。”
看着沙子莫脏兮兮的模样,身上那满是血污的衣服都遭苍蝇了,我一下回想起他上学时候的样子,那时的他在我们学校内外也算是有名号的人物,谁见了他都得躲着走,除了我之外几乎没什么人敢直接惹他。
我不知道他后来的“消沉”是不是跟我当初那一刀有关系,今天看见他,我就忍不住在想,如果当时我那一刀真的捅进了他的胸口,或者要了他的命,或者是把他给捅废了,那今天我们各自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
人们都说是我那一刀把他下破了胆,要是没有我,他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幅落魄不堪的模样,即使天生愚钝的他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好学校,但起码他也可能在另一条道路上风风光光,总不至于沦落到十几岁就在菜市场卖肉吧。
“老沙,对不起……”想的这些,我忍不住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声。
他听到我的道歉愣了下,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眼神确实带着内疚,那张大脸冲我微微一笑,很淡然的说:“其实我还得谢谢呢,要是没你那一下,我也不能想明白这些事儿。”
“谢我,你他妈埋汰我呢吧。”我心里有点吃惊,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反话,僵笑着说。
“你别不信,是你让我彻底明白了,啥都没有命重要,好好活着才是真格的!”沙子莫很认真的说,“我不怕别人笑话我胆小,我又不是没疯过,无所谓点事儿,别看我是个卖肉的,我现在哪天都能赚个百八的,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你们谁行?”
“好,你厉害,行了吧。”我打趣道,可心里却有种触动感,我竟然羡慕起这个被我一刀“吓破胆”的家伙,起码在相比之下,他已经找到了自己人生要走的路,没有迷茫和彷徨,也不需要热血和冲动。
“好好活着,要是命和自由没了,那真就是贱命一条了。”说着他从我嘴里把烟夺了回去,然后惋惜似的摇摇头。
第755章 逃离避风港
这一夜异常的难熬,除了担忧外面的情况之外,陈觉不时因为疼痛发出的轻哼更是使我心痛不已,而沙子莫大彻大悟之后对我说的那番话也让我陷入纠结的沉思,我想不明白事情什么会搞成这样,更不确定这样算不算是报了仇,我到底赢没赢,这种胜利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天蒙蒙亮了,街上传来店铺和行人的声音,我一睁开眼睛就觉得脚疼得要命,朝屋子里四下看了看,不光沙子莫早已经离开,连胡俊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不知去向了,屋子里只剩下我跟仍在忍受煎熬的陈觉。
我费力的撑着桌子向窗外看去,向西街依然一切如旧,这也让我有了几分安全感,在我看来这个地方就是最可靠的庇护所,可以为我遮挡任何的狂风暴雨,只要呆在这儿,我就是绝对安全的。
心里正想着,老头从诊所的后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十分憔悴,看样子一夜没睡,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心里也不太是滋味,而陈觉的药劲已经过了,又开始疼痛难忍的低声呻吟起来,这让他不由得眉头紧皱,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在遭罪。
“二爷爷,再给陈觉喝点药吧。”我实在不忍看陈觉这幅模样,急忙央求道,然后握着脚腕说,“顺便给我也来点儿,太疼了……”
“不行。”谁知老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很严肃的说,“止疼的药里都有上瘾的玩意儿,老吃就他妈废了,现在就得忍着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吓得就倒吸了口凉气,突然想起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偷偷吃止痛片缓解脚伤,简直把那东西当成了灵丹妙药,不吃两片就浑身不舒服。渐渐的我也有些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身体的需要还是心理作用,竟对拿东西产生了莫名的依赖性,难不成这也是上瘾的表现?可此时被伤痛折磨着的我却还是想吃两片顶一顶,实在承受不住这种折磨。
老头坐到陈觉面前,拿起陈觉的右手端详起来,一旁的我都清楚的看到,一晚上的时间陈觉那两只手指头已经肿的不像样子,还呈现出吓人的红黑色,我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人的手指头。
在陈觉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中,老头狠着心给他又换了药,这样的场面我不禁也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甚至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我觉得陈觉的状况似乎比前一晚似乎糟,痛苦也更深了。
“二爷爷,你联系着我老爸没啊,咱现在去医院能有事儿不?”我实在不忍看着陈觉这样痛苦,急忙问道。
刚安顿好陈觉的老头冲我摇了摇头说:“我是没联系上,现在街上也没人能找着他,连他在哪住院都没人知道。”
“那咱们现在咋办啊?”我无助的问,老头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看了看外面又看看时间,然后对我嘱咐道:“待会儿我找人过来把你送走,街上不能呆了,你们这回的祸可是闯大了。”
“走?去哪儿啊?”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如果连向西街都不安全,那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而且我仍然相信向西街完全可以保护我躲过所有的麻烦。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街道突然嘈杂起来,一种不祥的气氛使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还没等我向外看去,诊所门口就有人猛拍着窗户大声喊着二大爷。老头身子也是一紧,急忙走到窗边打开窗子问道:“咋地了,啥事儿啊?”
“长乐街的来了一伙儿人,说要咱们把太子和小觉子交出去,现在都到街口了,他们还把警察也带来了!豹哥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赶紧让太子躲一躲!”来人说完话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老头则脸色发白的站在窗边愣了片刻。
我惊讶的看向外面,还不太相信来人说的话,觉得向西街怎么可能会有人说闯就闯,过去即便是警察要来街上也得先打招呼,长乐街的人怎么这么嚣张,居然敢光天化日就领着警察来闯我们的地盘。
“妈个逼的,来的还真快!”老头跺脚骂了声,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急忙对我和陈觉说道:“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坐在床边目瞪口呆,一时还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上一次从这里落荒而逃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之中,难道向西街被攻陷那一幕又要重演,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见我还在发呆,老头伸手把我拽了起来,然后又过去拉陈觉,十分紧张的说:“尽快把小宇找着,现在也就他有办法了,要是被他们给抓了就他妈玩完了!”
如果单单来的只是警察,也许我们都不会这般慌张,但现在长乐街和警察一同前来,这样的情况就变得复杂和凶险起来,我可真怕还没被警察带回去,我和陈觉就在半道让长乐街的人要了命。
我和陈觉从诊所后门出来,费力的向前走着,陈觉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一丁点的震动也会使他的手疼起来,还没走多远,陈觉就又满头大汗了,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忘记搀扶腿脚不便的我。
“咱上哪儿去啊?”我边走边问,陈觉蜡白的嘴唇动了动,吃力的说:“回洗浴中心找红姨,让她帮忙……”虽然我十分不愿意找那个女人,可现在看来,能联系到老爸的可能也就只有她了,打定主意,我就和陈觉互相搀扶继续走着,想赶紧找辆车离开这已经不再避风的避风港。
身后的街上此时警笛大作,看样子警察已经进来了,想必长乐街的人也跟着他们一起来抓我和陈觉了吧,这让我更加慌张不已,同时也担心起老头来。上一次那些人去诊所抓我,老头就被打得够呛,如今年事已高的他如果再遭此一劫,实在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陈觉也似乎和我有着同样的担心,不住回头张望。
忽然,陈觉停下了脚步,有气无力的对我说:“不行,我得回去……”
“回去?那不就被他们抓着了嘛!”我惊讶的说,陈觉皱着眉说:“我怕他们难为我爷,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不想让他受连累。”
“不是有警察呢嘛,他们不至于装逼到这个程度吧。”我说道,可马上也迟疑起来,既然长乐街带人能联合警察闯进向西街,那嚣张的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也都不稀奇了。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想了想说道,决定自己承担自己惹出的麻烦。
可陈觉却摇摇头,看着我说:“咱俩不能都被抓了,我去把他们引走,再编点儿瞎话拖延时间,你抓紧去找干爹,干爹一定能办法,到时候让他捞我就行了!”
“不行,我不能给你扔下!”我声音颤抖起来,他却不容我争辩,推了我一下急声说:“再耽误就来不及了,你快点走吧,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绝对不能有事儿!”
“可……”我还想说什么,陈觉已经挣开了我,从一边儿捡起一根棍子递给我当拐杖使,然后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我,十分坚决的点了下头,之后就转过身踉踉跄跄的向诊所返回。
看着陈觉的背影,我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和恐惧也突然袭来,我真的害怕从此之后我会再也看不到他,我想要呼喊他的,但喉咙好像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儿的声响来。
走了几步,陈觉转过身恼怒般的冲我挥了下左手,示意让我赶紧走,见他这样,我只好强忍难过,拄着棍子狼狈的在楼群中逃了起来,可心里却仍然盼望陈觉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