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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台下黑压压的观众,他非但没有怯场,而且表演的欲望达到了巅峰。所以,舞台上的钟山是饱含深情神采飞扬的,举手投足都透露出艺术的张力。舞台下的观众中,又有多少女孩子为这个帅气和才气集于一身的男同学超凡脱俗的卓越表现而倾倒啊!
王丹宇就是其中一个。本来,新生开学典礼,他们大二学生是不必参加的,可是身为系学生会主席的何荷偏要拉着她去观摩,说看看新生中有没有好苗子,可以吸纳到系里的学生会中或者举荐到学校的社团里去。
王丹宇是那种长相普通、才气逼人、自命清高的女孩子,同学中男朋友女朋友加在一起就只有一个何荷,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没有意义的交往应酬就是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她可以用作读诗、写诗,哪怕是用来冥思、遐想,在诗里浸泡的时光才是幸福的时光,诗歌的世界才是最美的世界。
那天早晨去405室看望学弟,也是被何荷硬拉着去的,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关爱他人的人,见面后,得知从年龄论钟山还长自己一岁,更觉得这个学弟根本无需她的关爱,自然将其忘到了脑后。
这次,见学弟上台表演吉他弹唱,一起势她就被震撼到了。她觉得这个老乡的表演真是太具艺术魅力,一招一式都摄魂夺魄,弹奏的每一个音符唱出的每一句歌词都敲击着她的心弦,是那种美妙得无以言表的感觉,这感觉在她少女时某一个春天的梦境里出现过,今天终于在现实中完美地呈现出来。
江城的9月依旧酷热难当,大礼堂里虽然吊扇全部开启还是显得十分闷热,而此时王丹宇浑身则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黄白的面皮上涌上了一阵又一阵潮红。直到何荷起立大声鼓起掌来,她才如梦方醒,也跟着发自内心地热烈鼓掌。
演出散场后,王丹宇少有地主动挎起了高自己半个头的何荷的胳膊,以感谢她拉自己来参加新生开学典礼,没有错过这样一场美妙绝伦的艺术盛筵。当然何荷不知道王丹宇的小心思。
何荷说:“丹宇,你老乡的吉他弹得真的很不错,歌唱得也好,更难得的是人又长得蛮帅气的,我决定向学校音乐社举荐这个人才。”
王丹宇默默地点点头,没有任何应答。自己想表达而羞于说出口的话却让何荷抢着说了,她内心中有小小的醋意微微泛起。
开学典礼结束后,已经到了吃晚饭时间,同学们直奔食堂。
吃罢晚饭回到405室,宿舍里的信使徐建设开始给大家分发信件。钟山听到徐建设喊自己的名字,先是表示诧异,猜不出哪个会给自己写信。等看到信封上父亲熟悉的字体,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了给家里写信的事。匆匆读了一遍父亲的来信,急忙掏出纸笔,伏案开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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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收到来信
钟树林夫妇是在第三天午饭后收到儿子来信的,因为已经耽搁了,所以钟山很快把信写好投进邮筒,而且寄的是航空信。
那天中午,钟树林没有像往日一样按时午睡,而是撂下饭碗就来到楼下,坐在水泥台阶上看老邻居们下象棋,内心中有意无意地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就看见邮递员骑着墨绿色的自行车从巷口过来了,到楼门洞口,一偏腿儿从自行车上下来,停住自行车,从大帆布袋子里往外掏信件,正要投进信箱里,钟树林忙说:“302的信直接给我吧。”拿到手里的,正是日思夜盼的儿子的来信!
拿着信,钟树林一刻不停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三楼,敲开房门,高声喊道:“老伴儿,儿子来信啦!”
正在厨房里洗碗的老伴儿闻声跑出来,两手还沾着水珠。
钟树林说:“老伴儿,你在沙发上坐稳了,我来念给你听。”
老伴儿扎煞着两手,顺从地坐下,急切的目光投向丈夫。
钟树林站在客厅地中央,清了清嗓,高声念道,“父母大人在上”,从老花镜框上方抬起眼看一下老伴儿,笑了,“这小子,还跟老子转上了”,继续念:
“父母大人在上,请原谅儿子最近因为忙着新生报到和排练新生联欢会的节目,而延误了给家里写信,以致于让你们惦念。
我是离家后第二天半夜到的学校,学校有车接站,所以一切顺利。学校里一切都安顿好了,已经上了一个星期的课。给你们写信的时候,我刚刚在开学典礼上表演了吉他弹唱,节目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满堂喝彩。
一周多时间,我对大学里学习和生活节奏都逐渐适应了。我们班里共有25名同学,来自全国九个省(市),大家相处得都很融洽。钱够用,不用寄。
我已经长大成人,再不用你们更多惦记,只希望二老互相关心,彼此照应,保重身体。
此致,敬礼!
儿钟山”
李春花还想继续听老伴儿念下去,可是信已经结束了,不免有些意犹未尽。钟树林也是,手里拿着一页信纸,信纸上的字迹大而潦草,心里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是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儿,第一次给家里写信,措词让他们感到很陌生,就像相去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半晌,钟树林坐到老伴儿旁边的沙发上,放下信纸,说:“老伴儿,儿子说得对呀!孩子长大成人了,咱不用成天为他操心了,安排好咱俩自己的生活,保养好咱俩自己的身体,将来不给儿子添麻烦,这才是硬道理。你也要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别成天愁眉不展的,你自己不觉得难受,我看着都跟着难受。”
李春花望着鬓发已经斑白,与自己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伴儿,充满歉意地说:“老钟,这些年真的苦了你。我如果能给你生个一男半女,咱俩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孤苦。”
“净胡说,什么一男半女,小山子不就是咱的孩子吗。”
“其实,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常常想,你外面即便是有个女人,也是应该的,虽然那样做有点儿对不起我。可是如果你只守着我一个,反过来就是我对不起你了。”李春花兀自说着。
钟树林隔着茶几,伸出大手握住老伴儿仍然潮湿的小手,“都一辈子了,还说这些干啥!”
“一辈子才要说呢,不然我哪天忽然没了,就没机会说啦。”
“又胡说,人哪能说没就没!我上过战场,枪林弹雨都经历过,不是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
“你是回来了,我却没给你续上香火,所以一辈子都觉得亏欠你的。当初真不该听娘的话,嫁给你。”
“你又来了,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如果让山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听说你不拿他当亲儿子待,孩子得多伤心难过啊。”
“谁说我不拿小山子当亲儿子待了?不当亲儿子待我这些日子为啥闹心?你别跟我打岔,我是说你的事呢。你们文化局那个文书邹静之,不是跟他大伯家的虎子在一个学校工作嘛,去年过年的时候虎子来咱家,我悄悄问了,说她已经不在第三中学,好像是调到了市教育局,也不知道后来嫁人没有。如果没嫁人,你应该多去关心关心人家。”
“你是不是闲得慌啊,没事儿又提她干嘛?”
见丈夫真的生气了,李春花闭口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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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舞会新人
结束了紧张的高考冲刺,经过了一个假期的漫长等待,一脚踏进大学校园,人生便开启了一段美好的新篇章。
大学生活,是与中学完全不一样的节奏。大一新生,眼中的一切都是新奇好玩儿的。这个年龄,青春期已进入尾声,精神由叛逆而日臻成熟,正是思维活跃的时候,也正是行动力旺盛的时候,好奇心引领着,他们凡事都跃跃欲试。
星期六晚上,五舍旁边的大学生俱乐部里乐声悠扬,都是钟山熟悉的舞曲,有《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美丽的心灵》《金梭和银梭》《祝酒歌》《洁白的羽毛寄深情》等当下流行的中国舞曲,也有《蓝色多瑙河》《深深的海洋》《波兰圆舞曲》《鸽子》《友谊地久天长》等经典外国舞曲,听得钟山心里痒痒的。
听钟山和着外面的乐曲打着欢快的口哨,来自海市的老六张海洋看出了他的心思,问:“老大,是不是想跳舞了是啊?”
钟山摇头,说:“只是音乐听起来熟悉亲切,舞我可从来没有跳过,也不会。”
“会乐器的人学跳舞,一点问题没有的。你看这样好不啦?你出舞票,我负责教你,包你三次学会。如果学不会,我再请你三次。”
钟山愉快地答应了。
大学生俱乐部的舞票是5毛钱一张,比外面的便宜。钟山买了舞票,在张海洋的引领下上到了二楼舞厅。舞厅里灯光昏暗,不断变幻着五颜六色,钟山一脚踏进去,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只见人影晃动,却看不清人的脸。他们进场时,音箱里正放着《泉水叮咚响》。
张海洋说:“我跳女步,你来男步。这样子,把手搂住我的腰。不要抱得这样紧啦,轻轻搭上就可以了。”说着就拉起钟山的两只手,将他的左手擎起,右手放在自己的腰部,自己则右手擎起,左手轻轻搭在钟山的右肩上。
钟山搂着张海洋跳着,耳朵听着音乐,眼睛的余光瞄着周围的人。一曲结束,心里已经有了五分的把握。待《边疆的泉水清又纯》音乐响起时,钟山已经能主动和着舞曲带着张海洋旋转了,脚步也由初始的沉重而变得轻盈。
曲终,张海洋说:“哪里还用得上三次,老大,你这不已经会了,跳得还蛮好的嘛!我们两个大男人跳,岂不是资源浪费了么?你可以主动邀女伴儿跳的啦!”
正在钟山踌躇的当口,后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钟山,大学生角色进入蛮快的嘛,居然来跳舞了呀!”钟山回头,见是何荷,有点害羞地微笑点头。
张海洋忙推钟山:“赶紧的呀老大,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请学姐跳支舞啦。”
钟山还在犹豫,何荷已经大方地拉起了他的两只手。乐声响起,是《友谊地久天长》。
何荷说:“真不巧,是今晚最后一首曲子啦,怕影响同学们休息,俱乐部的舞会十点钟就得结束,下回你可以早些来的。”
果然,乐曲还没有结束,俱乐部里的灯光已经亮起,舞者纷纷停下舞步,陆续向门外走去。钟山向人群望去,见走在最前边的竟然是辅导员万达民,好在万老师只顾匆匆低头行走,并没有注意到他,他自然也就不必主动上前打招呼。班上的教学活动逐步进入正轨后,万老师与大家的接触少了,钟山记得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万老师了。
下楼后,钟山、张海洋与何荷道了别,各回各的宿舍。
第二个星期六晚饭后,钟山又喊张海洋:“老六,今晚还去跳舞啊?我刚刚找着点儿感觉,不复习复习,恐怕忘了。”
张海洋笑了:“你小子,舞瘾犯了就大大方方承认好了,还找各种借口。你还用学吗?我看你是无师自通。音乐声响起,灵感马上就来了,当我老师都绰绰有余。本来是可以陪你的,不过不好意思,这周不行啦,我有个老乡聚会,昨天约好的,不瞒老大,有个外文系的女老乡,我对她印象还蛮好的,兄弟我要奋起直追了。你自己去好了,没的关系的。要不你去女生宿舍约何师姐?”
钟山心知张海洋是在说笑,自然也不当真,打算去自习室看新从阅览室借的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然而,当听到外面《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乐曲响起时,钟山又改了主意,放下书包,径直向大学生俱乐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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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六望月
钟山来到大学生俱乐部楼下,恰好何荷、王丹宇两个正一路说说笑笑地向这边走来。
何荷叫住正掏钱准备买票的钟山,说:“钟同学,不用买票啦,我这里有俱乐部给系学生会的赠票,因为是今晚的专场,不用就作废了,他们都不喜欢去,我只好拉上你老乡喽。你来了,我也解脱了,正好学生会那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丹宇就交给你照顾啦!”
王丹宇看着钟山,有些害羞的模样,弄得钟山也有点不好意思。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没有直接进到舞池里,而是先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观摩大家跳。
不一会儿,钟山就适应了舞厅里的昏暗,舞池里的人影也逐渐看出个大概。他见到了万达民那张扁圆脸,身上的穿着看不清,三七开打发蜡的分头却能看得比较清楚,更让他感到惊诧的是,万老师的舞伴竟然是班上的团支书方静。
见此情景,钟山自己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