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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音告诉钟山:“我与丹宇生活得十分幸福美满,丹宇很喜欢草原的生活,这些年教学工作之余,诗歌创作不辍,已经出版了《绿海》《星河》《生命之歌》三本诗集。有一首《花开花谢》,她说是有一年与你坐火车一同放假回家路上写的,是专门写给你的,收进了《生命之歌》里。”
说到这里,宝音又举起酒杯:“谢谢你当初没有看到这朵花的美丽,把她留给了我!”
钟山笑了,说:“我是当哥哥的嘛,有好东西自然要让给弟弟。”
大草原给了宝音热情豪爽的性格,钟山觉得与之相比,自己显得过于阴郁内敛。而此时,与自己有着共同血脉的孪生兄弟的热情好像一团火,把他内心中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照耀得通亮。兄弟二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一会儿闹,间或着又连干三杯,直到红日偏西,沉入一片绿海。
钟山在牧场住了三天,拜访了宝音的养父母。虽然现在牧场好多人家都搬进了砖瓦房,五个子女也多次劝两位老人搬家,但是老两口仍然坚持住在蒙古包里,说只有住在蒙古包里,才有家的感觉。老额吉一手搂着宝音的头,一手搂着钟山的头,泪水涟涟,喃喃地说:“找到了好,找到了好!”
兄弟两个又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柳氏一家人通了电话,自然又是一番激动一通感慨,大家相约春节放假时去乌县相见。
三天里,兄弟两个有喝不完的酒道不完的情。王丹宇见证了这对都从自己青春岁月里走过的两兄弟久别重逢的喜悦,一首叙事长诗正在心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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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拾旧梦
钟山南来北往,穿梭于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之间,已经耽搁了两个多星期。虽然单位没有催他,但是他也自知该回去上班了。而且,老父亲已经81岁高龄,一直坚持一个人生活,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他还是不放心,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特别是有了这次寻亲经历之后,他内心中对这位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父亲更加心存感激和关爱,觉得应该在老人的有生之年里更多地尽一些做儿子的孝心。
虽然邱月月回来后已经向公公绘声绘色地汇报了钟山找到亲人的前前后后经过,但是钟山回来后,还是再一次详细向老父亲讲述了一遍事情的每一个细节,当然没有转达柳家姐弟感谢的话语,只是说那边父亲一家生活得很好,不用他更多挂念,他只需要过春节的时候去看看老人就可以了。
钟树林感慨地说:“血浓于水啊!你有机会还是应该常回去看看,弥补这几十年的感情欠缺。”
钟山说:“那边的父亲还有三个子女,我看到哥哥姐姐们把他照顾得挺好的。他们找到我和弟弟,只不过是想了却一桩心愿。您就我一个独子,妈妈又不在了,我当然得把主要精力都用于照顾您,让您晚年过得幸福无忧。”
儿子从小到大本来跟父亲的话就不多,更从来也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老父亲交谈,钟树林从儿子的过度客气中似乎听出了隔阂与疏离,心里竟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想了许久,钟树林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说:“你妈妈走也有几年了,你和月月两个对我照顾得非常周到,无可挑剔。可是你们毕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啊,我也不能总牵扯你们的精力。广播电视台的邹台长,退休也有几年了,前一阵子我在公园时常碰到她,还一个人单着,看着挺孤单可怜的,我们俩唠起过去一些事情,还挺投缘的。我想,如果你们不反对,我们两个就搭个伴儿共度余生。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确实不是早有瓜葛,而是两个孤单的老人慢慢培养出那么一点感情的小火苗。”
钟山高兴地说:“好啊好啊,老爸魅力不减当年嘛!邹台长虽然退下来了,那也是老太太中的佼佼者,不是哪个随随便便的老头儿都能攀上的高枝儿。”
这一回,父子俩的心想到了一处,谈话终于合上了节拍。
星期六中午,钟山和邱月月在风月小酒馆安排,请钟树林和邹静之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以正式确定两位老人的关系。邹静之一生无子,他们两个就全权代表晚辈操持此事。
钟树林是儿媳邱月月帮着认认真真打扮的,米黄色的夹克衫配红白格子衬衫,驼色背带西裤,鹤发童颜,像个老归国华侨。月月还陪老爷子去珠宝店买了一串海水珍珠项链,作为两位老人的定情之物。
邹静之也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穿了一件绛红色镂空花金丝绒长袖旗袍,别一枚银色百合花造型的胸针,一头花白的短发精心地烫过了,整个人看起来气度非凡。
邱月月随钟山去展台点菜时,悄声说:“咱老爸艳福不浅嘛,这位邹阿姨气质真好,我都被一下子比下去了。”
“那还用说,人家过去也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呀,又是饱读诗书之人。她与咱老爸真的是两情相悦,是经过几十年时间检验的,他们结合到一起是共同的福分。”钟山感慨地说。
六道菜依次上来,钟山和邱月月两个起身,给两位老人杯中斟满红酒。钟山说:“欢迎邹台长”,邱月月忙修正道,“错了错了,应该称邹阿姨”,钟山又笑着说,“月月说的对,邹阿姨,与我的老父亲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终于走到一起。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希望两位老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情谊,在未来的生活中相依相携,幸福绵长。我们做晚辈的,在这里表个决心:一是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给老人添乱;二是两位老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定当第一时间到位,绝不含糊。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幸福美满,干杯!”
钟树林说:“我老头子在这里也表个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尽量不给你们找麻烦,更不能拖累小邹同志。”
邹静之望着已经老去的昔日的梦中情人,满心是对人生的感慨,却无从说起,只能用微笑去表达。
四个人都举起手中的杯子,营造出一片幸福祥和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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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飞来横祸
从内蒙古回到报社上班的第一天,钟山就听时政新闻部主任朱晓彤说,广告中心主任靳明丽出事了。
朱晓彤说:“三天前的晚上,明丽与广告客户喝大酒,据说喝了八两都不止,回去时已经半夜。车送到楼下,大家见她状态还行,她又一再表示拒绝,就没有送她上楼,谁知她从自家三楼楼梯的缓步台上摔了下去。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做了核磁共振,医生说是颅内出血,立即做了开颅手术,现在人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没醒呢。”
朱晓彤的讲述令钟山感到非常震惊。他虽然往日里不太喜欢这个口口声声称他为“老师”的争强好胜、趾高气扬的女人,但是出了这样不幸的事,还是为她感到十分惋惜,毕竟她才只有36岁,女儿刚满12岁。
前年,青山日报社内设部门和中层干部进行了一次大调整,群众工作部撤销了,并入社会新闻部,社会新闻部老主任退休,钟山自然而然接替了主任的位置。朱晓彤由时政新闻部副主任直接提任为主任。靳明丽则调任总编室主任。
靳明丽已经好久不陪孟总打乒乓球了,但是由于业务的关系,每天依然可以与孟总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晚上常常一同披星戴月离开报社。她已经成为孟总在办报工作中最为倚重的人,又因为总编室主任岗位重要,所以进编委会提副总编仅仅是时间问题。
一年前还发生一件事,就是孟总的老婆到报社大吵大闹了一番。那次因为要等一篇很重要稿件,孟总下半夜两点钟才结束工作,心想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就在办公室放了一张单床用于午休的小隔间里睡了。第二天天刚亮,孟总的老婆就越过门卫的阻拦,气势汹汹地闯进孟总的办公室,进屋就破口大骂:“老不正经的,以前是天天晚归,这回改为夜不归宿了,我看看屋里到底藏着什么人!”拉开小隔间的门,见并无他人,又接着大骂:“靳明丽那个骚狐狸精躲哪去了?怎么不敢出来了?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用什么法子勾引男人的!”孟总一边忙着关门一边捂老婆的嘴。老婆还不解气,把孟总办公桌上的电话机、茶叶盒、笔筒、台历等物品一通乱扔,然后气呼呼地摔门扬长而去。虽然当时报社里只有总编室值班编辑和保卫科的同志在,但是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还是不胫而走,很快差不多全报社的人都知道了。听说不知是哪个给孟总的老婆写了封匿名信,才招致这件事情发生。老婆都杀上门来了,孟凡野和靳明丽的暧昧关系由坊间传闻被彻底坐实了。
经孟总老婆这么一闹,靳明丽觉得在编辑部呆得灰头土脸的,又不好主动跟大家解释什么,只能暗暗吃下这只苍蝇。
这些年,随着报业的改革发展,青山日报社已经由过去的靠吃财政饭转为自收自支,广告收入成为全报社的经济命脉,广告中心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老主任年龄偏大,思想陈旧,方法单一,自然难以担此重任。编委会决定在全报社征招广告中心主任。
靳明丽得知这一消息,立即自告奋勇,提出要担此要职。这样,就可以避免每天都与孟总直接接触。编委会经过讨论,认为靳明丽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决定调靳明丽任广告中心主任。靳明丽上任后,采取了增加广告收入的一系列创新举措,第一年报社广告收入就比上一年翻一番。正当工作做得风生水起之时,竟又出了这起坠楼事件。
又过了一周,听说靳明丽已经苏醒过来,能开口说话了,钟山率部里的同事前往市立医院探望。病塌上的靳明丽刚做过开颅手术,头上还缠着纱布,显得十分虚弱,不再像过去一副自以为是、咄咄逼人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也就不像平日里那么丑陋讨厌了,甚至有一些小可怜。靳明丽小声说:“谢谢钟主任,谢谢大家。”钟山示意她不要多说话,嘱咐她安心养伤,鼓励她毕竟人还年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靳明丽望一眼钟山,眼睛里滚出两颗泪珠,她的母亲赶紧用白毛巾帮她拭去。靳明丽又喃喃地说:“我这两条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可能今后再也不能站起来正常走路了,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怀念那些个能自由自在自主行走的普通日子。”
母亲赶紧说:“小丽你不要胡思乱想,医生都说了,只要你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重新站起来的。”
走出医院时,钟山感到迎面吹来的阵阵秋风,虽然还不那么寒凉,但隐隐地已经透露出了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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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寻亲热线
钟山千里寻亲的报道在江城卫视播出后,在北方小城青山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那些有着与钟山相似经历苦于寻亲无门的人纷纷找到报社,希望钟山能够帮助他们寻找远在南方的亲人,他们中以郭丽大姐最为积极。
郭丽是这个“江城寻亲团”的组织者,他们还建立了一个QQ群,郭大姐是群主。他们那批153个孩子,如今有87人在群里,3人已经确定不在人世了,其他的则失去了联系。郭丽大姐把钟山拉进群里,说是他的成功经历可以给群里的兄弟姐妹们一些鼓励和信心,只要不放弃,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亲人的。
钟山与苏晓虹通了电话,说了这些人的诉求,苏晓虹非常高兴,说:“谢谢你呀钟山,这个栏目刚刚开播,我正愁找不到更好的线索呢,你就给我一下子送来这么多。我马上就与民政部门联系,搜寻有关线索,成熟一个就上一期节目。”
钟山说:“如果事情有了眉目,我这里也可以在报纸上开设一个‘寻亲热线’栏目,随时报道寻亲诉求和进展情况,主基调是宣扬我们这个社会中那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超越血缘的大爱。”
“好啊好啊,我们这样南北联动,报纸电视配合,一定会增加这些人找到亲人的成功率,也一定会收到很好的宣传效果。”苏晓虹高兴地说。
钟山拨通了郭丽大姐的电话,说了苏晓虹的反馈意见和自己的想法。郭丽放下电话,就风风火火地赶来报社,捧了一大堆小时候的照片,有单照,有三男一女四个孩子的合影,还有六口人的全家福,还拿来了一件蓝色小花布衣。
郭丽对钟山说:“我不像你,与家人分别时年龄尚小,我那时已经五岁,有记忆了。我记得临出门那天早晨妈妈在我的上衣口袋里塞了一颗鸡蛋,我妈妈当时哭得特别伤心,家里孩子大大小小一大群,屋子好像还漏着雨。这件小衣服是送走我时新做的,我爸背我出门时,我妈操起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