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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抱歉,我事先已经答应别的同学去参加舞会,不好爽约,就不能陪你赏月了。”说这番话时,钟山的眼神游离在学姐迎来的热切的目光之外,在一个房间里四处游移。
王丹宇眼里燃起的烈火被迎头泼来的冷水浇灭,目光迅速黯淡下来,轻声说“好吧,随你”。人却依旧立在原地不动。钟山说“那我先走啦”,就头也不回走出门一口气冲下楼去。
抬手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半,钟山又快速爬上五楼,刷了牙,用梳子沾水整理了一番头发,脱掉白天上课时穿的灰色圆领毛衣,换上一件白色宽松式青果领手工编织的毛衫,人一下子就显得愈加朝气蓬勃。在地中央转了一圈,灵机一动,又把下身的黑色运动裤换成了石磨蓝紧身牛仔裤,一个时尚青年脱颖而出。
飞奔下楼,远远地就看到方静已经等候在俱乐部楼下,一袭黑色A字长裙,白色短款蝙蝠毛衫,披肩长发像瀑布般倾泄下来,浑身上下透露着淑女超凡脱俗的气质。
两人相向而立,都禁不住笑了,不谋而合的装束恰似一对情侣,真真是天作之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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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金童玉女
舞厅里的钟山和方静,样貌俊秀,舞姿翩翩,是全场最耀眼的一对金童玉女。这个时候如果万达民在场,一定会因自惭形秽而彻底放弃掉痴心妄想的。
只可惜这样的精彩场面,他们的宣战对象万达民并没有看到,而是落入了系学生会主席何荷的眼中。何荷看到了,很快她的闺蜜王丹宇也一定会知道。钟山没有想到,今晚的惊世骇俗之举竟然是对王丹宇热切示爱的无声回应。
这并不是他的初衷,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甚至担心此举会伤害到王丹宇那颗玻璃般脆弱的心。见钟山有漂亮女同学相伴,何荷不便打扰,两人目光碰到一起时,只是相互微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舞会在《友谊地久天长》乐曲中结束,舞厅灯光亮起,钟山和方静两个人停下舞步,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方静说:“钟山,谢谢你配合我参加今晚的舞会,只可惜舞厅里的常客老万不知为什么这次倒缺席了。为表达谢意,今晚我请你去南芳园吃小笼包子。”
方静一向是这样,说话的语气绵软而轻柔,听起来很温婉客气,却是绵里藏针不容小觑毋庸置疑。
钟山本来想说应该男士请女士的,摸摸口袋,忽然想起今晚出来时因为临时换了裤子又走得匆忙,竟忘记带钱包了,只能作罢。
二人来到南芳园,上至二楼,择一处靠边的小隔断坐了。方静喊来服务员,要了两屉包子,两碗西红柿蛋花汤。
等餐的时间里,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都显得有些尴尬。刚从舞场下来,经过一晚上的运动,两人通身的血液都彻底循环开,看起来比平时格外神清气爽。
钟山眼里的方静,脸色是白里透着红,长发自然垂落,遮住了半边容颜,文静的气质外又多了一丝妩媚,令人想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诗句。
方静眼里的钟山,头发乌黑而浓密,宽阔的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四方脸,大眼睛,高鼻梁,牙齿洁白而整齐,满脸的阳刚之气,活脱脱一个梁山好汉浪子燕青。
十多分钟后,包子和汤都上来了。钟山一改过去吃饭狼吞虎咽的习惯,放慢了进食速度。方静更是温文尔雅,先用筷子尖刺破包子皮,俯下身慢慢吸去包子里的汤水,再一小口一小口地咬面皮,最后用筷子轻轻夹起里面的肉丸子,放到钟山面前的小碟子中,说:“我更爱吃小笼包子的汤水和面皮,肉馅就请你代劳了。”钟山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我岂不是多吃多占了?”
吃罢小笼包,走出南芳园,夜风已冷,两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钟山搂紧方静瘦削双肩的念头只在头脑中一闪现就立即溜掉了。方静两只胳膊抱紧前胸,说时候不早,宿舍快要关门了,就与钟山道了晚安,匆匆向一舍方向跑去。
一轮冷月高挂在天空,洒下一地清辉。钟山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王丹宇那张蜡黄而忧郁的脸,不知今晚她是否去大操场走圈了,对影成三人,有没有伤心地哭过?这位同乡学姐脸上总是挂着苦相,走在路上,也是低着头眉头紧蹙着,显得心事重重的,极像《红楼梦》里走出的林妹妹。他同情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学姐的不幸遭遇,仅仅是同情,不是爱情,这一点钟山心里十分清楚。他很想给她一点关心,一点兄长似的关心,虽然他自己没有妹妹,但是他相信他与王丹宇之间就是兄妹之间的情意。今天晚上,即使没有赴方静之约,他也不会与王丹宇一同去赏月的,因为丹宇在信中的表白已经很清楚,他如果应约而去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更理不清了,那样或许将来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莫不如将一切都消灭有萌芽中。
转念又想到方静,他们算什么呢?仅仅是气气万达民这么简单吗?与方静在一起,他身心都是愉悦的,见不到她时,他头脑中又会时常闪现出她的倩影,挥之不去,这一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如果没有林美惠的存在,他会爱上方静吗?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
想到这些,钟山心里开始烦乱起来,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该如何面对这种种纷繁复杂的关系。既然想不清楚,索性一切听之任之吧。
又一阵冷风袭来,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向五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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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准备返乡
紧张的学期总复习和期末考试结束后的几天里,同学们如蒙大赦,尽情放松,跳舞的跳舞,逛街的逛街,看电影的看电影。放寒假的日子也很快就要到了。
此前,父母已经来过两封信,除了关心钟山在大学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外,每次都不忘问上一句什么时候放寒假,何时能回家。一整个学期,钟山一共往家里写过三封信,除了接到父亲来信后写的第一封报平安信,另两封是收到了家里寄来的生活费和母亲织的毛衣的复信,每一封信都不超过一页信纸,都说学习好生活好什么都不用挂念,搞得父母也不好无事总写信打扰他了。
与林美惠则只互通了一次信。先是钟山写给美惠,在那次秋游之后,他介绍了自己在学校里的大致情况,信里还夹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在学校门口拍的,胸前佩戴校徽,显得神气十足,另一张是秋游时抱吉他弹唱请张海洋拍的,显得潇洒帅气。钟山觉得这两张照片最能代表他目前大学生活的状态。
林美惠的复信是在钟山的信发出一个星期之后,信中一再强调她高中毕业进冶建艺术团后,学习和演出任务都很重,所以成天忙忙碌碌,忙得回家后头挨上枕头就睡着了,所以不会经常给钟山写信。不过她反复强调让钟山尽管放心,她的心里只有他。信里夹了十张照片,因为超重还另外加了邮资。有两张是全身演出照,长裙拖地,看画面是在表演独唱。另外几张都是各式服饰各种姿态的半身或全身明星照,确实有几分酷似挂历上的女明星。拿起照片端详,钟山忽然对自己的初恋女友产生陌生感。钟山也知道,与林美惠在一起说话,说上一天一宿都不用担心话题断掉,可是让她提笔写字就会犯怵,自然也包括写信,好像她的话变成文字就成了另外的模样,不是出自他熟悉的美惠之口了。所以,他也就不再给她写信,以免造成她额外的负担。
傍晚,班长邓家国和生活委员李展挨个寝室统计同学们放假回家的时间,以便去火车站为大家集体购买返乡的火车票。
钟山忽然想起学姐王丹宇。那次去一舍203室婉拒她赏月的邀约后,两人一直没有正面说上一句话。钟山觉得漫漫长路,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与丹宇同行,互相照应,还是应该的。于是说家国我先问问老乡什么情况,晚些时候再告诉你。
晚饭后,钟山敲响了一舍203寝室的门,开门的是正在忙着打毛衣的何荷。见来者是钟山,何荷回身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毛衣和毛线团,表现出诧异的神情。
钟山说:“我是来找丹宇学姐的,想问问她放假什么时候走。”
何荷说:“丹宇在水房洗衣服呢,请稍等,我这就去喊她。”说完,并没有马上离开,又说:“丹宇是个心思细腻情感脆弱的女孩子,你虽然是小学弟,可是毕竟年龄上还长她一岁,一路上要多关心照顾她,不许欺负她。”
钟山忙说不会不会的。
何荷引王丹宇回寝室的时候,她的白色搪瓷脸盆里是刚洗好的女孩子的小内衣内裤,双手因为冷水的浸泡而变得通红。钟山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暖暖这双可怜的小手,这念头只在头脑中一闪而过。何荷说我那边系里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们两个坐下来慢慢聊吧,就一阵风似地出去了。
钟山站在寝室地中央,看王丹宇把衣服夹到晾衣架上,推开窗子挂到窗外的金属支架上,复又关了窗子,把脸盆轻轻放进床底下。
见钟山还站在原地不动,王丹宇冷冷地说了声“坐吧”,兀自忙着,并没有抬眼看钟山的脸。钟山听话地坐在木头方櫈上,说:“马上放寒假了,不知丹宇学姐什么时候走,我们可不可以就个伴儿呢?”
王丹宇看了钟山一眼,微蹙了一下眉头,幽幽地说:“与我一起回去,同你女朋友商量了吗?不怕影响你与女朋友的感情吗?”
钟山说:“你是说方静吗?我俩就是普通同学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王丹宇说:“我订的是周六晚上的火车票,你准备周几走呢?”
钟山说:“我的票还没有订呢,就是想先问问你什么时候走,好搭个伴儿,那我也周六晚上走好啦!”
王丹宇轻轻点头,两个人又都沉默了。半晌,钟山说:“周六晚8点,我在一舍楼下等你,也可帮你提提行李。”王丹宇点头说“好吧”。得到了丹宇学姐肯定的回答,钟山如释重负,忙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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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路同行
离开一舍,钟山急忙找到李展订票。回到寝室,又铺开信纸给父母写信,告知乘坐的火车车次和到家的具体时间。忙完这一切,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放假回家。
离家五个来月,钟山其实心中也隐隐地泛起思乡的情绪,想那座工业城市独特的味道,想一屋子阳光的温暖的家,还有关心疼爱他的父母双亲。
周六下午,方静匆匆忙忙来405找钟山。见寝室里有其他人在,神秘兮兮地拉他到楼下没人的地方,悄悄跟他说了一件事情。
一个月来,钟山与方静两人过从甚密,在同学心目中俨然一对恋人。万达民对这件事却一无所知,对方静依然贼心不死穷追不舍。
放假前的一天下午,万达民叫方静去了趟他的办公室,见方静一直站着,就笑嘻嘻地说:“方静你坐嘛,我又不是老虎,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方静惴惴不安地坐了椅子一角,保持随时准备告辞的状态。万达民先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向团支书问了问班里同学们的思想动态,接下来又问方静同学放假什么时候离校,并表示要亲自送方静去火车站。方静只得摊牌,说自己买了今晚的火车票,要与男朋友钟山搭伴儿一同去火车站,如果万老师出现显然多有不便。
方静说:“钟山你是没有看到,老万当时的神情极其复杂,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失望中带着愤怒,眼神像两把刀子,我这次可能要连累你了。而且,既然话都说出去了,今晚我就得真的跟你一起去火车站了,恰好你的车次也在今晚。”
钟山不以为意,说:“一起走就一起走呗!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他老万做甚?”
闻听此言,方静脸上露出了天真灿烂的笑容,与她往日端庄淑雅的情态不大相同,说:“钟山你知道吗?我特欣赏你们北方男孩子这种大义凛然的样子!老万毛病就出在苟苟且且猫洞来狗洞去的。”
周六晚上,钟山在一舍楼下等来了两个女孩子,方静事先知道有王丹宇同行,所以表现得从容淡定,王丹宇则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显得有些不自然。三个人的行李都不算多,所以就自己拿自己的。
登上去火车站的公共汽车,钟山抢先买了三个人的车票,两个女孩子也没推辞。
一路无语,三人到了车站。
方静的火车要早半个小时,所以进站后就忙着去排队准备剪票,一边挥手说:“你们路程远,找个地方坐着等吧,不用管我的。”
正值春运期间,车站里挤满了人,根本没有空位可坐,空气中夹杂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