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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桂芸又笑了:“王学礼同志,你祖上是说相声的吗?怎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全是惯口儿。”
王学礼说:“说起来,我祖父大人与你那教授可是同行,都是老师,只不过他老人家是私塾先生,教的是小学生,您那桂芸是大学教授,教的是大学生。我老父亲是地地道道的老工人,头脑中却装满了普通人的智慧。”于是,又把父亲的十二字箴言以及如何辩证地使用与那桂芸说了一遍。那桂芸被逗得哈哈大笑,一场矛盾就此彻底化解了。
见那桂芸开心了,王学礼不失时机地问道:“小那,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昨天究竟哪句话惹着你了,你指出来,我好改正,免得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桂芸说:“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今后如果你还想跟我相处下去,只须记住一点,不许再劝我喝酒,不许再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这样轻薄的话。”
“人家都讲约法三章,你这才两条,没问题,王学礼同志保证做到。”王学礼边说边起身敬了个军礼。那桂芸又被他滑稽的表现逗乐了。
重新坐到沙发上,王学礼说:“今天下午我回家,父母又说想让你去我家认认门儿的事,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闲。当然,得除去明后天,这两天老两口儿要去清凉山泡温泉。”
那桂芸想了想,说:“7日我得去机场送我弟桂萁,节后再找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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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柔情蜜意
说着话,不觉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八点钟。
王学礼说:“我随便做点吃的,你就在这里将就一口儿,可以吗?”
那桂芸说:“不是说过了吗,我减肥,晚上不吃饭的。”
王学礼用期待的目光望着那桂芸,说:“你平时不吃晚饭,今天就陪我少吃一口,或者看着我吃行不行?不是有个词叫秀色可餐吗,你坐在这里,就等于给我加了道好菜。这两天你龙颜大怒,闹得我茶饭不思,吃不好也就睡不好,你难道没发现吗,好不容易长点儿膘又掉下去了,你却在这里跟我鼓吹减肥,真是饱女人不知饿汉子饥呀!现在忽然觉得胃口大开了,特别想吃东西。”
那桂芸想了想,说:“都这么晚了,别在家里做了,咱还去那家茶餐厅,我请你,算是对你这两天损失茶饭的补偿,不过膘就得靠你自己长了。”
王学礼立即表示赞同,忙穿了外套锁门下楼。
初秋,夜风已经有了凉意。那桂芸从家里出来时走得匆忙,只穿了件纯棉长袖薄衫,被风一吹就透了,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王学礼赶紧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来为她披上。一股暖意瞬间涌上了那桂芸的心头,这是她在影视作品和小说中看到过太多次的场景,如今真真切切地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种自然产生的、猝不及防的叫“爱情”的东西忽然在她的内心长出,像原上冬眠的小草遇到了阳光雨露和春风,一夜间就绿遍了大地。
节日期间,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团聚,茶餐厅相对冷清,他们每次吃饭的那间“如意厅”还空着。那桂芸荤素搭配着要了四样小菜两份主食,又让服务员上来一提六个啤酒。
王学礼奇怪地问:“那教授同志,你这是要给我喝罚酒,誓将我撂倒的节奏吗?”
那桂芸说:“不是罚酒,是敬酒,也不是你一个人喝,是我陪你喝。”
王学礼说:“你这举动更把我整蒙圈了。趁着我没喝多,咱得事先声明,这可是你那桂芸率先违背了自己制定的‘约法两章’的第一条,与我王学礼无关。”
那桂芸说:“放心吧,赖不着你的。”
王学礼说:“我这不是汲取凤凰山的深刻教训嘛!不过既然是你请客,又是你倡议喝酒,我就客随主便,你说咋喝就咋喝,你说多少就多少。”
菜很快就上齐了,那桂芸让服务员将六瓶酒全部打开,起身关了包间的门,把两个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淡黄色透亮的啤酒,说:“学礼兄,我郑重地敬你这第一杯酒,感谢这段时间与你相识有你相伴,给我40多年的人生打开了崭新的一页。”
王学礼见那桂芸自己先干了,急忙跟着干了杯中酒。
那桂芸劝王学礼吃菜,王学礼顺从地吃了块蜜汁叉烧,那桂芸也吃了一根凉拌秋葵。
那桂芸又把两人的杯中斟满啤酒,说:“这第二杯敬你学礼兄,桂芸对昨天的无礼表示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表现得过于敏感,以致于败了学礼兄凤凰山之行的游兴。”说罢又一口干了杯中酒。
王学礼也赶紧跟着干了。
那桂芸又劝王学礼吃主食,王学礼顺从地吃了一大口干炒牛河,那桂芸轻轻咬了一口苹果派。
那桂芸又将两人杯中斟满酒,说:“这第三杯,我们先一同干了,然后听我说一个故事,学礼兄如果肯原谅我,我们就继续向共度余生的方向努力下去。如果不肯原谅我,我们两个就只当是普通朋友。”
王学礼陡然紧张起来,起身劝说道:“小那,桂芸,你没事儿吧?先吃点儿东西压一压,不能再喝了!”
那桂芸摆摆手:“没关系学礼兄,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也没喝多。你先吃点东西,容我慢慢给你讲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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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如烟往事
那桂芸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听从当中学历史老师父亲的话,她选择了历史作为自己所学专业和研究方向,并顺风顺水地一直从大学本科读到了攻读博士学位,师从江城大学历史学院教授苏有明。然而,一切都在她攻读博士学位最后一年冬天的一个夜里发生了变化。
那天是苏教授六十岁生日,晚上,大师兄沈翰林订了饭店,张罗那桂芸和其他几位师兄师弟师妹给导师庆祝六十大寿。
沈翰林对那桂芸说:“我们两个明年毕业,或许就要各奔西东了,这次我安排给苏教授庆生,一是感谢导师对我们的培养教育之恩,二是畅叙我俩同门共业情谊,芸师妹,今晚你可一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哟。”
那桂芸面带羞涩地点头说“好”。
沈翰林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一边要照顾远在老家的妻儿,一边要完成庞杂繁重的学业,比他们这些单身同学都更加辛苦,在日常相处中也表现得更有长者风范。
同学几年,在那桂芸的心目中,大师兄是个性情温良,谦恭有礼,值得尊敬和信赖的好人。这种好感日积月累,漫漫演化为一种深深的爱慕,是一种埋藏于心底的偷偷的暗恋,见到他时不敢多说一句话,离开了又满心都是他的影子。
那桂芸这些年只疲于应付考试和潜心研究学问,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同学侧目过,男同学对这位女学霸自然也就敬而远之退避三舍。沈翰林是那桂芸二十几年生命历程中近距离接触的第二个成熟男人,第一个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从大师兄的言谈举止中似乎看到父亲的影子,从他对自己细微处的关心照顾中感受到父兄般的爱护,不知不觉地,这种对同门师兄的尊敬和信赖就转化为暗恋。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情愫,再与大师兄在一起时,她内心中像揣个小兔子一般躁动不安,不敢正视大师兄的眼睛,有时还会禁不住脸红。
那个晚上,苏教授不胜酒力,坐了一会儿就与师母离席回去休息了。剩下这些年轻人没有了拘束,一下子放松起来,酒喝得就没了节制。那桂芸最后的记忆是师弟师妹们起哄,让大师兄与大师姐干一个,大师兄用温柔的目光鼓励着她,她就真的将一整杯白酒一饮而尽。
那桂芸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是在酒店的宽床上,睡在身旁的,正是她那位尊敬信赖日思夜念的大师兄。她当时就哭了,大师兄却抱紧了那桂芸,温柔地说:“芸师妹,你不要哭了嘛!我昨晚才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不晓得,这些年我也一直暗暗喜欢你的。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总是表现得那么高冷,让师兄我不敢对你稍有非分之想。昨晚你喝醉了,一直喊大师兄抱我大师兄抱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多让我心动。”
那桂芸哭着说:“可是你都有嫂子了,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大师兄说:“你嫂子就是个大专文化,历史知识更是一窍不通的,我跟她哪里有什么共同语言呀。如果我们两个好了,我可以跟她协议离婚的,房子存款统统归她好了。”
那桂芸说:“可是你们还有孩子啊,小侄女怎么办?”
大师兄无言以对。
那桂芸挣脱了大师兄的怀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一双细细长长迷人的眼睛。
大师兄复又抱紧她说:“芸师妹,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相信,办法总会是有的。”
大师兄是那桂芸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她当时相信他也将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大师兄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情话,她20几年从未听过,说得她心潮起伏面红耳赤。
那件事情以后,她又跟大师兄在一起三次,两次是大师兄在外边开好房打电话约那桂芸过去,一次是那桂芸的室友回老家,大师兄来看她,赖在她的宿舍里不肯走,她也就半推半就留他住下了。
转眼间放寒假了,那桂芸和大师兄依依惜别,回到各自所在的城市。寒假里,因为满心装的都是大师兄,那桂芸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盼着大师兄能有电话打来,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大师兄一去便无消息。直到有一天,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怀孕了,打电话告诉大师兄,他却表现得吞吞吐吐的,再不说离婚娶她的事。谈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大师兄倒是态度十分坚决:“芸师妹,你假期在家里头赶紧把孩子做掉了吧,不然下学期回学校好麻烦的,我们这么多年寒窗苦读,可不能因这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呀!”
那桂芸当时就哭了。大师兄却没有一句劝说安慰的话,只是说有人过来,不跟你多说了,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背着自己的父母,没有任何人陪伴,那桂芸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痛苦和恐惧,去一家私人诊所做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下学期开学再看见大师兄时,大师兄对她的态度不再是寒假前的难舍难分,更没有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而是变得躲躲闪闪了。
一次去苏教授家研究课题后一同回学校的路上,那桂芸质问大师兄,为什么总躲着她,不肯为自己做出的事负责。
大师兄说:“芸师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说负不负任这样小孩子的话。你不晓得,我一提出离婚,你嫂子就寻死觅活的,还说要来学校里头闹,找勾引她老公的女人算账,非撕烂了她不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呀。”
那桂芸气愤地说:“你做不到自己所说的,为什么要来坑害我,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
大师兄说:“孩子不是做掉了吗?没的关系的。你还是原来的你,该谈男朋友谈朋友,该嫁人嫁人,不妨碍的。”
那桂芸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大师兄一记耳光,愤然离去。一朵父母精心培育了20几年的花儿就这样被亵玩了,被摧残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就这样成了“别人家的坏孩子”。
毕业后,沈翰林留在了江城大学历史学院,那桂芸谢绝了导师苏有明的挽留,回到了家乡青山市,把一段情爱埋葬在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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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相处不累
一段情埋葬许多年,却仍然难以释怀。讲述完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桂芸奇怪自己这次竟然没有哭,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再倒一杯,又一饮而尽。接下来倒了第三杯,杯子刚刚端起,就被王学礼伸手夺了下来:“桂芸,你不能再喝了,再喝真的要醉了。”
“你不是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吗?我这就把自己喝醉,给你们这些满脑子鬼主意的该死的男人机会。”那桂芸不胜酒力,加上情绪激动,这个时候已经有些醉了。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不是已经为此跟你道过歉了吗?你记住,你学礼兄永远也不会做出乘人之危这样卑劣的事情来。”
闻听此言,那桂芸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那桂芸梨花带雨的模样一下子柔软了王学礼其实已经被岁月磨砺得十分粗糙的中年男人的心。他缓缓起身离席站到那桂芸身旁,不再犹豫彷徨,把她的头连同汹涌澎湃的鼻涕眼泪统统拥入自己的怀抱中,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桂芸,不要难过,别哭了好么?当心哭哑了嗓子,不能去电视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