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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就放在床头，旁人不会随便碰。
他的大女儿苏乐瑶，可不会想那么多，此刻拿起看看，好奇询问说：“爹地你有短信，维拉是谁啊，我可不可以拿你手机玩游戏？妈咪好凶，不让我玩。”
懵了片刻，苏业豪看向若有所思的尹琉璃，说道：“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第1016章 在时光岁月面前
只当没听见苏业豪的话。
从1997年算起，尹琉璃已经跟了他整整十年。
如今女儿都到了念小学的年纪，许多事情早就看开了。
尹琉璃也许偶尔埋怨苏业豪，认为他陪伴闺女的时间太少，却从没觉得他有哪里对不起自己。
当年是个落魄姑娘，现如今却拥有接近百亿港币的资产，日子安安静静，身子无病无灾，闺女乖巧懂事，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所追求的东西本就不多。
这会儿。
尹琉璃告诉说：
“去高尔夫俱乐部时候，正好听说你也在，打了个电话给云小姐，听说你一个人在这边，于是我就来看看你。待会儿还要送乐瑶去学小提琴，马上就要走了。”
苏业豪摇头说：
“小提琴什么的，耽误一节课不碍事，下午在这边看看电视吧，或者找个地方逛一逛也行。”
“我想去骑马，妈咪说马好凶，但邻居家阿丽也骑过马。”
他的闺女苏乐瑶说道。
哪怕身份没有彻底公开出去，生活圈子摆在这，从小接触的事物当然不同。
像沙河高尔夫球场，等于是小姑娘的后花园，在那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私人飞机经常坐，出国旅游也玩过几次。
苏业豪还记得自己念高中时候，不也在东凰玫瑰中学里养了一匹自己的马。
他搂着闺女，告诉说：
“好啊，不过高头大马就算了，我记得有种迷你马，还有迷你驴、迷你牛，到时候爹地让人买来送给你，阿丽是你朋友么？”
尹琉璃乐呵笑道：
“你就惯着她吧，在家经常骚扰KOKO，有匹小马还不玩疯了。阿丽是赌城新邻居家的孩子，她父母以前在东南亚做橡胶生意，大概有几个亿的资产，夫妻俩好像挺不错的。”
苏业豪只听听，放手让闺女去院子里喂鱼，淡定说着：“有朋友蛮好的，在她这种年纪，是该多跟同龄人接触。上次听你提到，KOKO它经常拉肚子，情况怎么样了？”
这算是戳中了尹琉璃的伤心事。
她顿时叹气：
“不太好，医生说它年纪大了，猫咪的十岁相当于人类的五六十岁，步入老年期的猫咪，身体各种功能都会退化，况且KOKO它还那么肥，最近越来越不爱动，大限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听她提到这件事，苏业豪同样颇为感慨。
他还记得当年赌城的猫狗展上，陪尹琉璃一起将那只超胖金渐层，抱回家时候的场景。
后来才有赌城的KOKO猫咖以及餐厅、KOKO风投这些产业。
他告诉说：
“岁月不就是这样，一刻不停朝前流逝，别人都说我厉害，但我哪怕倾家荡产，也不可能让整个社会的时间流速，停滞哪怕区区半秒钟。不能想这些，想到就会有令人窒息的绝望，扑面而来，最终会发现在时光岁月面前，什么都没有意义，一千年后可能没人记得我，一千万年后就连人类是否还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不能想那就别想，人这一辈子就好比燃放的烟花，只有那一刹那的绚丽。”
尹琉璃说完，再次想到那只名叫KOKO的金渐层，继续叹气说：
“KOKO这辈子，从小到现在，都没过过苦日子，每天吃了睡，睡醒了晒晒太阳，然后再接着吃。由于长得讨喜，子孙后代恐怕已经有数百只，也算享福了，就是觉得很舍不得而已。”
苏业豪拉着她的手，告诉说：“每一只猫咪死后，灵魂都会去往喵星，狗狗则会去旺星，虽然它们不能陪伴你，但会在天上看着你。”
“……KOKO只是老了，不是死了，听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回家给它开个罐头加加餐吧。”尹琉璃说道。
苏业豪调侃说：
“也对，长得跟个煤气罐一样，整整十年都没减肥成功，临老还是开开心心比较重要。这就像劝九十岁的老头戒烟戒酒，反而比较受罪吧。”
想到件事。
尹琉璃询问说：“你跟内地合作，创办了一家合营的航空公司，莫非真打算要踏足月球，在上面建造一座月球酒店？”
“什么酒店，计划最多住几个人，噱头罢了。”
苏业豪摸了摸胡茬，打个酒嗝，继续开口道：
“之前觉得很有意思，但有次遇到宇航员，对方说离开舱门进入太空时候，那种恐怖的黑暗简直让人窒息，只有在盯着地球时候，才会稍微好一点。怎么形容呢，大概跟闯进巨大黑暗洞穴里的蚂蚁差不多，我也是蚂蚁，无非比较富有一点，到时候不一定有体力，离开地球找虐。”
尹琉璃听他这么说，反过来抓住苏业豪的手，笑着说：“知道怕就好，现在流行什么极限运动，有人从高楼掉下去，也有人跳伞、滑雪遇难，年初听说你滑雪撞到石头，把我吓死了。”
苏业豪尴尬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撞到石头之类，属于对外公关的说法，显得比较帅一点。真相是我不小心，自己踩到冰缝，崴断了腿，疼到差点喊妈妈，现在想到都头皮发麻。”
掀开裤腿，做手术的疤痕还在。
之前他还想着找找刺激，学习冲浪、翼装飞行等等，意外发生后，心思立马就淡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苏业豪自认比十年前成熟，也懂得了许多新知识，但归根结底仍然是个富裕些的普通人罢了，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寻找刺激的勇气。
聊了聊天。
话题无非是闺女如何，最近参加什么活动，去了哪些地方之类。
没了物质方面的烦恼，生活当中还是会有一大堆鸡毛蒜皮的琐事。
比如大女儿苏乐瑶，语文和数学成绩都不错，偏偏对英语毫无语感，一背单词就犯困，这可愁坏了尹琉璃，担心女儿往后偏科。
苏业豪原本也有点担心，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已经捐赠一所大学，两所商学院，既然没必要应试，英语差就差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愁没学上。
下午在家休息，找了部动画电影看完，已经是傍晚时分。
……
第1017章 什么都好，但就是不赚钱
因为苏业豪掺和一脚的缘故，提供了大量的资金，京沪高铁早在今年二月份，就提前动工。
国际上的大型基建项目，订单往往只有那么多，其他国家又没有大规模建造高铁的需求，拥有这方面技术的企业之间竞争激烈，都想着哪怕少赚一点，总比空手而归要好，因此比较好说话。
关于技术转让什么的，早就谈妥了。
国内的中低端制造加工业很卷，国外的公司其实同样如此。
大概就只有像ASML这种，拥有核心技术专利的高端企业，可以通过垄断市场躺着挣钱。
旁人不清楚内地将来建成的高铁版图有多恐怖，苏业豪倒是很了解。
鹏城地铁一号线二期工程剪彩后。
第二天，苏业豪再次见到当地的老熟人们，有人邀请他到市区的一家饭店品尝湘菜。
此时此刻。
一位身穿白衬衫，头发花白的五十多岁中年人，边帮苏业豪倒酒，边试探问道：
“这家饭店除了血鸭、安东鸡、剁椒鱼头等等招牌菜，还有一道姜辣蛇，用干辣椒爆炒蛇肉，不知道苏总有没有兴趣？”
吃蛇肉的人不少，不吃蛇肉的人更多，上菜之前先问清楚比较好。
苏业豪语气带笑：
“我怕活蛇，但做成菜无所谓，点了尝尝吧。港城有一家老牌餐馆，名字叫做蛇王芬，下次有机会可以去试试，我爸妈他们偶尔会去吃饭，很老的一家小餐馆。”
得知苏老爹喜欢吃蛇肉，不少人默默记住这件事。
另外有位把白发染黑的微胖中年人，这时候开门见山说道：
“实不相瞒，今天请苏总吃饭，主要是上周考察完广鹏高铁项目，一个个都眼馋了。希望能够延长线路，投资建造一条贯穿省内的高铁，把几座主要城市，和港城、赌城一起串联起来，其他方面问题不大，关键就在于资金存在缺口，每年的基建预算狼多肉少不够分，于是想着找你帮帮忙。”
“不错，很多地方没机场，坐车又太远，假如有高铁会方便很多。”
“看来看去，有实力投资建造高铁的，好像只有苏总了……”
饭桌旁，人们七嘴八舌。
苏业豪听见这番话，瞬间苦笑不已，告诉说：
“我这两年投了不少大项目，现在手里也不宽裕啊，早知道你们想聊这种计划，今天我哪里还敢自投罗网。”
“哎，哪里的话，建行的孙行长今天也在这，只要苏总点点头，资金肯定不是问题。”
“关键是投资太大，票价又低，地铁还有开发土地的利润，弥补一下缺口，除非拿下高铁站周围的大量土地，要不然这笔买卖绝对亏本。”
苏业豪举杯喝口白酒，吃着凉菜说道：
“欧美遍地是机场，同时还掌握着大型客机的制造技术，再加上到处都是私有土地，遍地钉子户，想修建高铁确实麻烦。我们的情况则不同，内地还没掌握大型客机的制造技术，对客机的需求又极大，单单只是2006年，采购三百多架客机就花费一百多亿美元。”
“与其把好不容易赚来的外汇，买成不断折旧，保养费用还很高，消耗大量燃油的客机，不如把钱投在高铁的基建上。一方面缓解交通压力，另一方面刺激经济，方便人们的生活，带动就业和城市发展。”
“站在全局的角度来看，这笔买卖特别划算。可它归根结底，还是一项跟地铁类似的公共福利工程，什么都好，但就是不挣钱……”
简单算算这笔账。
会发现与其花费重金采购客机，无疑还是一劳永逸，能够使用百年之久的高铁，比较符合内地的需求。
还记得今年二月份京沪高铁开工当天，消息传到欧美之后，波音和空客的股价，全都暴跌超过三个点，根源就在于内地开始建造高铁，可能会减少大型客机的订单数量。
在中短途出行方面，高铁动车很有优势，主要胜在安全。
不能说飞机不好，关键就在于内地无法生产大型客机，使得性价比极低。各家航空公司辛辛苦苦赚点钱，算完账发现都在为银行以及波音、空客等公司打工，给国外提供众多高薪就业机会。
而高铁则是利好国内的经济和就业，哪怕短期内投资大一点也很值得，能够把肉烂在自家的锅里。
正如同苏业豪所说的那样。
建造高铁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工程，其他方面什么都好，但就是不挣钱。
在场的没人是傻子。
一位中年妇人，敏锐抓住苏业豪话里的关键，询问说：
“那么假如跟地铁一样，以高铁站周边的土地入股呢？我看过京沪高铁的站点规划，一般都是城市新区的核心位置，周围土地应该还是很有潜力的吧。”
苏业豪爽快点了头，只回答说：“的确很有潜力，但卖地筹钱也一样吧，没必要拉我一起。”
旁边有人回答说：
“意义不一样，有苏总参与的项目，比较容易通过审批，我们自己立项，就又成了另外一回事。要是两边合伙成立一家地产公司，也许能够再打造个试点出来，用房地产企业的利润填补开支，到时候或许可以加快全国高铁的建设。”
苏业豪笑道：
“不是每个地方，都跟这里一样富裕，很多地方的土地，升值空间太小了，填不了建设运营高铁的资金缺口。你们现在问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需要研究讨论完才能给答复，不过估计有点悬，假如资金数额太高，会影响到我在清洁能源以及半导体、互联网企业的计划。”
在场的没有外人。
苏业豪两口酒下肚，补充道：
“说句嚣张点的话，等再过几年，我半年的纳税金额，都足够把高铁从廣洲修到鹏城。感觉下次金融危机一来，高铁大基建就要全面开始启动，码头、高速公路、城市基建这些基本上完成，资金大概率会往高铁项目上投资，不用急于一时。”
他没把话说死。
在这2007年，囤积土地依旧很有前景。
倘若拿下各个高铁站周边的大量地皮，估计卖房收租的收入，已经能够轻松弥补投资高铁的开支，另外还能多出不少。
苏业豪之所以犹豫，主要是因为不了解详细情况，同时也不敢答应得太爽快。
免得其他地方有样学样，纷纷找到自己头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