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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令时。”那人自我介绍道,“不知道魏兄弟这次带这么多人,贵足踏贱地,是为了什么呀?”
“明人不说暗话。”曹余生接过了话头,指了指林朔身后追爷上面挂着得犀牛角,“自然是为了这个东西。”
周令时看着曹余生,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魏先生的雇主,做得买卖,是门里的掮客。”曹余生淡淡说道,“我接了中东的一个单子,要三百个上好的犀牛角。
原本我打算雇上魏先生,来这喜马拉雅山区亲自猎上这三百头犀牛。
不过相逢即是有缘,周老弟既然曾在猎门学艺,想来必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手里应该有存货吧?
都倒给我,我高价收,怎么样?”
“三百个?”周令时皱了皱,摇了摇头,“印度犀在这儿本来就不多,成年雄性犀牛更少。之前我们猎到的犀牛角,也早就出手了。眼下手里没这么多。”
“周老弟手里有几个?”
“十来个吧。”
“两百美金一个,我都要了。”曹余生一副当机立断的样子。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两百美金一个,听上去不多,但对这帮子混成这个鬼样子的偷猎团伙来说,那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了。
三百只犀牛角,那就是六万美金,这算是大单的生意。
周令时想了想,说道:“好,你们在这里等上一宿,明天这个时间,我派人带着十个犀牛角过来。”
“可以。”曹余生点头道。
“钱就不用了。”周令时说道,“到时候,我要魏老弟手里这两支枪。”
“那不行。”曹余生摇头道,“这是魏先生的私人武器,我做不了主。而且他这两支枪,价值远远超过两千美金。
更何况,枪都给了你们,那剩下的犀牛我们还怎么猎?”
“你们用不着枪了。”周令时说道,“剩下的犀牛,我们帮你猎,三百美金一个,你们全收走,怎么样?”
“坐地起价啊?哼,其实钱不钱的我不在乎。”曹余生扇子一展,慢悠悠地扇了起来,“可是我信不过你们。”
“由不得你信不信。”周令时淡淡说道,“你们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目前山上山下,有几杆枪瞄着你们脑袋吗?
你信不过我,我还信不过你们呢。
魏老弟这两杆枪,现在就给我,把枪缴了,我们再谈其他。”
曹余生沉声说道:“周老弟,大家都是猎门中人,做事何必这么不留余地呢?”
周令时说道:“余地自然是有的,你们在这儿等一宿,我周令时是个守信的人,欠你们的犀牛角,我明天一定会给你们。
明天之后,你们要是觉得买卖能做,咱就把剩余的买卖做了。
要是觉得不能做,我们青山易改绿水长流,那就后会有期。”
“周老弟,我再提醒你一句,魏先生是林魁首的高足。”曹余生说道。
“哼,门前既然是薄命柳,那就不受林家高人的庇护,我还需要在意这个吗?再说了,林魁首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我这儿山高水远,他老人家也顾不上。”周令时神色一狠,“少跟我废话,缴枪!”
“嘿,倒是个脑子清楚的,就是不怎么长眼。”曹余生一收折扇,脸上有些郁闷,随后朗声说道,“念秋啊,事儿办得怎么样了?让舅爷知道知道。”
曹余生话音刚落,山上的密林里,扔出几条枪来。
咔咔几声轻响,这几条枪正好落在周令时和曹余生之间。
这些枪锈迹斑斑,掉在地上都散架了。
周令时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看到这几条枪,林朔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他知道曹余生跟周令时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嘴里那没一句真话,全是鬼扯。
曹余生唯一的目的,是为了替Anne争取一些时间,好让她把山上的枪全给拔了。
眼下看到Anne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曹余生也就懒得装了,自个儿走到青石上坐了下来。
面前的这几个人,有林朔和章进在,曹余生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行了,正式报个家门吧。这位爷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曹余生先是对林朔拱了拱手,然后折扇指了指自己,对周令时说道,“你知道知道我就行了。
我家门槛九寸整,门前栽得是宰相柳,院后种得是牡丹花。我叫曹余生。”
人的名,树的影。
在短暂呆滞之后,哗啦啦,周围跪了一地。
这是乱石岗,地上石头都带棱带角的。
周令时一膝盖跪下去,都磕出血了。
当然这一跪,除了身份差距之外,还有山上架着的枪,现在已经换成别人的了,小命在人家手心里攥着。
这汉子连连磕头,嘴里叫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曹家主饶命!”
“偷猎,可真有出息。”曹余生淡淡说道。
“曹家主,实在没活路了啊,弟兄们要吃饭啊!”周令时叫道。
“行了,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你这摊子烂事儿不在我猎门地盘内,我也懒得管你。”曹余生说道,“不过你今天冒犯了我曹某人,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曹家主您稍等几天,那三百个犀牛角我一定竭尽全力……”
“少废话,谁在乎那点儿犀牛角。”曹余生摆了摆手,正色问道,“知道白首飞尸吗?”
“知……知道。”
“好。”曹余生又问答,“见过吗?”
“见过,见过!”周令时连连点头。
“行,带路吧。”曹余生挥了挥手。
第191章 帝王柳牡丹花
降服了周令时一帮人,曹余生说是要马上赶路,但实际上还不那么着急。
因为对面山上,还晾着半座山的肉干呢。
这是魏行山和章进忙了一宿的重大成果,可不舍得就这么扔了,眼下这边大势已定,这两人就跑去收获肉干了。
林朔走到青石边上,曹余生赶紧起来给他让座。
这种行为要是家里,林朔是不敢当的,毕竟曹余生是长辈。
可现在是在山里,林朔是魁首,身份摆在这里,于是他拱手谢过之后,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
周围还跪着九个人,为首的周令时虽然眼界有限,但毕竟是个脑子活络的。
看到曹余生对林朔这么恭敬,林朔到底是什么身份,那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因为猎门内部,身份比起曹家家主还高的,也就只剩下魁首了。
这汉子整个人抖就跟筛糠似的,低头看着林朔的脚,不敢说话。
“你们几个人啊?”林朔开口问道。
“禀魁首,十……十三个。”周令时结结巴巴地说道。
“知道我是谁了?”
“知道了,小人之前有眼无珠……”
“行了。”林朔一摆手,“怎么混成这样了?”
“要是能在家里有口饭吃,谁会出来混啊!”周令时苦着一张脸说道,“我这点儿能耐,国内是真得饿死,这才来了这儿嘛。”
“看样子,算是在这儿站稳了?”
“勉强有块地盘,这儿的偷猎团伙有七八个,我这支人马算是弱的。也就是仗着猎门的名头,连哄带吓唬,才能混碗饭吃……”
“按理说,教人能耐赏人饭吃,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林朔说道,“只不过你这个营生,实在是不给猎门长脸。”
“魁首,您老人家要是能指我条明路,我绝不再干这个营生了。”周令时说到这里磕头如捣蒜。
“嘿,倒是个机灵人。”曹余生笑了。
“手里有人命吗?”林朔问道。
“没有!”周令时赶紧摇头。
“人命都没有,我怎么用你?”
周令时愣了,苦着脸说道:“真没人命,我也不能瞎编啊!”
“行。这趟要是得力,我回头赏你碗饭吃。” 林朔点点头,站起身来。
“谢魁首!谢魁首!”
“行了,别跪着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天地君亲师我算哪一个?起来吧。”
“您是咱猎门的天啊!”周令时一边说着,一边陪着笑站起身来。
“其他能耐不咋地,马屁倒是拍得不错。”林朔摇了摇头,向山下走去。
……
两座山头各自收拾妥当,趁着艳阳高照,大队人马这就出发了。
如今情况有变,本来林朔是想让章进去用兽语获悉情报的。
可是野兽的智商普遍不高,从它们身上获取情报,哪怕会兽语,都是比较困难的。
单只野兽能提供的情报极其有限,想知道飞尸在某个地点上的去向倒是不难,可是想要追踪飞尸,那就需要无数个类似的情报。
这就非常麻烦,也会消耗大量的时间。
有人带路,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人比起野兽,又太聪明了。
人会骗人,所以这里面就可能会存在欺诈。
周令时这个人可靠不可靠,还需要再观察,反正有曹余生盯着,林朔倒是不必过于担心。
周令时这群人,其他人都已经散了,只留下个那个光头和周令时两个人。
这个光头名字叫茅大海,周令时的结拜兄弟,也练过几年,有膀子力气。
不过这人水平嘛,魏行山都能轻轻松松把他收拾了。
这会儿,周令时和茅大海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章进和曹余生。
林朔、Anne还有魏行山,又跟在他们四人身后。
周令时和茅大海两人,到底是在山里待惯的主儿,腿脚不算慢,所以队伍行进的速度也还不错。
魏行山靠近了林朔,开始寻问之前的门槛几寸栽柳种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仅仅是魏行山,Anne也很好奇,步子靠了过来。
“这些东西,都是老黄历了,其实不用去学,现在猎门内部,早就不这么说话了。”林朔说道,“不过你们既然好奇,我就稍微说说。
门槛几寸,指的是猎门的门户高低。
六大家里,林家是魁首家族,门槛最高,九寸九。
另外五大家,门槛是九寸整。
之后有七寸的,五寸,三寸的,这是平辈盟礼定下来的,代表这个家族在猎门的地位高低。
至于像老魏这样的猎人学徒,还没有自己家族的,那就算一寸的门槛。
门前栽柳,代表家族庇护。
如果有家族,那么就报自己的家族的代号,没家族,就报师承家族的代号。
林家,代号帝王柳。
其他五大家,是藩王的柳。
燕京曹,是燕王柳,同时还是猎门谋主,也可以自称宰相柳。
另外,塞北章是幽王柳,羌地苏是凉王柳,湖广云是湘王柳,云贵苗是楚王柳。
六大家之外,七寸门槛的家族自称‘牧’,也就是州牧的意思。
五寸门槛的家族,可以自称‘守’,郡守的意思。
当然了,郡在古代跟州不一样,州是一个字,郡往往是两个字,念出来是四个字的柳,不太好听。
所以五寸门槛家族自报家门的时候,前面既然报了五寸,后面就可以不把‘守’字带出来。
而那些三寸门槛的小门小户,那压根就没有官职代称了,直接一个地名表示。
举个例子,如今在河北的李家,七寸的门槛,他们家所在地儿,以前叫冀州,就可以自称冀牧柳。
当然现在我们猎门家族所在的地盘,已经远不止古代的中国九州之地了。
比如在美国德克萨斯州的贺家,也是七寸的门槛,就不太好弄。
德牧,听着像狗。”
魏行山笑了:“好像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
“是啊,所以这种说法现在不怎么用了。”林朔说道。
“那院后种花是什么意思啊?”魏行山又问道。
“院后种什么花,那代表在自家的地位。”林朔解释道,“如果是家主,那就是牡丹,花中之王。
自家的嫡系族人,传承猎人,可以自称芍药。
外姓的入门徒弟,虽然不能入师父家的族谱,但却能入师父家的家谱。学得是真能耐,可以自称月季。
外姓的挂名徒弟,不入家谱,但摆过枝,那就是满天星。
如果连摆枝都没摆过,只是口盟的弟子,那就只能野山花了。”
林朔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Anne说道:“所以你跟章进两人,都是九寸整的门槛,门前都是藩王柳,院后都是牡丹花,要是搁在以前,这句话扔出去,那有分量的。”
“那我呢?”魏行山眼巴巴地问道。
“曹家主刚才报的,其实就是你的,效果怎么样你也看到了。”林朔淡淡说道。
“嗐。”魏行山翻了翻白眼,“我就说呢,怎么曹家主报得那么自信,那个姓周的却没什么动静。”
“三个月后摆了枝,就会好一点。”林朔说道,“要是有人问,你至少能报个帝王柳满天星了。”
“嘿,那就好。”魏行山笑道。
就这么说着聊着,慢慢天就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