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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章进这么一来,却破坏了曹余生设计的包装结构。
原本这个塑料球上面有一个柱状的开口,这柱状开口的高度,是经过合理设计的。
一旦被飞尸音波攻击了,把塑料球上的柱状开口伸进耳孔里,底部的塑料圆球碰到耳廓,长度刚刚好,不会伤到耳膜。
只要轻轻一挤塑料圆球,从开口里挤出来的鲸油,能第一时间把耳膜封住。
可现在塑料球被章进一刀两断,那这个设计就白搭了,只能用手指沾着鲸鱼油,往耳孔里塞。
这样效率很低,人会更长时间地暴露在音波之下。
章进这一刀下去,看起来很仗义,但却大大增加了自己的风险。
不过章家人就这个性子,眼界很高,轻易看不上别人。
可一旦他们认可了某人,别说东西见面分一半,性命都能分出去。
这种直肠子的性子,林朔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但眼下这事儿,他还是觉得需要多嘱咐几句:
“你们两人记住了,万一里面藏着飞尸,这种东西不仅仅是音波攻击的事儿,它速度还很快。
里面估计很暗,一旦耳力被夺,眼睛也看不见,你们实际上就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到时候记得鲸油封耳的同时,为了不误伤同伴,一定要待在原地,别轻举妄动。
你们的安全,我会负责。”
“是。”周令时应了一声。
章进也点了点头,这就要往树洞里钻,林朔一把就拉住了他:
“章进,这趟你垫后,我来开路。”
说完这句话,林朔率先钻进了树洞里。
……
刚进树洞,手上抓着树干的边缘,林朔只觉得双脚悬空。
不过下面的高度他大概有数,双手一松,在三米不到的落差之后,双脚稳稳落地。
之前在森林里,那是越走越走越黑,如今落在树洞里,那真是乌漆嘛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林朔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Anne也进了洞,扭开了手电筒。
光亮四处一打,这树洞下果然是别有洞天。
周令时这时候说道:“苏家主,您是苏家人,应该是枚暗桩。眼下您拿着手电,咱这行人就数您最醒目。
万一有个冷箭暗算什么的,那肯定是向您招呼。
您没必要以身犯险,要是看得起我,手电我拿着,您看怎么样?”
“周令时说得没错。”林朔这时候也说道,“念秋,你把手电给他。”
……
从Anne手里接过手电,周令时稳了稳心神,紧紧跟在林朔身后,替自己师傅照着前路。
这是一个逐渐下行的通道,四周空间还行,比之前那个山洞宽敞一些。
脚下地势也还算平整,看样子是被人拾掇过。
这样的山洞,周令时走起来就比之前那个,要安心一些。
毕竟眼下在前面走着的,是林朔。
虽然周令时心里绝没有看不起Anne的心思,相反,如今他还格外敬重这身为女儿身的苏家猎人,但真要是在黑暗中前行,到底还是林朔的背影,更加可靠。
尤其是林朔背后的那张巨大的反曲弓。
周令时平日里看着,觉得这弓个头太大,师傅瘦削的身材背着不和谐。
现在却越看看顺眼,而且看着它,心里就是安稳。
之前周令时初次跟林朔见面,其实也看到了这张反曲弓。
只是那个时候,林朔站位比较靠后,前面挡着人高马大的魏行山,周令时一开始只看到了林朔肩膀上露出来的一截弓身。
这位入行小二十年的老猎人,当时这一眼看过去,愣没意识到这是一把弓。
他当时还以为那是个长长的木匣子,被这小伙子斜斜挎背着。
这真不能怪他眼拙,完全是冷不防。
谁家的弓能有这么大?
还真有,林家。
林家“追爷”的名头,周令时很多年前听吴天南说起过,绝想不到能撞见。
如今一想到这个背着“追爷”的男人,以后就是自己师傅了,周令时的心里,那是热乎乎的。
没想到自己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鱼跃龙门。
不过人到了四十岁,心里再热乎,脑子还是冷静的。
周令时很清楚,眼下自己攀了林朔这根高枝,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这趟,是他第一次跟师傅组队狩猎。
这种事情,以前确实没想过,但既然自己命里该然,如今逮着了,那就不能松手。
事儿,要办得漂亮,性命,也要保得严严实实的。
否则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否极泰来,结果死这儿了,那就太冤了。
刚才冲Anne的那番话,周令时说得很漂亮,做得也不错。
有林朔在前面领路,保着大家,周令时心思原本也是平稳的。
现在手里拿着支手电,替师傅照着前面就行,其实没什么事儿。
可是,周令时不会“听山”,更不会“闻风”,目前能看到的,也就是手电照亮的那一点点地方。
除了林朔的背影之外,他接收不到任何能让自己觉得安全的信息。
要是雪人或者飞尸窜出来,大家甩开膀子拼上了命,那也就罢了,就怕闲下来。
人一闲下来,脑子就会多想。
一盘算自己的这些事儿,周令时是越琢磨越惜命,越惜命就越害怕。
越感到害怕,一想到师傅正在前面走,就越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是二十年的老猎人,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手还是稳的。
手电的光线,没抖。
但手电照的地方,就不仅仅是前路了,时不时左右晃悠一下,照照周围的情况。
这个地穴,洞壁比较光滑,入眼还算舒服。
而且这手电一横,光线开始在洞壁反射,周围就亮一些。
三四趟这么照下来,周令时稳了稳心神,然后就有些不好意思。
章家主看着没超过二十岁,苏家主二十出头,哪怕是自己师傅,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这一趟,其实就数自己年纪最大,按说应该最沉稳。
可眼下,他们一个个都气定神闲,唯独自己惴惴不安。
也许,这就是门槛高低的原因吧。
就在这个时候,周令时忽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把手电打了过去。
“啊!”地一声,这个四十岁的老猎人叫出声来。
那是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
……
第216章 壁画
听到身前周令时这声骤然惊呼,Anne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听觉远比一般人灵敏,最受不了这种一惊一乍。
其实对于这个地下暗穴的情况,她一直是这支狩猎小队中最清楚的人之一。
毕竟,她知道这个暗穴大概的结构,也听出过脚步声。
当然到了现在,随着众人进入了洞穴,林朔对这个洞穴的了解,因为“闻风”的特性,会逐渐超过她。
这趟探地穴,有“龟息听山”在前,又有“入定闻风”在后,情报的搜集其实是比较完备的。
而入洞之后,林朔以“闻风”一马当先,Anne的“听山”虽然在走路时不便施展,但她听觉异于常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是知道的。
之前听过的脚步声,是在土坑的西南方向两公里外,而这个地穴入口,在东北方向接近两公里。
脚步声不仅离这儿很远,而且行进的方向还是远离这里的。
所以压根就没什么事儿,身边忽然“嗷”一嗓子喊出来,这谁都受不了。
Anne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这女子反应极快,手已经摸上了鲸油的塑料圆球。
忽遭惊吓,她还以为飞尸的音波攻击到了。
等意识到这是周令时在喊的时候,Anne心里一宽,悄悄缩回了已经探进挎包里的手。
要不是念在这人是林朔的徒弟,年纪也比自己大很多,Anne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稳了稳心神,Anne顺着周令时手上的手电光线,看向了身边的洞壁。
洞壁上的事物乍一入眼,Anne刚稳住的心神差点又失守。
那是一双眼睛。
再仔细看,Anne这才明白过来,这是画上去的。
画得还挺像,甚至眼球部分还做了个浮雕,立体感极强。
画这双眼睛瞳仁的颜料,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会泛出淡淡的蓝光。
身为一个漂亮的女人,Anne对眼睛是比较敏感的。
因为她自己,就拥有一双漂亮的双眼,被人从小夸到大。
洞壁上的这双眼睛,看形状和睫毛长度,像是女人的眼睛。
这是一双杏眼,睫毛很长。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这东西,只有长在活人身上,那才活灵活现。
画出来的眼睛,除非是世界级的画家,否则都差点意思,不是那个味道。
这双眼睛的实际效果,其实挺说模咛跆湔帕耍獳nne看得出来,作画的人很用心。
如果这双眼睛是临摹的话,眼睛的主人,应该是个美人。
这些念头在Anne脑子里快速地闪过,因为形成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她没说出口。
Anne的身边,这时候很安静。
周令时自从惊呼一声过后,就一直看着这双眼睛。
林朔也回过头来,抬头打量着。
殿后的章进,原本跟前面三人有个五六米的距离,现在人已经窜过来了,手上拿着刀。
这少年没有去看石壁上的眼睛,而是左右探视了一下,似是在履行章家人护卫的职责。
过了一小会儿,只听林朔开口道:“周令时啊,我包里就只准备那么一套衣裤,现在已经给你穿上了。”
“啊?”周令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林朔继续说道:“就这么一双假眼,你都吓出嘎调来了。回头要是遇上真家伙,几条裤子才够你尿啊?”
周令时终于听明白了,叫苦道:“谁能想到手电随便一打,就照出这么个玩意儿呢?师傅,这真是冷不防啊!”
“你这一嗓子喊出来,现在这洞里上上下下都听到了。”林朔说道,“要是我们继续往前走,以后这冷不防的事情,多着呢。”
“我该死!我该死!”周令时连忙说道,“师傅,您可千万别生气。”
“我生哪门子气啊?”林朔摇了摇头,倒是想得很开,“也好,算是没白来。至少看到了这双眼睛,画得还不赖。”
“嘿!是还不错哈!”周令时顺着说了一句,随后问道,“不过师傅,您觉得这双眼睛,是谁画的呢?”
林朔说道:“绘画的技法流派,这我不太懂,但既然已经有浮雕工艺,按理说,那就不是雪人能达到的水平了。”
“那难道是白首飞尸吗?”周令时问道。
“够呛。”林朔说道,“白首飞尸虽然很聪明,也很像人,但它毕竟不是人而是豢灵,是针对狩猎和战斗用途被培育出来的。画画,曹家人不太可能教它。”
“哦……”
“不过这也说不准。”林朔又说道,“曹家人养飞尸,最近一百年是养出花儿来了。跟饲主之间的关系,也不再那么明确。
我听我父亲说,曹九龙的那头飞尸,跟曹九龙之间的关系就不太像主人和战宠,而是像……”
话说到一半,林朔打住了,挥了挥手:“走吧。”
……
看到林朔不想继续说,众人自然也就不便打听,而是跟着继续赶路。
Anne倒是被这番话勾起了好奇心,心想回头跟林朔独处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
那双画在石壁上的眼睛,Anne后来仔细看,倒是看出来不少东西。
她本人在绘画方面造诣不高,但在美国求学的时候,选修过艺术史。
这双眼睛的画法,她看得出来,具有西方视觉艺术中表现主义的特征。
线条夸张,情感表现非常强烈。
而表现主义在西方艺术史上开始流行,是二十世纪初的北欧一带。
无论空间还是时间,这听起来都是挺远的事儿,可这双眼睛,却近在眼前。
这种画技,Anne并不觉得除了人类之外,还有什么物种可以掌握。
停留在旧石器时代的雪人,艺术方面最多只是刚刚萌芽,或许会有某些喜好,但不会创作。
白首飞尸,本质是一种大蝙蝠,连人都不是。
所以林朔和周令时的对话,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不在徒弟面前折林朔的面子,Anne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闷在心里。
其实跟林朔相处这小半年,很多情况下,Anne都是这么做的。尤其是之前在阿尔泰山,有关狄兰的事儿。
跟着林朔继续往前走,Anne的视线再次投入黑暗中。
视网膜上之前的成像,残影未消。
那双眼睛,依然在Anne的脑海里停留了一段时间。
表现主义的画法,北欧流派。
北欧?
北欧皇室的公主?
狄兰?
这些念头纷纷出现,刹那间似是联系在了一起。
同为女人,A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