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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成云脑袋一缩，嘀咕道：“你骂儿子的词儿，以后稍微挑挑，我是小王八蛋，您是什么呀？”
“小兔崽子！”苗光启这就要发飙，被林朔劝住了。
“苗二叔啊，咱先说事儿。”林朔说道，“曹冕，昨天在也门当地发生的修行者战斗，我们猎门有更详细的情报吗？”
“哦，算是有。”曹冕说道，“也门当地是有猎门家族的，这家人姓胡，是晚清时期苏家学徒建立的五寸家族，一向跟苏家单线联系。
只不过后来猎门内部不是也出了点儿事嘛，苏家断过传承，资料也没了，胡家跟猎门之间的联系也因此断了。
他们地处偏远消息传送不便，就连上届平辈盟礼都没通知到，错过了。
两年前，我查阅云家的典籍，发现上面提到过这户人家，于是让傅明亮去了一趟也门，找到了他们，这才恢复了联络。
也门当地无线通讯现在已经失效了，手机没法打。
就在两个小时前，胡家的家主，叫胡为先，跑到华夏驻也门的大使馆，给我来了个卫星电话，说是目睹了昨天下午的那场战斗。”
“他怎么说？”林朔问道。
“他说，当时教廷十个人，遭到了也门当地修行者的围攻，对方人数有五十多人。
这一架打得挺惨的，教廷方面死了九个，一人重伤，也门修行者这边大概也死了这么多。
至于具体的过程，胡为先本人修为不高，七寸的水准，这种九境级的战斗他也看不清门道，只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这情报不上不下的。”林朔嘬了个牙花子。
“不过总比没有强。”曹冕说道，“总魁首，这听上去像是也门当地的修行者，先是假意合作，然后实际上设伏围杀。”
“动机呢？”林朔问道。
“历史上双方确实有夙怨。”曹冕说道，“不过如今非洲的事情这叫大难临头，这种情况下，还会为宗教夙怨而大打出手，我觉得不太合理。”
“所以说，动机呢？”
“难道说，他们已经在那头了？”曹冕说道，“如果我是女魃，我想要通过曼德海峡出非洲的话，肯定会去在非洲对岸安排好先手的。比如当地强大的修行者群体，我肯定想拉过来，为之后的大规模渡海打下基础。”
“那如果你真到了女魃这样的境界，情报的获得轻而易举，那你的这步暗器，会在教廷中人到来的时候就暴露吗？”林朔反问道，“这鱼是不是太小了点？”
“对嘛，就算要围杀，也得围杀我们啊。”苗光启说道，“围杀教廷那群菜鸡，值得暴露这步暗棋吗？”
“你们想多了。”苗光启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女魃要是真想动手，还会跟你们这样过家家似的？
以它的力量，它早就压服了其他九龙，然后把我们人类屠杀殆尽了。
林朔、成云，现在指望我们后方给你们做过多分析，这是不现实的。
你们都在现场，而且都是教过书的人，再好好想想。”
苗光启说完这番话，就把电话给掐了。
房间里的五个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对这位老先生无可奈何。
老头儿能耐确实大，见识也确实广，又聪明得跟个妖怪似的，就喜欢话说一半卖个关子，拿他没招儿。
“话说这事儿，跟你们教过书有什么关系？”贺永昌问道。
“就是嘛。”章进说道，“老头儿说话也太玄乎了，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怎么听得懂嘛。”
而林朔和苗成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明白了。
“哎，你们两个怎么也这样。”苏冬冬不悦道，“明白什么了就说呗。”
苗成云笑了笑：“老爷子这是在提醒我俩呢。教书嘛，备课讲学这是基本的，另外还有一项技能很重要，叫做考试。”
“怎么出试题靠学生，这是不能乱来的。”林朔说道，“明明是小学四年级的孩子，你给人家上一套初中二年级的试题，那就完蛋了，所以出题要合适。”
“老爷子的意思就是，女魃这次跟我们所谓的决战，在性质上不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而是人家出了一张人类文明的毕业试卷。”苗成云说道，“这张试卷我们做好了，人类文明就算是通过了它这个地球历史上最先进文明的考核，毕业了。至于是小学毕业，还是中学毕业，那我们还不清楚。”
“既然是考试，那就得用应试手段来对付这张考卷。”林朔说道，“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弄清楚女魃这个出题人，到底想考我们什么。”
“是啊。”苗成云说道，“要是连最基本的课目都弄错了，人家明明考你数学，你却连题目都看不懂，稀里糊涂地往上填语文的答案，那就完蛋了。”
“那女魃现在，到底想考我们什么？”章进问道。
“你问我呀？”苗成云眨了眨眼，“我问谁去？”
说完这句话，苗公子看向了林朔：“林总魁首，你有何高见啊？”
林朔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苗二叔让我们别想那么多，我觉得提醒得对。考试嘛，对学生而言也不难办。会的题就做，不会的题就蒙，答错总比空着强。”
“对，不行就全选C呗。”苗成云笑道，“没多大事儿。”
“您二位最好还是认真一些。”贺永昌摸着额头，“否则咱人类文明就完了。”
“就是啊，要是不及格怎么办？”章进说道。
“如果说考不及格就要被考官干掉，而且考官还是你们几个的杀父仇人，那咱们能坐下来考试，就已经算是给全人类有交代了。”苗成云说道，“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是吧林朔。”
林朔点点头：“被打死可以，不能被吓死。”
众人说话间，林朔又一个电话进来了，接起来一听，这么蹩脚的英语发音，也就阿明王子了。
三两句话结束了这通电话，林朔说道：“行了，王子替咱们联系好了，对方同意跟我会面，不过地点不能选择中立地区，就要在在也门。”
贺永昌说道：“看这意思，教廷这十个人，他们还没吃饱，想再故技重施一次。”
“按我说，就甭理他们，直接杀过去就完了。”章进说道，“谁敢不服，一手指头摁趴下，我就不信了，就现在也门这群修行者，有能跟我们几个匹敌的人物。”
“事情要是真像你这么办，猎门就没机会建立起来。”林朔淡淡说道，“云家祖师爷和苗家祖师爷这两人，别说两人联手了，就单独一个人，当年也是见谁就能摁谁的。”
“这不光是恃强凌弱的问题。修行圈有修行圈的规矩。要是谁能耐大就能随便怎么着，那这世界早乱了。”贺永昌说道，“我们如今身负九龙之力，先不说女魃的事儿，光在人类世界内部，就够引人注意的了，甚至还建立了国际公约。所以我们一举一动都得小心，有些事情要知道防微杜渐。章进，你要搞明白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还是毁灭者。”
被林朔和贺永昌先后这么一说，章进低头不吭声了。
“行，那咱早点休息吧。”苗成云说道，“明天我们去会一会这群人。”
“不是我们。”林朔摇摇头，“而是我一个人，这是对方的要求。”
……
第935章 财不露白
这天一大早，林朔就出发去也门了，还是坐车去的。
而另外四个猎人则留在酒店里，打电话跟后方抱怨。
“什么人啊这是。”苗成云气不打一处来，“擅作主张，脱离组织，这就一个人孤身赴险去了。曹冕，我跟你说啊，这人要是这趟被人做掉了回不来，那下一任猎门总魁首到底是谁，你们心里有谱吗？”
猎门谋主在电话那头笑道：“有谱没谱你不用管，反正不会是你，老贺在吗，让他听电话。”
“开着免提呢，你随便说。”苗成云说道。
“对，我在。”贺永昌也应道。
“你们几个出发的时候，我就在跟联合国沟通了，要他们通过一个临时法案。
法案的内容，就是把也门、沙特、阿曼这三个国家疆域，变成战区，和非洲一个性质。
这样的话呢，你们就可以动用飞行、跃迁，乃至瞬移的手段，进行大范围移动。
今天上午，这个临时法案联合国已经在开会讨论了。
我可警告你们，在法案通过以前，你们可千万别乱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哎呦。”章进说道，“怎么限制这么大呢，咱们修行还修出事儿来了，这个不准那个不许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贺永昌说道，“否则我们不打招呼就能这么来，美洲那边也就能效仿，那各国首脑谁睡得着觉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曹冕说道，“你们现在掌握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人类社会结构所能承载的负荷，目前的人类政治格局跟你们这样的力量之间，是格格不入的。
这就像当年核武器刚刚出现的时候，全世界都会造成恐慌，仿佛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所以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尤其是对你们而言。
核武器本身是科技，科技是可以被复制的，所以只能公约限制，无法彻底消灭。
你们的力量，目前暂时不可以被复制，同时个体是可以被消灭的。
所以，你们必须要意识到危险所在。
要是没有非洲这件事，你们现在就是全人类的头号公敌。”
“那按你的意思，非洲这事儿咱就吊着，假模假式打几下，看上去出力了就行。”苗成云说道，“这叫养寇自重，没错吧？”
“你是不是傻？”曹冕毫不客气，直接说道，“养寇自重，我就先不说你心有多脏了，关键前提你得养得起，要控制着得住局面。现在女魃那边的事儿，是你们能说了算的吗？到底谁在养谁？”
“听谋主这么一说，我忽然有了个想法。”贺永昌说道。
“贺魁首你不用顾忌，这是加密通话，畅所欲言就是。”曹冕说道。
“非洲的兽患刚起来的时候，我就被派往前线了。后来虽然调离，可那边的局势，我一直在关注。”贺永昌沉声说道，“刚才苗成云说养寇自重，我忽然意识到，情况可能是反过来的。
你们看，这二十多年来，非洲的局势一直在不断地恶化，可是这种恶化的程度，又恰恰不至于让我们人类完全无法抑制。
我们当时不知道，可现在已经知道了，非洲的事情是女魃闹出来的。
而以女魃的能力，非洲这件事其实从一开始，就能完全脱离我们人类的控制，而它并没有那么做。
现在我们回过头去复盘非洲局势，就能够发现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那就是非洲局势的恶化，那几个关键节点，恰恰跟我们猎门顶尖战力的几次突飞猛进，在时间上是高度吻合的。”
说到这里，贺永昌顿了顿，似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
苗成云则直接说道：“所以尽管在主观上，我们这些人没有资格去谈什么养寇自重，可是客观上呢，女魃还真配合着我们，达成了这样一个局面，从而让我们这几个人，在人类世界内部里不至于被过度忌惮，甚至被消灭。老贺，你是这个意思吧？”
“对。”贺永昌点点头，随后说道，“只是这个结论，有点让人丧气啊。”
“那女魃通过西王母传达的意思，是要决战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章进问道。
“意思就是毕业考试呗。”苗成云说道，“有了老贺这个角度的思考，那么这份试卷，就应该不仅仅是针对我们几个猎人的，应试对象是全人类。”
“为什么这么说？”章进又问道。
苗成云稍作思忖，说道：“刚才谋主也说了，核武器是技术，技术可以被复制，所以核武器本身难以消灭。
因为干掉旧的人家还能造新的，这么做没意义。
而目前的九龙之力，是我们几个独有的力量，无法传承给别人，也就无法复制。
这就形成了死结，一旦人类渡过危机，像我们这样的存在，除非去统治世界或者躲起来，否则是必然要被消灭的。
原本因为非洲事件的存在，我们暂时还没有这种危险，可现在人家女魃要决战了，就说明它已经不想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了。
那么我们如果想在事后自保，依然能够成为人类的一员，最根源的问题，就是九龙之力的可复制性上面。
把九龙之力从私人独有的力量，变成可复制的科学技术，这是我们的唯一出路，也是人类彻底掌握九龙级力量的唯一标准。
而这，就是女魃给人类文明出的考题。”
曹冕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苗成云，你认真起来的话，思考还是挺有深度的。”
“怎么样，是不是比林朔强啊？”苗成云问道。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