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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太太伤了身子,多吃一点,好好补一补吧。”
“嗯,麻烦你了。”
“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那边……”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顾谦修,似乎还要说什么,就被顾谦修冷淡地打断了,“你先回去。明天开始一日三餐往这边送,我不在的时候你也留在这边照顾乔静。”
张姨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先生,太太,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弯着腰向后退出了病房,拉上门很快就走了。
走的似乎有点匆忙。
我觉得我的记忆可能也不大好了。
这张姨明明很脸熟,但我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想什么呢?烫到了?”
顾谦修从我手里接过了鸡汤,舀了一口喝了一下,蹙眉说:“温度刚刚好。张姨一如既往地细心耐心。你不用担心别的,张姨在我家帮佣了二十多年,人品也很不错。”
“……”
我呆呆地看着他又舀了一口汤递到我唇边,轻声说:“喝吧。”
我喝着他一口口喂过来的汤,想着刚才他的举动,心情有些复杂。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是不经意,还是故意?
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似乎越来越像一对夫妻了。
吃完饭后,顾谦修又怕我无聊,给我在附近的书店买了几本胎教育儿书。
“既然是养身体,养胎,无聊的时候就看看这些书吧,手机微博什么的就不要老去刷了,伤眼睛。”
“好,我知道了,你要回去了?”
“嗯,今天搬过去的东西还没收拾好。你看完书早点睡,我明天中午再过来一趟。”
说完这些话后,顾谦修就起身离开了,顺手带走了两个保温盒。
他一走,我算是彻底无聊下来了。
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放在一旁的几本书,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护士帮我吊了点滴,张姨也特别准时准点地给我送了早餐过来。
我故意试探地问她:“张姨平时工作很忙吗?昨天我看你走的很匆忙的样子。”
张姨大概也是没什么防备,就直说:“还好。把小姐送去幼儿园上课后就回来,那会儿最清闲,只是等小姐放学了,她一时半会儿看不见我就要找人。”
“小姐?谦修的女儿吗?”
她被我这么一问,才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慌乱,“太太,我……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我摇了摇头,淡笑看着她:“张姨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随便问问。现在一直都是你在照顾那个孩子吗?”
张姨兴许是看出了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就缓了口气,说:“是的太太,小姐那边一直都是我照顾的,先生很少回去那边。”
我愣了下,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谦修他基本上没怎么见那个孩子?”
“嗯,是的太太,先生好像不怎么喜欢小姐,所以……”
她说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我误会什么,极力把顾谦修对那孩子的态度给明说了出来。
聊了几句后,我终于想起来这个张姨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一个多月前,大班里那个叫顾笙的孩子,张姨就是她的保姆……
所以,顾笙就是顾谦修的女儿对吗?
我不敢确定,转头看张姨,又问了句:“张姨,那个孩子是叫笙笙吧?”
张姨错愕地看着我,犹豫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应道:“全名叫顾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她也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知道。
我跟顾笙,也就只能算有一面之缘了。
因为她的特殊,那一天去了学校后,第二天就没再来了,白姐跟我说,林园长跟家长提出了让孩子转学的建议。
所以,顾谦修女儿是笙笙这件事情,林园长也是知道的……
她知道我跟顾谦修的关系,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第63节
是想隐瞒我什么吗?
是怕我伤害那个孩子吗?
“太太……这些话先生都不让我跟你讲……你能不能别跟先生说是我说的?”
张姨紧张局促地看着我。
我安抚她,“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跟他说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对那孩子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了解一下而已……”
哪怕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张姨似乎还是很犹豫,并没有再多告诉我关于顾笙的事情。
至于孩子现在转学到了哪里,她也只字不提。
她这样,我也不好再多问。
心里却留下了个不解的疑惑。
顾谦修真的那么讨厌孩子吗?
自己的孩子都能做到这样扔给保姆之后不管不问,那我的孩子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了想,看着面前的胎教书,最后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我这算是庸人自扰。
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别说是顾谦修,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会真心去养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孩子。
是我在他一次又一次不经意地靠近和温柔中,开始贪婪地奢望了……
奢望顾谦修能一直这样子对我好,也奢望他能对我肚子里这个父不详的孩子视如己出。
真是又贪心又自私的想法。
我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胎教书,看向了窗外的一片明阳。
忽然,敲门声响起。
我转头看去,就见丁文柏拎着一袋水果篮子站在门口,拧着眉,神色凝重地说:“乔静,我来看看你。”
我看了一眼张姨,张姨似乎很快就明白了什么,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往外走去。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丁文柏,冷笑讽刺道:“来看我怎么没被你妈打死吗?”
丁文柏走了进来,将水果篮子放在了我的床头,“这件事情是我妈太冲动了,是她的不对,我来代她向你道歉的。”
我好笑地看着他,讥诮道:“丁文柏,别再戴着这张假仁假义的面孔了,我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为人。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虚情假意来恶心人。”
一进门就被我冷言冷语地嘲讽,丁文柏虚假的面具也快顶不住了,拧起了眉头,目光凝视着我,压低了声音说:“好,那我就直说了。乔静,我只问你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呵,你的?”
我讥讽地笑了,冷冷地看着他,“丁文柏,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
第90章 孩子不是你的
“乔静!”
丁文柏咬牙切齿,隐忍着怒火狠狠地瞪着我。
我嗤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他提步走到了床边,染满怒意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冰冷地说:“你知道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再问一次,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不是。”
我无所畏惧地直视他那双暴怒的眼睛,看到他那张脸,我就忍不住想要反胃,一字一句:“不管你问多少遍,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丁文柏,孩子不是你的。你不用自欺欺人也不用自作多情!还有,我现在很不舒服,不想再看见你的脸,不管你是替你妈道歉还是替谁道歉,麻烦你尽快消失在我的眼前,这就是给我道歉的最好诚意!”
“乔静!”
丁文柏气得把手里的水果篮子砸在了我旁边的桌子上,逼近警告我:“别以为你搭上顾谦修就找到了大靠山,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好?呵,乔静,你这么脏的女人,他真的会爱上你?我知道你想隐瞒什么……”
他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我的腹部,接着说:“别让我找到证据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否则我会把他从你的手里抢过来!”
我紧握双拳,满眼讥讽地看着他:“丁文柏,你那么有能耐,那么会玩女人,一个晚上不知道要播种多少,何必揪着我不放?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你的。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还不如回去好好跟你的新婚妻子做做爱,早点争取给你们丁家开枝散叶,否则,我怕还没等你留下丁家的种,就要先遭恶报,断子绝孙!”
丁文柏被我气得双目通红,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他愤怒地扬起手就想朝我打来。
我冷笑怒视着他:“你敢打下来,我就能让你跟你妈去做做伴!拘留所不好呆,那就去尝尝把牢底坐穿的滋味!”
他气得肩膀不停地抖动着,那只手迟迟不敢落下,最后收了起来,冷冷地对我说:“乔静,你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说得对,我不能打你,因为我妈还在警察局里拘留着!但是乔静,你以为我们丁家日子不好过了,你就能好过?你那好爸爸,可是已经上诉成功减刑了,或许,很快你的安稳日子就要到头了!”
乔栋梁上诉成功减刑?
这怎么可能?
我完全没听过这个消息!
我脸色一沉,是了。
我从老家回到这边后就没再跟那边联系过了。
我妈……干妈,也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在她的心里,我亲手把她的丈夫送进监狱,肯定是有怨的……
可乔栋梁就算减刑也不可能马上就放出来。
所以,我何必杞人忧天呢?
想清楚后,我缓了一下,抬眸冷漠地看着丁文柏,“那又关你屁事?丁文柏,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再跟你们丁家有半点牵扯。只要你妈别发疯,你们丁家人别在我眼前出现。下辈子就各自安好,你又何必老是纠缠着我?”
丁文柏冷哼一声,“各自安好?你说的倒容易!老子的种还在你的肚子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乔静,你给我等好了!”
“……”
丁文柏是怎么也听不进去我的话了。
孩子不是他的,不管说几遍他都自以为是。
这人真是跟他妈一样,想孩子想疯了吧!
不管丁文柏说什么,我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如果你还想你妈好好地从拘留所里出来,就麻烦你快点从我的面前消失!”
丁文柏目光阴鸷地盯了我好久,最后才愤愤地摔门离开。
张姨听到声音,就急匆匆的冲进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说没事。
她说:“太太,我给先生打电话了,他说马上就赶过来了。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吧。”
“好。麻烦你了。”
我把书放在旁边后躺了下去,扫到放在床边的水果篮子,就对张姨说:“张姨,麻烦你帮我把这东西拿出去扔掉。”
张姨有点诧异地看着我,“会不会……有点浪费?”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说:“不会,他送的任何东西我都不可能碰,我怕有毒,会毒死我。”
张姨尴尬地没再说什么,把水果篮子提出去扔了。
我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也没入睡,就给小姨打了个电话,询问她知不知道乔栋梁上诉成功减刑的事情。
小姨说:“是昨天才下来的消息,确实是减刑了,从十年变成了五年……”
听到她话的那一刻,我却在庆幸。
还好还有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我彻底摆脱丁文柏一家子了。
到时候就带着孩子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
至于我再婚和怀孕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告诉那边的任何人了。
他们上诉减刑,也是存了彻底和我断绝血亲关系的念头。
既然如此,以后就当做谁都不认识谁,各自安好吧!
我跟小姨道了谢之后,就挂了电话,呆坐了一会儿后,顾谦修就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神色清冷淡然,看见我,第一句话是询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没事。
丁文柏又不是他那疯狗一样的亲妈,自然不可能因为三两句话就对我动手,所以,我才能继续好好地躺在这张病床上。
顾谦修沉着声说:“关于刘凤兰故意伤害你的事情,我已经让律师提出诉讼了,你不用担心。伤害过你的,一个也逃不掉。”
我喉间一梗,鼻子一酸,有点眼热地看着他,强忍着流泪的感觉,轻声说:“顾谦修,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似乎也愣了一下,或许都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吧?
顾谦修没有回答,只是倾身过来,主动地将我搂进了他的怀抱。
我贪婪地感受着他的体温,想着,如果这辈子都能这样被他拥入怀中那该多好?
没有害怕,也没有痛苦。
顾谦修就是一个奢望又不可及的男人。
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
而我却这么满身疮痍、肮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