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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商业片路线，会更依赖顾氏的资源，将来要走也会更加牵扯不清，日后再想转型，低成本影片也嫌你站得太高，不敢用你。”
“倒不如，一开始就物美价廉，以实惠著称，将来失势了还能混口饭吃。”
她还反过来劝钟婧，“现在事情发展已经不似我们最初预期，你可以放弃我这个目标，物色更有冲劲的人，按你原本那个计划走。”
钟婧拒绝，“别太小看我，即便是捧你做小众影片的影后，我一样有钱赚。”
“你还是多琢磨琢磨，怎么演好周导那部片子吧。”
钟婧是遇强愈强的工作狂，在她的职业生涯里只有“技不如人押后再战”，没有“未打先认输”的，区区一个爱发疯的总裁，还不至于让她举白旗。
周振蔓的新戏，将在明年夏天到五溪的华木镇开拍。
在此之前只要徐晚妍不与顾沉风起冲突，在横店平安熬到开拍前，届时钟婧再暗中把她送往拍摄地，等顾沉风再想逮到人也就难了。
有了新的期盼，她倒没觉得日子难熬，反倒是把她“发配边疆”的顾沉风更难熬些。
顾氏在濠城的分部需要清理门户，以及更换新鲜血液，他这段时间几乎和住在公司。
等忙完了，才想起去问蓝佐守，徐晚妍有没有来过讯息。
果然一如他所料的顽固，丝毫服软的迹象都没有。
“帮我订张机票过去。”
蓝佐守一脸为难，“顾总，这段时间去竖店没有直达的飞机。”
男人正在点烟的动作顿了顿，“找个有停机坪的酒店，让人把她接过去。”
顾沉风如此费心来见徐晚妍一面，已经做足了被她嘲笑的准备，谁知她到了酒店，坐下就开始研读剧本。
她现在已经从无对白的死尸，升级为有几句对白的炮灰。
若顾沉风再来晚一点，她估计都当上配角。
“看来多亏有我，你被锻炼得很好……”
这句话听不出褒贬，徐晚妍抬眸扫了他一眼，公事公办地开口。
“你要开始了就喊我，早点完事，我早点回去。”
“再晚，不好打车。”
比起嘲笑，他更讨厌被她轻视。
可他真又直接发火，肯定更被她看不起，索性去洗澡降火。
从浴室出来，她还在看那薄薄的几页纸，他再也按捺不住火气，过去抽走她手里的东西。
“才几句对白，你至于翻来覆去地看吗？”
顾沉风嗤笑道，“有现成的金主在面前，不求，非要靠自己去撞板，徐晚妍你的脑子是摆设吗？”
“还是说，你的奴颜婢膝只能给周卓邈？”
徐晚妍无视顾沉风的火气，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你挪开点，被挡着。”
他瞥了一眼电视机，“别人跟你长得差不多，都在拍广告了，你却退回原地……”
“真不知道你在傲些什么。”
电视台正在播的美妆广告，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曾丽香。
与他的白月光长相相似，且是他前度绯闻女友的香香。
徐晚妍收回视线，看向顾沉风。
“你是挖掘她的伯乐啊，如果顾氏对她抛出橄榄枝，她一定掉头跟你。”
“而且她的老板，还是你的前未婚妻呢。只要你肯回头，她、她，她，甚至整个碧城的女人都可以是你的。”
说着，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别搞得好像你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了，明明吊死你的那棵树……”
“早死了。”
话音未落，徐晚妍就后悔了，说好不要跟他起冲突，无论如何都得忍住。
可道歉的话，又虚假，以顾沉风的聪明机警，一定会发现她的异常，再深入调查……就完了。
她想都没想开始装肚子疼，捂住胃部蜷缩起来喊疼。
顾沉风果然慌了，他人性里唯一的那丁点善念，估计都用来怎么规避害死她人了吧。不然也不会，次次她用同一招，都能骗到他的少许柔软。
“都让你别学那些女明星节食的！”
顾沉风低声训斥着，把徐晚妍抱到床上，再打电话到酒店前台要一盒胃药，提前倒了开水晾好。
趁顾沉风去开门拿药，徐晚妍拿起床头的矿泉水，倒了点在手心再抹到脸上，冒充冷汗。
见她如此虚弱，他赶紧给她喂了药，还想打电话喊医生时，她立刻装睡，他才作罢。
那天晚上，难得的相安无事。
凌晨，徐晚妍醒来过一次，发现自己正被顾沉风拥在怀里，而他的手掌正放在她心窝处。
察觉到她转醒，他打开床头灯，“还痛不痛？要不要喝水？”
徐晚妍再脑海里把剧情给衔接上，才回答：“没事了。”
“你继续睡吧，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得起来去坐车。”
顾沉风原本关切的神情，霎时变得冷凝，“我送你。”
“不用。”
他强硬地把她又抱进自己怀内，“不想继续拍完，你就再拒绝我一句试试？”
………………………………
第80章 约会他
那天顾沉风执意把徐晚妍送到片场门口，硬要她顶着众人探询的目光，走到化妆间。
无他，只因她坐的那辆保姆车，价值不菲，且配备了专属的化妆师和助手。
而这些都是他起床后，半个小时不到，就给她安排好的。
以她在片场的表现，看不出背景这么雄厚，没到半天，谣言满天飞。
下午茶时间，顾沉风以“徐晚妍男友”的身份，请全剧组吃点心、喝奶茶，谣言是粉碎了，但徐晚妍是“捞女”这件事，又没跑了。
她想起舞台剧的那段时间，不过是顾沉风的故技重施罢了。
所以当所有人都在欢度下午茶时光，她偷偷溜出去抽烟，既然面对顾沉风时总管不住嘴，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可片场就这么大，想躲也躲不到哪去，顾沉风问了几个人就找到她了。
“想不到你在片场风评这么差，臭脸、不合群，说话还老得罪人……”
他一过来就拿走她手里的烟，塞到自己嘴里，抽了半口就开始嫌弃：“便宜没好货，我每个月给你的……”
还未数落完，从旁插进来一把声音，“臭老顾，真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不是在濠城吗？”来人是顾沉风的死党铎安，看到徐晚妍也在，嬉皮笑脸地跟她打招呼。
“原来是来找他的乐子，徐大明星。”
旧日那些不愉快的屈辱记忆猛地泛上心头，徐晚妍烟也不想抽了，掉头要走。
不知铎安是故意，还是没眼力见，竟然把烟盒递过来，“相请不如偶遇，来一根？”
本来徐晚妍是不想接的，余光瞥见顾沉风黑了的脸，她笑着接了烟，还借了铎安手上的火。
铎安最近谈的一个女朋友也在竖店拍戏，没想到他一时兴起过来探班，竟和顾沉风碰上了。
他对两人介绍：“方凝梦，我女朋友。”
方凝梦是不折不扣的人气女星，这段时间在竖店连轧几部戏，制片方也毫无怨言。
“顾总好，一早听安安提过你，现在才见上面，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她和徐晚妍都算面熟，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徐晚妍攀上的高枝是顾氏掌权人顾沉风。
“女孩子还是别抽太多烟，对皮肤不好。”
方凝梦也是人精，见高拜见低踩，对着徐晚妍嘘寒问暖，哪里还有平日飞扬跋扈的样子？
顾沉风本来想附和几句，再数落徐晚妍一番，但看她脸臭臭的样子，也就闭嘴了。
以铎安对他的了解，这幅表情九成九是要赶人走了，于是借口要和方凝梦过二人世界，匆匆离开。
吸烟处只剩下他们俩，气氛又重归寂然，谁都没开口打破此刻的清静。
“你是不是很想我也像她们一样听话？”
徐晚妍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顾沉风答不上来，那头剧务在喊配角集合了。
她把烟盒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凑过来亲了他，“收工之后，我们去约会吧。”
他不应该高兴得像个出入爱河的毛头小子，可偏偏心头那抹喜悦，像摇晃过后的汽水一样铺开了泡沫。
那天，徐晚妍拍到太阳下山才收工。
他们没开车去逛镇上的夜市，难得有一次是她主动牵的手，像世间每对恩爱情侣那样，手牵手走在拥挤的人群里，是不曾有过的温馨时刻。
徐晚妍还请顾沉风吃了一顿夜宵，“我没有故意讨好你，想你给我安排什么好工作，你放心吃吧。”
原本升腾的粉红泡泡瞬间被她戳破，顾沉风挂在脸上的笑慢慢消失，讥笑道：“我也不是容易讨好的人。”
“更不是你徐晚妍轻轻勾勾手，就傻到奉上资源的冤大头。”
她伸手去摸口袋，想起烟已经扔了，淡淡地回道：“对，你不是。”
“你先坐一下，我去对面买点东西。”
也不给他反应时间，急急过马路，她走了没多久，来了个艳光四射的不速之客。
说是有心人更为准确，方凝梦和铎安告别后，和经纪人一合计，还是换个更稳固的码头，再上一层楼。
于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过来碰运气，毕竟像徐晚妍那样寡淡的都能上位，指不定她的机会更大呢。
“徐小姐就是烟瘾有点大，别的没什么了。”
方凝梦语气谈不上贬损，听起来像是单纯的感叹。
“方小姐不如直说直话。”
方凝梦主动帮他把云吞面里的葱都挑出来，“顾总，觉得我怎么样？”
徐晚妍买好烟，偷偷抽了半根才回去，远远看到方凝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打扰，顾沉风已经看过来了。
他的表情谈不上明朗，像在警告她，如果她敢掉头就走，后果会很严重。
然而她就这么隔着熙攘的马路，与他对视，直到方凝梦满脸气愤离去，她都没动身。
在顾沉风要过马路时，她跑了。
一路到宿舍，他都没追上来，徐晚妍松了口气，掏出门禁卡要进小区，突然有个小女孩从背后抱住了她。
“徐妍姐姐，我们来找你玩了！”
她回头，对上钱芯语圆圆的笑脸，再抬头便看到一脸慈爱的钱老太。
“你们怎么来了？”
钱老太换了根轻便的拐杖，身后跟着司机和管家，“来看看你这小姑娘还活着没有！”
她笑着上前去抱钱老太，钱芯语也跟着钻进来，“我是高中生，我也要徐妍姐姐的抱抱！”
“这天怪冷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熬不住站在外头聊天。”
钱老太一边说，一边上车，“跟我回酒店，明天我亲自送你去片场，顺便给你撑场。”
不给徐晚妍开口拒绝的机会，钱芯语推着她上了车，“我也要回酒店赶作业了！”
等顾沉风追到徐晚妍宿舍小区外，早就没了她的踪影，问了蓝佐守才知道，钱老太也来了。
不知为何，他感到不安。
………………………………
第81章 告诉他
徐晚妍被接走没多久，顾沉风的电话就打到了钱老太手机上，她没接，他再打，她继续挂。
一直到他亲自找到酒店来，钱老太才搭理他。
但经理死活不肯透露她们的房号，顾沉风唯有在电话低声下气地对老太太说好话，才放他上来。
徐晚妍已经无所谓顾沉风的任何态度，哪怕他又给她按上挑拨离间的罪名，她也会笑纳。
以致他满身风雪进房，惹得钱老太和钱芯语如何心疼，她该喝茶喝茶，该吃点心吃点心，当他透明成了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偏偏到了这个地步，他却来主动关心，「你睡眠不好，喝太多茶对身体不好。」
钱老太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满意的，于是徐晚妍又懂了，这是顾沉风的拿手好戏。
她尽量不那么冷淡地点点头，「多谢关心。」
不想冷场，钱老太提议打麻将，「刚好四个人，就当陪我这个老太婆解解馋！」
钱芯语麻溜地去开桌打牌，徐晚妍不解地问她：「你不是高中生吗？」
她不说还好，说完钱芯语都笑得快啪麻将桌上了，「徐妍姐姐平常是不是都不上网的啊？这是一个梗！」
顾沉风也不清楚，露出与徐晚妍如出一辙的迷惑。
钱芯语不得不解释：「这是一句在二手交易市场哭穷的必备台词。」
钱老太笑眯眯地坐下，「你们两个年轻人怎么还不如我时髦？」
「奶奶，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同声同气吧，他们是情侣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