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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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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宇辰,你安心去办事吧,等你平安回来。
  王宇辰并不知道陈利群的那些花花心思,他正和蒋阿婆坐着火车,咣铛咣铛驶向远方,向北,向北,一路向北。
  半个月后,黑龙江省七台河市东风公社。
  一辆胶皮轮胎马车正吱吱嘎嘎滚过满是煤灰的道路,一阵风儿刮过,连掀起的烟尘都是黑色的,坐在牛车后面的一老一小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赶车的老汉抽着旱烟,哈哈笑道:“这位大嫂,你们南方来的人养得太娇气了,连咱们这七台河的空气都呼吸不惯,就这点烟尘都咳嗽个不停,等到了冬天,天一冷,到处烧锅炉取暖,这烟尘劲儿还要大呢。”
  “整个七台河就是个大煤矿,到处都飘着煤灰儿,你在外走一圈儿,身上就落一层煤渣子。”
  蒋阿婆用块手帕捂着嘴,含含糊糊地道:“阿拉也没想到这东北烟尘这样大啊,要不是为了投亲,这一辈子也不会来这地儿啊。”
  赶车老汉点着头:“原来是来投亲的啊,你们从南边儿这样远的地方赶到七台河来,也真心不容易。这一带煤矿多,外地来打工挣钱的也多,不过,从南边来的比较少,多是一些当年上山下乡后留下来的知青。”
  “话说回来,这东北三省原本是大清朝的老窝儿,以前可是封禁山林,不许内地人过关讨生活,也就是后来闯关东,来了一拔拔人。这地界儿才有人气。”
  听着赶车老汉唠嗑,依偎在蒋阿婆身边的王宇辰好奇地问道:“这位老爷爷,东北三省真的处处是宝,勺子舀鱼,棒打狍子吗?”
  老汉哈哈大笑:“傻孩子,勺子舀鱼,棒打狍子那是啥年月的事了?如今那林子里,到处是伐木的锯子响个不停,好几个人合抱不过来的树说锯倒就锯倒了,小火车整车整车往外拉木头。”
  “林子里的熊瞎子、狼、狍子早就躲得躲,藏得藏,跑得慢的,就被伐木工人开枪下套子炖了煮了吃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再说咱们这煤矿--你听,远近那轰隆隆的声音,是采煤点眼儿放炮呢,这样大的动静,哪有什么野物儿呆得住?”
  果然,远处丘陵里,隐隐传来沉闷的爆破声。
  王宇辰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是放炮的声音啊。老爷爷,这放炮是用炸药雷管吗?”
  老汉意外地瞟了眼王宇辰:“呦,你这孩子居然知道炸药雷管。”
  王宇辰笑道:“我外公是四明山游击队的,打过小鬼子蒋该死,还在鸭绿江边打过大鼻子呢,他柜子里藏了好多子弹,有手枪子弹,最大的是高射机枪子弹,比我胳膊还粗。”
  “有次我拿榔头锤子弹,看它能不能象鞭炮一样炸响,结果被我外公看见后,一把夺了我手里的锤子,给我一顿胖揍。我这才知道,原来子弹尾巴上有什么雷管,雷管炸了后,才点燃弹壳里的火药。”
  这作死的事情是王宇辰的亲身经历,当然,不是现在这个时空,而是在另一个后世的记忆中,当时枪支管理还不是很严格,外公那柜子里除了军工章,还有很多子弹,甚至还有把手枪。
  赶车的老汉不由高看了蒋阿婆和王宇辰几分:“哎哟,这瞧不出啊,原来你们还是老革命的后代,咱们东北三省也有不少抗日烈士的家属,真要说起来,我的一个老辈儿远房亲戚就是抗联的。”
  “小家伙,你说得对,这煤矿点炮采煤,用的就是炸药雷管。其实不仅仅是采煤,有些混小子还拿雷管炸药跑到河边炸鱼跑到山里炸野物儿呢。”
  “点了雷管往河里一扔,轰一下炸起半天高的水柱,什么鱼啊王八啊全都炸死炸晕浮到河面上来。可这事儿太缺德了,不管大鱼小鱼一锅端,这是吃断子绝孙饭啊!”
  “对了,你们是外地来的,闲着可别到林子里乱跑,万一踩上炸炮或者夹子,那可是非死既残,咱们这七台河,每年都有残了的倒霉鬼。”
  听着老汉的提醒,王宇辰忙道了声谢,心里却盘算着--这七台河的爆炸物管理果然松懈到了极点,各种规章制度如屁都不如,屁都好歹有点臭味呢,可七台河的规章制度就是一纸空文。
  怪不得在后世报纸的报道中,二徐可以从一个煤矿炸药仓库里轻轻松松弄到几百公斤的炸药,而这个仓库里同时还有更多的炸药被盗被倒卖,最终不知去向。
  这时,路边的小火车轨道上,轰隆隆驶过来一辆长长的运煤列车,蒸汽火车头喷出浓浓的白烟,如同巨人一样的钢铁长臂前后推动着车轮,发出吭吃吭吃的声音。
  在经过一个弯道时,火车放慢了速度,拉响了长长的汽笛声。
  这汽笛声如同一个信号,轨道旁边的林子里突然窜出大大小小众多身影,他们高举着顶部带着钩子的长竿子,边追着火车跑,边扒拉着车斗里堆得高高的煤块,大量的煤块纷纷掉落下来,这些人又一窝蜂争抢着落地的煤块。
  蒋阿婆看愣了:“这些人这是在干啥呢?”
  赶车老汉磕了磕烟嘴:“还能干啥?偷煤呗。嘿,这也不能叫偷了,干脆就是明抢了。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煤矿就吃煤。”
  “这煤块可以自己家里用,也能卖给专门收煤的贩子,虽然那些贩子的心眼比煤还黑,价钱压得很。,可一天下来,扒的煤也能得几个钱。反正煤矿这样大,也不差这几块煤。”
  蒋阿婆看傻了眼,她是在江南农村长大的,虽然当地也有些人沾国家的小便宜,比如说偷偷到集体的山林里砍几棵松木、竹子,打些小家具,可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抢煤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看那轨道旁的人,少说也有小百号人,他们个个背着个沉重的篓筐,里面是堆得高过头顶的煤块。
  老汉似乎猜到了蒋阿婆的心思,他轻轻打了一下拉车的马,长叹一口气:“这些抢煤的,都是女人和孩子,要不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连看病的药钱也没有,谁愿意干这种丢八辈子祖宗脸面的事儿?”
  “哼,话说回来,一群女人和孩子又能抢多少煤?煤矿里真正的大蛀虫那都是整个车皮整个车皮往外偷煤的!算了算了,不说了,我也是老糊涂了,和你们两个外乡人扯这个。”
  王宇辰默不作声,赶车老汉的闲言碎语,再次验证了后世报纸上的材料。
  --当地干部贪腐严重,而普通老百姓却生活困顿,辛苦劳作却无法得到有尊严的生活,甚至困于伤病之中,连女人孩子都得为了一口饭而不顾脸皮抢煤为生。
  这哪里是煤矿,这就是一座活的火山!
  无数的愤怒正在酝酿之中,最终将以最惨烈的方式爆发出来!
  可悲的是,真正受伤害的却又偏偏是那些最无辜的老百姓!
  二徐原本想在队干部开会时爆炸杀人,但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最后一狠心,在俱乐部电影院埋下了炸药,炸死炸伤的,多是和他俩一样的再普通不过的群众。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老汉抬起手里的鞭子指了指前方的一片低矮的房子:“这就是东风公社了。对了,你们的亲戚叫啥名儿?我帮你们打听打听,也省得你们一老一少在这陌生地界儿到处乱跑。”
  蒋阿婆忙道:“这可谢谢您了。我们要投奔的亲戚姓徐,是兄弟两人。”
  老汉摸了摸下巴:“姓徐,又是兄弟俩?这好找,你们等着啊,我去问问。”
  赶车老汉把马车拉到一棵树底下,拴好缰绳,大步流星而去,蒋阿婆和王宇辰也下了车,活动活动坐了长时间的车,有些麻木了的腿脚。
  王宇辰一眼看到旁边有家邮局,左右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人留意自己,快步小跑到邮局门口的绿色邮筒前,踮起脚,把怀里的一封信扔了进去。
  不一会儿,赶车老汉匆匆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古怪:“东风公社倒有两个姓徐的兄弟,可是,他们原籍是山东,并不是南边儿来的。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蒋阿婆迟疑道:“我们和亲戚也多年没有来往了,要不是这回家里出了变故,只剩下我和这小伢儿孤苦无依,也不会跑这样远的地方来投亲靠友。我们来都来了,要不,见面看看?”
  王宇辰在旁边暗暗向蒋阿婆比了个大拇指,奶奶这些话,都是随机应变说出来的。
  这次前来七台河,就如同上次去兰考杨庄一样,蒋阿婆是王宇辰唯一的依靠,王宇辰最担心的,就是奶奶的神智又犯迷糊了。
  可幸运的是,从甬城到千里之外的七台河,蒋阿婆全程清醒无比,一手帮着王宇辰办理买票、住宿、吃饭等事宜,要不然,无论七岁大的王宇辰有多聪明,在这交通运输极为落后的年月,也是寸步难行。
  而对于自己唯一信任的奶奶,王宇辰也没什么好藏掖着的,他明明白白告诉蒋阿婆--有两个坏人要害人,自己是来阻止他们的。
  听了孙子的话,蒋阿婆甚至没有问个究竟,只说了声:“辰辰,你说咋办,奶奶就咋办。”
  赶车老汉点了点头:“那倒是。这来都来了,见个面再说吧。”
  老汉陪着蒋阿婆和王宇辰,走在东风公社的街道上,这街道是用煤矸石铺成的,旁边是些低矮的平房和小院,甚至还有不少窝棚,难得看到两层以上的建筑。
  ,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公社办公楼、卫生所和挂着“富强”两个字的俱乐部。
  老汉在一间芧草铺顶的小屋前停住了脚步,那房子开着狭窄低矮的小窗,窗户没有嵌玻璃,而是用破报纸糊着,门口的两扇木板已经很旧了,贴着的门联剥落了也没人换,门口边还堆着一堆煤渣。
  老汉道:“就是这儿了,东风公社有好几户人家姓徐,可是兄弟俩的,就这一家,哥哥叫徐凤德,弟弟叫徐凤浩。”
  蒋阿婆道:“来都来了,还是见个面吧。”
  这时,王宇辰已经大模大样跑到门边,拍响了门。
  不一会儿,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媳妇子抱着一个女娃娃站在门口,狐疑地打量着蒋阿婆和王宇辰:“你们找谁啊?”
  蒋阿婆堆起笑脸:“我是来找我大侄子的,他们是两兄弟,姓徐。”
  那媳妇子一怔:“大侄子?我男人叫徐凤浩,徐凤德是他弟弟,可我没见过你这样一个长辈啊?”


第72章 破落户
  这时,屋内又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媳妇,门外是谁啊?是我弟回来了吗?”
  媳妇子回头道:“不是凤德。门外来了一老一小,说是找亲戚的。他们家的亲戚也姓徐,也是俩兄弟。结果找到咱们家门上来了,问题是我没见过他们啊。”
  “有这事儿?”一个人影从里屋转了出来,那是个身形挺拔,长着周正四方脸的汉子,典型的山东大汉,他,就是徐凤浩!
  在后世的报纸上,曾经刊登过二徐的照片,黑白照片上,二徐被五花大绑,背后插在尖尖的木牌,被武装人员押解着游街示众,所以王宇辰得以一眼认出徐凤浩。
  徐凤浩上上下下打量了蒋阿婆和王宇辰几眼,和气地道:“这位老人家,我就徐凤浩,徐凤德是我弟,不过我并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蒋阿婆一拍大腿:“哎呀,真是找错门了!我两个大侄子相貌可不是这样子的。天爷爷啊,这可怎么办,我和孙子跑了这样远的路来投亲,却找错门了!”
  徐凤浩忙安慰道:“大嫂子,你莫急,你要找的姓徐的兄弟俩,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我打小在东风公社长大,没准能帮你打听打听。”
  蒋阿婆抹着泪道:“我那两个大侄儿原本住在温州,上山乡下那光景响应国家号召,建设大东北,来到了七台河。我那两侄子和家里通过几次信,只是我们后来搬了家,一来二去的,音讯就断了。”
  “如今我这孙子(搂了搂王宇辰)家里出了事儿,我老婆子带着孩子来投亲,可没想到,上错门,认错人了!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儿去找我那两个大侄子啊。”
  听着蒋阿婆哭诉,徐凤浩挠了挠头:“温州来的知青吗?没错,10多年前,七台河来了七八百号温州来的知青,有人在农场干活,也有人在煤矿下井。不过这几年,知青可以回城,有不少知青都回温州老家去了。没准,大嫂子你那两个侄子,已经回去了。”
  蒋阿婆哭丧着脸:“我带着孙儿好不容易来到七台河,难道这就要回去?可万一,我那俩个侄子没回温州老家呢?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旁边赶车的老汉点头道:“这倒是,你这一老一小的,千里奔波,可别把身体折腾垮了。要我说,你们先在东风公社住下来,到处打听一下,等问到了你那俩个侄儿的去向,再动身也来得及。要不然,可就真成了没头苍蝇到处乱撞了,费钱不说,人也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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