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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公安系部门知道林千军已经直接插手处理这起案件,反正这事儿也隐瞒不了,决定和钦差大臣好好沟通沟通,看看如何淡化这起案件的影响,最起码,少摘几顶乌纱帽。
林千军再也顾不上追查那个孩子的事,他沉着脸请当地公安部门的领导进了自己临时的办公室,在对方寒暄前,他就把一迭材料递给了他们:“请大家好好看看这些材料,官逼民反,这就是官逼民反啊!”
这迭材料,正是林千军在富强大队调查徐家兄弟时,了解到的徐凤浩徐凤德受到不公正对待的相关内容--这些事情并非什么秘密,矿区、大队的人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甚至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千军的同事们稍加盘问,他们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尤其是公社教员赵亮,他红着眼告诉调查人员,徐家兄弟炸俱乐部罪该万死,但大队、矿区那些欺负他们的干部们,同样不是东西!
是他们把徐家兄弟逼上的绝路!
七台河的领导干部们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越看脸色越发黑,终于有人忍不住,啪一声,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王八蛋!这些狗东西还是我们的干部吗?这是逼良为盗啊!比当年的小鬼子、刮民党还坏!”
有人叹了口气:“这富强大队,从根子上烂透了,不好好清理一下,在这块土地上,还会出现更多的徐家兄弟!”
办公室里的,都是公安系统的同志,相对于地方干部,他们相对要干净得多,他们也明白,七台河出了这样大的案子,总得对上面有所交待。
更何况,林千军这个部委来的钦差就在案发现场,就算是有心人想隐瞒,也隐瞒不住,所以干脆明明白白表态,对当地干部进行清理整顿,以防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这时,林千军的又一位同事匆匆而来:“林股长,俱乐部的火已经被消防的同志全部浇灭了,我们在现场进行了进一步挖掘,一共发现了五个埋藏爆炸物的坑,其中两个坑内的爆炸物已经爆炸,另外三个坑没有被引爆。”
“通过对比没有引爆的炸药、雷管和徐家兄弟家起出的样品,基本确认是一致的!现在证据完全可以断定,富强大队俱乐部爆炸案,就是徐凤浩徐凤德所为。”
啪啪啪,地方上的同志纷纷鼓起掌来,这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一位地方领导握着林千军的手,感慨地道:“我早听说林股长是部委里有名的小诸葛,掐指一算,再难的案子也能破了。以前是只闻其名,这次可是亲眼所见。”
“你们调查爆炸物管理,都能顺藤摸瓜揪出这样一桩爆炸大案,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俱乐部疏散群众,不知多少百姓会死在爆炸之中。我代表富强大队、代表七台河的干部群众,谢谢你们!你们不愧是人民的守护者!”
林千军自然无法也不可能向这位领导同志解释自己是得到了蝴蝶大师的两次提示,他一边客套着,说着歉虚的言辞,一边思绪已经飘飞出去。
蝴蝶大师显然就在七台河,甚至有可能,就在富强大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有没有缘份和他老人家相见。
林千军哪里知道,王宇辰此时已经离开富强大队了,原本次日胡素贞就要坐火车返回温州,在闹出俱乐部爆炸这样的事后,她又惊又吓,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富强大队这是非之地多待一刻。
等王宇辰一回来,她就立刻嚷嚷着离开富强大队赶往火车站。
王宇辰和蒋阿婆也决定返回甬城,借口是现成的--富强大队闹出这样的大事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亲人了,总不能在这儿坐吃山空,不如回甬城再说。
王宇辰离去前,原本想探望一下徐凤浩媳妇,给她留点钱,但徐凤浩媳妇已经被当地民兵控制了起来,他只能做罢,等以后再有机会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
--在短短数天内,她失去了最心爱的孩子,又失去了相伴终生的丈夫以及小叔子。
她是山东来的外地女子,以后就是想改嫁,在当地也难找到好男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孤身一人返回山东老家,将过去一切的悲苦记忆埋在这块黑土地里。
胡素贞掏钱租了一辆大车,她虽然再三舍弃,可依然随身带了不少行李,倒是蒋阿婆、王宇辰除了随身的衣服,并无长物。
三人挤在车板上,晃晃悠悠赶着路。
不知何时,天上零零星星飘下了雪花,蒋阿婆担心王宇辰着了凉,又是给他戴上绒线帽,又是围上大围巾,把王宇辰包得跟个热水瓶似的。
王宇辰任奶奶摆弄着自己,心里却思绪万千,富强俱乐部爆炸案算是了结了,和原时空相比,爆炸只是导致了部分人轻伤,连一个死者都没有,自己算是大功告成。
第87章 口技
可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却失败了--拯救徐凤浩和徐凤德。
自己花了一大笔钱,还掏出了借口是妈妈留下的试卷,就是想解决徐家兄弟受到的不公。
然而,老天不开眼,徐凤浩的娃娃还是死了,这成了最后的导火索,以至于爆炸案依然发生了。
这改变历史,实在是太难了。
以前王宇辰总觉得,自己身为重生人士,就能如同那些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谈笑风生间,举重若轻,就能改变历史大势。此前几次行动的成功,也无形中增加了他的信心。
可是,这次七台河之行,却让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微不足道。
徐凤浩徐凤德的悲剧,是有深刻的内在原因的,是社会多方面合力的结果,套用后世网络上一句段子--这是最黑暗的土地上开出的恶之花。
王宇辰的钱以及他的善意,是无法从根子上解决徐家兄弟面临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就算他将富强大队上下的干部都换一遍,新上任的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
王宇辰苦笑着,他身为70年代生人,亲身经过80年代、90年代那些岁月,当时整个国家上上下下存在着无数的问题,吏治仅是其中一项。
很多问题,不要说他一个孩子,就是远在京城的那些大人物们,也是一时难以解决的。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更让王宇辰难受的是,徐凤浩居然是死于自己之手--虽然他并不是故意开车压徐凤浩,但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当时刚刚看到徐凤浩被压在车轮下时,王宇辰惊骇莫名,脑袋中一片空白。
可现在再次回顾,脑海里浮现出徐凤浩临死前那夹杂着悲苦、不舍、愤恨的眼神,以及染红了泥雪的鲜血,他的心一阵又一阵揪紧,只感到胸闷欲呕--饶是他两世为人,可却是第一次亲手导致一个人的死亡!
他,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啊!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些在另一个时空无辜惨死的人们,可以依旧欢笑着归家,与妻儿相聚。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南方来的孩子,把他们从鬼门关硬生生拽了回来--原时空,在富强大队俱乐部,被炸死八十六人,炸伤一百九十七人!
王宇辰迷迷糊糊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他先是从富强大队赶到七台河,又从七台河星夜赶回富强大队,中间还经历了徐家兄弟劫车事件,险死还生--谁知道徐家兄弟杀红了眼,会不会把他这个小恩人也给干掉。
徐家兄弟已经被复仇的念头烧坏了脑壳,他们既然敢杀俱乐部里上千号人,就不会在乎多杀王宇辰一个小屁孩。
王宇辰身心俱疲,实在是撑不住,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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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到了年底,但江南甬城的气温依然在零度以上,比地处东北的七台河暖和多了。
随着火车一路南行,王宇辰和蒋阿婆不断减脱身上的衣服,等火车停靠在甬城火车站时,身上就只穿了一件毛线衣加厚外套,全身松快了不少。
王宇辰和奶奶叫了辆三轮车回向阳院,心里却在发愁,这一次离家近三个月,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急成了啥样子,自己又该怎么搪塞,总不能又推到奶奶身上--唉,谁让自己的身子这样小呢?根本没办法自由活动。
三轮车在向阳院门口嘎然停下,王宇辰刚跳下车,就见到月洞门里走出一个老者,手里还把弄着两个核桃核,那老者正是外公。
王宇辰顿时僵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外公解释自己和奶奶消失了近3个月。
可令他意外的是,外公瞟了他一眼,点点头:“你这小家伙倒也有孝心,见天儿陪着你奶奶到处溜达,我这外公见了都要吃醋了,啥时候也带你外公外婆到外面玩啊?”
王宇辰摸不着头脑,含糊应了声,等外公大摇大摆离去了,这才扶着奶奶,拎着大包小包匆匆回到了偏院,偏院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王宇辰刚要举手拍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说教声:“王德承,给我好好听课,你屁股发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告诉你爸爸让他揍你?李波,你最近老是上课开小差,你看看,这份新的试卷只得了95分。”
“朱艳、林远,你们两个别偷笑,虽然这次考试考得不错,不过体能训练就只是过个场,千米跑至今还没有过关。从今晚起,做完作业后,每天跑800米!”
听着这再普通不过的说教,王宇辰却愣在当场,因为,这说教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不过--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这、这是怎么回事?
更古怪的是,偏远内还响起王德承等人乱糟糟的应答声:“辰辰,王宇辰,我们知道了,一定好好读书,好好锻炼身体--”
这真是见了大头鬼了!
王宇辰忍不住重重一推大门,却发现门居然从里面反锁了,他不耐烦地抬手就拍门,拍了没几下,就听到里面传来陈利群懒洋洋地声音:“谁啊?我们正听王宇辰老师上课呢,概不接待外客,有事下课再说。”
王宇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高声道:“陈利群,快开门!你在搞什么鬼?!”
偏院内一阵骚动:“啊!辰辰回来了!太好了,咱们总算熬到头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陈利群、王德承、朱艳、林远、李波挤在门口,个个喜笑颜开,“辰辰,辰辰,可盼到你回来了。”
边说,边七手八脚把王宇辰和蒋阿婆迎进了门。
王宇辰满心疑惑地扫了一圈偏院,没看到崔艳群和吴老师的身影,倒是见到了一张俏丽的熟面孔--章菲菲。
嗯,陈利群在这里,章菲菲在此并不意外,两人如今真正是“如胶似漆”。
王德承和李波狗腿一样接过蒋阿婆手里的包裹,朱艳和林远从小厨房里打了盆热水,绞了把毛巾,让蒋阿婆和王宇辰洗尘。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王宇辰无论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都是众人的老师,他大大方方接受了众人的殷情,只是一边洗脸一边打量着偏院,寻找着那个和自己声音一模一样的人,可是找了半天,却并没有找到外人的身影。
王宇辰忍不住问道:“刚才是谁在上课?我怎么听着这人的嗓音和我差不多?”
陈利群哈哈大笑起来,对抿嘴而笑的章菲菲道:“菲菲,来,让辰辰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章菲菲背着手,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请把课本翻到第32页,今天我们来上《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课文--”
王宇辰目瞪口呆,章菲菲红唇里吐出来的声音,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指着章菲菲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你、我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陈利群难得看到王宇辰如此失态,以往,虽然自己的年龄比王宇辰大,个子比他高,甚至在外面的名声地位也远远高于王宇辰,可不知为何,他面对王宇辰时,总是不知不觉矮一个头。
今天看到王宇辰难得露出如同一个真正的六七岁孩子那样的震惊模样,他哈哈大笑起来:“辰辰,怎么样?这个‘王宇辰’的声音连你也骗过了吧?”
章菲菲变回了自己的声音,笑着对王宇辰道:“辰辰,你可害苦利群了。你带着蒋阿婆说走就走,却让利群帮着你掩饰,一天两天还好说,这时间长了,利群找什么借口也掩饰不住啊。”
“你爸爸妈妈,你外公外婆时不时就上门来,想见见你。利群实在愁得没法子,我见了也揪心,心一硬,就试着冒充你的声音在偏院里上课。但凡有人想来见你,我就关着门在偏院里胡乱应几句,总算勉强应付过去了。”
王宇辰冲章菲菲一比大拇指:“菲菲姐,你是这个,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章菲菲脸色暗淡:“有啥好夸的,这只是我以前闯社会时混饭吃学的一门本事--口技,学人学动物的声音,甚至还要学刮风下雨打雷的声音。”
“辰辰你年纪小,声音尖利,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