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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xx北路向市中心走,没有叫三轮车,也没有坐出租车,慢慢的沿着街道走着。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有那么一大把的时间,我必须把它打发掉。这条街上五光十色的商铺林立着,店员站在店门口,对行人报以职业的微笑。
我看了看手表,差十分四点,我怎么能从现在走到深夜?这么一条路,我不一会儿就已从头走到了尾……某个商场门口停着一架体重机,称下体重吧,不为什么,也算一件工作。48公斤!上次称体重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哎,整日待在家里,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怎么还越来越轻飘飘了呢?不会是孕期反应大,吃不下东西的缘故吧?我又到商场里无意识的转了一圈,买点儿什么吧!可是,又有什么是需要买的呢?
绕出了商场,对面的电影院门口挤满了人,看场电影吧,反正没地方可去。一场电影最起码可以打发掉两小时,看完了这场电影,可以到附近餐馆里去吃一点东西,然后再去看一场七点钟的电影,之后,还可以再赶一场九点钟的,三场电影下来,应该是夜深了吧!韦家的人会说什么?管他们呢!
我买了一张票,跟着人群走进了电影院,迷迷糊糊的看完了一场电影,是部谍战片,清一色的小鲜肉担纲主演,除了颜值外,看不到丝毫的演技。而且我恍恍惚惚的,也完全没弄清楚那些间谍关系,只是被银幕上那些打斗打得昏昏沉沉。
出了电影院,我开始感到头痛了,这是老毛病,医生叫它“神经痛”,反正查不出病源的病都可叫神经痛,或者叫“精神病”!我已惯于忍耐这种痛苦了。我用手揉揉额角,站在街口犹豫了几分钟,街上的人似乎更多了。华灯初上,夜幕初张,到处都是行人、汽车和闪亮的霓虹广告,何等繁荣的城市!
穿过了街,到了人民南路,想找一家合适的餐馆,虽然并不饿,但吃饭总是人生必需的事情吧……我转了一个弯,看到对面一个意大利餐厅里高朋满座,对于我这样一个女人,似乎不是什么很适合的地方,而小一点的馆子吧,川菜馆?不,更热闹了。前面有家沙县小吃,去吃一碗馄饨面也罢。我再揉揉额角,从人群里穿了出去……
正走着,“嘎”然一声,一辆汽车突然停在我的身边,一张男人的脸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居然是韦连恒!
他不是忙于工作的吗,不是让我一个人回家吗?怎么在我浑浑噩噩的转悠了一圈后,以这么突然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
“还没逛够?”他笑问。
看到他这张脸,我一下午的阴霾都消散了……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愁绪,都是来自于他在办公室时对我的忽略,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侵扰了我好几个小时。
我坐到了他的副驾驶上。
“你想带我去哪里?不回家吗?”我问。
“不,去海边,透透气。”他说。
这正好遂了我的心意,我也好想去海边走走。奇怪的是,上次在海里泡了那么久,差点葬身大海,我对海洋那份情怀却还是没有怎么变。
车子穿过了市区,沿着海边的公路向前行驶,海风猛烈的卷了过来,掠过车子,发出呼呼的响声。海岸边耸立着巨大的礁石,礁石与礁石之间,是柔细的沙滩,海浪扑打着岩石,发出裂帛般的呼啸,沙子在海浪的前推后拥下被带来又被带走……我从包包里掏出一块纱巾,把长发系在脑后,深深的迎着海风呼吸,看着海浪在沙滩和岩石间翻滚,卷起成千成万的白色浪花。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个由岩石组成的、天然的拱门,大概是几千万年前,被海浪冲激而成的,由拱门望出去,大海浩浩瀚瀚,明波万顷。
“这里是哪儿?”我问。
我还真的从来没来过这里的海边。
“不知道。”他说,“我们下车去走走吧!”
下了车,海风扑面卷来,强劲而有力,我衣服的下摆被风所鼓满,飞舞了起来,纱巾在风中飘荡。正法神的时候,感觉他走了过来,用手揽住了我的腰。
“不冷吧?”他低声问。
“不。”我轻声回答。
我们并肩从石门中穿出去,站在遍布岩石的海岸边缘,沙子被海风卷起来,细细碎碎的打在皮肤上面,有些疼痛,远处的海面上,在视力的尽头,有一艘船,像一粒细小的黑点。
手拉着手,我们赤脚在海浪中一步步的走着,那些白色的浪花在我脚背上化成许许多多的小泡沫,这一切让我心情大好。我抬起头来,露出喜悦的微笑,高兴的对他说,“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大海……”
“和你一样,”他捧起我的脸来,放低了声音,柔情万种的说,“我发现你挺爱笑的,老婆,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
我低下头去,脚趾在海浪中动来动去,像一条白色的银鱼。
我低低的说,“我妈在世的时候,我很喜欢笑。”我叹了口气,望了望无垠的大海,“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不是更好?”他问。
“主要觉得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有时候未免太孤独。”
“怎么,”他动情的说,“我还不算你的亲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摇摇头,有些飘渺的感慨着,“不知道是谁说过,一个人,只要母亲还在,那他就是活到90岁了,也可以是个小孩子……有妈的人,过得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
“……”他沉默。
我思绪稍稍收回来,定定了看着他,问了句,“所以你也是幸福的,你应该试着接纳你妈,修复下跟她的关系……她活的也很辛苦。”
我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她和韦鹏程的对话,我不禁对韦连恒说到,“你妈跟韦天源之间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能让她置于别人的风言风语里不顾,没了你,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知道吗?”
“……”他叹了口气,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块,沉声道,“我们来这里是放松的,不要提这个话题,可以吗?”
哎,说得也是。
他再次揽住我的腰,仍旧在海滩上并肩而行。
一个海浪卷上来,差点溅湿了我的衣裙,我尖叫着,笑着跑上岸去,站在海浪所不及的地方大笑,没缘由的笑着,彷佛只为了自己想笑而笑,下摆上全被海浪所湿透。
绕过一块岩石,我故意俯下身子‘躲’了起来……看到他追了过来,我就又绕向了另一边。他再追过去,我又隐在另一块岩石的后面了。就这样,我们在岩石与岩石之间兜着圈子,沿着海岸线向前奔跑。他脱下了鞋袜,把它们远远的踢在沙滩上,就放开脚步,从后面冲过来捕捉我。我大笑着,不再和他捉迷藏,而向沙滩上狂奔……他跑过来,抓住了我,我们两人一齐滚倒在沙滩上面,喘着气,笑着,叫着。然后,一下子,两个人都不再笑了,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对方……他把我的双手压在沙子里,身子倒在沙滩上,他的脸离我只有一□之遥,黑黑的眼珠浸在蒙蒙的雾里,半天了,他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深深,我实在太爱你了。”
然后他俯下头来,用额头顶着我的额头,眼睛对着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顽皮?”
“不知道。”
“我要罚你。”
“罚什么?”
“闭起眼睛来。”
“我不……”
“快点!”他命令。
很快,我就感觉到他的唇灼热的压住了我的唇,手臂压紧了我,不容许我挣扎。事实上,我并没有挣扎。那压迫的炙热使我晕眩,在他之前从没有这样被人吻过。他的唇贴紧了我的,颤栗的、吮吸转动,那股强劲的热力从我唇上奔窜到我的四肢、使我全身都紧张起来……跟他已经成为夫妻了,我还是会有心跳紧张的时候……终于,他抬起头来,捧住我的脸凝视我,然后,他又把我的头揽在他胸前,温柔的抱着我。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那心脏正疯狂的擂击着。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移不开眼睛,”他低语着,“我从来没有动过这样强烈的感情。跟你在一起,我好像重新认识生命了。”
“是吗?我不信。”我故意不解风情的说。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他叹声到,“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跟你结婚,让别的男人钻了空子不说,还差一点就永远的失去了你……”
“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没想过,”他说的更加低沉,更加深情,“因为不敢想……”
痴缠了一会儿,我们又继续往前面走去,他的手依然挽着我的腰,两组脚印在沙滩上蜿蜒的伸展着。我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那样缓慢的一步步的踩在那柔软的沙子上。等到涨潮的时候,那些足迹全会被浪潮所带走了。一股怆恻的情绪涌了上来,酸酸楚楚的压在我的心上,喜悦和激情都跟着浪潮流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始终笼罩着我,总觉得幸福是短暂的。
“你好像不高兴了。”他低徊的说。
我有些吃惊,吃惊于他那份敏锐的感应能力。
离开了沙滩,我们走向了草地和松林,在一棵松树下坐了下来。我被海水所浸过的脚冰冰冷,他脱下西装上衣,裹住了我的脚,给我保护和温暖……然后我们继续这样依偎着,谈天空,谈海浪,只是不再谈彼此和感情,当我们什么都不谈的时候,就长长久久的对视着……
黄昏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市区,在一家小小的餐厅里,我们共进了一顿简单的晚餐,最终在深夜的十分才回到韦家的别墅,好像从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又回到了牢笼。
………………………………
169 不知不觉掉陷阱
? 接下来很快到了杜南茜和韦连海结婚的日子。
婚礼地点就在韦家自己的宝悦大酒店举行。跟我上次和韦连初那场低调的婚礼不同,他们这次的婚礼特别的隆重,请了最为专业的婚庆公司策划,现场布置的跟韦家的豪门家族形象十分吻合,各种梦幻奢华。而且韦天华和张蕙茹又是比较高调的人,他们这次请了很多的宾客,有跟韦家交好的政商界人士,也有张蕙茹娘家的很多亲戚朋友,还有韦连海结交的各种朋友……基本上都来来了,估计要坐个五六十桌,算是比较盛大了。
我和韦连恒都很不想去的,但是,身为韦家的人,不得不去表示下自己的礼貌,无论如何的也逃不掉。
这天我穿的简简单单的,连妆都没化,而韦连恒也是忙于工作临时从公司那边回来都没换个衣服,就跟我一同前去了。
按理说,杜南茜明明身负谋杀我的罪名,现在却堂而皇之的从监狱里出来,还跟韦连海结婚了,我要真的深究下去的话,她肯定没有现在这么潇洒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得到了韦连恒,也成功跟他结婚住在一起,并且深得石赛玉的喜欢,最重要还怀孕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比较圆满了,心也柔软了很多,就不想再咄咄逼人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就暂且让她逍遥法外吧。
我挽着韦连恒的手,随着熙熙攘攘的宾客朝大厅走去。张蕙茹和韦天华、韦连海、韦连云、杜南茜都在门口招待客人。
本来我和连恒身为韦家的人,也应该提前来帮着做些事情的,但我们却像其他客人一样,这么晚才来,张蕙茹和韦天华夫妇看到我俩,难免脸色不是很好看……
瞟了眼杜南茜,她是今天的新娘,今天的主角之一,穿着高级定制的婚纱,这么一打扮还是漂亮惹眼的。当她看到我俩的时候,笑容僵在唇边,神色逐渐变冷……不过很快,她又转移了视线,继续去招呼别人了。
不知怎的,杜南茜跟原来相比真的变了很多,好像经历了什么劫难后脱胎换骨了一样,她不再像原来那样喜形于色,刁蛮任性,天真幼稚,更不是那个对韦连恒痴情到底的女人了……她好像已经学会隐藏和隐忍……不然,以她的情况,怎么可能得到韦鹏程的认可,这么顺利就跟韦连海结了婚?不知道她在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当然,韦连恒是全程无视她的,尽管曾经跟她订婚过,在名义上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可他如今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坦然的面对杜南茜,就好像他真的跟杜南茜没有过任何的关系。
给了红包。岂料,当我们刚刚转身,迎面就碰到高任飞从里面走出来,当然他也看到了我们……他此刻一身西装革履,好像是伴郎!
对啊,我差点忘了,他跟韦连海私交很好,又是未婚,被邀请来做伴郎实在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