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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笑了笑:“嗯,我不是研究人员,对技术懂得不多,无从解释你说的嘉谷研究员的气质是否存在。”
“但总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元素,导致这样的现象发生吧?”武镭也笑着循循善诱。
“我的理解……”
“嗯。”
“大概是因为嘉谷体系内有‘重农抑商’的好观念吧。”
武镭哑然。
他茫然看着魏明:“重农抑商?这不是……”
“贬义词是吧?”魏明淡定道:“我理解。在很多人看来,重农抑商,不正是中国近代贫穷落后的原因么,这个词怎么看怎么落后愚昧、抱残守缺。”
武镭张了张嘴,他就是那“很多人”中的一员来着。
“你不能被字面意思困住,而是要理解重农抑商的本质所在。”
“嗯?本质,什么意思?”武镭一时之间有些思维混乱。
魏明眺望着草场,道:“这涉及到一个似浅实深的问题,农业到底是什么?我的理解是,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生产过程,且最核心的过程发生在人和土地之间。而商业是什么?说得刻薄一点儿,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互相算计。”
经济学教科书说,商业、交换也能创造出财富。
但只要认真想一想,就能知道,商业交换的“创造财富”,和农民从土地上种出粮食那种创造财富,不是一码事——前者不可能“从无到有”地创造出财富。商业固然能利用人们的欲望,通过交换,把财富“从小变大”,但戏法无论怎么变,一定得有人先创造出基础财富,然后整个商业游戏才能玩得转。
再往深里说,商人和强盗面对的问题其实很接近:怎样将已有的财富弄到手——好吧,在历史的很长时间里,商人和强盗是不分家的,最著名的莫过于英国的“皇家海盗”。
“其实,今天我们国家依然在坚定的实行‘重农抑商’,只是‘农业’的范围变广了,像制造业,就是现代技术条件下最大的‘农业’。但本质都是一样的——从无到有地创造出新财富。当然,商业的范围也扩大了,出现了投资业、金融业等等,可是本质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商业…强盗混合体。”魏明淡淡的说道。
至于像英美等国,都先是以生产立国,造就了世界头号强国,风光无限,但渐渐地转而玩金融去了,然后开始衰退——西方的商业文明,怎么能比得上人类最强韧、生命力最强的中华文明的智慧?
武镭这下听明白了,但却是愣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历史白学了。
“好吧,但这跟嘉谷的研究成果频出,有什么关系呢?”
魏明诧异道:“怎么没关系?”
“正是因为嘉谷体系自上而下的重视生产,重视从无到有创造财富,才能不断的有新技术出现。我不说投入,也不说体制什么的,只说说岗位结构。别看在嘉谷体系的十多万员工中,研究人员只有一万出头,但有五万多人从事技术性工作。”
“哦?”
“你可别小看那些只做技术指导的技术员,他们平时是没有直接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但他们能优化生产过程,同时将数据实时反馈给研究团队;他们的技术能力越强,对于科研的促进能力也就越强。”
武镭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还挺有道理。
“就拿这新品系牧草来说,要是遇上那种连基因适合度是什么概念都不懂的,他还能指导别人种好牧草?再好的新品种也是白搭。”
武镭愣住了,冥思苦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基因适合度”具体是啥概念,不禁黯然神伤,敢情咱到嘉谷来,连做工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魏明却是说得兴起:“我们中国以‘农’立国,本质就是独立自主,不需要依附其他的生产中心——中国就是最大的生产中心,自身就是最大的山头。同此理,嘉谷本质上也只走独立自主之路,你说为何成果频出?因为都是被逼出来……”
“被逼?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你们?”武镭嘀咕了一句。
“技术吗?应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了。能阻挡我们的,只有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齐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刚好接了武镭这句话。
……
第686章 有人走了
正如齐政所说,沙漠开发最难的不是技术上的问题,正经的人工技术解决不了的,大不了用野路子的灵阵来补。
但人手的问题才是难点。
绿洲基地小楼的办公室内,齐政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痛的看着报告上的数字:179人!
这是嘉谷沙漠开发团队正常轮调,以及主动申请调离沙漠的员工人数。
开发面积越来越大的绿洲,除了政府安置过来的本地农牧民,以及时多时少的志愿者,主力当然还是嘉谷的正式员工。
从一开始的一百多人,到几百人,再到以后肯定需要的数千号人,对人力资源的需求不可谓不大。但与此同时,绿洲基地也是嘉谷体系内员工流动性最大的部门,每年调离的人数都在上升。
“咔哒”,门开了。
魏明走了进来,平静地说道:“我跟所有人都谈过了,只有四人改变了主意,愿意留下来,其他人调离的念头不变。”
齐政拍拍脑门,道:“我看上面主动申请调离的人数首次达到50人,对沙漠开发的计划有影响吗?”
魏明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大的影响倒不至于,但小的影响肯定是会有的。起码,人手方面会变得紧张不少。”
“唉,员工流动性这么大,影响开发工作不说,单单是人力成本溢出,估计人力资源部又要骂娘了。”齐政无奈摇头道。
“流动性大,也没什么奇怪的。”魏明坦然道:“当初就是我,也是几经心理建设,才留了下来,普通员工想要调离,从人性上说也很正常。”
想当年刚进驻沙漠的时候,荒无人烟,没路、没电、没房子;多风,风起沙即起。沙尘暴虽不频繁,但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也是遇到过的。
吃饭更是最大的问题,煮挂面、熬米粥,常常碗底全是沙子,不敢用牙咬,往往囫囵下咽;有时风太大,做不成饭,只能熬茶水、就干饼子凑合一顿——这种情况一直到有了后勤车才算缓解。
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自然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能笑嘻嘻接受。这几年,魏明不止一次被同事找上门来,流着泪说,这里风沙太大,他没法再干,想卷起铺盖离去。
齐政其实也是理解的。
不要说“开荒”的阶段了,就算是现在,绿洲内看似有电有水有网络,家电什么的都一应俱全,但绿洲里的生活也实在说不上舒适。
沙漠气候不是一两年,甚至不是一二十年就能完全改变的:正午动辄是38℃以上的高温,如果外出没有带好遮阳帽、护目镜、防晒药品等个人防护装备,被晒脱一层皮可不是说笑的;早晚温差也大,一般会有10摄氏度以上,最大可达到20摄氏度……
西北地区不少人都喜欢搬到更宜居的东部生活,出身东部的员工却要反其道而行,适应不了,再正常不过了。
市场需求和市场供应永远都是不协调的。在共产主义来临以前,总是需要一种东西来调节社会与人的关系。对现代人类来说,只有两个选择,万恶的金钱或者万恶的权力。
相比权力调节资源的公共性,金钱简直堪称能使鬼推磨。
当然,还有更理想主义的社会调节利器,道德品质。
可惜中国用5000年的历史证明,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
好在,万恶的金钱嘉谷还是不缺的——以齐政的思维,也是愿意给更多的钱,将人留在最能创造价值的岗位上。
体现在工资标准上,就是同样的岗位,沙漠开发团队中至少会高50%。
除此以外,后勤也是向国企靠拢的。中国的国企,在后勤保障方面一向是企业的楷模。
在绿洲基地内,干净帅气又美味便宜的食堂、免费的住房都不算什么了,随着沙漠里交通条件变好,嘉谷后勤部还为员工及其家属提供免费的交通安排,方便员工与家人往来;还有帮他们在后方的孩子安排学校,帮他们在后方的父母安排体检等等,简直是贴心到家了。
也是考虑到适应性问题,对于治沙团队的员工,有一个三年的工作期限,待满三年,即可申请正常调岗。
饶是如此,坚持不了三年时间的,每年都有那么一批。
归根到底,还是人性使然。在繁华地区,时尚潮流、教育资源、医疗水平等各种诱人的因素,是沙漠绿洲里永远难以比拟的。说得难听点,扎根在绿洲,赚了再多的钱,都花不出去。
不是所有的人都追求上进的,享受生活也未必不是一种活法,齐政倒也不认为有什么高低优劣之分——人生的一个岔道口而已,只要经过时间的沉淀,想明白究竟想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嘉谷能做的也只是尊重员工的选择。
“而且强留也没多少意义,反而会起反作用。”魏明很有主人翁精神的道。
齐政颔首。
营造一种团队努力的状态,是魏明在沙漠开发中最重要的收获之一。
这种气氛在集体“会战”中是非常有意义的。用来形容的话,就是军队中的士气。
拧成一股绳向前进的团队,就像是士气充足的军队,往往能以弱胜强,人定胜天。整天想着划水摸鱼蒙混过关的团队,就像是没士气的军队,碰到硬壳就会一触即溃。
魏明这么多年来身先士卒不说,在调节气氛也是一把好手,他的经验是,宁愿人手紧张点,也不要心不在此的员工。
齐政想了一下,定性道:“那就这样吧,大浪淘沙,最终能沉下来的才是金子。”
说着就在调离报告上签字。
魏明也是很有信心地说道:“走就走了,以前条件那么差的条件下,我们都能锻炼出一支队伍来,没理由现在条件好了,还能没人用?”
齐政“嗯”了一声,却是看着他道:“你呢?我打算任命你为董事长助理,你有什么想法吗?”
要说治沙团队中,最大的“真金”,还是魏明这厮。
几乎是从开荒阶段就加入,一直干到治沙团队负责人的位置,在沙漠里坚守了六年,不管从贡献还是从培养的角度说,他都理应挪位了。
魏明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我没有任何意见……”
不但没有意见,他内心快要笑出猪叫声了。
别看董事长助理似乎不如一个诺大的绿洲基地负责人那样能独当一面,但换任一个人来选,都会选择前者。
这不仅仅代表着能经常在大BOSS面前刷好感,还代表着能熟悉整个集团的业务流程,培养大视野大格局……在嘉谷体系中,这意味着大佬已经将他当作后备高层来培养了。
齐政看着难掩兴奋的魏明,笑了笑道:“那你要准备做好交接工作了。”
……
第687章 更多的人来了
今年,是嘉谷沙漠开发事业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的交接期,势必会有不少人离开,但也将有更多的人补充进来。
不久之后,齐政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阿拉鄯盟政府同意了嘉谷的诉求,将动员更多的农牧民搬迁安置到两漠水库及嘉谷绿洲附近。
那仁满达吉作为牧民代表,首次踏足在全国声名渐起,在阿拉鄯声名赫赫的嘉谷绿洲。
从漫漫黄沙到满目青翠,昔日“一场风起,所向披靡”的流动沙丘,如今已被一片片绿毯牢牢锁紧。烈日下,风梳林草而过,风中无沙,吹来一丝凉意,印象中面目狰狞的沙漠,顿时变得温婉随和。
正在打量天翻地覆的绿洲的时候,第一批搬迁至此的牧民代表敖特根图迎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一交叉,就知道大家都是同一类人——相同的外貌特征:一样黝黑发亮的皮肤、一样粗糙结茧的手掌,以及相似的性格特质:脾气倔、韧劲足。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牧民,就生活在沙漠中,如同沙窝里一株株梭梭,有点水分,就能成活,而且活得分外坚强;又如同根系深埋沙丘之下的植株,紧抓深层的土,筑起一片片绿。
这让那仁满达吉的抗拒消减了不少。
敖特根图很懂考察者的心思,首先带着他到移民新村。
移民新村按照标准化社区模式打造,实现了集中供暖、统一清洁、统一排污。从外表看,庭院硬化完整,巷道平整干净。
敖特根图打开了话匣子:“没有搬迁之前,我住的是40平方米的土坯房,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屋,冬天还得烧炉子。现在土坯房换成了115平方米的楼房,上厕所不出屋,取暖不加碳,出门就是水泥路……我们这里还有设施完备的医院,能提供方便的卫生医疗服务,医护人员还经常给我们做免费体检。除此之外,球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