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要不是你让出名额,我怎么会有资格分到传呼机?” “别人没资格,你还没资格吗?” 车昙虽然名义上算内勤,但她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跑,而且她对信息的需求比谁都紧迫。 “童哥,我想找上一条信息,在哪里看?” “这里,按这个……” 童建军手把手教车昙摆弄传呼机。 “咳咳,”冷不防一声咳嗽声,童建军一抬头发现鞠局走了过来。 童建军有些尴尬:“我教小车用传呼……” 车昙倒挺大方:“是啊,我先回去了啊。” 鞠局却招招手:“等等,这个案子小车也得跟着一块儿去。”
296、活埋(一)
童建军听鞠局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又是一起外市的案子。 看他轻松和并不紧迫的表情便知道案情并不复杂,甚至已经有所突破了。 等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一名新人刑警时,童建军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每当有大事发生之后,吃皇粮的队伍就会迅速扩张,哪怕财力无法支撑也推行不误,毕竟稳定压倒一切。 去年以来,公检法、工商税务等单位都开始大量扩编找人。 很多待业多年、蠢蠢欲动的高中生都找到了工作。 市局也一下招进来二十多名新人。 当然,公安人员不光看凭,还要看相貌。 男一米七二以上,女一米六二以上,视力10以上,面貌端庄、没有纹身等等。 这二十多人有一半在社会上待业两三年了,已经沾染上浓厚的社会习气,还有一半则完全是书生模样,白皮嫩肉、斯斯。 有的因为考试的时候戴上角膜镜,便蒙混过关进来了。 正式入编后,索性就戴起了眼镜。 由于招聘时也没明说是不是矫正后视力,局里也算吃了哑巴亏,20名新招的公安中,有10个戴着近视眼镜。 鞠局派来的这名新兵就是个姓朱的小伙子,白皮嫩肉、斯斯,戴着500度的近视眼镜。 “童队!车老师!”小朱一上来就点头哈腰。 “嗯,走吧。” 童建军领着车昙和小朱坐上了陆地巡洋舰。 童建国今年改善生活,买了辆虎头奔,这辆巡洋舰就算长期归童建军使用了。 童建军一脚油门车子开出去了。 案子发生的地点在庄城市,这也是一座县级市,由旅大市代管。 不过,这座县级市比蓝城市小多了,全市城区人口也才10来万。 案子发生的时间却是20年前,又是一桩陈年旧案。 这好像已经成了童建军的主打项目了。 从刚干公安开始,童建军就接二连三地破获陈年旧案,到破获车昙老妈被害那桩案子时,他的声望已经达到巅峰期。 车昙大学毕业,回来相助后,他们的办案效率更高了。 省内的同行每当碰到棘手的陈年旧案都来听取他们的意见。 当然,要是一点眉目没有,他们也不敢接手。 “童队,听说您已经破获好几起陈年旧案了。” “勉强有几起。” “那您印象最深的是哪一起?” “这个” “或者,让您最感慨的是哪一起?” “感慨?” “就是让您触动、感动那种。” “我草,你叫什么?” “朱峻” “你他酿的应该去主持艺术人生。” 从蓝城去往庄城其实没多远,但童建军特地绕道儿,从另一座小县城路过。 车昙心里清楚,朱峻同学懵懵懂懂。 还没到饭口时,童建军就把车子停在一座小饭店门前。 “下来垫补垫补。” 这个饭店很小,但收拾的干干净净。 两个长得像双胞胎的女孩在忙碌着,不时“咯咯”笑着。 趁着朱峻对车昙进行“艺术人生”时,童建军起身往后厨走去。 “哎!” 年长的女子刚要阻止,童建军已经挑帘进去了。 后厨案板前,一个戴着白帽子、扎着围裙的男子在忙碌着。 童建军进来,他头也不回:“把芹菜摘一下。” “好的。” 童建军笑嘻嘻地答应了。 那人这才放下菜刀转过脸来哈哈大笑。 原来是楚剑。 “谢谢你啊老兄!” 楚剑和童建军抱一抱说。 楚剑“消失”后,童建军让吕团帮忙给他又弄了一套身份,让他隐匿在民间。 “你说你到我们蓝城多好,我让我哥给你安排一个闲职,你一样可以过优哉游哉的日子。” “这里也挺好啊,做点小买卖,赚点小钱钱。” “唉,可是” 楚剑跟童建军聊着天,也没耽误他继续在菜板上忙碌着,眨眼间就把今天该用的食材改刀完成了。 一边收拾着锅灶,一边继续问道:“是不是那边有什么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 一听童建军吞吞吐吐的口气,楚剑刷洗锅子的手略微一停,但还是淡然一笑,飞快地将锅刷好,将炉火点燃了,再把油一泼。 “就是,”童建军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楚剑实情,“就是眼睛逃走了。” “我当啥事儿呢,”楚剑说着,飞快地炒起菜来。 眼睛就是楚剑配合省厅打掉的那个特大犯罪集团的首领。 他眼睛高度近视,据说有1000多度,眼睛已经严重变形,摘掉眼镜就跟瞎子一样。 眼睛能逃脱追捕最大可能就是省厅或者省局的内鬼没能清肃干净。 包括童建军、楚剑在内,大家都显然低估他的实力。 “是啊,没啥大不了的,那王八蛋跟残疾人没啥区别。”童建军跟着楚剑随声附和。 “你倒是残疾人了,不一样让罪犯闻风丧胆吗?” “哈哈哈哈!” 两人嘻嘻哈哈故作镇定一会儿,童建军还是板起脸来提醒:“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小心点啊。” “放心吧!” 楚剑飞快炒好一盘菜了,朝盘子里盛着。 “再说,除了你,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 “是啊,吕团更不可能暴露你。” 正说着,外面那个年长一点的女子进来端菜了。 看到童建军她礼貌地笑笑,端着菜出去了。 “送你一个青椒炒肉丝!” 楚剑高喊着。 童建军知道他这是要送客了。 为了不暴露他的行踪,童建军以后恐怕都不能再来了。 但童建军还是爽朗地答应着:“好咧!谢谢啊!” 走到门口,童建军还是如鲠在喉,他酿的,我们的英雄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这连牺牲在战场的战友都不如啊! 他们起码还有自己的丰碑、自己的军功章。 这就是活埋啊!消失在人海啊。 到了门口,童建军还转身看了一眼。 看着楚剑汗流浃背的背影,童建军轻轻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其实,童建军他们到庄城办的这个案子也跟战友、跟同行有关。 庄城市公安局跟蓝城市真是天然之别。 蓝城市公安局年初已经搬到5层高的楼房里了,庄城市公安局眼下还是一个大杂院。 院里两排房子,来来往往到处是人。 童建军刚把车子停下就有人过来打招呼:“是童队吗?” “是我。” “欢迎啊!我是闫涛!” 好家伙,又一个四眼。
297、活埋(二)
闫涛就是庄城市的公安局长,戴着眼镜,很年轻,看起来也就30出头的样子。 闫涛领着童建军他们三人走进办公室,把屋里的几个人轰出去,然后拿出卷宗,简短地介绍案情。 其实,童建军早就了解案情了。 20年前,庄城市发生一起强奸杀人案,被害人是刑警队长的新婚妻子。 刑警队长义愤填膺,正展开调查时却赶上砸烂gjf运动,案子不了了之,刑警队长也被下放到干校劳动。 刑警队长咽不下这口气,动不动就要上访,哪怕被zfp打断了腿,也要爬着上访。 78年后,刑警队长落实了政策,每天惦记的事还是上访,搞的地方领导头大。 但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想办这个案子。 直到去年,闫涛调了过来。 闫涛一看这个案子顿时怒了:妈拉个巴子!咱自己人都不维护自己人?还怎么维护老百姓的利益?干! 忙活了一年,总算有点眉目了。 童建军和闫涛用力握手:“闫局你辛苦了!” “唉,这是应该的,再说案子已经有很多线索了,卷宗也还保存完好。” 原来,刑警队长袁杰20年前已经划定了几个嫌疑人,闫局只需要做大量的走访工作、案头工作。 当然,20年的时间太长,当事人中已经有很多不在人世了,闫局他们做的工作也并不容易。 寒暄几句后,童建军说:“咱们现在就去探望袁杰同志吧。” “走!” 一路上,大家却心情沉重。 案子之所以这么紧迫,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袁杰已经确诊罹患绝症,恐怕时日无多了。 如果不能趁着袁杰活着的时候破案,岂不让他抱憾终身? 袁杰现在也算否极泰来,一个人住着老干部病房,护士医生轮番侍候着。 闫局陪着童建军他们走进病房时,他立刻欠起身子,微笑着抬一抬手。 童建军连忙快走几步来到近前。 “建军吗?” 袁杰有气无力地说。 “是我,”童建军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 袁杰长出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看来他期待已久了。 童建军的心情也愈加沉重。 闫局介绍说:“这次蓝城市局特地派来三名得力干将协助咱们调查案子。” 袁杰点点头,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个小盒子。 童建军双手接过来,看他的眼神是在让童建军打开。 童建军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层层包裹,就像俄罗斯套娃,最后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却是一把钥匙。 童建军有些困惑,但回头看看闫局,闫局却冲他点点头,显然知道其中缘故。 便收起盒子:“好的,前辈您放心” 袁杰欣慰地点点头。 从医院出来,闫局说:“走吧,咱们这就去看看。” 闫局带路,领着童建军他们来到一处居民区。 打开一户居民家时,闫局说:“这就是袁杰同志的家” 袁杰新婚妻子被害后一辈子都埋头在这个案子上,再没成家,更没有家眷。 两室一厅的房子对他这么个老光棍来说已经够宽敞了,可还是被杂物堆满了,显得逼仄昏暗,还散发着一股子刺鼻的气味。 闫局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屋子里的气味这才消散了一点。 童建军却毫不在意这些,而是在屋子里四下寻摸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来到一面墙跟前,用手敲了敲。 闫局走过来点点头:“不亏是大侦探啊!” 说着,他用力锤了锤墙,发出“咚咚”的声响,里面显然有夹层。 接着,童建军很快在墙上发现了钥匙孔,拿出袁杰给他的钥匙插进去一扭,“墙”便向两边打开了。 夹层里放着个大冰柜,还没等童建军和车昙过去,朱峻便抢先过去探头看一眼,却“啊”地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童建军和车昙过来一看,冰柜里坐着个女人,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童建军叹口气:“这就是袁杰的爱人,相俊红同志吧?” “是啊,唉” 原来,相俊红被害后,袁杰就魔怔了,死活不肯把相俊红下葬,而是把尸体偷偷藏在冰窖里。 近些年,袁杰的生活状况好转了,又买了个大冰柜把相俊红冻了起来。 动乱期间,小将们对袁杰严刑拷打,让他交待尸体下落,他却咬紧牙关,哪怕被打断腿也不肯交待。 近些年来,各级组织也多方做工作,还是撬不开袁杰的嘴。 闫局叹息:“这个老袁啊,真是倔啊!麻花换粑粑橛子都不带换的。” 童建军和车昙眼睛都红了。 车昙说:“这是老公安最后的尊严啊!” 童建军也说:“是啊,我们替老袁伸张正义,就是替我们这个职业、我们这份工作伸张正义。” 闫局点点头:“我们已经圈定几个嫌疑人了,验尸只是寻找最后的线索。”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 闫局有些惭愧:“咱们局里没有验尸房,只能到县医院去” “哪里都一样,我们一起搭把手吧。” 袁杰不仅有冰柜,还准备了冰棺,大家七手八脚把尸体抬下楼抬进车子里,向县医院赶去了。 县医院的设施还是不错的,验尸房也是专门给公安局配备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到了后,童建军帮着车昙打下手,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闫局在一旁密切关注着。 朱峻则离得老远,不时伸头看几眼。 刚清理好尸体,开始查验伤口,闫局便长出一口气:“妥了,你们不要有压力” 言外之意,哪怕尸检不出什么重要东西,闫局也有办法给罪犯定罪了。 原来,20年前案发时,并没有专业的尸检人员。 但袁杰还是凭着他当兵的经历,一眼就看出妻子是被枪击后身亡的。 弹孔就在太阳穴上。 根据这一伤口,袁杰便立刻做出推导:罪犯是近距离射击,使用的是五四式或者五一式,因此掌心应该会留下枪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