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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晨子，叫你晨子没毛病吧。”
廖樊嚼着口香糖，往苏晨旁边一坐：“你演老几？”
“我演胡万。”
苏晨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廖樊，他对于廖樊先天有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原本还打算插一脚《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呢，结果不是没插进去么。
“行，我听说过你。”
廖樊穿着T恤，撩起了半截之后，摸着肚子，往床上一躺：“牛逼。”
“《潜伏》廖三民，我还看了。”
苏晨笑道：“有机会，我也想演文艺片！哥你有不想演的戏，别忘了给我介绍。”
廖樊摇头：“啥啊，别，能演商业片，演什么文艺片啊，别别别。”
邵兵靠过来：“对了，你那啥，你和那女的睡没？”
廖樊一愣，嚼着口香糖的速度都放慢了：“哪个？”
“莫小琪？”
“对啊。”
“艹，那是老子同学，我睡他吗……”
廖樊摆手：“没有。”
“真没有？”邵兵靠过来：“我看戏里那叫一个逼真，我都觉得你俩假戏真做了。”
廖樊还是坚决摇头：“拍那戏的时候，太阳那么热，皮都被晒脱了两层，火辣辣的疼，哪有心思干那事。”
苏晨记得《一半海水，一半火焰》那戏。
他几乎可以百分之八十的确定假戏真做了。
因为莫小琪在片子里面的反应太真实了，有些东西可以演出来，但是有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哪怕再隐晦，在专业演员眼里，还是可以捕捉到一点痕迹的。
“咱们动不动就说为电影献身。”
邵兵露着膀子，身材很好，尤其是两块胸肌，很对称，看上去就感觉有三两八斤重一样。
“献身个屁。”
他指着廖樊。
“廖樊这样的才是真献身。”
“咱们哥几个只能羡慕。”
廖樊：“去去去，一场激情戏拍尼玛八个钟头，你试试，憋不死你。”
邵兵和廖樊两个人关系还不错，所以说起话来根本不客气。
“不过说回来，莫小琪真的润，你要不那啥，完了给我介绍一下。”
邵兵也不客气。
廖樊站在床上指着邵兵鼻子笑骂道：“丫怎么不要脸呢，我看你这胸不比莫小琪的差，抽空摸摸自己算求了。”
邵兵露出一口白牙，他一把拽住廖樊的裤子。
“你的胸肌也可以嘛！啊？”
“我告诉你，你真以为老子看的上莫小琪？让是让老子演那戏，爬在沙滩上的那就是你廖樊了！艹！”
两人精力充沛，可劲折腾。
屋子里面一片属于男人们粗俗的笑声。
……
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
整个酒店走廊里面所有人都是匆匆忙忙的。
酒店楼下停着一辆37座的大巴车，还有一堆设备车，灯光组的车，摄像组的三俩依维柯。
这一次姜文很守旧。
目前的数字电影已经很工业化了，可是他还是选择用胶片拍！
这就导致摄像组必须极其专业和有经验。
而且电影运动场面也很多，而且胶片拍摄，对焦没有数字摄像机那么方便，很多时候是靠量尺量，量完之后，演员就在那个区域活动，如果摄像组的人不专业，就会导致出现大量的对焦都对不准的废片。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监视器的屏幕毕竟很小，现场拍摄的时候，看着焦点是实的。
可是放在电影院大屏幕上一看，就会发现人是模糊的。
当然，这也是技术问题，无非就是拍摄的时候多保几条。
总而言之之句话，耗钱，又耗时间。
可是，这也恰恰就凸显出姜文的一个很鲜明的性格特征，讲究。
苏晨换上淡土色长衫，外面套一个翡翠绿的马甲，头发为了电影特意没剪短，被造型师梳成了中分的样式。
这造型放在北洋时期，就是妥妥的富家少爷。
狗腿子的劲头还差了一点。
他稍稍驼背了一点，看人的时候，往上翻一点眼睛，多了一点畏惧的感觉。
一下子，整个角色就立体起来了。
早上七点，天色刚刚亮一点点。
整个剧组将近一百来号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苏晨没有跟着演员组的车，而是坐在导演组的车上。
因为姜文在去的路上，有点事找他。
上了车之后，姜文还没上车，苏晨就坐在了房车后面的位置准备等等，可他看着前面的女场记怎么越看越眼熟。
他猛然想起来！
哎？这不是那个大胸妹么？
电影名场面，透！透！透！！
第096章 。我苏晨岂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
看见苏晨上车之后，大胸妹扶了扶眼睛，对着他点头笑了笑。
她长的其实不咋的，可是“凶”猛啊。
别看她目前只是导演组普通的一个女工作人员。
可是，《让子弹飞》剧本里面有一场戏是需要裸的，讲的是麻匪给百姓们发完了银子，黄四郎又派人去抢银子。
抢银子的过程之中，黄四郎的人进了一间民宅，然后把人家老婆给透了。
原本约好的演“老婆”的女演员没来，其他女演员又不愿意露。
这丫头直接现场扮上，换上衣服，就把这个角色给演了。
苏晨也冲她礼貌的笑笑。
心里知道这是个狠人。
没过一会，姜文上车了。
“走。”
“导演，今天拍哪场戏。”
苏晨坐在车上，身子跟着车身摇摆。
其他的剧组多少都有通告，可是姜文的剧组，就算是发了通告，那通告也是不值得信任的。
“咦，你咋扮上了？”
姜文摘下墨镜，眼睛从墨镜上面露出来看着苏晨，神色诧异：“早了，扮早了，没你的戏。”
苏晨：“……”
“没事，反正也没事，提前扮上就扮上吧，我就当先找找感觉就完事了。”
姜文也笑道：“那行。”
“咱们接下来几天，先去白河湾，把火车的戏都给他拍喽。”
“然后过几天，咱们换地儿，拍碉楼。”
“碉楼，广州嘛？”
苏晨知道那个地儿，全是碉楼，还是世界文化遗产，是国家第三十五处世界遗产。
“对，开平。”
姜文咳嗽一声，这段时间他为了要拍这戏，硬生生的瘦了十斤左右。
而且新戏开拍了，他的精神状态也不一样了，瘦了之后，人显得精神，看上去浑身都憋着一股子劲。
“那这几天不就是没我的事了？”
苏晨知道，看样子接下来三天都没他啥事了，毕竟角色胡万的所有戏份，全部都是在碉楼那边。
也就是说，只有到了广州开平，才轮得到他。
这边的景就是六爷的墓碑，还有绑票了黄四郎的替身，以及电影开头劫货车等这些戏份。
“怎么能没你事呢？”
姜文把手里面他刚刚画出来的，极其潦草的分镜头递给苏晨。
“瞅瞅，能看懂不？”
“看不懂。”苏晨实话实说。
“没事，我完了跟你细说。”
姜文大大咧咧的往后一靠，手在他的平头上这么往后一捋。
“哎呀，你看。”
“这是我导的戏，我自己得演吧。”
“嗯。”
苏晨点头，这事儿还用说么？
“可是我演的话，谁来盯监视器呢？”
姜文抛出了问题，等着苏晨回答。
“当然还是你啊，哥。”
姜文啧了一声：“怎么能还是我呢？那得是你啊。”
“本子咱们一起攒的，对吧。”
“对。”
“编剧，得有你的名字，对吧。”
“对。”
“除了我之外，你对剧本最熟悉，对吧。”
苏晨原本想说不对。
因为就目前姜文只是拿着六成的剧本就敢开拍的情况下，看过电影好几遍的苏晨应该比现在的姜文要更了解剧本。
可是这话又不能挑明了说，犹豫了一下，苏晨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对。”
姜文一拍大腿：“那不完了，我演的时候，你帮我盯盯监视器，反正我演完之后，还得回来看，你怕啥。”
苏晨思索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那岂不是说，导演上面也会有我的名字？”
姜文把他的白色帽子往头上一戴，瞪着眼睛。
“可以啊，不但要加你的名字，张麻子这角色也得你演，我还把你写进族谱，你看中不中。”
苏晨哈哈一笑，连连摆手，他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其实，这小半年的时间，苏晨和姜文已经混的挺熟悉了，像刚才那样开玩笑，平时一天至少也要开个七八次。
谁也不会当真。
“其实……我还有个发愁的事。”
姜文揉着太阳穴。
“啥事。”
“就是骑马。”
苏晨：“啊？骑马有什么好发愁的。”
其实，骑马是演员的必修课程，后来很多小鲜肉不会骑马，就只能找人搞个木马，搞不到木马，有时候甚至会骑人，上面下面都动，然后摄像机从下面的角度仰拍，只拍小鲜肉的上半身，拍小鲜肉假装在骑马。
这样拍摄出来虽然能看，可是姜文的要求很高。
他必须要有各种角度的镜头才行。
而早些时候，北平的演员要学骑马，全部是去八达岭长城那边，有一个专门的马场。
在那边学。
这骑马是个技术，如果这个技术掌握不好，在拍戏过程之中是很容易出危险的。
前些日子，胡军拍《赤壁》被马甩下来，躺了半个月。
《赤壁》里演“张飞”的臧金生也是摔下来，腿被马一蹄子踩断了。
林志玲骑马出过事故，再往后刘德华，冯绍峰都是因为拍骑马的戏受的伤。
“如果让廖樊他们骑马，骑不出风驰电掣的潇洒感不说，还容易受伤。”
姜文翘着二郎腿，皮靴发黑锃亮。
他伸着手指：“可是又不能找替身，因为必然会拍到麻匪骑马奔跑的近景。”
“风险很大啊，很发愁。”
苏晨愣了一下。
“不是……”
“戴面具啊，导演，廖樊他们前些日子在宾馆，闲的时候，不是打牌就是打麻将的，那咱们从一筒到九筒，一人整一个面具。”
“需要拍不需要移动的骑马近景，咱演员上。”
“要拍骑着马的近景，就替身带着九筒面具上，这不就完了！？？”
姜文眨了眨眼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第一天认识苏晨似的。
苏晨继续说道：“而且，还可以在这九筒面具上做文章，你想，谁带这面具，谁不就是麻匪了？”
“咱们后续拍摄的时候，还能利用面具混肴视听，瞒天过海，遮人眉目，掩耳盗铃，没有面具，咋拍！？”
姜文听的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第一天认识苏晨似的。
“咦。”
“这特么的是个好点子啊！”
“你小子的脑子咋长的，这都能给你想出解决办法？”
苏晨咳嗽一声，受之有愧。
他算是明白了，看来九筒面具这事，可是还真不是姜文一开始就想好的，他是后期拍摄遇到问题的时候，临时想到的解决办法。
不过现在姜文还没想呢，就把问题先问出来了。
便宜了苏晨了。
不过苏晨又岂是那等“沽名钓誉之人”。
他顿了顿，说了句实话：“导演，这哪是我想的点子啊，这分明是你自己想的。”
姜文：“？”
苏晨万分肯定：“对，是你自己的想的，不是我想的。”
姜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想的？”
“对啊！”
紧接着，姜文愣了半晌，才在脸上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啊对对对。”
“哈哈，是我想的，晨子，还得是你啊，会做人，有出息！”
苏晨：“……”
导演组车内，二人说话之间，旁边的大胸妹全程都听得见，她都听傻了。
怎么叫苏晨的这个男演员，长的帅就算了呗，，他咋还能这么会拍马屁呢？
第097章 。演而优则导，导而优则会演！！
导演组的车一路往山里开。
望着窗外翠绿色的枝叶，苏晨是想明白了。
难怪姜文专门把他拽上了导演组的车。
原来是为了让他帮忙盯盯监视器。
这事儿怎么说呢，可以往小了说，也可以往大了说。
往小了说，就是帮帮忙，虽然没你的戏，但是你也是导演组的一员，是咱们自己人。
周闰发也好，葛忧也好，那都是请来的外人。
不能让人家外人在监视器前面坐着帮你把关吧。
往大了说，就是姜文的确是很欣赏苏晨，所以让他在没戏的时候，盯着监视器，也颇有一种锻炼苏晨的意思。
要知道，虽然行业里有句话叫演而优则导。
说的是演员演出名堂了，很多人就会转型当导演。
但是，其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