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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却是一脸的漠然,他随意地说道:“那些马庄铁矿船业还有庄子铺面,能收回的我会全部收回。到时把它们变成你个人的产业,全部由你打量。”
……竟是轻描淡写间,便把可以换到一个城池的巨大财富,全部送到了卢萦手中。
卢萦知道,他这次前来武汉,或者说,他从洛阳来到南方,本是带着目的的。而这些元氏在王莽乱汉期间积累的财富,按道理,是应该在天下太平后收归国有。
而贵人,便代表了国家。东西落到他手中,便是收归了国有。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信口一句,就决定把这些价值连城的财富送给她……陡然的,卢萦明白过来。
他这是给她傍身用的。
等她成了他的人,入了他的后院,这些便是她与他其他女人抗衡的资本。
垂下眸,卢萦退后几步,她缓缓跪倒在地,朝着贵人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后,卢萦低声说道:“多谢主公,可是阿文不能收……”
她才说到这里。
她只说到这里,蓦然的,卢萦颈间一阵凉寒!却是一柄长剑森森地抵上了她的颈项!
灯火飘摇中,贵人一脸冰寒,他手中那散发着幽森血光的佩剑朝卢萦颈子抵了抵,逼得她不得不向后仰去时,他冷冰冰的,带着一种压抑的震怒的声音徐徐传来,“再说一遍!”
她敢再说一遍,他这一剑就不会留情了吧?
四下空气都凝固起来。
执六悄悄退后几步,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处,一脸担忧地看向卢萦,目光中,既有不安,又有恨铁不成钢地责怒。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好意吗?主公连她的后路都考虑好了,他给她一笔天大的财富,让她以后有足够的资本站在他身侧,与他一起面对任何人,她却还想拒绝?
剑,架在颈间寒冷彻骨。隐隐中,还有腥气直冲她的鼻间。
卢萦没有再说一遍。
可是,她也没有服软,她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抵着她颈间的剑,越发的寒冷起来。
好一会,贵人优雅磁沉的声音,再次缓慢地传来,“你可以再说一遍。”
卢萦不敢,感觉到他清楚的杀机,她真不敢。
可她也不想屈服。那些东西太烫手,他的心意太烫手,她不想要。
她有那个自信,她知道凭自己一已之力可以过得很好,她喜欢这大好河山,喜欢这自在遨游,她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退缩到他的后院,当他的女人之一。
即使,他是刘疆!
在让人窒息的沉默中,贵人磁沉的声音轻轻飘来,“无话可说?”
卢萦垂眸。
就在这时,那剑突然向前一伸。
“咝”的一声轻响,那剑划过卢萦的喉结处,划出了一条细细的血冇痕,令得一道鲜血飞溅而出,转眼便溅落在地板上,流沁到她的锁骨间,衣领里。瞬时,那雪白的中衣渐渐开起了红色的花朵。
四下再无声息。
安静中,贵人温柔的,低沉的,冷漠的声音轻轻的,诱※惑地传来,“阿萦,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他便把这一剑刺下去。把这个乱了他的心,乱了他的梦的女子,彻底地结束在这这个春日的武汉城中……卢萦一动不动。
她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形成一个弧形的阴影。纵使那剑还架在颈间,那血还有滴着,她依然身姿挺立,身形沉稳如山。
她不敢再说一遍,却也没有屈服。
她只是这样安静地跪着,安静地等候着。
等他更加愤怒,或者,怒火消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贵人冷笑出声,“一个女人!”他厌恶地说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说罢,他刷地一声还剑入鞘,转过身去。在进入书房时,背着光身材高大的他,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和自我厌恶。
背对着卢萦,他冷冷地喝道:“滚!”
卢萦慢慢地站了起来。
跪了这么久,又从生死中转了一圈,她神态依旧,动作丝毫不乱。
卢萦低着头,慢慢向外退去。
她一直退下了阁楼,一直退到了花园中的走廊里。
当她回到房间时,服侍她的婢女惊得脸色煞白,尖声叫道:“郎君,这个,你这里流了好多血!”
卢萦瞟了她一眼,令得婢女的惊吓声戛然而止后,她垂下双眸,淡淡吩咐道:“把烧点水,我要沐浴。”
“是。”
“拿点金创药来,先给我包上吧。”
“是。”
于极致的安静中,刚刚包好伤口的卢萦,听到一个婢女在外面唤道:“郎君,元娘想见你。”
卢萦温和地说道:“去告诉她,有点不方便,明天我去找她。”
“是。”婢女退去,四下又恢复了安静。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晚过去了。
第二天,卢萦像昨天没生发现任何事一样,照常忙活起来。她不但要见过寻上门来的元氏众仆,还要通过种种旁敲侧击,调查取线弄清楚这些人的为人,做的事迹,所有的本事等等。
接着,她还要到元氏的产业处看一眼。当然,她看的是她所感兴趣的,如铁矿之类的她就不用管了。
而卢萦主要感兴趣的,还是各种船只。
在她晕天晕地地忙碌中,贵人显然也忙得很,弄得这几天下来,她与贵人没有打过照面。七天后,当卢萦觉得自己把这些事都掌握了个一二时,她来到元氏房外。
不一会,元氏跑了出来,怯怯地笑道:“大哥,这样好不好?”武汉人性情奔放,这里的姑子也重打扮。元氏的打扮正是现下正流行的“容白美人,额黄翠眉”,那就是脸上的粉涂得比较厚,额头涂成黄色,把眉画成翠绿色。元氏一直是按着流行妆扮的,她脸偏圆,额头上还略有一线抬头纹,那额黄把她的脸衬得格外显大,也把那抬头纹强调出来。她肌肤偏黑,原本十分健康的颜色,被厚厚的铅粉涂着,再配上扁平的五官,简直是强调了她所有的缺点。
卢萦把她上下打量一遍后,转向那秀丽中年人道:“你去帮她打扮一下。”然后,她又转向这两天召回来的,从元氏小时起一直侍侯她,自与杨郎定了亲后便被赶走的几婢说道:“看看他怎么打扮你们主子,好好学着点,以后便这样施为。”
“是。”几婢筹拥着元氏退了下去。
二刻钟后,元氏再次走了出来。
这一次元氏出来后,众人同时双眼一亮。
见卢萦没有说话,元氏睁大她那双小鹿一般,被刻意强调和描绘出的杏眼,荡着几分水气和怯意。“大哥,不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
若是以前的元氏是一分姿色也没有,长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现下的她,那是完全让人看不出化了妆。却透着一种青春少艾的灵动。愣是有了三分姿色。只见她偏黑的肌肤透着抹红晕,健康得让人一看就舒服。黑色的眉毛略略修长,衬得那双眼眸格外动人。鼻尖小小,唇色水润,再加上那一袭显得她腰身格外修长。把她略显肥胖的身材完全掩盖的衣裳,卢萦心想,不用戴纱帽。这样的元氏走出去,只怕杨郎他们就不一定识得她了。
元氏得到卢萦“很好看”这句话后,抿唇高兴地一笑。这一笑,那双闪乎闪乎的眼睛更显怯弱可爱了。
相比于她,身着一袭白袍,完全是翩翩公子的卢萦,却有点怯了风寒般,肩上还披了一块方空。那方空遮住了她的颈项,再加上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使得她整个人透出一种颓废的优雅和病态的贵气。
看着卢萦。元氏小心地问道:“大哥,你生病了?”
“没有。”卢萦的眼角瞟到几个向这里看来的护卫婢女,暗暗想道:我这叫做示弱……看。这些时日里她有多担惊受怕?还有那一天的伤,直到现在都没有让她恢复元气呢。她都这么可怜了,那人的火气,应该少少消了些吧?
收回目光,卢萦笑了笑,转身就走,“上车吧,再晚就要迟到了。”
“恩恩。”
元氏连忙跟上她,爬到了马车上。
看着不时朝着铜镜中的自己悄悄看去的元氏,卢萦扬了扬唇,忍笑道:“这样很好看,以后元娘都这样妆扮。”
元氏大点其头。
她是一个真正普通的人,这种普通,体现在各方面,如她琴棋书画怎么学也不出众,如她绣花,直绣到现在,她绣出的鸳鸯还是像鸭子,如她怎么努力,还是听不懂别人话外的话。要说她有什么擅长,那就是发呆,睡觉,还有美食。可她又不是吃不胖的体质,这样的下场便是比一般人更浑圆的身材……
见到元氏又忍不住看向镜中的自己,卢萦笑着闭上了双眼。
她这阵子也挺累的。
过了一会,卢萦说道:“我们现在是去蒋府,你听过么?”
元氏把目光从镜中收回,老实地点头道:“听过,以往逢年过节,她们还会有人来看我一眼。”趁卢萦不注意,她悄悄把一块蜜糕塞到了嘴里,三两下便胡乱咽下了。
卢萦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闭着眼睛说道:“你父母在世时,与蒋府,杨府的关系最好。这一次的宴会,杨府的人也会去。”
元氏沉默了,她那悄悄拈向另一块蜜饯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卢萦继续说道:“杨郎会在。”说出这四个字后,卢萦慢慢说道:“到了那里,你不想说话就什么话也别说,跟紧我便是。这是你与杨府闹开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只要你不当众宣布不愿和离,便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元氏连忙道:“我不会,我想和离。”
卢萦“恩”了一声,又道:“如今,他们脏水也泼了,通过你那些手帕交来打压说服的事也做了。我估计他们接下来会说软话求你。不要心软。”
“恩。”想了想,元氏道:“我跟紧大哥,什么话也不说就是。”
卢萦点头。
不一会,马车从一个高大的正门驶入了一个空旷的广场中。
现在正是下午,阳光灼亮地照在大地上。而蒋府邀请来人的也十分多,大门处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这处停放马车的广场处也是一样,密密麻麻地停满了马车。
这一次的宴会,元氏和卢萦都是主角。因此,当她们的马车停下来时,好一些目光都向这边看来,连带的,喧哗声也小了些。
于众目睽睽中,卢萦先下了马车。
卢萦这也是第一次在武汉的世家面前露相。她一走出,四下的众人便是抽了一口气。隐隐有人惊道:“怎么是这样一个世家郎君?”“这般姿容,还真不能便宜了女人……”
惊呼声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看来。
于无数双目光地盯视中,贵公子风范。翩翩如玉的卢萦转过身来,她朝着马车中轻唤道:“元妹,可以下来了。”
“恩。”
元娘的手搭上卢萦的手,慢慢下了马车。
相比起卢萦的容色逼人,元娘就要普通得多。可饶是这样,也有好些人在问道:“那就是元氏?”“好象不对啊。”“看起来挺舒服的嘛。那小模样是个让人疼的。也不知那杨旋怎么想的,娶了她都不沾她?”“还说长得不怎么样,让人一看就不喜呢。原来是杨旋没有眼光。”
元氏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关注过,身子一个劲地向卢萦身后缩。
卢萦也不说她,只是牵着她的手。风度翩翩地向前走去。
……本来便是堂兄妹,在这种场合上牵手而行也显不妥。可奈何卢萦曾经当众宣布过“只好男颜不好女色。”要知道,男人最重什么?那就是颜面。这个卢文敢说出那样的话。定然不会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拿自己的体面开玩笑的。所以,每个人都相信了她的话,相信她是真的对女色不感兴趣。
他既不好女色,这般牵着元氏便是有点失礼,也不算太过。也就没有人跳出来说两人暧昧不明,分明不清不白。
走了一会,迎面一阵笑声传来。
笑声中。听到一个少女向旁人说道:“兰家郎君此言差矣。你与我哥相识多年,应该知道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喜欢看美人,而那元氏你们没有见过。她长得又土又肥,话没说三句整个人就向后缩,一看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那样的女人娶回家。不说我哥,换了你们,你们就敢担保会有兴趣碰她?”
那少女的声音没有加以掩饰,隔着一片竹林,清楚地传入元娘的耳中。
在卢萦握紧她的手时,元娘小小声地说道:“她就是我的小姑杨梅。”
卢萦见她没有被击倒,还能这般镇定地向自己介绍人,不由赞许地冲她一笑。
那少女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是,这次的事,是我哥不对,毕竟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怎么着也应对她好一些……可我哥毕竟年轻,他还没有及冠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