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整顿嫁妆的同时,卢萦通过元氏的信鸽,给远在江州的罗子给了一封信。在信中,她要罗子把江州的事正式交给下面的人,令他自己则马上带一批最忠心的少年坐船赶到武汉。
当二十天后,罗子赶来时,卢萦已把元氏的嫁妆和一些能插手的产业,以及忠于元氏的仆人属下,都打理修整得差不多了。罗子一来,她便把他安入武汉码头中。不过,做为她藏在暗处的力量,罗子的事卢萦瞒过了贵人和他派来的护卫。
罗子进入的船业不属于元氏的嫁妆,而只是利用了元氏的人脉和影响力后,卢萦悄悄伸出的触角。
……这才是卢萦的目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惹指元氏的财产。对她来说,只需借用元氏的人脉,甚至可以说,她只需要一个替卢氏打理嫁妆的名头。有了这个名头,这个人脉,她就可以在收拢了足够的帮手后,把触角探入武汉城的各个商业领域。
当把一切安排妥当时,卢萦足足瘦了四五斤,而被她忽视了二十天的元氏,则是瘦了十几斤。完全瘦下来的元氏,一双杏眼越发显大了。这阵子卢萦管她管得紧,元氏虽然老吃不下东西,该有的营养却不曾缺失,脸色还是很好。于是那经过巧手打扮下的姿色,也由三分变成了四五分。
而这一天,卢萦也看到了执六。
足足二十多天没有看到执六,在庄子中一对上,执六还怔了怔。
他打量着瘦下来的卢萦,嘴角一扬转身就走。
不一会,一个婢女唤道:“小郎,主公令你前去。”
又要见过那人么?
卢萦发现自己咽中有点发干,心也有点乱跳。
……好似是心虚,更似是期待,该有的害怕,却没有多少。
卢萦到来时,贵人正在书房中见过几个人。站在外面,卢萦听到他沉冷的声音传来,“你说阴氏的人去了杭州?”沉默了一会,贵人淡淡地说道:“我得了成都江州武汉,他们避过我去打杭州的主意?倒是知道避过我的锋芒行事了。查清楚阴氏的主事人是谁吗?”
一个低低地声音回答了一声。
好一会,主公恩了一声,道:“退下吧。”
几人慢慢退出。
看到那些人离去,卢萦犹豫了一会,才走到贵人面前。
卢萦进入书房时,书房中十分安静,仿佛不曾有人。她悄悄抬头,哪知这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宛如子夜般盯着她不放的眼睛!
却是贵人。他懒洋洋地倚在塌上,右手在玩着一只毛笔,一双眼睛,却盯着卢萦瞬也不瞬。
四目相对,贵人扬了扬唇,磁沉的声音温柔地传来,“瘦了,也黑了。”
只是五个字,只说了五个字,却有种极致的温柔在流淌。这温柔,竟吓得卢萦的心跳漏了一拍。
仿佛二十多天前那一剑从不存在一样,贵人拍了拍旁边的塌几,淡淡说道:“过来。”
卢萦小步挪了过去。
“坐下。”
卢萦老实本份地坐下。坐下后,为了显示她是真老实,她的双手还拘谨地交握在膝前……
贵人瞟了那双手一眼,冷冷地说道:“别演了,堵心!”他是说,她演得太假,令他堵心吧?
卢萦暗暗反省了一下,心下想道: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示敌以弱,示你以乖巧么?
在卢萦暗中嘀咕时,贵人向后一倚,他沉沉地盯着卢萦,好一会才说道:“把你做的事说一说吧。”
“是。”卢萦老实地把这二十几天所做的事说了一道。当然,关于罗子的事,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听到卢萦说完,贵人无可无不可地端起酒盅一口抿尽,朝着外面命令道:“带她下去沐浴更衣。”转过头,他又向卢萦解释道:“呆会与我一道出席一场宴会,还是露出你的爪子吧。现在这样,你不腻歪我还腻歪。”
得,感情她对他恭敬有加,他还不习惯了。
卢萦沐浴更衣后,再出来时,已是傍晚。
西边天空上,一缕缕灿烂的霞光铺陈着,刚下过雨的天地明亮又通透。
卢萦来到马车旁时,发现元氏也在。瘦下来的她身材还不错,穿上贴合身段的春裳后,看起来挺舒服清爽的。
可能是与贵人同行,她害怕得紧。一直低着头绞着手,看到卢萦出来,才悄悄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今天的元娘,倒比前面二十几天都要精神些了。
因在外的身份,于是卢萦与贵人同坐一车,元氏另上一辆马车。
在马车稳稳地驶出大门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贵人突然说道:“武汉的事情了结后,你就把江州的事处理一下,随后带着你弟弟与我一道前往洛阳。”
什么?
去洛阳?
卢萦大惊,她腾地抬起头来,看着闭目养神,一张俊美无畴的脸,明显也削瘦了些的贵人,她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好一会,她才问道:“一定要去么?”
“你说呢?”
卢萦暗叹一声,没有说话。
今次她身着一袭黑袍,冷峭的颜色,衬出她那白瓷般的脸越发透明,再加上她这阵子忙得过了头,眼底略青,唇色泛白,整个人透着一种病态的贵公子味儿。
这般抿着唇看着外面,马车驶过时,引得好些人的目光跟着跑。
贵人睁眼看着她,过了一会,他缓缓说道:“阿萦。”
卢萦转头看向他。
果然,这时的她与刚才在书房中又不一样了,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没有那种装出来的恭敬和小心,有的只是一种静默。此刻,她挺直腰背,静默地对上他的眼,等着他开口。这时的卢萦完全是一副与他平视的姿态,仿佛,纵使是他,她也不曾觉得自己矮他一等!
这个内心顽固强大得如城墙一样坚不可摧的妇人啊!
贵人抿了抿唇。
感觉到他这一会又沉郁了些,卢萦垂着眸,像是他不曾唤过她一样转过头去看着外面,安静地观察着来往的人流。
好一会,他低沉的声音慢慢传来,“阿萦自江州再遇后,底气足了许多,成都一别,倒是让卢氏阿萦插上了翅膀了……”
他说得缓慢,语气中隐隐带着笑,可这笑却恁地寒冷。
卢萦一凛,不由自主地想道:看来我得克制一下自己。要是他发现离开武汉后,我底气又足了些,进而派人仔细调查我,岂不是坏了事?
贵人却没有想到卢萦在寻思这个,他似笑非笑地又道:“我的阿萦,时刻想着独自飞远,这怎么能行?”
这话一出,终于,卢萦白了脸。
她转过头,抬眸看向贵人。
四目相对,她乌黑的眸子特别清澈。看着他,卢萦勾唇笑道:“主公,其实我没有抗拒你。”
她微微倾身,让自己的呼吸之气扑在他脸上后,卢萦对上这个骄傲之极,却因对自己没有办法而郁恼着的男人。优雅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她轻抚着他形状完美的薄唇,吐出的芳香之气直扑他的脸孔,说出来的话更是温柔得让人心靡,“疆郎,我只是不想入你的后院罢了。”她朝他媚惑的一笑,凑近唇在他唇角轻轻一咬,低语道:“所以,你不要生气……我是你的,只是方式与别的女人不同罢了。”
这是那一剑后,他与她把心意摊开后的第一次面对面说话。卢萦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善良宽容,会给人你时间机会让你慢慢想通的人,他更不是一个默默地站在背后给你支持的人。他的世界很简单,顺我的昌逆我者亡,卢萦不想灭亡,所以,她得给他交底。不过这个交底也含着试探,含着她想让他也后退,哪怕是后退一点点地试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刘疆面无表情地盯着卢萦。
直过了好一会,他淡淡应了一声,“好。”
什么?
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卢萦,一时给怔住了。那咬着他唇角的动作一僵,那脸上的媚色也是一滞。
卢萦腰间一暖,却是刘疆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看着她怔忡的表情,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你想当外室,那就当外室吧。这阵子我收下了武汉的三分之一财产,原本都想给你,我还想过让武汉一地成为你卢氏的百年基业,你不要,我给别人便是。”
他闭上双眼,也懒得看向卢萦,只是吩咐道:“来人。”
“主公。”一个护卫策马靠近。
刘疆没有睁眼,他懒洋洋地说道:“让人把卢小郎的衣物搬入我的寝房之侧,告诉庄子里的人,以后小郎是我的房中人,客气一点。”
这是把卢萦与他的关系正式摆到台面上了。那护卫朝卢萦看了一眼,低头应道:“是。”
听着那护卫离去的声音,卢萦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刘疆。
就在刚才,她和他达成了协议,从此后,她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她得与他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却没有名份。
是了,名份是她自己不要的。
无声的安静中,卢萦垂着眸子很久没有动弹一下。
刘疆抬头瞟向卢萦,问道:“今晚你入我门,要不要张灯结彩,铺红奏乐?”
这个向来说一不二的男人,竟把这事交由卢萦决定。
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在无人知道,无亲友祝福的情况下,就这么把她的一生给定下来了。连个张灯结彩,还可有可无地询问于她。
卢萦对上刘疆。
他那双眼睛,黑沉黑沉的,里面没有半点光亮透出来,自然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卢萦知道,他想激怒她。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归宿。
他轻描淡写地定下了她的归宿,轻描淡写地准备在一个角落之地,完成她由少女变成**的礼程。
……没有祝福,没有名份,没有温柔眷恋,缠绵喜爱。
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求的吗?想跟着他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千方百计,用尽手段地也要得到他的承诺和名份?哪一个家族,不是倾全族之力置好嫁妆,让能嫁给他的女人体面风光?
只有她。他尊她怜她,这趟辛苦奔波,只为亲自给她置办产业嫁妆。
这种行为,其实很不好,很荒唐。自汉一朝都忌讳外戚,千方百计地打压外戚。可他倒好,他竟然迷恋一个女人迷恋到,要亲手给她打下一个基业,帮她建立一个属于她的家族。让她有了自己的宠爱还不够,还怕这个手段狠辣的女人被人欺凌,愿意违背祖制地去给她一个背景!
既然她不懂这些,也不要这些,他也省得在列祖列宗面前直不起腰来。
她愿意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他,那就跟着便是。
——这件事上,他会非常非常地“尊重”她!
在刘疆黑沉沉地眸光中,卢萦垂下眸来,她自顾自地斟了一盅酒喝了几口,这才摇头道:“不必。”
说到这里,她戏谑道:“主公真是对我不一样了,以往在成都,便是在通往江州的客船上时,主公都曾召我侍寝,想那么随随便便地要了我。现在真好,主公竟然愿意为你我的新婚之夜结灯结彩了。”
刘疆似是一僵,转眼,他冷笑一声,闭上双眼不再理会于她。
马车中的空气有点凝滞。
过了一会,卢萦朝驭夫唤道:“停一下。”
马车一晃准备停下时,刘疆淡淡的声音传来,“去做什么?”
卢萦回眸,她看着他,低叹一声喃喃说道:“我这不是要嫁人了,心慌着,想与元娘说说话解解闷吗?”
这女人,总是把示弱地话说得堂皇,转眼却又铁石心肠。
刘疆盯了她一眼,任由她下了马车。
卢萦爬上元氏的马车时,元氏又惊又喜,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绣帕,牵着卢萦坐下,唤道:“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刚说到这里,她发现卢萦脸色不好,不由小声问道:“大哥,你不高兴?”
卢萦摇头,歪着头靠着一侧闭上了双眼。
她只是,这么一下子给出了自己的一生,有点紧张。
……也许不是一生,外室就是这点好,哪一天刘疆不感兴趣了,她也就可以离开了。
见卢萦不停地揉搓着眉心,一副头痛烦恼的样子,元氏小心地说道:“大哥,你有什么为难事,可以跟我说说的。”
“没什么。”过了一会卢萦平静地回了一句,“只是公事上有点麻烦,过两天应该可以解决。”
“哦,”元氏还真相信了。
卢萦看向她手中的绣帕,笑道:“怎么,还在绣啊?”
元氏做这些事实在没有天份,卢萦真不知道她怎么坚持得下来。
听出了卢萦话中的调侃,元氏脸红了红。她低声道:“手中有件事在做时,心里很静。”
这倒也是。
卢萦抛开自身的烦恼,蹙眉说道:“管理你嫁妆的人,我都过目了,现在安排下的人,绝大多数信得过。便是信不过,我也有专门监督之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