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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云自离开姐姐的房间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直到月上中天,直到东边太阳升起,直到日上中天,他都一动不动。
到得下午时,一夜没睡没动的卢云,这才站起身来。在仔细梳洗过后,他坐上马车,驶向了西街月明巷。
这月明巷的房舍,精致而小巧,附近因书院颇多,多的是租客。卢云马车驶往的,正是一处租住的小院子里。
远远看到他的身影出现了,一个婢女迅速地转过身,朝着一间精致的厢房里跑去。她急急地叩着厢房的门,喘着气唤道:“六姑子,六姑子,卢云来了,卢家郎君来了。”
她的声音一落,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长相秀美清雅,透着几分书卷气,却因身子孱弱,又显得格外娇小和楚楚可怜的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出现在房门处。
“恩,知道了……别慌慌张张的。”吴漓的声音,娇软而温柔。明明是教训人,却让人感觉到她是在体贴爱惜。那婢女却对她甚是恭敬,低头应道:“六姑子,我知错了。”说到这里,婢女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卢云的马车还没有出现,便吐着舌头说道:“六姑子,你紧不紧张?听说那卢文回来了呢。那日太子得胜回朝,我亲眼看到了卢文。他可长得真是俊,六姑子,你说奇不奇怪,明明卢云与卢文长得很像,可卢文就是比他弟弟俊得太多。”婢女叽叽喳喳地说到这里,又道:“六姑子,卢云说过等他大哥一回来,他就坦白你和他的事,你说他这次过来,会不会是与他大哥商量了?六姑子,那卢文真的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他看人时,那眼神冷冰冰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卢云与你成婚一事,六姑子,你怕不怕?”
吴漓也是紧张的,她咬着唇坚定地说道:“卢文肯定不会同意……可是,阿云会听我的。”她低头摸着自己的肚皮,呢喃道:“要是我怀了卢云的孩子,那胜算就有九成了,以卢云的性格,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娶我的。可是,自从那一日后,他都没有在这里过过夜呢。”
婢女正要说什么,只听她家姑子突然说道:“他进来了。”
婢女转头,果然,卢云的马车驶进来了。当下,她连忙扶着自家姑子,朝着卢云的方向急急迎去。
卢云下了马车才走了十几步,便看到吴漓美目涟涟地看着自己,因走得急,她的双颊红朴朴的。看向他那明亮爱慕的眼神中全是欢喜和激动,“阿云,你回来了?”吴漓曾在苏杭呆过几年,说话时声音有点娇侬,特别的动听。
看着像个小妻子一样,欢喜快乐地迎接着自己的吴漓,一夜没睡的卢云脸色更白了。他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回屋里说话。”说罢,他提步就走。
看着卢云的背影。吴漓眼神微暗:看来事情不顺利……事情不顺利是情理当中的事,可是,卢云都事情不顺利,应该对自己歉疚又心疼啊,可为什么都不扶自己一把。而是自顾自地走了?
吴漓来到房间时,卢云已在塌上坐好。虽然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可卢云一直都不愿意进吴漓的闺房。他总觉得这样不好。像现在,他就入了他习惯性走入的书房里。
书房中,卢云坐在塌上,双手放在膝头,眉目微垂。脸色发白,却表情沉稳。
吴漓的眼神又暗了些。她轻步入内,小声唤道:“阿云?”
“阿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可你脸色不好,一定是没有用餐吧?我去厨房弄几个你喜欢吃的小菜来。”一边说,吴漓一边急急地就想朝外走。
当她走到门口时,卢云唤道:“阿漓!”顿了顿。他咬牙说道:“我大哥回来了。我没有跟他说你和我的事。”
吴游不知怎地,竟是松了一口气。她回过头来语笑嫣然,“没说就没说罢,不急的……阿云,你想不想吃碎云糕?”
卢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视着她,哑着声音继续说道:“可是,你的事,我大哥他自己知道了,他昨天问我了。”
不是卢云说的,而是卢文自己知道的?吴漓猛然一慌,因这慌乱,她的笑容便透着几分脆弱,脸色也白了几分。
卢云怜惜地看着她,咬着牙低声说道:“我大哥他,他不同意我们成亲……我想了一晚,阿漓,我知道大丈夫当言而有信,可是……”不等他把可是说完,吴漓声音微提,脆脆地叫道:“啊,我想起了,那蒸肘子还没有起锅呢。阿云,你等我一会。”说罢,她逃也似地朝外面走去。
看着她仓惶的身影,卢云更怜惜了,他越发咬紧牙关,急唤一声“阿漓”,令得吴漓不得不止步后,卢云站了起来。他看着她脆弱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阿漓,我对不起你……我不能娶你为妻了!”
一句话吐出,吴漓身子猛然一晃,她扶着门框慢慢回过头来,这一回头,卢云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哽咽地看着卢云,吴漓的眼神依然清澈而信任,“阿云,是不是你大哥嫌我家门第不高,嫌我配不上你?”她睁大眼,任由泪水成珠滑下面颊,“阿云,我配不上你的,对不对?”
卢云痛苦地摇着头,他咬紧牙关,红着眼睛说道:“反正,阿漓,我就是不能娶你为妻了!”这个一惯温和的人,说到这个竟是意外地斩钉截铁。
吴漓的双眼,彻底的暗沉了下来。
她咬着唇看着卢云,泪水哗哗直下,“阿云,我,我不怪你。”才说到我不怪你,她整个人便是一软,瘫倒在地。
瘫软在地后,吴漓还倔强地昂起头,泪如雨下地朝着卢云笑得欢,“阿云,我真不怪你,是我命不好,要是我生在富贵人家,要是我母亲一直在,要是我更好一点,也许你大哥就不会嫌我了……”
无论是那句“生在富贵人家”,还是“我母亲一直在”的话,都刺疼了卢云的心,令得他想到,以前自己无助时,也这样想过,想着,如果我生在富贵人家,如果我父母一直在……
卢云直心疼得泪水都出来了,却还是摇着头,继续说道:“阿漓,是我对不起你。”
他竟是如此坚定。
吴漓慢慢低着头,她双手捧着脸,哽咽着说道:“阿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父亲那个样,我又没有母亲……这天下虽大,我却只有你了。阿云,你大哥那么了不起,他自是不会中意我……可是,我只有你啊,阿云,我只有你啊!”低泣声声,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
要是正常情况下,卢云会上前搂着她,对她说,“你别害怕,我不会负你,我也会只要你一人。”可再一次令得吴漓僵住的是,她清楚地听到卢云哑着声音说道:“阿漓,你不知道我大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是他唯一的依靠,我便是负了天下人,也不能负他……所以,阿漓,我不想让我大哥失望,我只能对不起你!”
一句话落地,令得吴漓完全失了声。
这不合常理!这完全不合常理!
一个长相远胜过弟弟,才学又特别优秀,比弟弟强大,比弟弟聪明,比弟弟受人欢迎,比弟弟更有声望的兄长,便是嫡嫡亲的,可他们成长的多年间,弟弟一直生长在兄长的荣耀下,一直承受着因兄长太过出色,而被人失望和嘲讥相对的难堪。这样的情况下,做弟弟的,不可能对兄长不妒忌,不可能不会认为兄长过坚强,不可能不会认为,兄长完全不需要他啊!
可眼前的卢云竟是说,他是卢文唯一的依靠!这简单就是笑话,他这么懦弱平凡的男人,怎么可能成为那个强大得令整个洛阳都在传闻的男人的依靠?!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嘛!
可卢云不但这样认为,还深信不疑,以至于说出了“我便是负了天下人,也不能负他”的话。
吴漓耳中嗡嗡作响,直觉得自己似是算错了什么。
吴漓呆了太多时,直过了好一会,她才身子向后一倒,砰地一声栽在地上便晕了过去。
卢云和婢女吓了一跳,两人连忙围上。在卢云连忙站起来命令“快去叫大夫”时,那婢女却感觉到手心一紧。当下,她马上明白过来,便抬起头朝着卢云不安地说道:“卢云郎君,六姑子自从听到你说了那句要娶她为妻后,便一直高兴得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每次从梦中惊醒,便对奴婢说:我不能睡,我一睡着了,便听到阿云对我说,你别做梦了。我害怕,我不想睡,我怕见到梦中冷酷的卢郎……卢云郎君,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今儿这样别儿那样呢?”一席话说得卢云低下头,彻底没了声音。
安静中,在那婢女小心地朝卢云瞄去,观察着他的脸色和神情时,卢云慢慢抬起头来。他痛苦地的看着吴漓,哑声说道:“我是对不起阿漓,可不管如何,我这一生唯一不能做的事,就是让我大哥伤心。”说到这里,他似是无颜以对,便急急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会让大夫马上过来。等阿漓醒了,你就跟她说。我卢云对不起她,无颜见她……”
只见卢云急急而去,转眼间上了马车,驶出了府门。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气笑了和事情因果
几乎是卢云一离开月明巷,卢萦便知道了。 。她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后,慢慢说道:“便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是。”一青衣卫回道:“吴漓与她的婢女交谈时甚为随意,我们也只能听到这些。据我们初步调查所知,这吴漓行事还算规矩,她不曾害过什么人,还落下过把柄,也不曾太着形的算计过什么事,留下了恶名。”
卢萦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从她与我弟弟巧遇时,调戏逼迫过她的两个恶霸着手吧。那里是一个突破口。”
“是。”
“阿云当真说了无颜见她?”
“是。”
“很好。”卢萦点了点头后,又道:“对了,我还想知道,阿云与她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
“属下立刻去查。”
“如果需要,你们可以控制她那个贴身婢女……”
“是。”
那青衣卫一退,卢萦垂眸寻思起来。
卢云对那吴漓愧疚已深,已是觉得自己负了她……越是这样,这吴漓就越不能进门,连做妾也不允许。她可不想卢云以后成为一个宠妾灭妻的人。
从今天吴漓与弟弟的对话来看,这女人确实是聪明,每一次开口,都暗中含着勾得卢云上当的招数。幸好弟弟对她的感情不一般,意志坚定。不然的话,说不定今天她得到的消息,便是她已勾引得她弟弟与她一块私奔了!
这世间,凡是胆敢算计她的人,都要承担后果。甚至包括那个人……
寻思了一会卢云的事后,卢萦想到,卢云已经说过“他无颜见她”。那这几天,他很可能只是派人关注吴漓,不会亲自前去。所以此事可以放一放。
卢萦给耿六的信,刘疆直到当天晚上才看到。
自他大胜得归后,便忙不过来。众臣和权贵们,似是觉得陛下对他的态度有了改变,于是有一些中立派开始向他投诚示好。
因此这一整天,刘疆都在忙着与这些人打交道。而且这种忙,还会持续一阵子。
卢萦的信。是早就送上来了,可他实在太忙,有远比儿女情长还重要百倍的事情让他优先处理,所以幕僚也没有先行禀告,而是把那信和那婢女说的话写下来。放在书房中,一大堆卷帛之下。
直到此刻夜色已深,忙了一天的刘疆突然想到了卢萦,想到自己明明叫她今儿来见他的,她居然敢不上门,幕僚这才把那信和那句话递给他。
看到信上的内容,疲惫不堪的刘疆却给气乐了。他嘲讽地笑道:“突觉形只影单,所以想娶妻了?”他把那信扔给郭允,重重一哼,“娶妻?她有那个功能么?”
郭允把那信一看。也笑了,他乐了一会,叫道:“啊哟,主公。这卢文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这不行,得惩治。一定得惩治。”快乐地叫到这里,他陡然对上刘疆黑沉的脸,马上想道自己也表现得太明显了,便又道:“昨儿我劝她时就觉得不对,果然,她给称病了吧?”
他悄悄打量了一眼刘疆,见他拉着脸,不由轻声说道:“主公,这夜太深了,今天还是别去了。”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刘疆冰冷地说道:“谁说我会去?”
郭允立马闭口不言。
第二天,刘疆依然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在忙碌之余,他还会抽空想一想卢萦。
第三天,刘疆还在忙碌着,而卢萦,青衣卫已调查清了那两个恶霸与吴漓的关系,以及,那天卢云与吴漓发生关系的事。
看着摆在几上的记录,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