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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漓,你搬出去也在二个多月了,事情进展如何?”“还好。”
“阿漓自小聪明。书又读得多。说起来,我们六姐妹,阿漓你是志向最远大的……不知你那如意郎君,现在与你进展如何。何时可以入驻卢府,成为卢府的当家主母?”
“父亲。你对六妹可真是好,她说要租在外面,好让那个姓卢的郎君接近她,你就应了。
“昨晚大哥告诉过你,我派人盯着吴漓了,所以,有一些事,你永远不会知道的,我却能知道。我怕我说出来你也不信,便不想提。阿云,你可以再用三个月时间,去了解一个女人的另一面,了解她一直在你面前掩饰了的,在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之前都会藏住护住的另一面。”
这些声音如蚊蝇一样,挥之不去,一而再的在他耳边缠绕,令得卢云烦闷到了极点,令得他直想拿一把剑,把一切都砍了杀了!
呆了半晌,卢云突然叫道:“拿酒来!拿酒来!”
一个婢女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遇到另一个年长些的婢女后,这婢女低声说道:“卢云郎君想喝酒,要不要禀报大郎?”
“不必了。大郎刚才发了话,今天晚上,只要卢云郎君不寻死,一切由着他。如果他要喝酒,就上最好的美酒。”
“是。”
不一会,上好的美酒便摆在了卢云的塌前。他给自己倒了一盅,仰头一饮而尽后,却因喝得太猛,给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呛咳了一阵,卢云继续倒酒,继续一饮而尽,如此三四盅后,向来不怎么喝酒的他开始头脑晕沉。
又喝了两盅后,卢云突然双手抱头呜咽起来。
听着里面的呜咽声,元娘急得直转悠,她转了两圈后,向一婢女求道:“让我进去看看他好不好?”
那年长的婢女摇了摇头,说道:“大郎交待过婢子,今天晚上,不许元娘你接过三郎。”
“可,可是他在哭呢。”
“大郎说了,让他哭。”
“可,可是他喝了很多酒。”
“大郎说了,这是他活该!”
“可是,可是他这么难受,都没有人陪陪他。”
“大郎说了,男人一旦喝醉,行止或有不堪之处。元娘是他们兄弟珍爱的人,不能让她因一时心软而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郎还说,三郎因吴漓那样的腌脏女人醉酒,本已不堪,要是让元娘成为那种女人的替身,对大郎和元娘来说,都将是奇耻大辱。”
这话已说得很明白了,元娘呆了呆,半晌后,她垂下双眸,轻轻说道:“多谢大哥看重。”说罢,她转身离开。这一次,她的脚步变得非常轻盈。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了。
卢萦自从五香楼出来后,整个人都轻了几斤似的,连心情也是愉悦的。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大半个时辰的澡,再悠然自得地鼓了一会琴,等到傍晚来临时,她换上那袭汉阳时,刘疆送给她的红色袍服回到寝房,美美地吹起竹叶来。
当太阳沉下地平线,一缕缕金色中夹着红色的霞光染红了天际时,一辆宽敞精当而外观普通的马车,在几个青衣人地筹拥下,出现在卢府中。
看到马车中走出来的人,整个卢府,无论婢仆管事,齐刷刷跪下行礼。
因不想惊动外面的人,这些人只是以头点地,并不曾出声。
脚步声响。
一袭玄金色的外袍在夜风地吹拂下猎猎作响,身着玄金袍的高大俊美的男人走到院落后,仰头看了看,他淡淡丢下一句命令,“侯着吧。”然后,他转向一个婢女,“卢文何在?带路。”
“是。”
看到那婢女领着自家主公走向卢文的寝房,众人都低下头一声不吭。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一个护卫小小声地问道:“你不是说管事已派人禀报了主公,说了卢文今日下午的异动吗?怎地主公还问卢文在哪里?”
另一个护卫一怔,愣愣地说道:“这,这两者有关系?”
第一个护卫瞪了他一眼,想起一事,脸色一白,不由压低声音急说道:“不对!主公明知卢文弄了机关,怎地不令护卫开道,而是独自前往?不好,那信报只怕没有及时到达主公手中!”
他刚刚说到这里,蓦地,阁楼上,卢文的寝房处,陡然间传来一阵沉响!
那响声如此突然,几乎是响声一起,几个耳尖的护卫,便听到了自家主公发出了一声闷痛声。在太子府跟来的几个青衣卫还愣神时,那最先醒悟过来的护卫急声叫道:“不好,主公中了卢文的机关了!”
“什么?”
他这话一出,众青衣卫齐刷刷转头看向他。只见一阵衣袂穿过夜空的风声响过,转眼间,三个青衣卫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卢文的寝房扑去,而其它的青衣卫,则愤怒地转过头瞪向卢府众护卫。
可怜的卢府众护卫,他们可是个个都出自太子府的。见到昔日同僚指责的目光,一护卫苦着脸急道:“卢文中午时就令人布置机关,当时管事已派人禀报,怎么,你们没有收到消息?”
一个青衣卫怒道:“殿下如此繁忙,他连陛下的旨意都没法第一时间观看,谁耐烦去看你们那禀报?”
他这话一出,自己也察觉到了其间的问题。马上指责道:“怎地殿下入府时,你们不曾上前禀过?”
他这话一出,卢府众护卫面面相觑,同时想道:我们怎会知道那禀报给压了,还以为主公心中有数了呢。
到得这时,一切前因后果都已明了,众护卫也没了精力相互指责,一个个昂着头看着上面,等着那几个赶去的青衣卫。
那三个身手敏捷的青衣卫,很快便下来了。他们的脸色有点奇特,对上众人的目光,其中一人沉着脸,低声喝道:“主公无恙……都退下去,一个个聚在这里闲言闲语像个什么样?”
他这命令一下,众人连忙一一散去,各就各位。
只是,直到在自个的位置上站好,这些人的目光,还忍不住看向卢文的寝房,想道:也不知主公中招了没?
外面的喧哗,卢萦的寝房中一概听不见。
这时刻,正好最后几缕艳红的残阳,透过纱窗口照了进来。那如血如艳的霞光铺泄在地板上,铺泄在红袍似火,说不尽风流俊美,道不完冷峭优雅的卢文的脸上,身上。
于染红了半边寝房的霞光中,俊美的卢文负着双手,笑意盈盈地一边踱来,一边悠然叹道:“主公,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上一次在灞河,你给我一渔网给网住了,这一次,怎么能又被我给网住了呢?哎,亏得我要下手时,还万般舍不得,还给了那些狗腿子充足的时间,让他们向你禀报此事……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主公你居然还是中了机关?啧啧啧,主公你可真是让卢文失望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这两个人的相处
寝房的入口处,一张巨网从房梁处罩下来,此刻,那被罩在网中的男子,他束发的金冠已然歪掉,长长的墨发披泄开来,有一半发丝挡住了他俊美无畴的脸,只露出另一半脸,和那双冷冰冰的,乌云笼罩的沉黑的眼。他站得笔直地盯着卢萦,一言不发着。
一袭红袍,俊美得透着惊心动魄的艳色的卢萦,丝毫不在意他的冷脸,正负着双手,踩着残阳泄进来的霞光,围着被紧紧缚住的刘疆转啊转的。
转一圈,她脸上的笑容便灿烂一分,再转一圈,她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一分。
转第三圈时,卢萦乐出声来。她笑眯眯地走到刘疆正面,歪着头欣赏着头发凌乱,难得狼狈的他半晌,卢萦乐道:“阿疆,在迎你回洛阳那次的前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呢。”
她也不在意刘疆根本不看向自己,径自眯着双眼直笑,“我梦见你也是这副打扮,恩,也是金冠束发,很严肃的样子。然后,你看着我说,‘卢文,我怀上你的孩子了’!”
一句话震得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刘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后,卢萦已被自己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笑了几声后,卢萦突然伸出手,只见她认真地垂着眼,把手朝刘疆的肚子上一放,然后,还轻轻地摁了摁,又摸了几下……仿佛他的肚子里,真孕了一个孩儿一样。
对上她这个动作,刘疆咬紧后牙槽,一张俊脸已黑得要滴出黑来了。
就在这时,卢萦坏坏一笑,猛然伸手把他连人带网地抱住。
抱着他的腰身后,卢萦抬起头来,也不顾他那能令得小儿止啼的煞气,径自伸出嘴来,一把叨住他的嘴角。便要重重咬去!
刚要用力,刘疆冰冷的声音传来,“孤明日要上早朝。”
卢萦一怔,磨得尖利的牙齿不由松了开来。她眯着眼把他上下看了几眼,隔着鱼网就这么伸出手,把他的衣襟左右一分。用力一扯。
随着“滋”的一声裂帛声传来,刘疆的玄金袍已然撕裂,露出了他胸锁部份结实的肌肉。
看到那强健的,泛着蜜色光泽的肌肤,卢萦重重磨了磨牙。头一低,猛然一口咬了上去。
她这一口咬得甚重,令是刘疆发了一声闷哼。
闷哼过后。他低着头,冷冷地盯着紧咬着自己不放的卢萦,看着从她牙齿间溢出来的那缕鲜血。这般冷冷地盯着她,他黑着脸淡淡地说道:“卢氏,你这样有意思么?”他没好气地说道:“孤原以为,在长安那十日,已让你知道了什么叫分寸了!”
他这是威胁!
是直白白的威胁!
他的威胁,令得卢萦的腿。在那一瞬间反射性的有点酸软。不过转眼,她的牙齿再次一合,用力向外一扯。随着一丝鲜血喷出,刘疆再次发出了忍痛的闷哼声。
听到他呼了痛,卢萦这才松开嘴。她就着衣袖重重拭去唇角的血丝。低头盯了一会刚被自己撕咬开的伤口,恨恨地一甩袖,走出几步后,她猛然侧头看向刘疆,血色残阳中,她黑宝石般的眸光因带着恼怒而晶莹剔透,光华流溢。
狠狠地瞪着刘疆,卢萦压了压声音,尽量平淡地说道:“阿疆,我若是男儿,不会输于这世间任何丈夫!”
她昂着头,傲然地盯着刘疆,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若是男儿,这世间不会有任何人能欺我压我!”
她说到这里后,双唇微抿,负手踱起步来。一边走着,她一边冷冷地说道:“自到了洛阳后,我便百般经营。阿疆当日既然放了手任我施为,便应该有始有终!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结果阿疆轻描淡写几句话,便令得我之前的算计全盘落空!如果只需要攀附你,便可回到范阳卢氏,我又何必拐上这么多弯,做出这么多事?我父本是范阳卢氏的长房嫡系,我凭什么要认那些支系的匹夫为父?就为了那些我自己也能得到的荣华富贵和所谓的声名?”
她转眼看向窗外,望着在风中飘摇的树叶,卢萦淡淡地说道:“阿疆,你那么轻描淡写一句,便让我的心血全部白费了。要我这般进驻范阳卢氏,我心实不甘!阿疆,你怎么能这么可恨?”
她的声音一落,刘疆便冷冷说道:“你不是想有一个好出身,好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侧么?按我地安排走,一切更加简便。”
说到这里,他显然不想再跟卢萦解释什么,命令道:“松开!”
卢萦把头一扭,说道:“不松!”
刘疆冷盯着她,咬牙说道:“卢氏,孤知你心有不忿。现在,你任性得也够了,马上把孤放了!”
卢萦看着窗外,却是没有理他,过了一会,她才说道:“我不会松开……阿疆,你欺我太甚,我不狠狠出一口气,此心不平!”
刘疆听到这里,不由冷笑起来,“你现在松开,孤处罚时,或许还能宽厚一二。”
这话一出,卢萦的脸不由一红,转眼,她回过头,大步朝他走来。
看到卢萦识相,刘疆的眼中微微带了丝笑意。
他却没有想到,卢萦却是越过他走到侧间,一阵西西索索的响声过后,只见她从侧间搬出了一些塌垫来。自顾自地把那些塌垫铺在刘疆的四周,卢萦再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迎着他黑沉的眼,卢萦突然露出雪白的牙齿,朝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着她这个笑容,刘疆眉头不由一蹙。这时,卢萦走到一侧墙壁处,也不知她在哪个地方按了一下。只听得一阵“支支”的机关声传来。转眼间,被鱼网缚得只能笔直站着的刘疆,先是被那机关再次吊到空中,然后慢慢下沉,再扯得他一个踉跄后,机关把他连人带网地放平在铺了塌的地板上。
等刘疆整个人像条鱼一样,给强行平放后,卢萦走了过来。她跪在他身侧,帮他把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