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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了。
他是想,他该收手了。
不过出于对她地看重,他还是愿意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在这人的目光紧迫盯视下,卢萦淡淡地说道:“好。”转眼她又说道:“不过今日如果我不曾抱了郎君,那玉佩,便当是郎君赏给阿萦的玩意儿,不管阿萦日后如何使用·主公一律不管!”
这话一出,贵人双眼微眯,他紧紧地盯着卢萦,紧紧地盯着,直是目光如灼。转眼他灿然一笑,亮着那口雪白的牙齿,温柔地应道:“好!”
至此,交易送成!
卢萦是怕死!
汉阳虽是靠湖,她也在七岁那年无意中摔下河道后,发现自己很喜欢那种荡漾中湖水中的感觉。虽然之后的日子里·她没能再玩几次,可要是说她非常惧怕水,那也没有。
是·这种冲天巨浪,那种就要窒息,就要灭顶的恐惧,确实能毁去一个人所有的理智。确实会让一个正常的女人轻易地投降。
只是,卢萦知道,
她这一生,一定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不能让一个轻视地看着她,把她视若无物·准备在得手之后便转身忘记她的男人·当她的夫君。
不,她不要嫁人·她不需要任何男人帮她的夫君!
抱紧他只是一个动作,可输了就输了一生·赢,也是赢得无尽荣华!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薄命之人,所以,她能赌!
咫尺而来的涛天巨浪中,卢萦朝他嫣然一笑,然后,她转过头,身姿稳稳地迎上那巨浪。
白浪呼啸而来。夹着风声,夹着不远处的尖叫,还有那一声声女子的喊叫,“快救人,快去救人!”
转眼间,白浪扑上了卢萦的头顶,冲天而来的浪涛中,一股巨力令得卢萦先是朝后一倒,后又向前一跌。
紧接着,轻舟似是被整个地掀了起来,一直飘到了半空中,然后,重重地向下一沉!
令得人窒息的浪涛,剧烈到极点的颠覆中,卢萦却感觉到自己很平静,也站得很稳。除了最开始迫不得已地向后退出两步外,她便没有别的动作。
真是奇怪,这个时候,她不但没有慌乱,她还想到那人握着她时,那双冰冷的手。
因此,她右手一阵划动后,终于握住了那只冷得像铁一样的大
从这只手的温度可以看出,这人正处于恐惧当中。
卢萦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稳稳地站住。而她的身形,随着浪涛在轻松自如地摆动着。
转眼,浪涛洗尽,三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轻舟还是那叶轻舟,卢萦还是稳稳地站在舟中,浑身上下湿淋淋地,被束紧的胸口平板得很,只见她笑容平静,目光温润。
贵人也是,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派雍容和镇定。
唯一坏了风景的,只是那个青衣护卫,他正跪在舟上,一只手紧紧握着舟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贵人的右手。
贵人的左手,正被卢萦握住。
蓦然的,卢萦放声笑了起来。、
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她,笑得畅快而戏谑,笑着笑着,卢萦朝着贵人嘴角一扬,说道:“主公,你输了。”
一边说,她一边放开贵人的手,然后从湿得滴水的怀中拿出那块玉佩,低下头在它上面亲了亲后,卢萦笑吟吟地说道:“主公,你真输了。”
在卢萦得意洋洋时,贵人双眼慢慢眯紧。
他的眸光,精芒闪动。
不止是卢萦的这份镇定,还因为她的这份得意!
看着那张湿淋淋的脸上,那笑容可掬的模样,陡然的,贵人的喉结滚动了下。
好一会,他低笑道:“好,是我输了。”
说到这里,他朝那个护卫踢了一脚,笑喝道:“真丢脸,还不站起来。”
这一刻,他看向卢萦的目光中,有一点复杂。
这个小姑子,远比他所以为的还要从容镇定。以往,她在他面前谈笑自若,不过是眼色过人罢了,可现在的她,还真正让他感觉到有点微妙-的不同。
这种不同,让他心跳加速。
卢萦得意洋洋地宣布后,把玉佩慎而重之的系在颈上。一边系,她甚至还一边小人得志地说道:“这玩意儿现在是我的了,可不能随意丢了。”然后她右手一扬,朝着那越来越近的大湖叫道:“靠过来点,拉我上去。”
听到这里,贵人忍不住低笑道:“怎么,不玩了?”
卢萦笑吟吟地说道:“赢都赢了,还玩甚么?”
就在这时,从大船中甩出一只绳索。
卢萦双手抓住那绳索,向后退出几步后,猛然荡了过去。
她的用劲很妙-,这一荡,恰好荡到了大船上。
上了大船后,卢萦让人把绳索继续丢到轻舟上。直到贵人和那个护卫都被扯上了大船,她才一边向围观的众人一个团团揖,一个笑道:“多谢诸君相救。”
一个黑须中年人走上前来,朝着他们问道:“敢问几位是?”
卢萦正准备回答,便听到贵人磁沉中透着儒雅的声音传来,“我们是成都人氏,不幸落了水,幸好碰到这一叶舟,便爬了上去。没想到长江浪大,几致覆灭,幸遇到了诸位。”
很是平和亲切地解释到这里,他走到卢萦面前,伸手把她细腰一搂后,微笑道:“鄙姓郭,族中排行第三,你们唤我郭三郎便是。这位是我的枕边人,你们唤他文郎便可。
他是我的护卫。”
“枕边人”三字一出口,好一些对卢萦另眼相看的少年男女,齐刷刷露出失望之色:原来这个人才出众,胆量过人,举止洒脱的少年,竟然只是一个男宠!
卢萦则是迅速地回过头来,她瞪了贵人一眼。
现在的卢萦,觉得自己赢了那个赌,已具有瞪他的资格了。
这一瞪之下,贵人却是嘴角一扬,只见他把卢萦朝怀里一拉后,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搂得更紧地说道:“这里人多,别闹。”
卢萦吸了一口气,恢复了面无表情。
“原来是郭三郎君。”中年人连忙行了一礼,他见到贵人虽然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却举上雍容,连他怀中的这个男宠,也不似寻常人,不由敬了三分。
行过礼后,中年人连忙说道:“来人,给这二位一间干净的舱房,送上热水。”又向那护卫点了点头,“给这位也腾一个地方,送点热水吧。”
“多谢了。”
贵人朝着那中年人一礼后,搂着卢萦跟在仆人的身后走去。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一间只能容两间床塌的小舱房中,这舱房里,摆着一间大床,另外还放着一只大木桶。这木桶很大,是那种可以容下两个人的那种。
两个仆人一边倒水,一边笑道:“郭三郎君,还有您的这位,水好了,可以洗了。”转眼他们又说道:“船上鄙陋,两位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
他们刚退出,有婢女捧着衣裳进来,随后跟着那中年人,只见他笑道:“郭三郎君,鄙处只有这些衣裳,还望郎君勿要介意。”
顿了顿,他吩咐道:“你们去煮点姜水,等两位洗过热水澡后,再喝点姜驱驱寒,免得落了病。”
说罢,他带着众人走了出去,殷勤地说道:“两位慢洗,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唤,我的人会在门外侯着。”
说罢,舱门被人从外关上,隐隐间,还听到两个仆人在外面的说话声。
狭小的舱房中,恢复了安静。
卢萦呆呆地看着那只直冒着热气的大木桶。
而那贵人,则低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啸声
贵人低头看着卢萦,卢萦则是呆呆地看着那大木桶。
因为太过呆怔,卢萦都没有注意到,贵人那紧紧锁在她腰间的手臂。
他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卢萦,欣赏着她的反应。
直过了好一会,卢萦才吸了一口气。只见她板起脸,摆出一副冷淡不可亲近的模样,淡淡说道:“郎君乃万金之躯,还请尽快沐浴以免感染风寒。”说到这里,她十分镇定地想扯开他的手臂。
锁在她腰间的铁臂却是纹丝不动。
卢萦努力了两下,都没有挣开,再加上彼此湿淋淋地这般搂抱着,两人的体温相互交融,直让卢萦觉得,她要费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继续维持面瘫,更要费好大好大的力气,才不会让这人听到她的心跳。
直又努力地扯了五下,见还是挣不开他的手臂,卢萦微微蹙起了眉。
而这时,她的头顶一热,却是贵人把下巴搁在她的秀发上,低低笑道:“阿萦,再不开洗,水都凉了。”顿了顿,他好不温柔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长得不及我好······”
卢萦的脸颊猛然抽动了几下。
她吸了一口气,低低唤道:“你……”
一个字刚吐出,便给哑在咽中,僵硬得如同木头人的卢萦,无法控制自身的血液向头脸上渗去—却是突然间,这人含住了她的耳尖!
敏感的耳尖处,清楚地感觉到唇瓣的濡热还有那舌头轻轻地舔移,卢萦僵硬得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直过了好一会,在贵人的唇终于移开少许时,卢萦低低的,有点沙哑似含哽咽的声音传来,“主公,不带这样的。”
忍着委屈和愤怒,卢萦说道:“这般以色诱人,实非大丈夫所为。”
贵人似是僵住了。
好一会他才慢慢唤道:“阿萦啊…···”
再次不等他说完,卢萦便接了口,因为委屈,她的声音还带着哽咽,“主公,阿萦只是一个弱女子,真的,阿萦很弱很弱的,主公这般近之亲之,戏之抚之阿萦受不了,真受不了。”
说到这里,她还十分应风景的抽嗒两下。
贵人又僵住了。
不过这次,他很快便松活过来,轻笑着,他慢慢的,诱惑地低语道:“阿萦,你可以不忍的!”
他贴着她的脸,吐出的气息令得她无法自抑的僵硬如铁,“看阿萦,我都色诱你了!你怎能忍心推拒?”
这人皮也变厚了。
卢萦只好收起自个的抽咽声,她坚强地说道:“我不喜欢被色诱。”认真地说到这里卢萦又补上一句,“大丈夫顶天立地,阿萦自小开始,便想当大丈夫。”
说到这里,她慢慢转头。
转过头,用自己的脑袋顶着这人的鼻梁,卢萦扯着他的襟领令他低下头后,侧过头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地说道:“阿萦如果真是男子倒不介意与郎君恩爱几番····…不过,得是阿萦在上由阿萦来宠爱郎君!”
说出这句石破天惊,大逆不道的话担卢萦急促抽身,只见她衣袖一振,眨眼间便来到了舱门口。
只是她所有的镇静,配上那猛然开门的动作,便显出了几分仓惶来。
看到她湿淋淋地出来,侯在外面的两个仆人惊道:“小郎怎地还不曾沐浴?”
舱门砰地关上,贵人听到卢萦在外面清冷地应道:“我家郎君爱洁,不喜与他人共浴。”顿了顿,她加上一句,“我也不行。”
大摇大摆地走到船舷边,被河风一吹的卢萦,猛然打了一个喷噗后,回头朝两仆吩咐道:“等我家郎君沐浴过后,还请两位添点热水,我就着洗一洗。”
“是。”
果然,贵人很快就出来了。在两婢在此用过的水中添了点热水后,卢萦面不改色的从贵人旁边走了过去。
贵人则静静地盯着她。
他明明只是盯着,卢萦却差点左脚踩右脚地绊倒在地。
她挺直腰背,格外潇洒地越过贵人,不过进入舱房门,卢萦便把舱门牢牢关上,再就着贵人用过的水飞快地洗了头抹了身。
然后,她换上了船主人早就备好的男袍。因无物束胸,她还顺手撕开了一长条床帏充作胸布。
卢萦出来时,舱房外已是笑闹声一阵。
只见船上的乘客们都聚在了船头,正在高声谈笑着。看到卢萦出来,嗖嗖嗖,三四十双目光齐刷刷向她打量而来。
这些目光中,有轻视,也有好奇,更有的带着几分叹服。毕竟卢萦在轻舟上那般无视生死,飞扬洒脱的行为,还是入了不少人的眼的。
卢萦瞟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她刚洗过头,长发湿淋淋地披在肩头。转过头,让河风吹着自己,卢萦四下寻找着贵人和那个青衣护卫的身影。
这时,一个好奇的声音传来,“你,你真是那个郭三郎的人吗?”
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卢萦回头,她对上这眼睛大大,嘴唇细细,生得格外娇小可人的少女,顿了顿后,她慢慢说道:“他是我的主公。”
“可是,”少女咬着手指,大眼眨巴着,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可他说,你是他的枕边人,这是真的吗?”说到这里,少女的脸红通通的,由双眼看着自己的亮晶晶的眸子,卢萦突然发现,这个少女好似对自己有好感。
少女在问着话,不远处很有些人在侧耳倾听着她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