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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吃不起就别吃,还敢问熊掌,我呸,一看就是个穷酸货老娘面前充什么大尾巴?”
里面闹得慌,罗子也听不下去了,他急急跑到卢萦面前,怒道:“阿萦,这泼妇欺负你?”
明显高壮些的罗子只是一句话,便令得那泼妇缩了缩,连那骂声也小了些。不过转眼,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是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
卢萦冷着脸,低声回道:“我没事。这泼妇和她的弟弟心情不好我撞到了刀口上。”说这话时,她心中隐隐感觉到,眼前这个肥胖妇人,对她太过厌恶,对着她叫骂时,还透着种得意,那右手,更朝袖袋中摸了两次,似乎得了什么好处……只怕还不是迁怒和发泄那么简单。
卢萦这人平生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她盯着骂得口沫横飞的妇人一眼,又看向因罗子站了出来,而嚎叫着去摸刀的小二一眼,腾地转身便朝外走去。
罗子正要回骂,看到卢萦走开,不由一怔,他呆了呆,急急跟了
转眼间,卢萦便带着罗子离开了酒楼身影消失在一个巷子里。看到她不战而逃,那肥胖妇人尖嘎地得意地大笑起来。
就在她笑得无比张狂之时,卢萦又出来了。
这一次,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乞丐。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卢萦从怀中掏出一把铁钱来。她双眼紧盯着那肥胖妇人,手指则微微松开,任由一枚枚铁钱从指间划落,任由那些乞丐兴奋地争抢着铁钱。街道中,只听得卢萦的声音冷冰冰的嚣张无比地传来,“去吧,就是这家酒楼打烂一张几,可多得一枚铁钱。”
说到这里,她声音微缓,似乎在让人消化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然后,卢萦指着那肥胖的妇人和那店小二,又道:“看清楚那两人了吧?抽他们一记耳光,也可多得一个铁钱!不过记着,别的人绝对不许动不许拦听到没有?”
十几个乞丐齐刷刷嚷叫道:“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去吧!”
去吧两字一落地,这群或老或小的乞丐同时嚎叫一声撕腿就冲,转眼间他们便冲到了酒楼里。看到乞丐们冲来那店小二惊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一个读书人竟敢怂恿人行凶?”他的声音中尽是不敢置信。
与店小二的叫嚷不同,那肥伴妇人先是呆着,她傻傻地看着斯文俊秀的软弱状少年,陡然的,她尖叫一声,脸色惨白着嘶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快出来啊!疯子,我们遇到疯子了!”嘶叫中,她抖动着一身肥肉便朝酒楼中窜去。
可是,这是她家的酒楼,她跑得了人,哪里跑得了东西?
不过转眼间,十几个乞丐便一窝蜂地冲入酒楼中,只听得一阵叮叮砰砰地重物砸地声不绝于耳。混在这些声音中的,还有那肥胖妇人哭天呛地的悲嚎声,“这杀千刀的啊,你们住手!啊,救命,救命啊……那位郎君,那位郎君,是小妇人狗眼看人低,小妇人也是受人怂恿啊。”她悲嚎得厉害,却无法冲出酒楼来,只是不停的惨叫着,显然正被那些乞丐围着殴打。
不一会,那店小二挣扎着冲出,口中则嘶叫道:“我要报官,我要报……”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叫完,只听得“叭”的一下,一个高大的乞丐给他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顿时令得那店小二脑袋一歪,整张嘴巴都裂了,哪里还叫得出声音来?
罗子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好一会,他才干涩地说道:“阿萦,我们快走吧,要是他们真报了官,事情就不好办了。”
“别怕。”卢萦的声音淡淡的,“这家酒楼开成这样,后台不够也是原因之一。”顿了顿,她淡淡说道:“仗势欺人,其实也挺有意思的,特别是欺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当官的来了,酒楼中管事的人也来了,正可一并谈谈。”
“谈什么?”罗子还是一愣一愣的。
卢萦回头看向他,慢慢说道:“我钱不是不够吗?这酒楼的女主人得罪了我,怎么着,也得补偿一二。别的不要,就把这酒楼便宜给了便是。”
眯着眼,卢萦看着视野前方出现在官兵,顺手掏出一块木牌。这木牌是萧燕给她的,凭着这东西,她出入萧府便不用通报。当然,这种木牌不止一块,尚文等府的卢萦也有。
把那木牌交给罗子,卢萦说道:“你拿着这个去见过那些官兵,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顺便问问这酒楼的主人,告诉他们,这家酒楼,三百两金我要了。恩,这家酒楼,我估计市值在四百两金左右。可大堂中的塌几不是给砸烂了吗?怎么着,也得打个折吧。你跟他们说,我觉得三百两金恰恰好,当然,他们也可以不同意。”
说这话时,卢萦目光一瞟,把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牛车收入眼底。
☆、第一百三十章 赶人
说起仗势欺人,罗子其实是做惯了的。不过新到成都,这样子给打击得底气全无,直觉得这地方水深得很,人也畏缩起来。
现在听到卢萦的话,他不由哇哇叫道:“阿萦,这你就心软了。既然咱们后台这么硬,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三百两?一百两得了,我马上给你拿下!”
卢萦摇头道:“还是三百两金吧,少他们一百两金,算是给个教训一。真要少了三百两,那就是伤了这些人的筋骨了,说不定他们逼得急了,还会做出不可预料之事来。总不能防他们一世吧?”
罗子一想也是这个理。
这时,官兵已然过来,罗子大步迎上去。卢萦则静静地站在一侧,表情悠然自得。
而那牛车中,陈术脸色已变。
他盯着卢萦,脸颊的肌肉狠狠抽了几下,咬牙说道:“这妇人,这妇人!”
这妇人,怎么每次的反应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被人羞辱了,她不像别的女人一样气得流泪,或失去控制地叫骂出声。而是转过身去,然后,她就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展开了报复!
这哪里像个妇人的做法?分明是个张扬惯了的世家子弟,受了jī不惊不怒,报复起来果断干脆,面对官兵底气十足,,,,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的,陈术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陈术沉着一张脸寻思之时,那仆人朝他唤道:“郎君!”
“什么事?”
陈术随口应了一声,抬头看去,这一抬头,他赫然发现,原本站在街道那边的卢萦,也不理会在酒楼前训着话的官兵,更不在意那个嚎哭不己的肥胖妇人,而是身子一转,直直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这妇人的行事,永远都不符合正常人的行事规则。陈术脸一沉,命令道:“我们走。”
丹叫到这里,他对上卢萦那张清丽如花的脸,又咬牙冷笑道:“等她过来!”难道他还怕了她不成?
外面的驭夫丹应下,卢萦已走到了牛车旁。只见她嘴角含着笑朝牛车一揖,问道:“郎君可是故人?”
陈术只是透过车帘缝盯着她,没有理会。
见车主人不答,卢萦扬了扬唇,她瞟了两个仆人一个驻夫一眼,又道:“抱歉了。”
抱歉?怎么突然说抱歉?
陈术等人还在疑惑,卢萦却是突然走出几步,然后她伸出右手,把车帘便是这么一拉!
这举动突兀而唐突,是陈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陈术青着一张脸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端端正正地对上了卢萦的双眼。
看到他面容的卢萦,却是灿然一笑,只见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慢腾腾地说道:“果然是故人!”
直到这时,陈术才沉着脸喝道:“卢氏,你,你好大的胆子!”
“是啊,那人也说我胆大太大了。”牛车外,卢萦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陈术的暴怒,更不曾因冇自己唐突的行为而感到歉意。只是一派与故人重逢的温文有礼,意味深长地说了“那人”两字后,她盈盈笑道:“哎,这也没办法的事,我生来就是个任性妄为的胆子。”
施施然地说到这里,卢萦朝他一揖,道:“许久不见郎君,今日重逢,可饮一杯无?”
说到这里,她朝着那家还在吵吵嚷嚷的酒楼一指,又道:“陈家郎君可能不知,那酒楼,马上就要改姓萧了。身为萧氏的一个马前卒,那酒楼以后会归我管理。陈家郎君要不要与我前往酒楼小饮几盅?”
姓萧?她的意思是,她是替萧氏出面拿下这酒楼的?陈术脸色微变。
他盯着笑盈盈的卢萦,自是明白她这句听起来简单的话,其中含着的警告和威胁,还有肆无忌惮地张扬。
她是在警告他,让他小心,让他别胡乱出手吧?
这妇人,怎么就判断出自己想对她不利,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无端端的,陈术背心冷汗涔涔而下,他看着笑盈盈的卢萦,直觉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能洞察一切。更似乎,自己在丹才做的小动作,她己洞若观火。
不敢拭去额头涌出的虚汗,陈术板着脸淡淡地回道:“卢氏娘子说笑了,这家酒楼姓什么,与我全然无干,我也不会感兴趣。
”说到这里,他命令道:“走吧。”
“是。”
牛车移动。
走出几十步后,陈术转头看向后面,这时卢萦已转过身,朝着那些官兵走去。看着她修长的身影,陡然的,陈术想道:我经商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不敢正面面对一个妇人。与她说不了两句,竟落荒而逃了。
他感觉到,在卢萦面前,自己无所遁形。似乎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她无不了然于心。便连她那看起来冷淡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嘲讽和漠视。
对上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人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吐出一口浊气,陈术闭上眼睛寻思道:我定然是累了,太过疲惫了,竟被一个还没有及笄,也没有什么家世的小姑娘给吓住了。
想是这样想,可此刻的陈术,还真提不起力气来阻止卢萦得到那家酒楼。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还在想着,要在行商一路上,把卢萦堵得无路可走!
酒楼的事很顺利。
当卢萦拿出代表萧氏的木牌,摆明车马要仗势欺人时,不顺利已不可能。
下午时,那酒楼的地契房契便到了卢萦的手中,契主的名字,也变成了卢萦上午时,卢萦对陈术说,这酒楼会姓萧,那话可真可假。陈术便是要查也查不出来。因为各大世家把置下的产业挂在别人名下,是很正常的举动。
酒楼作价三百两黄金同时,卢萦也让罗子塞给众官兵三十两黄金,以感谢他们的辛劳。
酒楼到了手,接下来便是赶人了。
微微关闭的酒楼大堂内那肥胖的妇人正绝望地哭嚎着,而那个店小二,也白着脸流着冷汗看着自家姐夫。直过了一会,他才嘎涩地问道:“二姐,二姐夫,难道我们就没有了法子?那个少年儒生连辆像样的牛车驴车都没有,他凭什么可以强了我们的酒楼去?”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那高大的汉子悲从中来。他狠狠地瞪着那店小二,说哑了的嗓子中带着怨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人家只是上来吃过饭,问句话你……”气到极点,他袖子一挥直赶人,“走吧走吧,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个小舅子我养不起,也养不来。”
汉子的声音一落那肥胖的妇人在一侧尖叫道:“阿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明明是那人收卖了官府欺负我们,你怎么能怪到自己人身上?”转头她朝着那小二叫道:“二子,你别走,谁要你走,姐跟他拼了!”
说罢,她瞪着自家丈夫脸上的横肉直抖。
就在那肥胖的妇人以为丈夫会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妥协,会再次低下头一声不吭时。那高大汉子却是哑声说道:“你也走吧。”
“啊?”
姐弟两人齐刷刷抬头看向那汉子。
一阵西西索索声中,那汉子掏出一张帛书扔到那妇人面前,平素憨hòu的脸上,已经是木然一片,“这是休书。我养不起你这样的婆娘,你也走吧。”
什么冇?休书?
那妇人一惊,她呆呆地低下头看向那帛书,她是不识得两个字,可她弟弟识得。就在那小二呆呆地念着“休书”两字时。那肥胖的妇人从喉中发出一声嘶利的尖叫,只见她腾地站起,朝着那汉子便是一扑。
纵身朝前夫扑去,妇人双爪挠向他的脸,张嘴咬向他的肉,尖叫道:“好你个李阿根,你敢休我?你居然敢休我?”
那汉子右手一挡一推,转眼间,便把那妇人给推得向后退出好几步。就在那妇人不敢置信地坐在地上就要打滚撒泼时。那汉子猛然扣住她的衣襟,瓮大的拳头高高举起。
不过那拳头一直没有落下,他只是瞪着妇人厉喝道:“够了!我受够了!齐长秀,你进我李家的门共七年,这七年中,我家从良田百顷变成现在的田地全无,